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翔宇，《金融世界周刊》作者

编辑/陈芳

去年9月升任JD.COM集团总裁的徐磊，如今已接任JD.COM集团CEO一职。仅仅过了七个月，这说明刘非常信任他。在外界看来，这一职务变动意味着刘正一步步“退休”，而第二任老板正逐步走上舞台。“创始人退居幕后，二把手上台”，这已经成为过去几年互联网发展的主旋律。

4月7日，JD.COM的一纸公告让这个市值920亿美元的互联网巨头再次成为焦点。

公告显示，即日起，徐磊将接替刘出任集团CEO。距离去年9月徐磊升任JD.COM集团总裁只有7个月的时间。从现在开始，将全面负责JD.COM的日常经营管理，向董事局主席刘汇报，而刘本人将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长期战略设计、重大战略决策和部署、培养青年领军人才、乡村振兴等方面，“带领公司做最难但有价值的事情”。

公告发布后，业内普遍认为，这意味着48岁的刘今年提前退休，40多万员工今后要见刘比以前更难了。与此同时，长期被打上刘烙印的公司也将进入一个新的时代，它的未来将交给这个刘自己培养的接班人。

不仅仅是刘，过去几年，马云、、这些曾经在互联网领域叱咤风云的人物也在慢慢“退休”。

从那以后刘退役了吗？内外看法不一，大多是正面的。而则认为，刘仍是京东的董事长。COM的董事会，仍然是公司发展的灵魂。他并没有完全放开公司，仍然会参加每月的经营分析会议，也会向刘汇报，但刘不再像过去那样关注一线业务。

可以肯定的是，徐磊正在走向权力的中心。

图/视觉中国

JD.COM老兵，在JD.COM工作超过10年。许多JD.COM人曾对《财经天下周刊》表示，徐磊的个性非常鲜明。

“这个人很聪明，敢干活，不怕得罪人；我的性格也很有趣。我性格张扬，喜欢穿嘻哈休闲装，胳膊上有纹身，有点像新时代北京的‘六先生’。”一位前JD.COM高管评论道。在徐磊的外部照片中，他耳朵上戴着耳环，手腕上戴着一根绳子，食指上戴着一个形状特殊的大戒指。

与徐磊有过交集的海豚俱乐部创始人李成栋说，徐磊的执行能力很强。“他是刘喜欢的类型，属于‘三高职业经理人’。他业务能力高，情商高，管理水平高，下属对他都很顺从。”

去年9月升任JD.COM集团总裁的徐磊，如今已接任JD.COM集团CEO一职。仅仅过了七个月，这说明刘非常信任他。一位互联网观察人士评论说，他认为刘需要一段时间来培养一位新的首席执行官，但他没想到仅仅过了半年就成为首席执行官。

在公告中，刘对给予了高度评价，称得到了集团内外的高度认可，他带领集团取得了卓越的经营业绩，在战略决策中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表示将坚守刘为用户、业务伙伴和社会创造价值的承诺，并在此基础上与管理团队携手，带领继续实现高质量、可持续发展。随着晋升，徐磊首次以执行董事的身份加入JD.COM董事会。

然而，一路走来，徐磊赢得刘的信任并不那么顺利。一位前高官曾告诉《财经天下周刊》，这位职业经理人在经历了几番沉浮，才最终站到了刘的身边。

起初徐磊并不在“刘信得过的人”的范围之内。2007年，JD.COM面临前所未有的困境。此时也向刘推荐了商城的营销顾问，但他直到2009年才正式加盟，担任商城的营销副总裁。

然而，徐磊这次表现不佳。仅两年后，他于2011年离职。一位前高管曾对《财经天下周刊》表示，“是被刘害死的。”据《投资界》2013年报道，2012年，当JD.COM宣称“红六月”单日成交额达到10亿元时，当时是Youbu.com CMO的徐磊曾向老东家表示“就算死也不会相信”。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半年多后，徐磊杀了个回马枪，成为JD.COM的高级副总裁，全面负责市场营销。知情人士说，刘给回了电话。但当时有蓝烨，CEO沈浩宇，还有刘。在此期间，徐磊长期蛰伏，权力一度分散。终于在2014年，他因提出“JD。COM 618”。

直到2018年，徐磊才真正走上舞台。当时，刘在一次内部会议上当着100多名高管的面发言:“谁不服就不服我。”同年年底，刘发布了《JD.COM商城组织架构调整公告》，原来向刘汇报的多个事业群负责人改为向汇报。

徐磊走上舞台后，也一改以往着装随意的习惯，很少穿西装。他也做出了一些成绩，稳固了自己的地位。不仅在2019年没有刘的前618刷出了2015亿元的新纪录，而且震荡已久的集团从2019年下半年开始逐渐企稳，股价也一路上涨。

这一地位的变化意味着在刘心目中的地位进一步提高。

除了刘、之外，在过去的几年里，“创始人是落后的，二把手是前进的”的互联网公司已经成为一种主流趋势。

2019年9月，马云卸任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将接力棒交给左膀右臂张勇，转向“教育和慈善”。2021年3月，41岁的黄征宣布辞去拼多多董事长一职。时任首席执行官的陈雷接手，他想帮助拼多多“在10年后感受路上的石头”。同年5月，张一鸣宣布将字节跳动CEO一职交给联合创始人梁如博。

这一波互联网公司“秒针前移，一手后退”的趋势背后，有一个鲜明的特点——创始人和接收者之间存在着足以让前者信任的亲密关系，而后者对于前者来说是“相对可控”的。

张勇，CFO，2007年从盛大互娱跳槽到阿里，2009年为淘宝开创双11，因此有“双11之父”的称号。2015年5月，曾经高喊“天不怕，地不怕，就怕CFO当CEO”的马云也打破戒律，将阿里CEO一职交给了张勇。

陈雷和黄征的关系更加密切。早在2002年的夏天，在美国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还在读博的陈雷就已经以“师兄”的身份迎接了拎着行李前来报到的硕士新生黄征。在随后的几年里，两人合作了几个研究项目，并在谷歌共事。

从那时起，黄征一直伴随着陈雷在几个企业。2015年，拼多多成立时，黄征是CEO，陈雷是CTO(首席技术官)。两者都可以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一起过窗，一起搬砖，一起创业”。

显然，对雷和有足够的信任。然而，陈雷在外界的形象一直低调朴实。他的花名是“土豆”。有媒体在描述陈雷时甚至引用了拼多多一名员工的话:“直到他被宣布担任CEO，我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黄征是拼多多最鲜明的标志，他仍然是拼多多的最大股东，持有28.1%的股份。

张一鸣的选择与黄征非常相似。他的继任者梁如博也是他信任的得力助手。在大学里，他们是室友。大二的时候，一个买了电脑主机，一个买了显示器，两人一起用。2009年，两人一起创办了垂直房产搜索引擎“九九房”，三年后，他们再次携手创建字节跳动。事实上，梁如博深入参与了字节跳动各个阶段的所有王牌产品。是天眼查、百度百科等各种公开信息中的“Tik Tok技术总监”、“Tik Tok创始人”，也是字节跳动内部工作软件“舒菲”、效率工程的负责人。

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梁如博都是以张一鸣的“大学室友”的身份出现在大众视野中，是外界认识张一鸣的重要补充视角。他也是《张一鸣靠修电脑得到了现在的妻子》这个故事的报道人，在字节跳动过去的创业故事和张一鸣的个人报道中，一直都是低调的配角。

与创始人多年的交情，以及接盘者低调的历史背景，在一定程度上平衡了互联网公司“一把手”与“二把手”在交接中可能出现的冲突。

如果把时间往前推4年，你会发现整个移动互联网还在厮杀，热闹非凡。当时二号位一般在大的互联网公司都不存在，大江山创始人活跃在媒体和社交网络。JD.COM等于，张一鸣等于品多多，刘等于。强有力的领导者是公司的绝对领导核心。

事业达到巅峰，一把手的日子充满激情。2018年对外更名为“字节跳动”，但只是公司的一个产品。也是从这一年开始，字节跳动正式进入互联网巨头的行列，被称为App工厂。全字节业务增长迅速，抖音成为公司第二增长曲线，下载量全球第一，被收购整合的抖音也在海外市场节节攀升。

一向主张延迟满足的也因此在微信上公开挑战马花藤。因为张一鸣发朋友圈，在庆祝Tik Tok登顶的同时，还踩了腾讯一脚，说微信被封，抄袭。

这被指为理工男情商不高的地方。在应该闷声发大财的时候，他们选择了高调，在腾讯的伤口上撒盐。大忌说微信搞垄断，放在哪个公司；而承载腾讯短视频的微视没有做到，这原本是腾讯难以言说的痛。现在Byte在短视频上已经流行起来了，反方向踩一下是有必要的。哪怕它像小马一样温顺，也会忍不住生气。

今年的黄征也是人生赢家。年初，拼多多总部被商家围攻，场面一发不可收拾。起因是拼多多对几十个平台商家进行了罚款。淘宝《十月围城》的一幕在拼多多上演。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的黄征首次召开媒体见面会，承认平台监管不力。然而，黄征毕竟受到了命运的眷顾。在处理完商家维权和假货风波后，成立不到四年的拼多多敲钟在纳斯达克上市。公司市值很快逼近成立十多年的JD.COM。黄征凭借其超高的持股比例，以950亿元的净资产成为福布斯富豪榜的新贵。

当然，刘就没那么幸运了。2018年9月是一个分水岭。在此之前，刘无疑是社交平台的佼佼者。他热衷于公开发声，爱恨分明，成为众多网友追捧的对象。比如2018年7月，长生生物因为生产假疫苗被曝光，刘表现出极大的愤慨:“这种人至少应该判无期，不得假释！！!"这条微头条创造了1亿的阅读量，很多网友都赞不绝口。

几年前，网友们可以在微博上看到刘回乡寻祖，在上羞涩地摇头试玩产品，在个人微信微信官方账号上写文章，甚至还有马和马云cosplay，在年会上载歌载舞。

年轻气盛的互联网大佬们用行动证明了他们不需要一个二把手。而那些被贴上“企业接班人”、“二把手”标签的职业经理人，都没有好下场。

百度的李明远，天猫的蒋凡凡，以及更早的华为的李一男都是如此。最终的结果就是，要么跑路，要么反目，要么“翻车”。因为“接班人”这个名字，他们将面临更严格的审查和更多的背后中伤。当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时候，任何一点不足都会被放大几倍。

最后一个倒霉的王子是双汇的万洪建。他选择在网上公开攻击双汇帝国创始人父亲万隆。恐怕没有人能像万宏建那样深切地体会到身为“太子”的痛苦。2021年，当了十几年“太子”的万洪建被父亲赶出董事会，双方四分五裂。万宏建选择在网上曝光父亲。

现在，在外界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互联网公司把所谓的“二把手”推到前台。拼多多CEO陈雷之前是技术人员，字节跳动的梁如博之前负责行政。

短短三四年，整个互联网江湖开始突变。在2020年之前，没有人会想到黄征和张一鸣会选择退休。他们都只有40岁左右，就连刘也只有48岁，正是壮年。

黄征的个人微信官方账号尚未更新。在的卡在2020，在刘的微博全是“杂草”。那个气质的创业者，早就随着争议从互联网上消失了。

从公司的绝对“代言人”到放手，退居幕后，为什么达闼的治理理念在短短几年内就转变了方向？

最明显的原因是，在冲回来的那一刻，他们的个人财富极高，赚够了钱，登上了中国富豪榜最耀眼的位置，取得了巨大的个人成就。

2021年3月，在黄征宣布退休之前，2021胡润全球富豪榜刚刚揭开了他个人财富价值的神秘面纱。榜单显示，41岁的黄征在创办拼多多5年后，个人财富累计达到4500亿元，超过马云成为中国第三大富豪。比黄征更晚宣布辞去CEO职务的张一鸣，38岁首次进入中国富豪榜前五，个人财富3500亿元，全球排名第26位。2019年马云退休时，已经连续三年成为中国首富。这一年，他的个人财富为2750亿元。

不得不承认，马云、黄征、张一鸣在决定退休的前夕，某种程度上都处于个人奋斗的巅峰，所谓的“成功后退休”也不过如此。但站在历史的长河中，“退位”在此刻的意义更加复杂微妙。

就像个人财富和影响力在辞职那一刻膨胀到顶峰一样，公司的发展也交出了有史以来最漂亮的数据。

在黄政官宣布的当天，拼多多刚刚交出了上市以来最好的成绩单。财报显示，活跃用户数、总收入、增长率等业务指标均创历史新高，甚至拼多多超越阿里巴巴成为国内最大的电商用户平台。

2019年，马云退休的时候，阿里巴巴也处于发展的巅峰。2019年底，阿里巴巴股价一年内上涨60%，市值飙升至5700亿美元。也取代腾讯，成为亚洲第一、全球第七的科技公司。

字节跳动没有上市，但一系列数据显示，这家年轻的公司正处于巅峰。据媒体报道，字节跳动2020年的收入达到2400亿元。其中，仅广告收入就达到约1800亿元，Tik Tok贡献了近60%。调查还显示，抖音的月平均用户使用时间将在2020年首次超过脸书。

略有不同的是，当刘第一次交出接力棒时，需要从业务到组织结构的改变。这次只有进一步“退”，才能稳住局面。

所有繁荣的顶峰之后紧接着的问题是我们是否能继续立于不败之地。拼多多经过几年的高速增长，还能保持过去几年的高增长吗？从财报数据中新增活跃用户数等核心指标来看，难度越来越大。张一鸣尝试了电子商务、社交、教育、医疗、游戏等领域，尚未找到下一个“Tik Tok”。

业界的共识是，过去互联网公司高速发展、一家独大的黄金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经过20多年的运行，互联网的“超跑”速度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下降。目前，拓展新业务、保持高速增长是每个领导者都必须面对的全新挑战。

2020年以来，为了“一棵蔬菜”，互联网巨头们走到了尽头，敲响了新一轮的流量争夺战。然而一年过去了，到处都是鸡毛。腾讯对同样生活、美食、享受的投入会陆续落下；阿里旗下的生鲜电商郭毅生鲜和石慧集团也未能幸免，纷纷衰落。

高举斗争大旗，烧钱补贴，大规模招人...这场身心俱疲的战斗，就是创新业务遇到阻碍的最好例证。

当创新到了瓶颈，不再有颠覆性的技术来改变商业模式的时候，烧钱换市场的策略似乎不再是万能钥匙，巨头家族很难在一个新的商业领域再一次包揽一切。

除了行业红利的消退，各国对互联网公司的监管，国际局势的变化，所有这些巨头的未来都充满了不确定性。对于那些有国际野心的创业者来说，在紧张的地缘政治下，他们的创业之旅就像一场充满变数的冒险。

最典型的例子是张一鸣。在过去的两年里，字节跳动的海外版《抖音·Tiktok》遭到了打压。张一鸣被认为是这一代最有雄心的企业家之一，但他的局限性因国际形势的变化而被放大了。

与此同时，、、刘在带领公司快速发展了几年后，发现随着时代的漩涡越吹越大，以前创始人与公司强捆绑的策略可能正在成为“上下策”。

联合可以降低公司的风险。正如黄征在内部信中所说，“它不应该成为展示自己能力的工具，也不应该有太多的个人色彩。”

现在的创业者仿佛站在了历史的十字路口，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有行业监管之风，创新乏力，国际形势多变...被几股风纠缠，高层可能会意识到，个人格局和实力不足以在这场复杂的风暴中运筹帷幄，跳出“风口”或许能更好地看清战略和未来方向。

正如张一鸣离任时在内部信中所写，“抛开日常的管理工作，作为公司的创始人，专注于长期战略、企业文化、社会责任等长期重要的事情。”黄征也表达了类似的意思。“如果要保证其10年后的高速高质量发展，那么现在的一些探索正是时候。作为我的创始人，10年后跳出来摸摸路上的石头，可能是个合适的人选。”

(郑亚红、尤勇智、孙静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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