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导语:我们在享受大数据带来的便利的同时，它们也在监控着我们。社会和企业在利用技术对人进行监控的同时，也要思考“监控”和“隐私”的界限在哪里？基于此，本文展开讨论。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请注意！当你连接办公WiFi时，你可能会被监控，微信和QQ也不例外。

即使在个人微博上发996，也有可能被采访。

在工作中，老板要求你把每一分钟都投入到工作中。

但是在私人时间和私人账号讨论公共话题有必要被监控吗？

在“全景监狱”场景中，观看是一种权力，被观看者只能选择服从控制，进而演变为自律约束，最终导致自闭。

然后，一个网络事件不断发酵。让我们重新审视一下我们的工作环境。

原来我们很多人一直都是“傻傻天真”的。电脑上的软件，手机里的App，空氛围中的WiFi信号，角落里的静音摄像头，这些数码设备加上算法加持，都可以无情地监督或监控我们的工作。

我们在享受网上约车服务、外卖、扫码支付带来的便利的同时，硬币另一面的技术正在成为最严格的“监督者”。

在被管理和被尊重之间，社会、企业和劳动者需要找到价值观的共识。

《IT时报》记者调查发现，企业通过各种甚至创造性的方式完成了对员工的“深度了解”。在技术空丰富发达的今天，员工无处可逃。

1.晚一个小时，有n种扣钱步骤。

即使她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辛迪(化名)还是要把尾巴夹在一起。

“谨言慎行”是她职场的第一要务。和朋友窃窃私语永远不能对着她的手机说，因为里面安装的手机工作平台开启了录音定位权限，要求员工上班时间至少在线9小时。

如果是微小的差异，就会受到无情的惩罚。

“如果我不小心掉线，首先我的领导会收到短信，他会提醒我，如果长时间掉线，我的直属领导会一起被罚款。”

从事销售工作的Cindy每天需要出去跑客户，有一个手机工作平台在网上“盯人”。她和她的同事没有办法隐藏。“有同事跑完客户在商场里走来走去，结果被罚了”。

很多规定和罚款大概是辛迪离职前最痛苦的回忆。

以每天晚上9点前必须发的“总结日志”为例。她刚参加工作时，没人告诉她。晚上看到老同事开始陆续发日志，她才决定效仿。但当时离规定的9点多了3分钟，辛迪被扣了100元。

“很多事情真的是提前定好了规则，但我就是不太明白。企业和员工之间这个度是怎么掌握的？我不知道这是一种压迫，还是我们员工的问题。”辛迪无奈地说。

据媒体报道，在一家外资电子设备制造公司，一名工人上厕所超过3秒，50元的工资在月底被系统扣掉。

类似“黑色幽默”的规章制度，安妮(化名)也遇到过。

当她在管理岗位上时，她跳槽去了许多企业。她在内地一家私企工作时，印象最深的是老板对企业制度和惩罚的思考。“你可以细说迟到一分钟到一小时的每个时间段怎么扣钱，也可以细说你在办公室怎么说了几句话，花了几分钟上厕所，怎么处罚，但你不太关心员工工作的完成和完善。"

说到监控，安妮向《IT时报》记者透露，在台资企业的工位和操作平台，都会安装监控摄像头。

这样做的初衷其实不难理解。可以防止流水线上因操作失误造成的大量不合格品，同时监督零件的损耗。

“作为企业，‘预防’是必要的，但确实有人事部门会用它们来监督员工是否偷懒。每隔一段时间公司会看监控打员工，老板会说最近谁不讲理，上班坐姿不好。如果员工反驳，给你看监控录像。”

安妮发现，现在很多公司的监控几乎涉及到办公室的每个角落。原因可能和监控工厂、仓库等关键流程一样，只是磨损了而已。

2.各种监测方法

经理和工人是矛盾体。前者似乎对后者有一种天然的不信任。

2020年11月，浙江某科技公司为每位员工安装了智能坐垫，美其名曰“为了采集心跳、呼吸、坐姿、疲劳等数据”。事实上，当员工离开工位，情绪激动时，HR隔着坐垫一清二楚，让员工有“被剥光”的感觉。

2020年12月，某车企基地办公室员工办公桌下安装了多台人体红外传感器，美其名曰“为了方便员工预约会议室，更好地满足共享办公”。事实上，传感器可以通过智能算法判断员工的工作时间。

2019年，南京、成都、杭州的环卫工人都配备了智能手环，被称为“为了保障环卫工人的安全健康”。事实上，他们可以准确定位环卫工人。如果他们在原地停留20分钟，就会拉响“警钟”。是不是像一副“手铐”督促着人们工作？

智能座垫图来源/网络

曾在国内外多家大型企业任职的高级软件工程师、MegaEase创始人陈皓指出，监控人员的需求通常来自大公司，对于小公司来说既费钱又吃力不讨好，不如干脆“疑人不疑人”。

“但是大公司员工太多，层级太多，需要防止机密信息泄露出去，想知道整个组织的运作效率，所以采取了监控员工的方法”。

3.从不打瞌睡的店员

当职场中的这种不信任弥漫在日常生活中，人们现在随处可见便利店里监控摄像头的存在。

在AI盛行的那几年，具有人工智能的相机最早应用于零售业，美其名曰“智慧零售”。

智慧零售不仅可以分析和记录顾客的行为，还可以应用于对店员行为的监控。

“要识别你是戴口罩、睡觉还是玩手机，需要一个带AI的摄像头。”上海一家智慧零售服务商的客服表示，这种“惠点”模式可以依靠ai技术(人形算法)起到监控员工行为的作用。如果有人在工作时间擅离职守，系统会立即上报相关管理负责人进行处理，所有擅离岗位、在岗位上睡觉等行为都会被记录。

客服表示，带AI功能的摄像头，每个售价1000 ~ 2000元，普通便利店安装两个摄像头即可满足需求。

如果客户提供个性化服务，供应商也可以训练AI来满足相应的要求。除了零售行业，餐饮行业也是智慧零售的绝佳应用场景。

4.机器人大战机器人

“虽然很多外企对员工进行监控，但员工有权了解所有的监控。

电子邮件、外部电话、上网、会议室等办公区域都被录像录音监控，入职时需要签署相关同意条款。”陈皓说。

刚开始被这样监控，他真的觉得很不习惯。毕竟电脑上有监控程序，让他觉得可疑。渐渐地，我习惯了不用公司电脑访问私人邮箱和查看账单。

值得一提的是，说到社交言论，国外互联网公司和国内公司有两种态度:

“当时我在亚马逊工作，觉得公司有很多好东西，应该告诉大家，所以想在公共网站上发个帖子。然后经理叫我不要发，因为我的观点应该是中立的，这也是我的影响力所在。如果和公司绑定，会有不清的利益关系，没人会相信公司好。”

因此，即使在离开这家外企后，陈皓也一直记得这个教训:

公司的影响力不需要员工来宣传。解决了问题做出了成绩，公司的影响力自然就来了。

另一方面，国内企业缺乏知情权的监控行为，尤其是在利用员工在社交媒体上的个人影响力给公司打电话方面，陈皓认为是一种要求员工“卖艺卖身”的表现。

他坦言，如果不信任员工，做这些监控系统有什么意义？

现在的企业似乎只想知道员工有没有努力，而不是创造了多少价值。

比监控更高级的是算法评估的工作量和性能。

陈皓认为靠脑子吃饭的程序员现在是劳动密集型而不是知识密集型。就像快递员多送件多赚钱一样，资本家在用经济手段让工人不得不加班。

安妮也很心疼身边的那些IT朋友。和他们的每一次聚餐都只能在晚上9点以后，因为加班严重影响了他们的生活。

“满眼都是代码，赚钱多，但我几乎什么都不对。通宵上网是家常便饭，可能连续两三天都是这样。因为缺乏休息，一次普通感冒反复一个多月也治不好。”

每天九点下班后，十几个小时的工作时间成了这群劳动者必须遵守的隐形规则。

最近在一个滴滴司机群里，有一个很流行的截图“安全行为分析”，内容包括超速、分心驾驶、不按规定减速、疲劳驾驶等维度。，下面还有一张危险驾驶行为的告知书:

“刘××，开车打瞌睡，闭眼，暂停服务4小时”“郭××，操作手机分心，暂停服务1天”...每周，这个名单都会在滴滴司机部落App上更新。

资料来源/受访者提供

1.检测驾驶员驾驶行为的六个维度

“前两次超速，我收到了警告，第三次，被直接扣了12个服务分。我每天流水700~800元，那天才200元。”上海滴滴优香的司机若风(化名)告诉《IT时报》记者，“我们的服务分是130，如果扣到115，我们就面临末位淘汰。”

如果记者出示滴滴的“服务分析”雷达图，提醒“安全行驶”和“不绕路配送”需要改进。

在若风的车上，没有安装橙色的记录仪。

这是滴滴强制部分司机安装的视频设备。近日，在“东莞滴滴司机艾师傅为救婴儿连闯三个红灯，家属却拒绝作证”事件中，成为协助警方调查的证据之一。

如风猜测没有橙色记录仪，滴滴通过大数据和AI监控司机的安全行为。

来源/IT时报

其实“秘密”就是滴滴顺风车，这是滴滴在2017年自主研发的安全产品。综合分析手机传感器、陀螺仪、GPS等信息。，并从疲劳驾驶、超速、突然加速、急转弯、急刹车、分心驾驶六个维度检测驾驶员的驾驶行为。

比如开车时打开其他app，手机屏幕会提示“分心驾驶”。

《IT时报》记者发现，在去年12月9日生效的最新版滴滴司机个人信息保护及隐私政策中，驾驶行为信息和视频信息被纳入信息采集范围。

虽然安全行为监测和橙色视觉记录仪增加了驾驶安全性，但司机的态度分为两组。

有司机表示支持，也有人担心空车还在被监控。他们不知道，车内的视频是在接单时才打开的。

最重要的是，他们担心这种监控会影响调度。

虽然滴滴的客服表示派单与很多因素有关，比如取车时间、距离等，但很多司机表示服务评分是影响派单的最重要因素。

“扣分比加分容易。那次扣分后，我每天只能邀请乘客赞，每个五星赞能加0.3分。”如果风说。

2.多平台订单不安全

从2019年开始，滴滴逐渐将服务积分调整为口碑值，并将测量维度扩展到出行积分、服务积分和奖励积分。

为此，很多原本只能维持高服务分的老司机，不得不开启“扫路”模式，与新手司机竞争。

“为了完成行程，我今天在早、晚、晚三个高峰时段开车。刚接了个小哥哥去植发。刷头发的时候发现发际线不知道什么时候变高了。”不到30岁的厦大滴滴弟弟林雨(化名)说。

资料来源/受访者提供

不仅如此，如果滴滴监控多平台订单，口碑值中多出来的一项——150安全点，会一次性扣7到30天。

去年9月，有着348“城市英雄”美誉的蒋师傅，一夜之间只剩下100分，一下子拿不到订单。

青岛的师傅高更是愤愤不平:

“多平台订单，流水能达到600多元，一手滴滴，每天在线12~13个小时，流水才400元，其余时间都会闲置。我们是法律合规的推动者。为什么我们不接受多个平台的订单？”

不仅如此，扣费期间，司机会比以前少送票，直接影响收入。

有司机尝试过用两部手机在不同平台接单，但还是逃不过滴滴的监控。

一张司机规则截图显示，滴滴明确定义了“多平台接单”:

“一台或多台手机，同时在多个平台接单，在一个平台停止接单后继续在另一个平台接单，都被认定为多平台接单。”判断多平台订单的方式是安全员对出租车和乘客的投诉进行抽样。

滴滴表示，出于安全考虑，对多个平台接单的司机采取了取消奖励积分的措施。但我国《网络预约出租汽车经营服务管理暂行办法》并未规定禁止网络出租车接多个平台订单。

对此，有律师认为，滴滴的安全奖金也是为了促进司机安全驾驶，接受抗疲劳监督。未采取措施禁止司机在其他平台接单，不违反相关规定，不损害其他经营者或者消费者的合法权益。所以很难认定网约车平台构成不正当竞争。

但也有律师不同意，认为为了所谓的安全问题，滴滴在一定范围内的有限合作严重干扰了市场的公平竞争。即使滴滴与司机和用户签订了合作协议，也不代表滴滴可以采取扣安全分等措施“威胁”司机不要与其他平台合作。

“作为一个上市公司的前IT，警告大家不要用公司的电脑或网络在公司做任何私人的事情，否则全部被监控！全部！”在谈到拼多多员工因在网络社区匿名发布不当言论被辞退的问题时，网友老沈(化名)给出了这样的警告。

1.办公室里没有秘密

不仅如此，老沈还承认聊天(包括收费的加密版)、收发邮件、上传文件、浏览上网记录、发帖回复等各种操作都可以被记录。

为了证明这不是危言耸听，老沈向《IT时报》记者提供了一张监控软件的后台截图。从这张截图中，记者可以看到微信、QQ等常见即时通讯工具的实时监控内容，包括对话双方的账号和对话内容。

资料来源/受访者提供

其实办公监控的市场蛋糕早已形成，尤其是在成熟的桌面办公领域。

“只要在网关部署在线管理AC设备，在电脑终端安装插件，就可以监控员工的在线访问，包括监控内容。“国内一家主流办公监控公司的员工说，这个插件可以自动下发。”员工上线需要认证，认证后会提示安装插件。如果他们不下载安装，就上不了网。"

上述公司官网显示，网易、百度、JD.COM、新浪、科大讯飞、万科等。是这家公司的服务客户。

无论是在内网还是外网，这个监控系统都可以知道员工是在努力工作还是在浑水摸鱼，比如记录你刚刚在电商平台上浏览的产品，和朋友交流哪个餐厅好吃以及社区论坛上发布的匿名帖子。

除了监控，上述员工还表示系统可以控制个人功能和离职风险控制。“比如可以用QQ聊天，但是不能发邮件，不能发文件。”

没想到，员工的“离职意向监测”却成了一些企业HR的常规工作。

“通过安全网关技术和企业级Wi-Fi，可以定位员工的IP地址，监控员工登录的求职网站。”一位业内人士告诉记者。

2.一个监控系统，几万到几十万元不等。

据上述员工介绍，根据终端数量、带宽、内外网等。，这个监控系统的收费是不一样的。

以内网行为监控为例。100M带宽，200个终端，成本只要几万元。

带宽到1G就要几十万。这些都是一次性收费，软件升级和硬件维护需要额外收费。

需要指出的是，上述监控系统可以实现传统PC终端的全局监控，但不能复制到手机等移动终端，而监控移动终端的前提是手机加入办公Wi-Fi。

“就监控手机等移动终端而言，可以监控我们访问过哪些网站，使用过哪些应用，但QQ、微信等聊天内容无法监控，只能监控行为和账号。”

但据上述员工透露，他们公司针对手机等移动终端的监控已经在开发中。

“所有聊天工具，甚至你在电脑上的所有操作，都有可能被别人记录下来。”老沈建议，如果想完全避开公司的监控，只使用自己的手机作为热点，使用个人笔记本电脑处理个人事务，不要连接公司网络。

3.私人社交账户也要管理。

陈皓记得，在国内一家互联网公司工作时，所有员工在社交网站上的言论都可以被公司追踪，因为要求员工的电脑和手机安装监控软件。

从技术上讲，一旦涉及到上述手段，就可以实现员工的聊天记录，键盘上每一个键的轨迹，甚至电脑屏幕的实时记录。

移动端并不比PC端安全多少，因为就安全级别较低的安卓手机而言，授权后员工的地理位置、通话记录等隐私信息一目了然。

最夸张的一次是陈皓在他的个人微博上发布了一篇关于996的帖子。尽管帖子中没有提到这家公司的名字，但他很快就接受了上司的采访。

“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对方这么说的。

这不是干涉员工言论自由的终点。基于“左耳鼠标”良好的粉丝和影响力，公司还让他用个人微博发表赞扬公司产品的文章。至于吐槽的文章，当然不能发了。

“那你到底要不要我在社交媒体上讨论公司？”陈皓也对该公司的“双重标准”感到困惑。

20世纪，法国哲学家福柯提出了“全景监狱”理论，这是对英国哲学家边沁提出的“圆形监狱”的继承。

本文描述的是一个圆形建筑空，周围被分成几个单元，中间是一个瞭望塔。看守人可以从塔上监视囚犯。如果犯人看不到守望者，但心里认为自己在场，就会不自觉地接受外界的控制，约束自己的行为。

在“全景监狱”场景中，观看是一种权力，被观看者只能选择服从控制，进而演变为自律约束，最终导致自闭。

今天的一些职场环境不应该演变成活生生的“全景监狱”。

每一个技术拥有者都要时刻告诫自己，不能用技术来奴役人，说得好听点，就是“过度管理”人类。

这也是法律工作者的新课题。未来法律如何有效保护人们的隐私，技术无孔不入，技术本身没有“道德”。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如何约束那些有技术的人的权力和行为。

回归初心，每个人都应该受到尊重，何况他(她)还是一个创造价值的劳动者。

作者:李宇阳、李云坤、钱，微信微信官方账号:IT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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