低门槛的外卖平台让“山寨奶茶”不仅在小县城泛滥，还明目张胆地进入北京等一线城市的白领写字楼。线上近5000件的月销量，线下偏僻少人的位置，线上精心的口碑，线下凌乱的体验，让这些山寨奶茶店处于一种矛盾而荒诞的境地。
在刚刚结束的全国两会上，“摩登中国奶茶店”奶茶诉“茶言观色”不正当竞争案被列入最高人民法院工作报告。最高法的报告明确提出，要制裁“傍名牌”等不正当竞争行为。记者实地走访北京多家山寨奶茶店发现，茶行业的品牌知识产权需要更强的保护。
一杯“难吃”的外卖奶茶
“哇！人慌多甜？”看着手里这杯“难吃”的奶茶，白领小红忍不住向同事抱怨。作为一个每天靠奶茶“续命”的年轻人，小红和办公室同事都很习惯打开外卖APP，在昏昏欲睡的下午，给自己买一杯奶茶提神，补充能量。
“那杯奶茶，我第一口就没喝对。我脑子里就两个字:糖精。这绝对不是正经的CoCo。”小红回忆说，她很快翻看了外卖订单记录，才发现外卖商家的橙色背景头像和大写的白色CoCo字母后面都是米勒两个字。
“我点的奶茶居然是假的！”小红说，从产品名称上看，她买的奶茶和CoCo的奶茶一模一样，都叫“奶茶三兄弟”。从外观上看，都是橙色的杯子，封口上写着大写字母“C”，杯子上还有“coco”字样。“最大的缺陷是，这款假奶茶的外袋只有茶两个字。”
3月16日，记者在东单附近下了两单“三兄弟配奶茶”，分别来自CoCo Duke(王府井银泰店)和CoCo Miller Tea(商都Soho店)。在点餐过程中，记者观察到后者的外卖菜单几乎涵盖了前者所有知名热销产品，包括coco双份奶茶、奶茶三兄弟、CoCo奶茶、鲜百香双环枪等。
同时，通过对比两杯奶茶，记者发现CoCo Miller的奶茶在颜色、可可等方面与CoCo有很多相似之处。不过似乎“山寨”奶茶的包装也在慢慢更新，CoCo Miller的外包装和透明塑料杯的使用更类似于2020年的CoCo。在口感上，CoCo Miller的风味也与正品奶茶有明显区别，不仅甜腻至极，而且风味浓郁。
事实上，记者在外卖平台上也看到了不少消费者对这家店的投诉:“这个太难喝了，完全是香精加水勾兑的”、“像糖精泡的”、“我说这么难喝，现在才发现不是严重的CoCo”、“东西不好喝就吐出来，包装和CoCo没什么区别”。
线上线下“山寨”店的“两天”
这些“山寨”奶茶店的线下场景是怎样的，上个月线上销量过千？走进SOHO尚都北塔一楼，绕了整整一圈，再七拐八拐进一个相对封闭的走廊，记者终于找到了在一个角落里有个小店的CoCo Miller tea。商店柜台里橙色的CoCo和CoCo是一样的。外卖订单的语音通知不断播放，两名店员一直在厨房忙碌。在记者停留的40分钟里，这家店有15个外卖订单，外卖小哥进进出出，但只有两个人来点奶茶。
线上生意红火，实体店顾客少，外卖小哥频繁进出...这种情况也出现在CoCo心情茶(广渠门店)。走过长长的走廊，记者找到了这家位于东花市李楠市场通道7号的店，才发现店名赫然写着“CoCo Iris Tea”。店内不仅环境差，而且速冻果汁原浆、珍珠椰子等勾兑饮料的原料也杂乱地堆放在柜台前后，甚至直接露出装有白糖的编织袋供店员取用。
在连续几天的调查中，记者观察到，这些山寨奶茶店与普通奶茶店最大的区别就是选址往往比较偏僻，不关注周边客流是否密集。“我们不专注于线下业务。我旺季的外卖订单经常‘爆’，根本接不到。”CoCo心情茶的店员对记者坦言。
虽然品牌是“山寨”，但这些奶茶店的定价并不比正品店便宜。记者在三里屯SOHO3号楼一楼的“CoColi Tea”观察其价目表，发现店内“杨志甘露”饮料大杯售价22元，比正品店贵2元；“覆盆子果茶”大杯售价16元，比正品品牌店贵1元；一小杯“椰汁奶茶”售价10元，比正品店1元还贵。
“就算买山寨奶茶，我也没想到会比正品多花钱。”消费者小月无奈地说。
外卖平台或作为“保护伞”
线下门店设计与CoCo大相径庭，但外卖APP使用了线上视觉设计、头像、招牌饮品等与正品店难以区分的元素。这些山寨奶茶店的做法，困扰了很多知名茶叶品牌。然而，记者在调查中发现，外卖平台不仅纵容，甚至主动将山寨奶茶店推给消费者。
可可心情茶，可可茶乔安娜，可可摇滚，可可茶艾伦，可可&幸运……...记者在东单、广渠门、永安里、传媒大学、苏州街等地搜索关键词“CoCo”。，而美团在信息流中主动将这些混杂在正品奶茶店之间的假店推送给记者，并且只在店头不显眼的地方标注了“广告”二字。
饿了么平台也有大量山寨奶茶店。记者在广渠门附近搜索关键词“CoCo”。饿了么平台直接将CoCo Tea(双井店)、CoCo Miller Tea(劲松店)等山寨奶茶店排在CoCo店之前。
此外，北京市丰台区市场监管局在执法行动中明确表示，CoCo Tea涉嫌侵犯CoCo的注册商标专用权，但饿了么仍在其店铺头像上标注“品牌”字样。被认证为“品牌”商店的还有CoColi Tea、CoCo iris Tea和Coco & Lucky、COCO JOANNA tea等。
记者注意到，2020年10月27日和2021年12月1日，CoCo在微信微信官方账号发布了两次打假声明。这些声明称:“近期，我们在美团外卖、美团点评、饿了么等网络服务平台发现经营者使用与‘CoCo Duke’品牌注册商标近似的标识。为避免消费者产生误解或混淆，我们在此声明，这些经营者销售的产品与‘可可罐’品牌无关。”Coco &平台主动推给记者的:Lucky、CoCo Tea allen等。都在“经营者”之列。
更需要警惕的是山寨奶茶店的改头换面和死灰复燃。去年8月，丰台区市场监管局对丰台区21家涉嫌侵犯“可可公爵”注册商标专用权的奶茶店进行突击检查，查扣涉嫌侵权物品3984件。时隔仅半年，被查处的侵权品牌仍在外卖平台上辉煌运营。比如COCO Tea JOANNA(双井店)，美团外卖评分高达4.8分，月销量近1800件。COCO Tea乔安娜(百子湾店)一个月卖近2000件。Coco心情茶(广渠门店)在美团平台上，经记者核实，线下店铺名称为CoCoiris Tea，可由CoCo主动命名。
“外卖平台对商家的侵权行为明知或者应知，应当承担连带责任。”中国政法大学知识产权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赵占领表示，山寨奶茶之所以猖獗，主要是因为侵权成本低，侵权者为了自身的商业利益选择搭便车。“从品牌知识产权保护的角度，企业应该积极运用法律武器，通过各种渠道维权，比如向平台投诉，向法院提起诉讼。”
部分图片来源:美团截图，饿了么截图，CoC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