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想招三个工人，昨天没招到，熬了一夜赶货。”3月20日，大塘村服装厂的陈老板一边说着疲倦的话，一边挤进了招聘队伍。

正月过后，广州海珠区服装村出现了“招工排队”:长约3公里的马路上排满了正在招工的服装厂老板。他们手里一般拿着两样东西，一个是要做的衣服样品，一个是写有工作描述的纸板。路过的应聘者，走走停停，挑选自己喜欢的工作。

服装村一般指广州市海珠区的乐康、鹭江、五峰、大塘等城中村。由于毗邻广州最大的布匹市场——仲达布匹市场，这里有数以万计的服装厂和小作坊，每年吸引许多服装行业从业者前来求职。

但与以往工人排队500米面试的情况不同，近年来服装村经常出现用工荒，使得传统的雇佣关系悄然发生变化。

疫情过后，2021年春天，由于国内服装行业市场迅速复苏，从正月初十开始，很多服装厂老板每天都在排队等待工人的青睐。

现状:老板排队“挑”，月薪过万，却招不到人。

对于服装村的老板来说，今年3月，关键词是“忙”:白天招人，晚上赶工。

早上8点，大塘村桥南新街已经站满了正在招工的服装厂老板。和大多数人一样，陈老板拿着样衣和招工牌招呼找工作的工人。“厂里有3000多件货物等着发货，但只有3个工人。”

每年春节过后，大塘村服装厂都会遇到“招工难”。据陈先生向《工人日报》记者介绍，每年5月份之前都是服装厂的旺季，尤其是新年的第一个月，订单量大，但由于工人还没有回来，就出现了缺工的情况。

服装厂的老板为了按时完成订单，留住客户，往往会分阶段提高工资来吸引工人。陈老板告诉记者，他把人工价格比原来提高了30%，干得快一天能拿个600，月薪过万。“很多人来了，问了又走。以前是工厂挑工人，现在是工人挑我们老板。招不到人，就只能通宵了。”

同样在街上排队招聘的刘大姐是幸运的。她刚招了两个工人，希望再招两个。“我的衣服工艺简单。他(陈老师)的衣服是衬衫和梭子(注:梭子是织机的部件，运载梭子，引导纬纱进入梭口。它在传统织机上做间歇往复运动，在圆织机上做连续圆周运动。)工人不爱干。”刘大姐一边给记者解释，一边和工人打招呼。一名女工上前询问价格，摸了摸刘杰手上的衣服。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她终于以5元成交，并和刘杰一起迅速离开招聘队伍，走向一排排的楼房。

记者在走访中发现，不少老板打算增加工人数量。一位姓马的老板告诉记者，得益于国内疫情稳定，服装行业市场迅速回暖，很多大厂做不完的订单流入了大塘村、乐康村等小型服装厂。经历了去年的惨淡经营，马希望工人越多越好。“只要工人到位，这两三个月就不缺活干。”虽然马先生对市场持乐观态度，但他在过去几天里只招了一名工人。

选择:工人喜欢天天打零工，年轻一代更热爱服务业。

根据国家统计局发布的最新数据，2020年中国农民工总数将超过2.85亿，比上年下降1.8%。其中，农民工1.69亿多人，下降2.7%；本地农民工1.16亿人，下降0.4%。农民工数量的下降趋势，尤其是近年来服装村的老板们感受到了这一点。

“去年年底结算工资的时候，有个大姐跟我说，我明年可能不回来了，他们老家也建厂了。”刘大姐说，这样的工人并不是孤例。越来越多的工人选择就近在当地工作。回到服装村的工人人数正在逐年减少。而且服装厂很难招到长工。工人更喜欢“一天到头，一天到头”，这使得服装厂在旺季有长期的招工需求。

来自湖北的张大杰告诉《工人日报》记者，她已经在服装村工作了十多年，可以做复杂的工作。以前的旺季，她一个月能挣一万多。“我每天要工作14个小时左右，一个月只休息2天才能拿到这个工资。”张姐拍了拍她的腰，说这种紧张的工作，年轻的时候只能吃。既然她老了，工作几天后她需要休息。虽然没有以前挣得多，但和身边很多工友一样，张大姐更愿意打零工。

高强度的工作让年长的工人望而却步，同时也让年轻人对服装工作产生抵触情绪。

90后的小林一个月前进入乐康村的一家服装厂，但从早到晚的工作时间让他产生了离开的想法。“我朋友在天河送外卖，一个月七八千。虽然都是辛苦的工作，但是时间比较自由。”

制造业对年轻人的吸引力已经越来越弱，工作时间更自由、收入更高的外卖骑手正在成为越来越多年轻人的优先职业选择。据相关媒体报道，国内外销售行业增长迅速。2019年，外卖员总数已经超过700万。2020年上半年，美团和饿了么新增的200多万外卖骑手中，近三成来自制造业工人，超八成是40岁以下的年轻人。

变化:服装村“旧改”在即，智能制造已成趋势。

3月20日，《工人日报》记者在乐康村、大塘村走访时发现，随着工人陆续返工，招工队伍逐渐缩短，“招工难”得到缓解。村里大大小小的工厂，机器轰鸣，加紧生产，逐步扩大订单。

但也有服装厂老板准备转移服装厂。“房租涨了一倍，人工成本也涨了。我听说我们将来要在这里建一个科技工业园。我们要么改行，要么转行。”黄八正在公告栏上张贴他转让服装厂的信息，打算在旺季卖个好价钱。

据了解，2020年12月，广州市海珠区乐康村、鹭江村、五峰村被列为公开招标合作改造合作伙伴。这个总面积约112.71万平方米，规划改造总投资约346.67亿元的项目，将成为广州市总投资最大的旧村改造项目。

根据投资计划中的时间节点，未来三到五年，服装村将迎来“旧改”，重点引进信息技术、新型数字基础设施、生物医药、现代服务企业等新一代战略性新兴产业。如果一切顺利，这个繁荣的服装村可能会成为历史。

广东省社科院研究员彭认为，对于劳动密集型制造业，一是要搞智能化、自动化，用机器代替工人；要么通过企业效益的提升，让我们负担得起一线工人的相关待遇。

对于“旧改”和产业转型，服装村一些小作坊的老板表示，他们做了几十年的服装，不知道其他商家是怎么经营的。服装行业未来要想升级，希望得到妥善的安置和配套的引导。

主编:秦虹文字编辑:查锐标题图来源:新华社图片编辑:邵静

来源:作者:工人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