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财经作家吴晓波曾在他的腾讯传记中提到一个观点:美国互联网公司的创始人喜欢思考如何改变世界，而中国互联网公司更焦虑的是赚钱。

居民买菜时习惯性地打开手机比价。信息照片

社区团购最近被舆论推上了风口浪尖。很多人认为互联网巨头抢了底层人民的饭碗，又一轮“烧钱模式”的循环会给市场带来恶性竞争；但也有人认为“这个市场不可能赢者通吃，总会有人走回头路，颠覆这个市场”。

你是想要“效率”还是更需要“公平”？不同岗位，不同角色的人有不同的看法。不管怎么说，之前有平台经济反垄断条例的征求意见，然后人民日报有重磅评论“不要只想着几捆白菜几斤水果的流量，科技创新的星辰大海更精彩。”或许预示着已经在“衣食住行”方面无所不为的巨头们，将为社区团购的未来走向增添一点点不确定性。

海岛社区的团购市场怎么样？菜农、农贸市场批发商、超市菜贩是否受到一定影响？晚报记者就此再次走访调查。

居民

烧钱补贴“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S2/]

价格因为巨头的混乱而“全乱了”

“好像又回到了几年前，有补贴打车的时候。”岛内市民王女士最近在几个社区团购平台上只花几块钱就买够了水果蔬菜，这让她想起了多年前的打车补贴大战。

一斤苹果1.2元，一斤胡萝卜0.69元，一斤黄瓜1.99元……省钱，是社区团购的“王牌”。2016年，2018年萌芽的社区团购在2020年成功站上了风口浪尖，各路资本各显神通，开始抢夺“菜贩”的生意。

在巨头的卖菜大战中，“烧钱补贴”已经成为常规武器，最直观的体现在产品价格上。“你的低价菜会被我们打折。”凭借99美分的强势补贴政策，橙心优选进入大众视野。看橙心，可以看到很多新品的专享价只有1分钱。补贴的普通产品价格也低。比如300g/份脐橙原价3.99元，补贴后只要0.99元；美团“次日起0.99元，更实惠”的海报，就是将自己的低价策略贯彻到底。

“价格全乱了。社区团购价格战之所以这么激烈，在于其同质化严重。”资深零售专家董认为，目前巨头的首要目的是占领市场。但相比传统的菜市场和社区小店，社区团购从产品到配送的差异化并不明显，企业纷纷选择通过低价切入市场。

新办法不仅仅是低价，还有各种补贴和商品券。一大堆买菜的新顾客，下单还能获得全额红包券，最高10元；丁咚购物还为新人设置了108元优惠券(分为满39减14、满69减15等6种券)。为了刺激消费者购买，买多多、橙心优选、美团优选、丁咚买菜等平台首页都设置了秒杀活动，每天多个时间段数十款产品限时参与秒杀。还有很多购物平台是无门槛送鸡蛋的，比如早市买菜。新用户可以连续一个月每周免费获得15个鸡蛋。

一家水果店老板正在整理团购的商品。

社区商店

销售额下降了三分之一

生鲜超市很多商家都撤了摊

“要是你早一天来就好了，我隔壁的蔬菜店刚刚关门了。”采访中，徐州路某小区一家社区生鲜超市的老板董女士说，店开了半年多就倒闭了。疫情刚开始的时候，小区的鲜菜店卖得很火，隔壁看着零售也加入进来。没想到下半年社区团购火了，营业额下降严重，无奈退出。董女士的店开了五年了，周边居民都习惯在这里买菜，但每个月的销售额也减少了三分之一。“三分之一是什么概念？快一年的房租了，压力可想而知。”其实董女士一开始也是被某电商公司拉去做“团长”的，但是一听说这个电商公司在一个小区搞了几个“团长”比赛，她就不想干了。“太乱了。”

聚民德生鲜超市，位于鞍山路，不大，但和其他农贸市场一样齐全。辐射整个南山社区。两年前有记者在这里走访时，这里有30多个水果、蔬菜、肉类和海鲜的摊位，晚上来买菜的居民挤满了工作点。现在还是下班时间，但是空空在市场里摇摆。水果、面食、干粮摊都没有了，蔬菜摊也撤了一半。其余摊贩见没生意，也低头摆弄东西。

“我们马上就要关门了，卖不出去。”负责人王高明感叹道。作为位于小区内的农贸市场，经受住了年初疫情的冲击。当时在政府的引导下，他们在正月初八开门，既保证了民生，又没有让摊户吃亏。下半年“社区团购”狂潮开始后，成交额较11月明显下降。“走了一半的经营户，他们不想卖菜了，转做配菜。剩下的一半经营户是我们这些有感情又不愿意离开的‘老人’。”与聚民德生鲜超市类似，市区其他几家农贸市场也告诉记者，“吃了不少苦，有的干脆去自己小区当‘头’”。

年初，记者采访水果外卖商家时，因为“居家”经济，很多商家都有小生意。但是，昨天去面试的时候，得到了完全不同的答案。绍兴路一家专门做外卖的水果店负责人朱先生告诉记者，从11月底到12月，销售额下降了三分之一。“差不多是社区团购价格战的开始了。”

在青岛的一个农贸市场。

大型农贸市场

老城区波动不大

“老人喜欢购物，不喜欢用手机”

相对于小区内的小农贸市场，大流量的农贸市场目前波动不大。新中团岛农贸市场负责人仔细阅读市场门口的客流量统计牌。“每天1.5万人的流量，周末3万，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目前没有社区团购的影响。”镇江北路农贸市场的摊主齐振强也表示，没有感受到社区团购的冲击。

“说实话，今年生意一直一般，菜市场人也不多。都说社区团购抢生意。如果去连锁生鲜超市，人还是会挤。”在云南路附近的连锁生鲜超市，记者确实看到了满满的顾客。他们不得不排队等四五分钟去买水果。当被问及社区团购有没有影响时，业务员回答“没感觉”。

“我们在老城区，周围住着很多老年人。他们很少用手机购买。”市场上一位生鲜超市服务员解释道。记者注意到，确实有不少老年人，而且多分布在老城区。

对于批发商来说，社区团购不仅没有影响，还带来了新的销售渠道。南山花鸟市场山河水花店老板李杰告诉记者，最近有不少团购者到她这里提货。“挑便宜的。”15元一束的小雏菊和菊花是他们的最爱。拿回去卖5朵9.9元的花，有一部分会赚钱。

在青岛的一个农贸市场。

消费历史

不会完全依赖社区团购

我们应该货比三家，看看价格和质量

巨头之间的价格战也引来了传统粮油经销商的不满。12月12日，有消息称，沧州华海顺达粮油调料有限公司发布了《关于禁止向社区团购平台供应公司供货的通知》。据《全国商报》报道，12月12日下午，华海顺达营业部接到多起供应商投诉，多家社区团购平台利用补贴吸引客户，引发市场价格战。因此，公司发布了上述公告。

“很感慨，仿佛看到了当年外卖平台价格战的熟悉套路。”外卖水果电商朱先生表示，刚入驻外卖平台时，也给商家推出了各种优惠补贴，更多的是优惠券给消费者。用户多了，平台开始允许商家抽成，然后抽成一年比一年高。如果不遵守规定，平台会降低店铺的流量。“要么赔钱，要么给平台交佣金。”对于消费者来说也是如此，刚开始的时候，大量的优惠券只需要几块钱就可以买到。依赖这个平台后，优惠券少了，红包也少了，但习惯了下单。

相对于前几年网约车和外卖平台的价格战，现在的年轻人在消费者蜂拥而至的状态下，显然是“聪明”的。“现在是亏，以后肯定不会这么便宜了。”家住嘉定路的胡女士是一家企业的财务人员，将工作习惯带入生活。她和小区的邻居一起买了几单，但是梭子蟹和橙子的质量都不太好。从那以后，她长大了。先看看群里邻居的反馈，再对比菜市场和超市的价格，决定买不买。“有的商家先搞低价，让消费者形成购买习惯，以后不看价格就直接下单了。”

采访中，大部分消费者表示不会完全依赖社区团购，而是货比三家。“在哪个社区团购平台买东西，货比三家，在社区团购或者菜市场买，货比三家。”

专家意见

靠“补贴羊毛”只是暂时的[S2/]

是“高效”还是“公平”？

“对于焦虑的中国互联网机构来说，他们必须下沉，争夺3456线居民餐桌上的‘一捆捆白菜’”。青岛社科院研究员冷教授表示，目前对于中国来说，城市几乎没有空扩大市场份额的空间。“目前城市的衣食住行，尤其是白领，基本都被互联网经济铺开了，没有油水空的空间。恐怕只有极其细分的买药领域，才能给互联网公司一点‘精肉’吃。”

“社区团购对社区底层生态的破坏作用与社会公平背道而驰。”中国海洋大学经济学院教授李富柱认为，一方面，为了抢占市场份额，大量补贴消费者，制造“低价”假象，实际上是价格战，破坏了市场机制形成的市场生态。另一方面，通过补贴来抢占日常家庭消费的下沉市场，这种商业模式会让很多从事小规模零售的诚信社区人失业，比如社区门口的便利店、杂货店。

“现在看来，这些便利店和杂货店才是受益者，但你想想。他们在产业链上没有任何话语权，只是靠补贴尝到甜头。”李富柱说。滴滴优步打补贴战的时候，青岛的优步司机靠各种手段拿补贴，月入两三万的不在少数。美团在饿了么烧钱的时候，送餐小哥只要勤勤恳恳，多接单，多补贴，月入一万也是大的。今天，这些人可能过得并不好。

现在，同样的模式进入了社区团购领域，充当“送餐小哥”或者“自驾游司机”，变成了社区便利店或者情侣杂货店。他们获得了一个光荣的名字:团长。现在已经有很多“团长”通过自己的勤奋(叠加平台补贴)月入上万的例子，但是随着巨头的下沉，“团长”会变成全链条的物流。李富柱认为，至少降低社区团购的温度是非常必要的。

“企业可以通过产品质量、效率、用户体验等进行竞争。，但利用资本优势通过超低价格策略占领市场是不公平的，也是不道德的。2006年《零售商促销行为管理办法》提到，零售商开展促销活动，不得扰乱市场竞争秩序，侵害其他经营者权益。但是，巨头资本烧钱补贴，导致很多产品低于成本价销售。在大资本面前，传统菜市场和社区店没有竞争能力。"青岛当地一家零售巨头的负责人在接受采访时表示。管亥新闻/青岛晚报记者高景文薛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