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报的高级记者李京是一名实习生。
“那时候苏州河很脏，我们看到运输船上装着西瓜，会滚下来掉进河里。然后有人从四川北路桥跳下去，到水里捞西瓜。”回忆起20多年前的情景，戴天浩仍然记忆犹新。
72岁的戴天浩是上海市黄浦区外滩街道山北居委会苏州河护河队队长。和护河队的其他很多老年志愿者一样，戴天浩大半辈子都生活在苏州河沿岸。
从又黑又臭又吵又运输过度的主航道到碧波鸥水的风景河...几十年来，山北居委会的老居民们见证了上海这条母亲河的命运变迁——它与城市的发展演变紧密相连。
老河卫的老照片。黄浦区外滩街道山北居委会供图
整治近30年的“母亲河”
90年代以前，苏州河流经山东北路的地方有一个垃圾码头。运输工人每天把垃圾从岸上搬到船上，然后通过苏州河运出去。在装卸过程中，一些垃圾不可避免地落在了河道上。福建路桥有一个货运站。
在老居民的记忆中，那时候苏州河作为内河的骨干航道，每天早上6点到晚上11-12点都有船只来往，河道超载严重，噪音很大。“梆梆梆梆，响声。前面开着摩托艇，后面拖着驳船，都是柴油机驱动的。”护河队老志愿者卢元德在论文(www.thepaper.cn)中向记者回忆道。
让居民苦不堪言的是河水的黑臭。“大热天刮南风，问题不大，味道吹往北。酷暑过后基本都是西北风，不能开窗。味道特别浓，有时候在家里也有味道。严重的时候，走在下面的人都得捂着鼻子。”卢元德今年87岁。从20世纪60年代起，他就定居在苏州河的小巷里。1991年，他搬到了离河岸更近的银河公寓，但即使在顶层，也很难摆脱河水的味道。
卢元德记得，后来政府开始采取一系列措施整治苏州河，拆除了垃圾码头和货运码头。与此同时，沉积在河底几十年的淤泥也被清理掉了。这些淤泥中夹杂着各种东西，这也是河水黑臭的主要原因之一。
另外，据史料记载，从1979年到1997年底，随着桥梁建设的发展，苏州河的摆渡线路也全部依次取消。1998年，上海市政府颁布实施了《上海市苏州河环境综合整治管理办法》，使苏州河的整治有法可依。这一地方性法规还确定了整治的总体目标:2000年前，水体应无黑臭；2010年，水域生态功能恢复，陆域建成绿色林带。
20世纪90年代以来，苏州河干流经过连续三期、历时十余年的综合环境整治工程，彻底摆脱了黑臭。2018年底，上海启动苏州河环境综合整治四期工程。此次，时间节点为2020年:力争全面消除劣V类水体，全面达到干流堤防工程标准，优化航运功能，基本建成生态景观廊道。
30年来，苏州河日益清澈，沿河居民见证了周围环境的悄然变化。
我眼中的母亲河。卢元德摄
陕北居委会十年护河队
河卫队的故事始于10年前。
2010年上海举办世博会时，上海市市容环境卫生管理处提出苏州河流经黄浦、虹口、闸北、静安、普陀、长宁等区。由于水管功率有限，一个单位很难监管好沿路的长线路。所以希望周边居民能参与其中。时任黄浦区外滩街道山北居委会书记牟建林立即响应号召，首先在老年协会招募志愿者。
“大家都知道这个消息后，报名很积极，几乎都报名了。”队长戴天浩告诉导报记者，他最终挑选了20人作为护河队的第一批队员，其中大部分是党员，这也成为苏州河沿岸的第一支志愿者队伍。大家的共同目标是保护苏州河。
戴天浩介绍，团队建成后，分成了五个小组，最近的一组是四个人。每周一到周五，一个小组负责一天，每个小组安排自己的巡逻时间。河防队的日常工作是检查和劝阻不文明行为，举着写着“不随地吐痰，不乱扔东西”的宣传板让人看；志愿者还会拿夹子，捡起地上的垃圾和烟头。每天从山西路桥到外白渡桥，都有志愿者过桥。
值得一提的是，护河队的工作是标准化的。每个小组都有专门的笔记本，上面记录着什么时间去巡逻，发现了什么问题；巡逻的志愿者会在现场拍照，并将相关信息报告给居委会或城管。此外，居委会也有负责整理记录的同志。"就这样，所有的记录都完好无损地保存了十年."戴天浩说，黄浦区委、街道领导非常珍惜这支队伍，非常重视它的建设和发展。
因为志愿者都是老人，所以这支队伍也被称为老年护河队。老人们认为做这种服务工作没有回报，只是想体现人生价值，为社区服务尽一份绵薄之力。
后来随着全市党建共建的开展，山北居委会向外滩街道其他居委会和单位宣传保护苏州河的工作，队伍扩大，包括黄浦口腔诊所、黄浦发改委、上海市口腔病防治院等18个单位。
如今，护河队的志愿者从最初的20人发展到现在的180人。2020年底，苏州河中心城区42公里海岸线基本完成，护河队也迎来了十岁生日。
老河卫的老照片。黄浦区外滩街道山北居委会供图
从护河队“退役”的老人
其实苏州河沿岸虽然也有其他队伍，但是像外滩街道山北居委会护河队这样年复一年一直开展活动的队伍并不多。对于十岁的志愿者来说，“护河”也成了骨子里的习惯。
“走在苏州河边，看到不文明的东西就觉得很难过。”老志愿者方告诉本报记者，几天前，她看到几个人往苏州河里扔狗屎，她说:“这怎么能扔进苏州河呢？我跟他们说，你们要扔垃圾桶，我就带他们去垃圾桶。我告诉他们苏州河现在有多干净，他们应该好好保护它。他们听了之后，就同意了。”方说，有些人有一些不文明的行为，但看到志愿者都这么大了，基本上都比较尊重，会听劝。也有游客说老太太好管闲事，方就回了一句:“是啊，我就喜欢管闲事。”
方还记得她曾经住院。本来医生安排她周二出院，结果周一就得出院。医生问她为什么，她告诉医生周二要去苏州河巡逻，所以周一就出院了。
但为了老人的健康，护河队规定75岁以上的老人不能参加志愿服务，达到年龄的老志愿者只能“退休”。
“辞职的人也很不情愿。其实他们都很爱河队。”去年，方年满75岁，被要求退出服务队。她告诉导报记者，她从一开始就加入护河队，与护河队一起成长，见证了苏州河的变迁。非常遗憾的是，离十年结束只有半年了。
现在，如果服务队里有什么活动，方还是会参加的。有时晚饭后，她会沿着苏州河散步。因为靠近滩源，这里游客很多，方经常给问路的人指路。
在苏州河上拍摄的鸟类。卢元德摄
拍摄苏州河和水鸟的老人
同样，已经从护河队退休的卢元德，依然关心着苏州河的方方面面。“我直到现在还在注意苏州河的清澈。有时候下了一场大雨，雨水管的污水排到苏州河，水又黑又臭。我马上打电话或者上报居委会。有时候(看到)死鱼漂过来，我挺担心的。哎，这水质不好，有的鱼都死了。”卢元德说。
“到现在还是有这种感觉(对苏州河)，不能有厌倦。”他说做这些事只是举手之劳。
陆元德在苏州河畔生活了近60年。苏州河的环境开始改善后，他在2000年买了一台照相机。一开始他用的是定焦镜头，后来他换了长焦。相机也换了好几次，方便拍鸟。
他住的银河公寓的高层可以俯瞰苏州河。“现在生态环境不错。这里水鸟多，野鹭白鹭飞过。”
“有鸟的时候，我就拿着相机在阳台上等着。它起飞的时候，或者它捉到鱼的时候，我就按快门。”谈起自己的摄影爱好，老人的脸上露出了隐藏的喜悦。“我拍了之后，高兴到今天，终于一照两拍成功了。”
在卢元德看来，无论是拍照、看照片，还是后期处理，都各有各的乐趣。“尤其是拍摄的时候，这种感觉只有我自己知道。”卢元德拍着胸脯说:“你后期也要用用脑子，因为数码的东西很多，想干嘛就干嘛。”此时，他开怀大笑起来。
此前，居委会开展了名为“我眼中的母亲河”的摄影展。看到这个题目后，卢元德热衷于此。他在阳台上长期拍摄苏州河不同时间段的照片，发给比赛。他们中的一些人获奖了。他自豪地告诉记者，手上的智能手环是摄影展的奖品。
卢元德还记得，刚搬进银河公寓的时候，浦东只有东方明珠；住在苏州河畔，随时可以仰望上海的标志性建筑，心中有一种自豪感。
在苏州河上拍摄的鸟类。卢元德摄
偶尔，卢元德也会怀念更早的夜不归宿的生活。“以前在石库门，一个门口七户八户，共用一个厨房。所以到了这里之后，都是一家独大，联系相对较少。”
然而时间长了，邻居之间也就熟络起来，成立了自治之家。“居民自己管理大楼的公共秩序和公共环境卫生，大家互相交流信息。”卢元德介绍，他甚至在自治家的帮助和见证下立下了个人遗嘱。“他们用手机拍了视频，我自己写了书面的东西”，解决了之前无法公证的问题。
“不要搬走，我会永远留在这里。现在是景观房和水景房。”陆元德告诉该报，苏州河两岸绿意盎然空宜人，住在这里也是一种享受。
“人不能缺水。水是人命，一定要保护好(苏州河)。”老人说。
编辑:高文
校对:阎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