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五环外原来的五环办公室

作者|尹玲
编辑|甄珍

交付:逃避还是拥抱？

最近两年，外卖行业自带“锦鲤鱼”体质，不得不时不时搜索一下。

6月19日凌晨，美团众包app一位姓杨的骑手火了。他以253单的战绩位居日榜第一，仅37单位居榜单第二。令人难以置信的订单数量使他成为焦点。随后，网上爆出杨姓骑手的消息，接单后直接送餐，涉嫌故意抵制平台。对于这一事件，美团客服回应称正在核查。

【/br/】目前对于此事的真相众说纷纭。但不可否认的是，外卖已经成为我们这一代人的一种生活方式。放眼全国，4亿多外卖客户，1000万外卖小哥，背后是无数商家、代理商、运输承包商。“外卖产业链江湖”已经成为不可忽视的产业集群。

在过去的十年里，这1000万青壮年劳动力用脚投票，做出了一个巨大的选择，拒绝进厂，选择外卖。在满足4亿人胃口的同时，人口结构、蓝领就业等各种话题浮出水面。行业被推到聚光灯下，平台算法对外部卖家的控制，制造业劳动力的“抢夺”等问题引起各方关注。

据媒体报道，2021年5月1日起，美团开始执行新的外卖佣金政策，对商家佣金机制进行了调整。此举引发强烈关注。美团-商家-外卖的产业三角如何打头阵？外卖小哥的真实收入是多少？送外卖怎么才能获得更高的收入？这个群体的私密角落还在发生着哪些变化？这些将如何影响我们的生活？

上海浦东陆家嘴环路的外卖小哥群，成了窥视这个庞大生态的宝贵的一小段。上海所在的华东地区占美团(2019)外卖订单的三分之一以上，而浦东陆家嘴兼具人口最多的新区和精英白领重灾区的双重属性，使得这里的外卖生意异常红火。

围绕这些行业话题，除了调研陆家嘴外卖小哥，我们还走访了上海、成都等城市的多家美团区域代理商、骑手外包商、人力资源招聘商、两轮车公司、基金公司等相关方，试图还原一个巨型拼图的一角，一个有价值的本地真实增量。

01欢乐:& # 34；每月至少赚一个W ”

“300两个小时，一天赚700-1000，一个至少一个W(10000人民币)”，送货员李康(化名)像报菜名一样熟练地说出了自己的收入。最后，别忘了抱怨。昨天请了一天假，差不多少赚了800。

李康(右)与其他普通送货员的收入对比。图片来源:五环外

李康，26岁，湖北人，美团送货员，工作四五年了。他胸前挂着最火的电子烟品牌“约克”。从头到脚，他的衣服是中国李宁，鞋子是耐克，手机是Oppo。除了极少数像头顶猴子一样的非主流红发造型，其他和普通写字楼白领没有太大区别。

一天500-1000元，也就是说李康每月全职收入在1-2万元左右。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李康的单场跑量并不高。他只跑了不到60单，就看到5月已经过半了。“这个月我不想做。七八千肯定没问题。看看能不能达到一万。”

上海美团众包骑手5月中旬排名。

2021年5月19日，国家统计局发布2020年平均工资。数据显示，城镇私营单位就业人员年平均工资为57727元。2018年，华东师范大学陆宣儒团队做了一个调查，上海外卖骑手平均月可支配收入6271元。而6000元是上海工人的工资收入中位数，也就是说李康的收入干掉了50%的上海工人。

李康的收入并非极端个案。美团的一位合伙人告诉五环外(微信号:wuhuanoutside)在美团上海骑手的薪酬体系中，7000-8000是平均收入，能达到1万的10%左右，2万到3万真的很少。

“我见过最好的上海骑手，一天能跑100多单，一个月能拿四五万。”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卖家的收入截图。

但就外人的经验来看，送外卖是赚不到钱的。前两天，北京市人社局副局长体验送外卖，一天赚40元上了热搜。李康笑道:“他不会跑，他跑成那样，跑了几个月还是赚不到钱。”

2021年5月的一天，在李康的帮助下，我送了一件快递。上午10点到12点，完成两单，跑腿费20元左右，交通违章罚款50元，收入-30元。很明显，我不知道送货的规则。

“万元户”李康复述每天送外卖的情况:如果不是阴雨天气，李康每天10点左右起床，中午11点左右赶上吃饭高峰，开始刷手机在后台抢单。有大单，就去做；如果没有，就等着吧。

这里的关键是抢单，这是个技术活。像李康这样的老手，从始发地到目的地，基本上扫一眼，就能大概猜出这个订单是否值得抢。

美团众包App后台抢单页面

这批外卖员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抢大单”原则:

1)只抢单价50元以上的单子，

2)优先抢过江票，过江至少100，杨浦100，黄埔200(交警多)。

3)优先雨雪天气抢订单

以上三个原则都指向一个核心共同特征:高派送费。

美团外卖员的收入构成主要包括几个方面:距离和时间加价、派送费和天气奖励。

每个索引都有不同的标记渐变。根据近期美团5月份发布的外卖佣金调整政策，外界评论这一新政中骑手的倾斜正在加大。但我们采访的陆家嘴附近的很多众包外卖员都评价说，外卖单价越来越低，抢个大单不容易。

至于饿了么，他们承认配送费用更低。李康注册了蜂鸟外卖，几次后放弃了。

一个上海美团众包传播集团

骑手外卖订单收入构成图

李康经常光顾的陆家嘴环路，被称为“中国版的华尔街”。东临罗山路，南临龙阳路，西、北靠黄浦江。整个金融贸易区总面积31.78平方公里，其中陆家嘴中心区(东至浦东南路，南至东昌路，西至黄浦江，北至黄浦江)，又称小陆家嘴，面积仅1.7平方公里，却是唯一以金融、保险、证券、商贸为主要产业的国家级开发区。

这里有626家金融机构，71家跨国公司总部和三大交易所，世界第二高的上海中心就矗立在这里，声称“只有最有野心的人才能在这里生存”。

陆家嘴环路附近，交付途中，来源:五环外。

严格来说，李康是美团众包的外卖骑手，也就是兼职骑手。要做兼职，他需要下载一个叫美团众包的App。在上面上传身份证信息完成基础注册后，没有过分苛刻的要求，只要他身体健康，年龄在18-57岁之间，有智能手机即可。整个过程中，美团支付了100元押金。

美团在全国约有470万外卖骑手，大致可以分为全职骑手和众包骑手两大类。前者约占40%，后者约占60%。这两类人很多都属于灵活就业关系。很多人不看重所谓的五险一金。

上海美团的一个众包传播群。来源:五环外。

在选择众包时，李康看重的是自由。“全日制不自由。我想什么时候接就什么时候接，想接就接，不想接就忘了。”

李康口中的自由，不仅是指睡觉和醒来的时间自然支配自由，更重要的是可以分配时间去接私活。目前，李康除了美团的外卖业务，还有一份酒店服务员的兼职私活，一个月也能给他带来两三千元的收入。这还不包括一些零散的跑腿和奖励。仔细算下来，李康每个月可以有近两万元的稳定总收入。

这种蓝领高收入的背后，是上海独特的供需结构。一方面，外卖、快递等蓝领服务行业需求量大；另一方面，人口结构中的本地年轻人和白领精英并不看得起这类生意，所以负担就落在了这类群体身上:文化程度和职业经历相对一般的外地年轻人。

李康还没读完初中二年级就辍学了。他一路南下到深圳打工，之后转战餐饮、理发店等行业，最后来到上海。年轻，外地人，肯努力，不需要五险一金，这些特点都让他完美符合一个送货员的标准。

李康的好朋友王阳也是一个美团的众包兼职外卖员。一边跑外卖，王阳顺便摸了摸几个街区的房源情况，顺便做起了连锁代理的生意。

“小区里很多客户都是他认识的送货的。都很熟悉，哪一层楼很清楚。很多人搬家的时候还在找他。他有十几套房子要出租。”在谈到收入时，汪洋稍微犹豫了一下，但表示一定要有w。

送货并不是李康来上海后的第一份工作。他曾经有一个白领梦。刚来上海的时候，他花了5万多块钱在上海万青教育培训公司学习IT，后来转而学习UI。学了半年多，李康还是放弃了。“我有一个同学，学了证终于什么都有了，现在月薪只有五千多。培训老师说在另一家公司工作一年多就能拿到W，和我现在的情况不太一样。”

“外卖收入还可以，反正比打工好，所以一直在兼职。”

02解密:面纱背后，乡土生活的悲欢离合

除了外卖订单的稳定收入，李康的高收入背后还有一个重要的低频变量，那就是同城跑腿遇到的“横财”。

美团众包后台提供帮送、帮买、外卖三项服务。前两个服务是同城跑腿。比如2021年4月，李康接手了给单代买衣服的业务。衣服总价3000多元，大方的顾客刚好奖励了他2000元。

2000元单曲奖的背后，是客户与李康的对话。来源:五环外。

2000元奖励的背后反映了本地生活中本地配送业务的兴起。

2019年本地分发用户超过4亿，主要玩家有美团、达达、闪送、顺丰、点沃达等。以美团为例，外卖、店酒游、新业务、其他是美团的三大业务，其中外卖(帮买、帮送、外卖)是基石。外卖特有的“高频、刚需”属性，使其成为美团平台上流量终端的主要入口，依靠外卖带动其他商家回家。

所谓万物回家的时代是不是在加速？上海浦东陆家嘴的观察样本似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在我们一个多月的走访中，各种花哨的本地生活服务出现了:帮忙买药、买衣服、倒垃圾、花、草、米，甚至聊天、盯梢、打卡。

25岁女孩小曲，是一名刚刚入职不久的众包骑手。与李康不同，小曲只选择了同城帮买和送服务。帮买送服务对表演时间要求较低，对于不熟悉路况的新手来说似乎是更好的选择。

在这些跑腿服务中，可能会有一些客户更高的回报，这已经成为他们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

比如送货员赵伟，曾经接到一个订单，在同城买药。原定一小时送达的提货单，他用了不到20分钟，大喜过望的客户直接在他家门口的走廊里给了他一张百元大钞。李康接到了帮忙买土的订单。“浦东一个客户说要五袋土种花，可根本找不到土。一般小区里都有监控，我最后没办法，只能偷偷爬到河边给他挖了五袋。”最后，客户给了他200多的报酬。

外卖哥们似乎已经习惯了陌生的订单。例如，另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送货员小昭把跟踪业务变成了常态。现在是兼职“私家侦探”。一个女顾客一天给他200多块钱。他的工作是帮她盯紧男友公司地下车库的车位和车辆内部，每天早中晚三次准时报到。

一个送货员(右)帮一个女顾客盯着男朋友(左)，电话测试100。来源:五环外。

在这些各种各样的本地生活服务中有一些奇怪的噪音。

例如，在同城跑腿服务中，李康会避免配送距离相同或太近的订单。他笑笑，不想过多解释原因。对于这些杂音，李康表示，抱怨作用不大。“你以为客服相信你还是客户？看到笑话，笑了就不要接，我们都懂。”

一些“诡异”的订单，来源:五环外

作为一个巨大的蓝海市场，本地生活的数字化水平还处于初级阶段，餐饮和服务市场发展潜力巨大空。满足消费者3 ~ 5公里半径内生活相关高频需求的生活圈近场电商，正在冲击传统的中心化电商。

03思考:收入这么高，为什么家里让我转行？

虽然一年兼职外卖赚10-15万左右，但李康打算几年后离开上海。

外卖骑手是一个流动性很强的行业。美团的一位代理商表示，骑手的年留存率在20%-30%之间，并且具有很强的季节性和周期性。有的人赚到一定的钱就不想做了，有的人有空就会去做。

美团2018年发布的外卖骑手群体调研报告显示，80后、90后是骑手群体的中坚力量，占比82%。虽然在一线城市骑行收入可观，但是工作不稳定，社会地位不高。对于家庭成员来说，更倾向于让年幼的孩子学一门手艺，开店或者进企业。

在李康眼里，送外卖就是一碗青春饭，能不断积累和重用的技能并不多。目前，送外卖给李康留下的最有价值的积累就是他微信里的“私域流量”。

“这个老板是我的老乡。上次给他送货，去浦西的时候人家叫我一起吃饭。这是我最后一次给粮油店老板买米。最后成了熟人，经常给我打电话……”

一位粮油商人与李康的对话

李康为我想出了未来可能的出路。现在开理发店不赚钱。上海到处都有理发店。况且在上海这个地方，光是理发还不够，还要学会忽悠。做菜也很难。最后，李康打算离开上海去湖南长沙。

选择长沙，一方面有亲戚在那里照应，另一方面长沙的生活消费水平较低。

在上海，租房子是这些外地外卖小哥最大的开销。李康住的陆家嘴环路，三四十平米的老公房一个月要租5000左右，就算合租也不便宜。双层床一个月1200元。

解决租房费用的办法要么是投靠上海的亲戚，要么是全家都在上海打工。对于李康来说，他舅舅一家，吃住都在上海，基本不用付钱，但花销很大。他一一列出了自己的消费清单:

一天固定消费100元，抽烟50元左右，一盒槟榔35元。

吃饭喝酒分开算，蹭一顿饭两三千已经成了常识。

社交和人脉一个月一两千。

李康直到现在还没有信用卡。他两三年前开了一个花圃，但都关门了。

当被问到为什么不去工厂时，李康的回答短时间内让人难以反驳。“我的朋友们，他们也去工厂赚钱吧？”我也想赚钱。我在外面挣同样的钱。为什么我一定要进厂？"

04英寸

商业解读:如何看待美团？

有一个产业链“美团/饿了么-运力提供者(比如好玩直播)-人力招聘者-骑手”

其中，产能提供者被戏称为“承包商”。他们负责为这些电商巨头源源不断地提供人力。整个行业结构分为:

第一梯队:达达， 1-2万骑手，绝对行业龙头，以物流和快递为主，国内首家上市公司。

第二梯队:趣活、新诚达、君达、星城趣送等。

第三梯队:其他自制即时物流，比如盒马。

具体到各地运营，每个地区都有一些俗称的“站点”来管理专职骑手。这些地方的车站会为车友提供派票等服务，有的地方还要求专职车友每天参加会议等严格规定。

成都的一个骑手之家网站。来源:五环外。

很多承包商对美团又爱又恨。“过去，美团对供应商来说比较强势。以前是挨骂，从头到尾。因为我让你赚钱，所以发生的事我骂你。你看，你现在饿了，供应商骂你，八成赚不到钱。现在二八效应明显。”

对于外界关心的外卖骑手的算法控制、挣钱难等问题，一些“包工头”给出了不同的回应。“现在的主要问题不是骑手赚不到钱，而是招人难。我们在苏州找一个稳定的人，光人力提成就4000。现在送外卖，比其他时候更容易赚钱。”

宏观上看，用工成本增加是人口统计学问题，而从行业角度看，招人难的背后是暂时的供需调整。

“这个症状出现在2019年下半年，中间疫情的原因在2020年的6、7月份转为过度拥挤。那时候骑手的状态其实很差，可以看到铺天盖地的负面。2022年底到现在，人真的很难招。但如果供应稍后恢复，这种情况还会发生。”上海一位人力招聘相关人士表示。

在整个产业链中，美团作为上游分包商，与骑手没有直接的雇佣关系。许多运输商和骑手之间也存在灵活的雇佣关系。

至于骑手的五险一金，某运输商表示，这一事件大概率最终不可能落在美团身上。如果靴子一定要落地，那么经过多方博弈，最终会形成妥协方案。

美团的业务发展模式分为直营和代理两种。直销是指美团加第三方众包骑手的直销团队。在代理模式下，代理商去商家拓展，线下开店，招募骑手等操作，然后和美团提成。

目前代理主要是提供运力，部分城市会出现专职运输商一统江湖的局面。不过美团也在发展自己的美团音乐交付业务，双方的动态博弈体现在很多方面。

一位行业人士告诉五环，“疫情期间，很多兼职都不送人，外卖骑手的成本也很高。最后，到时候聚岛联盟一天要亏几百万，美团必须平衡双方关系。大家都是相互博弈的。”

“别的我不太清楚，但我觉得今年外卖的配送费会大大提高。”一位来自江浙沪的受访者& # 34；承包商& # 34；指明。

注:本文李康、王洋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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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点

陆家嘴美团外卖小哥平均工资在7000-8000 左右，熟练骑手月入过万不是难事。

美团的众包骑手和全职骑手的比例大概是6: 4。外卖骑手属于高流动性行业，骑手留存率在20%-30% 左右，江浙沪部分地区骑手招聘成本呈上升趋势。

本地生活服务中的跑腿业务已经成为很多车友看重的收入加分项(时间自由，奖励高)，但也是喜忧参半。

骑手有五险一金。现实中，交钱的和不交钱的都存在，有的骑手主动要求不交钱。费用不能由美团单方面承担。如果骑手成本上升，最终概率会形成运力产业链多角色的博弈[/s2/]。

外部交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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