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张《财经天下周刊》作者

编辑/董雨晴

2008年前三个月，资本市场的日子并不好过。中概股迎来黑暗时刻，a股估值也触及底部区域。网友打开证券软件，看着每只股票。没有最低，只有更低。

然而去年底，投资圈曾经刷屏了一份《2022年牛市报告》。

在这份名为《无敌仁者——2022年中国股市预测》的文件中，作者不仅认为2022年将是中国股市五年牛市的开始，还对股市进行了前高后低的预测，并详细推测了各月的热点事件。本文作者为国内知名证券机构安信证券投资顾问陈南鹏。

无独有偶，郭盛证券的刘付兵也在2021年底发布了一篇名为《天干地支在择时中的应用初探》的文章，通过天干地支的思维来分析a股市场的走势。报告中提到，2022年a股的走势是“比肩更好”，意味着更好的运势。

毫不奇怪，这两份广为流传的“报告”最终在与证监会的监管会谈中落幕。

在互联网上做“玄学”生意并不是什么新鲜事。然而，在一根网线就能把世界连接起来的网络世界里，神出鬼没、真实身份不明的占卜师们却成了玄学市场上的一抹神秘色彩。每天都有无数的暗流在这个隐秘的角落里涌动。有的人在这个市场疯狂捞金，有的人在这个赛道上拼命赔钱。

毕竟都是利用了人的心理功能。

2022年3月16日晚，日本连续发生三次地震，最高震级达到7.4级。就在人们都在谈论地震引发核电站火灾的时候，一个叫朱迪(Judy Hevenly)的人悄然登上了热搜。此人与日本地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朱迪·赫文莉是一位来自美国的“先知”。她这次上热搜是因为她曾预测日本今年会发生地震。后知后觉的人翻出她对2022的预测，发现很多都应验了，包括俄乌冲突、韩国大选等影响广泛的国际事件。

预测准确的朱迪·海文利突然出名了。有网友翻译了她这些年对国际形势的预测，却发现“只看一年很吓人，但看几年就像复读机，复制的内容连年份都不会变。”也就是说，2022年，她刚好撞上了大运。

然而，经过这场战斗，朱迪·赫文莉的预言业务仍然非常受欢迎。一位豆瓣网友发帖称，他预约了朱迪·赫文莉的个人咨询，但已经排到8月份了。据她介绍，第一次咨询的价格是每小时200美元，第二次咨询会增加，咨询费用大约是每小时8000美元。

在这个市场上，第一个神奇的现象是，不管市场价格多离谱，只要贴上“玄学占卜”的标签，所有的价格都会变得合理。

在市场上，为这种业务付费的人不在少数。

当谈到他的第一次占卜经历时，李星仍然无法忘记那种神奇的感觉。在准备二战考研的时候，她一度陷入了极度的迷茫。当她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时，她选择求助于塔罗牌占卜。

所谓塔罗占卜，即利用塔罗占卜的一种方式，来源于西方，类似于中国的易经。在国外，塔罗牌老师被称为“塔罗牌解读者”，即“塔罗牌解读者”。

第一次花200块钱在网上找陌生人占卜，李星还有点打鼓，对面的塔罗牌老师只用一句话就打消了她的疑虑。“我只是告诉她我的学业，但我没有告诉她我在为二战做准备。但是她看到卡片就直接告诉我，你在学习上做一件重复的事情。”

在随后的占卜中，塔罗所说的现状与她基本一致，甚至直接击中了她的专业。这震惊了李星。“以后有什么问题，我还是会选择去找她占卜。”她告诉《财经世界周刊》。

占卜从怀疑到相信，瞬间就发生了。刚刚完成研究生学业的丁咚(音译)正在纠结是去实习还是在家休息。她想听听来自“玄学”的建议。占卜师告诉她，现在的环境多变，实习不好找。建议在家多休息。

丁咚很高兴自己听了占卜师的话，因为在半个月的占卜之后，新冠肺炎的疫情突然出现了。如果当时选择了实习，她会面临很多意想不到的危机。

这次占卜彻底打消了她的疑虑。之后，丁咚和塔罗牌大师建立了牢固的信任墙，他们偶尔会回访聊天，并在网上成为好朋友。

刘佳进入了婚姻的“七年之痒”。当她对婚姻失望的时候，她选择去问算命先生是否应该继续这段婚姻。“你们的感情还是很好的，但是有一些固化的矛盾，会导致两个人意见不合。注意不要在日常生活中激化矛盾。”占卜师对她说。

刘佳相信了占卜师的话。两年前的危机过后，刘佳依然处于一段相对幸福的婚姻中。在她看来，如果两年前她一时冲动选择了离婚，那可能是她人生中一个错误的决定。

在占卜的市场上，还有第二种神奇的现象:供需之间有一种巧妙的平衡，只要有客户想占卜，就能很快找到占卜师；只要占卜师想做生意，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客户。

“我们不缺乏拓展客户的渠道，”一位名为泡饭的占卜师告诉《财经天下周刊》。“大部分客户都是通过朋友间的相互推荐和我们参与线下活动积累起来的。”

Paofan是一名有16年塔罗牌经验的老兵，也是一个塔罗牌社区的创始人。没有社区店，通过互联网平台进行，也活跃在北京上海的线下市场。

作为一名兼职塔罗老师，每个月约有30-40个客户预约，收费范围在200-400元，平均每个月能给他带来6000-10000元不等的额外收入。“挣钱容易，但其实也包含了很多个人的案例积累和专业知识学习。”泡饭的意思是。

此外，他还和自己的工作室开设了在线直播课程，时长14小时，售价5688元。“目前我们已经开了三门课，每门课报名人数在10人左右。”泡饭说。

另一方面，2019年推出的哔哩哔哩互动视频也为大众占卜提供了生长的土壤。在哔哩哔哩，关于塔罗占卜的视频多达5000个，按播放次数排序，点击量最高的视频播放次数超过400万次。泡饭认为哔哩哔哩的互动视频弥补了塔罗占卜的形式，用户可以点击卡组与塔罗大师互动，比单独在微信上发语音消息要完整得多。

随着哔哩哔哩粉丝的积累，这个广阔而神奇的市场逐渐产生了一批算命先生。以博主“龙女塔罗”为例。她在哔哩哔哩平台上拥有近70万粉丝。有网友称，她目前的价格是3000-4000元一小时，但距离她在哔哩哔哩发布第一个塔罗牌占卜视频还不到两年。

除了传统的问答，很多人还通过卖水晶和举行仪式来赚取额外收入。有些星座博主会卖星座手串，有些塔罗牌博主会卖象征不同运气的水晶石，价格从几十元到几百元不等。

有些人还在玄学市场探索神秘主义的意义，有些人则在奔向消费市场，开始网络名人中实现的事业。

2021年，一句流行语“你会去白帮我搜星座吗？”被各大社交平台刷屏。很多人带着好奇去搜索白，原来他其实是一个星座博主，在全网拥有超过5000万粉丝。凭借对人性和情感的敏锐感同身受，“陶柏柏”被誉为“网恋大师”。

星座博主“陶柏柏”的变现速度很快。2016年，大学毕业生陶柏柏加入了MCN蜂群组织。2018年，陶柏柏成为微博网络十大故事之一。2019年，陶柏柏孵化了“白吃”、“鹿角情报局”等矩阵账号。

现在白已经成为一个IP。他不仅成为娱乐圈的常客，还与周黑鸭、奈雪等新消费品牌联名。他以洞察星座闻名，关于“玄学”的标签越来越淡。

但是，神秘主义并不会随着头部博主的离去而消失。相反，它会因为人们的好奇心而一直存在，这也意味着互联网上的算命业务会持续火爆。

其实不光是普通用户，资本圈也一度有点“迷信”。

Xpeng汽车创始人何曾发微博称，“风水和运气是创业之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就在今年2月，Xpeng汽车昆明新店开业，开业第一天就请道士现场做。作为一家科技企业，自然招来了不少非议。随后，小鹏官方也迅速做出回应，称此事是由个别店铺擅自举办带有封建迷信色彩的活动引起的。目前，该店已被责令停业整顿，并从官网下架。

更具戏剧性的案例是，蓝山创投创始合伙人唐少奇曾在没有实地考察的情况下，只凭创始人生日就投资了便利店品牌神奇屋。

最强调高科技和大数据的互联网公司，也聚集了很多风水八卦。位于北京后厂村的新浪大厦，没有四层楼的电梯按钮。一路之隔的腾讯大厦呈大船形状，寓意船只可以撒网，乘风破浪。阿里巴巴园区，位于杭州，是一栋七层楼的建筑。据传是受了“七上八下”、“七星连珠”等说法的影响。

当然，这些消息只是在民间流传，并没有得到官方的亲自证实。

资本看重的玄学市场也有自己的轨迹。周易服务平台“高人汇”创始人袁玉品预测，这将是一个1000亿元以上的市场，如果能做到20%的市场份额，平均每年的市场规模将达到200亿元。

高人汇于2016年获得上海一家早期投资机构“蚂蚁天使”的123万天使轮融资，但现在，高人汇已经转型为“提供婚恋、职业、心理咨询等服务的平台”，微信官方账号的迎客也变成了“正在进行中的系统升级”。

据统计，国内互联网命理公司的融资事件大多爆发在2016-2018年。2016年，星座女神、同道大叔、展鑫等13家公司获得前期融资。

2017年，测星座等8家公司获得数千万元融资。到2018年，获得融资的公司会更少，只有三家，分别是蓝星人、纪灵文化和两岸伊利。值得一提的是，两岸伊利背后的投资方是曾经由创始人八字投资的蓝山创投。

然而，2018年之后，这些命理公司几乎都没有再获得融资，大部分都停滞在天使轮的前期。

唯一还活跃在资本市场的是测星座。这家号称中国最大星座平台的公司，刚刚在2月份获得了腾讯未披露的股权融资。创始人任永亮在2020年回母校北京大学的演讲中表示，测绘星座收入已经突破1亿，用户数量比2019年增长了3倍多。

暂停融资伴随着一个又一个算命丑闻:2017年，已获得数千万融资的“神棍局”发表了一篇解读望京SOHO风水的文章，文中提到其建筑本身“令人窒息”，毁了陌陌、锤子、a站等互联网公司，这篇文章被开发商潘石屹直接告上法庭。

2019年3月18日晚，SOHO中国官方微博亲自发布声明称，针对媒体“神棍局”的侵权诉讼正式开始。SOHO中国认为，神棍局等人利用封建迷信攻击望京SOHO的言论，不仅侵犯了望京SOHO的名誉权，也对客户的心灵造成了阴影和伤害。

最终，SOHO中国与《暗黑破坏神3》的摊牌，以封杀《暗黑破坏神3》两个微信官方账号并赔偿潘石屹20万元而告终。

2019年，微博拥有近1200万粉丝的玄学博主禅师被警方判定为分工明确的诈骗团伙，涉案金额5000多万元，在玄学圈引起轩然大波。

在当今知名的占卜APP中，有一个平台叫展鑫。2017年公司获得投资资本的1000万A轮融资，但现在工商信息显示处于注销状态。

在展鑫平台的塔罗牌师群里，有人问“这个APP还能赚钱吗？”还有人说自己在平台上的钱现在不能提现了，“不知道是不是跑路了”。

野生生长之后，如今互联网算命赛道上只剩下一地鸡毛。现在还活跃在网络平台上的，都是像陶柏柏这样的泛文化公司，以及在星座文化发家，实际做IP授权和衍生业务的同道大叔们。

晚上12点半，依然有很多主播活跃在测星座APP的直播间里。有的在计算桃花的命运，有的在做梦催眠，有的在作为精神分析师解决烦恼和疑惑。

“我是一个正常人，我只想过正常的生活！他完全是在践踏我的尊严！”一个直播间里，一个女孩抽泣着。

电话那头的辅导员不知所措。他多次试图远离这样的话语，但效果适得其反，女孩的情绪越来越愤怒。到最后，帮手崩溃了，说:“不是远离的问题，是他对我的身心造成了极大的伤害，我现在处于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在测量星座方面，用户不仅可以看星盘，做占卜，还可以做心理测试，咨询心理咨询师。而心理学和神秘主义这两个看似毫不相关却与人类息息相关的学科，却在测绘星座中相遇并融合。

毕业于北京大学医学中心的任永亮一直强调，她创办的测绘星座是一个关于星座和情感的社区服务平台。依托测星座，他们孵化出了“趣鸭”、“易测心理学”等心理学产品。打开星座APP，名为“心理学”的入口和“星座”、“星盘”一起列在首页。

在任永亮看来，玄学根本上是一个心理问题，测星座本质上是一个心理技术公司。他们的终极目标是“让每个人都能轻松获得高质量的星座咨询、情感咨询和心理咨询服务”。

作为塔罗牌老师，泡饭认为占卜还没有达到心理咨询的高度。“我们更多的是对卡片的解读和对结果的客观陈述。虽然有一定的心理咨询作用，但不应视为心理咨询。”对于自己的塔罗牌职业，他并没有过多神化，“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聊天的伙伴”。

占卜的生意刚在网上流行的时候，原野在淘宝店做了两年塔罗牌师傅。

回忆起这段经历，原野用“淘宝的悲情史”来形容。“和店家分成的话一个月能赚1500左右。你必须随时待命。有时候还得半夜陪客人占卜。有的人想赚钱，找各种理由找茬，你也不确定。一投诉就直接给你退款。待机和投诉退款都不错，但是55分的分成方式太奢侈了，这才是最可悲的。”原野表示很无奈。

但是，大年三十的悲伤经历再也不会出现了。3月1日，国家正式实施《互联网宗教信息服务管理办法》，其中明确，除《办法》第十五条、第十六条规定的情形外，任何组织和个人不得在互联网上传教、开展宗教教育培训、发布讲座和布道或者转发、链接相关内容。

如今，在淘宝、天猫等平台搜索“塔罗”、“占卜”、“八字”等关键词时，界面会显示无搜索结果，同时会弹出“不信偏方，拒绝迷信”的标语。

网络上算命的“大师们”似乎有一种自由和空灵的力量。现在，这种权力秩序已经被打破，更多的真相正在呈现在人们面前，留给“大师们”改变轨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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