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下一部iPhone，为什么是你的iPhone？

图/pixabay

文|财经记者李颖

编辑|余乐

刘梦泽不小心把手机掉到了地上，吓得她一激灵。她赶紧捡起来，仔细检查了一下四周，没有看到痕迹，这才放心。

自从换了这个iPhone 12，刘梦泽就对手机特别关注，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个手机是租来的，以后要还。

在刘梦泽加入的一个租赁平台用户群中，手机租赁有近500人。他们在这里进行了激烈的讨论，竞相传授如何快速租到新手机，或者分享得到手机的喜悦。

但除了这一小部分“租机党”之外，大部分人对租手机这种行为都充满了问号:为什么要租手机这种个人设备？就算买不起贵的，也买不起便宜的吧？就算你一时付不起全款，分期买手机不是很甜蜜吗...

然而，短短几年时间，看不懂的手机租赁经济已经成长为一个很大的市场，甚至有人将其视为一片蓝海，带钱为其出力。

租手机是什么生意？对消费者来说是不是一个“甜”的选择？

10月，张默通过某手机租赁平台的“以旧换新”活动，成功将之前租赁的iPhone 12换成了13。毕竟张默最后用4199元用了9个月全新的128G iPhone 12，现在继续享受月租424元的iPhone 13使用权。算完这笔账，张默觉得自己租个手机还是划算的。

当朋友告诉张默可以租手机时，她第一反应是拒绝。“我工作这么多年，又不是没钱买手机。我为什么要租？”

然而，她很快被她的朋友说服了。逻辑是这样的:虽然(苹果)官网有以旧换新活动，旧手机可以抵消一部分费用，但是钱不多，所以每年要用最新款的话，一年的费用也就五六千块钱。按照当时某平台的租赁价格，张默一年只要四五千块钱就可以每年用一部新手机，也不用费心处理旧的。

对于像张默这样每年都要换新手机的人来说，租一部手机不仅可以满足新手机的需求，还可以在大家都在争抢新手机的时候，另辟蹊径，以更低的价格享受拥有新手机的快乐。

对于不想每年换手机的人来说，租手机不那么划算，但也有自己的理由。

孙同知道，根据他的变化频率，一直租用手机比直接购买手机要贵得多。不过她告诉我们，分期付房租的压力比较小，在无法用其他平台分期购买的情况下，租个手机也是可以接受的选择。

刘梦泽也是这样，想拥有一部新手机，但是信用额度不允许分期购买。“当时我就迷上了，想用苹果手机。身边好多同学都用iPhone 13，我还有一台安卓机，卡不了。”经过反复权衡，她最终决定租一部九九成新的iPhone 12。日租价在10元左右，租期365天。

芝麻信用分为免押金、日租、无花呗额度。这些优惠政策给了刘梦泽租赁飞机极大的便利。他们经常想换手机，但是手头拮据。租赁的方式可以把一次性购买的大笔开支摊到更长的时间里，一天一杯奶茶就能让他们用上心仪的新手机。

有些人选择租用手机是因为日常使用之外的其他需求，比如工作备用机、游戏机、评测测试机、偶像化机等等。李先生在某租房小程序租了一部二手iPhone 11。每天租金只要七八元，租期180天。他有资格成为工作和生活的备份机器。每天几块钱的房租对他来说压力不大，租的手机也满足了他日常的一部分娱乐需求。对于痴迷于3C产品，一直想做数码评测博主的覃浩来说，不用一次性花很多钱租一部手机，在一定时间内拿到多款手机进行评测，对他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还有少数人租手机不是为了用，而是为了套现，比如飞飞。她因为非理性消费欠了一笔网贷，急需集资还债。听了一位微博网友的建议，她觉得租个手机套现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菲菲先以自己的名义租了一部iPhone 11 Pro Max，拿到后转给了上述网友。那人答应给她一笔钱，到期后再还。虽然收到的钱和每年的租金相差不大，但是解决了菲菲的燃眉之急，让她不会因为没有网贷平台的钱而出现征信问题。但很快男子就失联了，手机自然也回不来了。菲菲被骗了，不得不独自承担租用手机的费用。

后来飞飞看到一个团伙出租手机后倒卖牟利被判刑。现在我认为该网友正在进行这种非法活动。在豆瓣的“骗子联盟”群里，菲菲有不止一次类似的经历。都是把手机出租给别人。最后他们没有自己的手机，要自己背租赁合同。

对于现在正在租手机或者打算租手机的人来说，租手机往往是他们经过考虑后的选择。有人认为钱可以省，有人认为有利可图，有人急需却买不到，各得其所，手机租赁市场才能运转下去。然而，当人们纷纷租借手机时，仍有一群人试图阻止他人落入租借手机的“陷阱”。在他们的描述中，租手机是个“坑”。

所以，租手机到底是划算的交易还是智商税，值得讨论。虽然很多平台习惯用几块钱、十几块钱的日租或者几百块钱的月租制造一种廉价的假象，但是经过长时间的积累，租金也是一笔相当大的开支。这里我们可以做最简单的叙述:

以新款256G的iPhone 13为例。苹果官方旗舰店售价6799元。在几大租房平台上，年租金从3500+到5700+不等。也就是说，有的平台可以半价享受一部新手机一年，有的则需要花费原价的80%以上。

在“现收现付”套餐下，这些平台的总租金在8400元以上，是原价的120%以上。在这种模式下，用户按月支付租金，租金到期后手机归个人所有，这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分期购买。虽然比手机原价贵了一点，但好在可以为那些不会用花坛或者白条买手机的人提供另一个渠道。

也有先租赁后买断的情况。如果选择这种模式，需要在租期结束时支付一次性买断费。256G的iPhone 13买断费大多在3200元到4500元之间，有的甚至超过手机价值的一半。此时一年的租金加上买断费可以高达10058元，远高于手机原价。

左图为“租即付”模式下的手机租赁价格，右图为“回租/续租/买断”模式下的手机租赁价格。

这样，通过租赁手机，溢价将高于官方售价的24%-48%，远高于使用借条、花坛甚至信用卡支付的利息。如果只租不买，年租金在3500-5000元不等。但一般来说，四五千块钱往往能买到一台不错的品牌旗舰机。

结合之前张默和孙同的计算，不难看出，租手机其实更适合经常换手机的人。只要找到合适的平台，他们总能以低于每年购买的价格享受到新手机。相反，“先租后买断”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不经济规划的另一个重要权衡在于租期。在租赁平台上，新手机的租期一般都设置得比较长，但是短租的话30天或者90天只有两部手机。目前在人人网、租机等主流租赁平台上，一部全新的苹果手机的租期基本都是一年。上面提到的操作员小昭告诉我们，新设备的价值一般都比较高。如果客户短租后归还，新机变成二手，价值会大幅下降。因此，商家通常会将租期定得很长。

当消费者对手机只有短期需求时，一个月花几百的短租远比买一部新手机合适。但是，如果面对长期需求，我们就不得不比较长期租用和一次性购买的成本差异。

综上所述，租手机算不算智商税，要看需求和个人的实际情况。像孙同，明知房租比直接购买贵，却无力分期购买，权衡各方面因素后，租一部手机是最适合他们的解决方案。

莫在《小红书笔记》中写道:在这个科技日新月异的时代，电子产品更新换代太快。对于一些要求配置的数码潮人来说，租一架飞机是个不错的选择。一些数码博主也认为，租赁可以在人与产品之间创造一个良性的磨合期，让人们以理性的方式充分体验产品。当电子产品的速度越来越快的时候，通过租赁的方式来使用电子产品可能会越来越符合当代的潮流。“在产品试用期间，尽量发挥更大的价值”，租手机也是一种值得尝试的数码产品消费新模式。

不考虑价格，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的租赁模式，有时会给租客带来额外的麻烦。

租来的手机不实用，这似乎是租机用户的共同感受。虽然iPhone 12已经租了两个多月了，但刘梦泽心里总是有些顾虑，生怕手机撞到自己。“毕竟这不是我自己的事。如果平台让我买断的时候出了问题，那我就麻烦了。”

刘梦泽的担心不无道理。她在网上看到过很多人说，手机退了还要交维修费，更有甚者还被强制买断。这样折腾下来，租手机的成本远远超过正常购买。

在平台的《租赁须知》中，会对折旧和赔偿的规则进行说明:一般情况下，租赁设备正常使用产生的折旧费用由商家承担，人为损坏、碰撞、刮擦等问题需要租客承担维修费用。租赁期满归还设备时，如果不符合归还机器的标准条件，那么租户必须按照约定的标准向商家支付赔偿金。

问题是在飞机的租还过程中很难界定责任，还缺乏归还后平台识别的透明机制。早些时候，一些分析师在体验手机租赁服务时，发现了返还手机可能存在的问题:在租赁条款中，只说有重大损坏才需要买断，但在返还手机的页面上，可能会有其他情况让你不得不买断。

除了关心手机丢失，租手机的不安全感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对个人隐私数据泄露的恐惧。不同于其他设备，手机是最常用、联系最紧密的电子产品之一。通讯录、聊天记录、个人信息、支付信息...只要用久了，就会在手机上留下痕迹。

平台称，建议租客在退机前，先清除个人信息。如果他们忘记清除，他们也会有专业的工程师来清除数据。但是小昭告诉我们，他们实际上没有时间仔细处理它们，因为每天都有太多的设备被归还或出租。“其他店我不太了解，但用我们自己的话说，第一时间拿回来就是检查设备有没有损坏，没问题就格式化设备。”她还提到，普通客户会主动格式化后再退。毕竟个人信息更重要。

前述分析师表示，她退机时，工作人员只是检查手机功能是否正常，并没有主动给她演示如何操作和清除隐私数据。但就目前的技术而言，即使手机被格式化多次，有心人也不难恢复数据。

不过关于这一点，平台已经明确表示会对手机进行专业清洗，保证用户隐私。张在还iPhone 12之前，主动恢复了出厂设置。她并不担心数据泄露。“我相信支付宝的平台背书。”在她看来，支付宝还是靠谱的。

租赁经济自古有之，但现在依靠信用分、支付分等信用体系的信用租赁，才是让手机租赁等租赁业务越来越火的关键。我们采访的所有消费者都表示，免费租用手机是有可能的。这种无信用的电子产品租赁模式近年来正在扩大。

支付宝数据显示，近期有超过804万人使用了人人小程序，有超过260万人近期使用了芝麻租房、租机等平台。2018年11月，人人获得蚂蚁金服数千万元A轮融资，2021年1月宣布完成近亿元B轮融资；另一个大平台爱足记也在去年9月宣布完成千万人民币的A轮融资。

支付宝的租房平台

小昭说，他们公司主要做线上线下办公设备租赁，手机租赁业务占比不算大，但目前月订单规模已经达到400万到500万。调查数据显示，目前行业内注册的数码产品租赁公司有近9万家，而支付宝、淘宝或微信帮助租赁平台链接消费者和这些大大小小的租赁公司。

Ai租机在近几年的发展中，陆续完成了从自有出租到平台服务商的转型。租赁机胡广铁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租赁机成立之初的盈利模式是“租金+残值回收-购买价格”，即平台自行购买智能手机，完成租赁和回收的全过程。从2020年开始，盈利模式将改为租赁公司购买手机，然后放在平台上出租，平台只收常驻和技术服务费。

人人崔仁告诉我们，他们一直是平台属性，作为第三方服务商参与租赁交易。在宣布完成B轮融资的公告中，人人网提到，该平台为超过25000家商家提供了新的租赁平台、系统和工具。有租房商家表示，通过平台的每一笔交易都要收取佣金。

目前市场上提供飞机租赁服务的商家或平台，基本都采用以上两种模式，或者作为出租方独立承担整个租赁过程，以“租金+残值回收-购买价格”盈利；要么扮演好平台的角色，收取入驻费、抽成和技术服务费等。实现盈利。

支付宝的租房平台上的租房店铺和淘宝商家没什么区别，都是签约入驻。一家租赁店的老板告诉我们，商家每年需要支付一定的服务费，一些小平台可以免费入驻，但是每个订单平台都会有一定的租金分成。“根据平台和品类的不同，我的订单平台分为8%。另外，平台上会有一些推广位，商家可以选择付费注册推广。”

店主说，平台对商家来说主要有两个功能:风险控制和订单引流。平台提供的风控使得商家可以免押金给用户发货，而订单引流则依靠支付宝和微信本身的大流量，为入驻商家提供客户。

但即使有芝麻信用这样相对完善的信用体系，商家仍然很难掌握用户真实的个人信用情况。就像极飞提到的，租手机套现的情况对于租飞机的平台来说也是一大隐患。

另外，目前电子产品信用租赁的尴尬局面在于消费者的不认可。@微博数码发起了一个关于人们是否能租到手机的调查。在4586名参与者中，93.5%的人表示未来不会租用手机。2015年9月，苹果推出了最低32美元的手机租赁销售计划，随后三星也在美国推出了Galaxy系列手机租赁服务。据说苹果在美国市场的手机租赁收入占总收入的10%。在中国，手机租赁市场的交易额还不到手机交易总额的1‰。胡广铁表示，中国租赁市场6%的渗透率远低于欧美20%以上的平均渗透率。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观念的问题。租赁更喜欢“享受”，而购买是“拥有”。无论是暂时的享受还是永久的占有，大多数人可能更喜欢后者。

*本文受访者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