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时代财经作者:徐丹
编者按:当我们在说“好消费”的时候，我们在说什么？一年一度的315国际消费者权益日的意义在于还原“好消费”的本来面目。3月，时代传媒《消费者报道》、《时代周报》、《时代财经》、《新周刊》联合推出“好消费”话题，共同关注你的消费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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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视频给用户带来海量休闲娱乐内容的同时，用户带来的流量也反哺了平台。
通常用户每隔几分钟就可以刷一次广告视频，广告内容主要是口头播报、产品功能展示、戏剧表演等。，带有产品购买链接。这就是现在常见的短视频流广告。
近年来，短视频广告在互联网广告中的地位越来越突出。根据艾瑞咨询的数据预测，2021年短视频营销市场规模有望达到1970亿元，同比增长47.4%。2021-2023年市场复合增长率可达34.6%，高于网络广告市场12.36%的增长率。
其中，短视频信息流的广告成本也快速增长，从2020年上半年的24.6%增长到2021年上半年的30.8%。
时代财经发现，与传统广告相比，短视频信息流广告成本更低，更贴近消费者。然而，由于监管措施不完善，虚假宣传和规避行为猖獗。
在这背后，很多广告公司都是瞄准了平台监管的灰色地带，从而衍生出一条“专业”的造假产业链。
很多人在短视频平台上看到过类似的产品推广:
口背附着厚厚污垢的锅，倒入某种厨房清洁剂后，污垢很快融化。用清水洗净后，用抹布擦拭，原来满满一壶油和新的没什么区别；一只满是纹身的手臂上涂着粉底液，号称“超级遮瑕”，纹身全被盖住了...
这类视频往往将产品的某项功能展现到极致，非常容易让消费者动心，但实际效果很可能大打折扣。
一位通过短视频广告购买厨房湿巾的消费者告诉时代财经，他是被“旧锅换新锅”的广告吸引，才购买了同样的产品。产品到货后，她立即按照视频中的方法清洗灶具，却发现效果并不好。
“不能说不好用，但是效果很一般，没有视频里那么神奇，会有一种被骗的感觉。”上述消费者表示。
在黑猫投诉平台，也有很多短视频虚假宣传的投诉。其中，投诉最多的是一款盲盒app——趣盲盒。大多数消费者都是通过短视频广告知道这款软件的。在短视频的宣传中，有人开着29元的自行车。“刚开始我还以为是骗人的，没想到居然给我送来了”，视频中的消费者说。
但据很多消费者投诉，App付款后，实际收到的东西和展示的样品完全不一样。“520元的盲盒，开箱后是一枚古驰刻字戒指，然后订购发货。收到货后打开，却是个钉子。是钉细木工板最常见的钉子，甚至不算假的。它收到的是孤独和欺诈。”
事实上，随着视频剪辑技术的发展，“看”已经不一定是“真”了。时代财经发现信息流广告背后有一个庞大的造假产业链，广告代理商会利用特效、剪辑等方式达到广告主想要的宣传效果。在这个过程中，代理商并不关心产品的实际功效。
作为时代财经的商家，我联系了一家短视频广告代理公司，要求做一个“旧锅换新锅”效果的广告，直言“产品本身的清洁力可能没那么强”。
对方马上给时代财经发了一个类似的样品，并承诺不管产品实际功能是什么，视频中的效果都可以拍。
“里面的清洗剂是商家给的加强版，还加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我们买个新锅，掸掸灰尘。这些(脏)东西不是常年积累的，是刻意编造的污垢。”
我在时代财经找到了另一家广告公司，说我想拍一个遮瑕粉底液。拍摄需求是用粉底液遮盖模特脸上明显的斑纹，但是产品的遮瑕能力不强。对方听后表示，可以对视频进行处理，达到想要的效果。“到时候跟导演和制作沟通好，把视频用剪辑和特效处理好就行了。你放心，我们是专业的，视频会先取样，等你审核满意了再放成电影。”
虚假视频200元一条，制作商月入百万事实上，关于短视频广告造假的争议从未间断。
2021年，短视频《卖惨营销》引起广泛关注。当年6月，凉山州公安局披露了一起名为“韩队”的“感情带货”案。该团队打着“扶贫”的旗号，在凉山昭觉、岳西等地，以扶贫捐款为名，故意摆拍、编造当地人的生活场景，以达到带货牟利的目的。
比如团队用眼药水、掐孩子等手段，人为制造女生哭泣的场景；我谎称帮哑巴母子卖家里的苹果，实际卖的是市场上的苹果。
这种拍摄方式属于一种“戏剧表演”。一家信息流广告公司告诉时代财经记者，目前的视频制作可以分为三类:一是纯产品展示，没有演员或模特出现；二是现场出现单一演员，对产品进行口头讲解和产品实际展示；第三，产品的卖点嵌入剧情。
现在“卖惨营销”已经被平台重创，类似的视频已经很少出现了。植入剧情的广告大多比较简单，用土味等元素吸引眼球。
比如，在公交车上，一个女人突然坐在一个男人的腿上，当被问到“是谁”时，她会道歉。她说，“对不起，当我看着我的手机时，我很困惑。”然后，她给出了她正在查看的应用程序的名称。类似话剧广告的问题，可能涉及到软色情或者低俗价值观。
采用夸大的方法宣传产品功能，会涉嫌虚假宣传。《中华人民共和国广告法》第四条规定:“广告不得含有虚假的内容，不得欺骗和误导消费者”。以上剪辑和特效所展示的商品效果无疑是虚假内容。
在对时代财经的采访中，人们发现这种视频诈骗的成本极低。按照上述代理商的报价，镜头里出现真人的广告300元，没有模特的视频199元，一个开拍。商家只需要邮寄商品。代理商提供的服务包括创意剧本、演员、拍摄、剪辑，视频3天就能送到。
对于代理商来说，这类广告的拍摄成本并不高。Wired insight曾经采访过一个信息流广告的制作人，对方说这种广告有固定的模板，可以快速复制。
“按照模板，填写一些所谓的爆款元素，然后找女大学生以30元/条的价格拍摄，最后以70元/条的后期价格将没有技术含量的工作外包出去。”Connected insight报道称，这位广告人在职业生涯初期的月收入可高达数百万元。
但短视频平台也有虚假宣传的处罚措施。如果被判定为虚假宣传，商家将受到商品下架、店铺被警告的处罚。但目前这个规定对从业者的约束力并不明显。
一家广告公司告诉时代财经，他们的视频可以检查。“我们是平台信息流广告的官方供应商，(我们理解)这里的审核机制，导演在制作剧本的时候会规避(审核)。”
当时代财经询问经过处理的遮瑕粉底液视频是否会被平台监控时，对方进一步解释道，“我在平台上看了很多类似的展示，有些还是比较受欢迎的，应该没有问题。一般来说，避开关键词是可以的。”关键词是指明显带有虚假宣传设计的文字，很多代理商会通过无字幕口播、故意错别字等方式进行规避。
门槛低，利润高。在没有相应监管政策的情况下，这类广告可以在短视频平台上迅速发酵，商家和代理商可以从中获得巨大利益。唯一伤害的是消费者的权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