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

【编者按】说起动物园，现在人们已经习以为常了。中国各地都有动物园，是日常娱乐和科普学习的好地方。那么号称中国最早的公共动物园——万盛园是怎么诞生的呢？

在北京大学出版社最近出版的《晚清北京的文化空室》一书中，收录了中山大学中文系副教授林正撰写的《作为观光和文化场所的万祭园空室》一文。它以严谨的研究和生动的笔触为人们揭示了它的面貌，以及清末清廷如何利用自己的力量和财力，创造出这种中西合璧、新旧文化交融的大众文化。

《晚清北京文化空室》，夏晓虹主编，北京大学出版社，2021年11月

段方与戴宏慈(编者注:1905年，清政府为挽救危机，不得不接受资产阶级改良派的“立宪”口号，挂上“预备立宪”的牌子，派镇大臣国公宰泽、户部侍郎戴宏慈、兵部侍郎徐世昌、湖南巡抚段方、商务侍郎有成应劭等五位大臣赴欧美、日本等东西方国家考察立宪。)请效仿西方人的“引导人民向善”，建立一个所有动物的花园和公园。不仅如此，段方在参观过程中还买了很多动物，为万盛园的筹建奠定了基础。据1907年《大公报》报道，端方在外国的一个动物场买了各种动物，用59个笼子运回北京。此外，清廷还在各省订购动物作为特产，慈禧和一些高级官员也将他们的收藏品赠送给动物园。由于位于农场试验场的万盛园尚未完工，动物们只好寄养在附近的光山寺。值得注意的是，与普通公园不同，购买珍稀动物，尤其是跨洋运输的费用相当惊人。即使在西方，也只有皇权可以支撑，而且清廷以雄厚的财力保证了万祭园的建立。

万盛源门

清廷非常重视万盛园。早在德国汉堡动物园看马戏表演时，慈禧就说过“我们也想有个万盛园”。筹备期间，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召见农工商部官员询问情况。慈禧太后甚至亲自“策划挑选各种鸟兽鳞片，先陈列出来，这是动植物所的立身之本”，贡献了她最喜欢的小猴子。【/s2/】万盛园开园后，慈禧、光绪两次到万盛园瞻仰动物和菊花，赏赐园中执事，并以御笔题写“自在村”和“谷峰厅”匾额。

在清政府的考虑中，万盛园的建立属于农业试验场建设的一部分。1906年4月15日，商业部号召划拨官地，建立农业试验场，“以兴农业”。农场试验场位于西直门外。它是在乐山园、集云园、光山寺、惠安寺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吉云园又称可园或三陟子园。根据农工商部农事试验场章程，设立试验场是为了“研究农业上一切新旧理论和规律，一切如植树、养蚕、畜牧之事”，都在考察范围之内，这与清末新政下强兵富国强兵的思路是一致的。因此，“为开风气、改良农耕之目的，特于会场内设置博览园，以供民众参观，使我们得以检视实验结果，并引发农耕观念；并在世博园内设立动物园和博物馆，开放知识，提供学术参考。”可见，万盛花园被纳入世博园的逻辑。

广义的万盛园(有时也叫万盛园，或三杯子园)其实包括世博园，甚至整个农场试验场。由于人们的称谓混乱，经常交替使用，作者论文的讨论范围也遵循了广义的概念，论文名为万盛园。《万盛园》，《时事画报》第24期，丁伟年(1907)九月号，书中有图。

对公众开放的世博园有动物园、植物园、养蚕馆、博物馆等。对于这样的布局，官方的说法是在强调启蒙民众和研究理论的意义。例如，动物园(即万盛园)是“以研究动物的生理为目的，扩展学术和知识”，植物园是“以考察各种花木种植的生理为目的”，动植物标本室(即博物馆)是“以研究动植物矿物质的生理功能，扩展学术和知识为目的”，等等。还规定学校参观世博园不收入场费，周日定为学校接待期，其中万紫楼这一天不对外开放，专门接待学生，尤其是因为重视研究和教育。也就是说，就像章程里说的，“我要在旅游的视野里，也要有研究的意义。”因此，广义的万盛园(有时也叫万盛园，或三北子园)其实包括世博园，甚至整个农场试验场。

喷水

1907年7月19日，万盛园正式对外开放。它南北长8英里，东西长5英里，周长26英里。有动物园、植物园、养蚕馆、博物馆、各种东西方建筑、茶馆、餐厅、照相馆等。[/S2/]“广阔而丰富，包罗万象，它是中国过去300年中21个省份的北京。在花园外面，有售票处和储藏处。遵循西方的规定，动物园分栏饲养，笼子外的标签用于标识动物的产地和习性，承担普及知识的功能。据《人民游记》记载，当时公园里展出的动物有美国银狮和非洲狮、印度蟒蛇、美国鳄鱼、非洲斑马、美国马鹿、俄罗斯黑熊、非洲豹和猎豹、印度老虎、东方喷云虎、蒙古野鸡、德国麋鹿、袋鼠、西班牙牛、野猫、东方鼠、金色跳鼠、五只松鼠和织里土拨鼠。安徽羚羊、南美骆驼、梅花鹿、澳洲狗、澳洲鸵鸟、貘、大象、八蹄马、豪猪，还有很多鸟类如鹤、天鹅、鹦鹉、珍珠鸡等等。

非洲豹

民国成立后又增加了一些动物，比如参加过辛亥革命的追马，西班牙产的羊，孔雀等等。然而，资金短缺和管理不善导致公园内一些具有代表性的珍贵动物死亡，如八蹄马、五足牛、蓝面猴和老虎。这份名单和前排关于西部动物园的清朝记录相比，其实是相当丰富的收藏。除了一些稀有动物如犀牛、河马、骆驼、长颈鹿、食蚁兽等。，还有水族箱的缺失(后者可能是因为当时国内的科技水平还没有资格做存放水族箱的玻璃水箱)，其他对《清代游记》感兴趣的鸟兽基本都有。植物园是当地的玻璃温室，东十间，西十间。每个房间还用于种植不同类别的国内外植物，如锦鸡、黄鹤花、羽根草、福寿海、八雏菊、美洲瓜、无花果、茄子、石浦、百合花、扫地柏、冷兰水仙、红耳鸡头、香锦、天竺牡丹等。中央过道两侧，陈列着无数美丽的花草。

清末开园时，园内有前锋堂、万字楼、关家轩、咖啡馆四个茶馆，还有一个中西合璧的餐厅，供游客休憩品茶。前锋殿建在水池附近，是一个五开间的冰梅窗玻璃房间，有一个非常宽的走廊。走廊下面有一个巨大的院子，院子里铺着铅天花板。走廊是女人的，院子是男人的。院外荷塘遍布咖啡馆，可以品茶赏荷，景色极佳。万字楼，又称字子楼，因字子楼而得名，楼上有男座，楼下有女座。位于公园中心，登楼可一览整个公园的全景。咖啡厅是西式的，也叫西式茶座，是大九湾的新式玻璃厅。陈设全是西式桌椅，还分男女座。南半部是男座，北半部是女座，中间隔着玻璃屏风扇。游廊的西面和南面还沿酒吧配有茶室，可容纳300多人，并提供中西茶点和饮料。餐厅也是西式的，名叫燕春园饭菜馆，位于来元楼。陈设都是西式的，中间有一张长桌，四角有一张圆桌，东边有两个私人座位，是留给女士的。圆楼有三层。三楼梯子是旋转式的，梯形像龙柱，让人感觉很新颖。打开窗户看，整个花园尽收眼底。

丸子楼

万盛园的这些茶馆将休闲功能与风景很好地结合在一起，游客可以一边品茶一边欣赏风景，因此很受欢迎。甚至在创建之初，游客们就已经呼吁建立更多的茶馆。因此，民国以后，牡丹亭、毛婷等亭台楼阁也增设了茶馆。

《女学生游万祭园》，《舆论时务报图片新闻》，书中配图于戊申(1908年)三月九日。

牡丹亭又称海棠亭，分为南北两个半廊，形成一个大圆廊。南廊中央有玻璃方亭，北廊中央有海棠式玻璃厅，均可品茶休憩。两个半走廊中间是一个花坛，上面种满了牡丹。毛婷是穹顶中的三间茅草屋，还新建了一间燕宾园中餐厅，与燕春园饭菜馆遥相呼应。

燕宾园中餐厅和静镇照相馆

此外，园内还有一些具有代表性的景点，如宋风落月、惠芳轩、海桥迎春、长官楼、珲春堂等。松落月是一个长方形的开放式亭子，四周有双栏杆，在这里你可以休息，享受凉爽的空气。它也是一个邮轮码头。慧芳轩是一排中式的九开间，外有栏杆，圆门窗，玄关东面有绿石桥。海桥迎春又名东宅，是一座日式建筑，四周是可以水平推拉的玻璃窗。房子分上下两层，东岛有日式座椅(榻榻米)和东洋阁。

岳

公园里有一个镜子照相馆，是三开间的建筑。在大楼外面，有一个带着高高天篷的大院子。院子里，龙旗、万国旗飘扬，摆放着许多盆花、桌椅。也可以喝茶。馆内陈设华丽，景色和光线都很好，其最大的特点是不仅可以在室内拍照，园内景色也可以随处选择，因此被当时的人们誉为“北京第一摄影景区”。有意思的是，影楼不让游客自带相机入园，因为担心“大家偷拍，引起是非”；另外，虽然可以在公园里随意拍照，但是不允许在桥边、马路旁或者人多的地方拍照，也不允许给其他游客拍照。一方面，这可能是因为晚清摄影尚未普及，考虑到人们会对其产生一些顾虑(比如害怕“捕捉生命的灵魂”)；一方面也有对隐私意识的初步认识。影楼还出售“世博园二十四景”供游客记忆，价格不菲，颇具商业气息。

轿子

整个万盛花园的服务设施非常齐全。除了上述的茶馆、餐厅、照相馆外，还有肩图、人力车、游船为游客提供便利。从以上万人祭祀园的布局可以看出，它绝对不是一个单一功能的动物园，而是一个综合性的公园。

万盛花园实际上开启了北京公园发展现代休闲理念和生活方式的契机，当时的外媒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新变化，并给予了高度评价。英国《泰晤士报》在报道清末北京的市政改革时，总是把万兽园作为一个重要标志。例如，其1908年9月29日出版的时事通讯《新北京》就谈到了20世纪初北京的剧变:“对于90年代熟悉北京的人来说，对这个城市今天所带来的鲜明对比深有研究。中国各种现象触目惊心...但它们远没有北京的趋同和剧变那么令人震惊。”这里有铁路、学校、警察、新街道、排水沟、电灯、绿化、敞篷车和人力车、新建筑等一系列新发明。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新开放的动植物公园，它体现了社会和教育改革的水平，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男女游客。这是一个纯粹的中国企业，所有公民都以此为荣。这些是过去十年的成就。对于了解老北京的人来说，这是一个值得称赞的、有希望的成就。”

(经出版社授权，本文标题由编辑起草，删除了正文。文中黑白影像来自外国镜头:1909年，北京动物园)

编辑:朱喆

校对: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