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头部主播超高收入的吸引下,“网络名人”成为时下年轻人最羡慕的职业之一。
那么,你知道,《网络名人》大部分百万粉丝的工资是多少吗?
在Tik Tok拥有200万粉丝的游戏网红阿伟(化名)告诉第一财经记者,在这个“网红遍地”的时代,绝大多数网红在与阿auto快消、Tik Tok、MCN机构等平台的“角力”中,其实并不能占到便宜,充当着产业链的“最后一个角色”。
“很多几百万(粉丝)可能挣几千块,还要长期忍受996以外的工作强度。”阿伟无奈地说。
然而,这些“网络名人”中,很多人每个月至少要接三个广告,每个广告的单价“最低两万元起”。
阿伟说,即使在他最火的时期,单月也为公司创造了15万元的营收,但真正进来的只有1万元,这与维雅上亿元的营收形成了鲜明对比。
多位受访业内人士向记者透露,“旱死涝死”最根本的原因是网络名人行业的“供需失衡”。
收益层层扣除,解约面临天价违约金
作为2021届毕业生,阿伟在进入“网络名人圈”之前是做编辑的。由于我的“良好的网络意识”,我被MCN的一个小组织邀请成为Tik Tok的一名游戏主播。
所谓MCN组织,业内普遍定义为“培养网络名人,通过商业变现盈利的组织”。MCN的优势在于:一方面,帮助内容生产者专注于内容创作;另一方面,连接平台和粉丝,包装,加强推广,促进变现。
但是机构之间差异很大。
据阿伟介绍,目前市面上存在大量10人以下的小型MCN组织,很难对其网络名人“创作内容”提供任何有效的帮助。
以阿伟为例。入行时,MCN组织为他对接了一个“师傅”阿斌(化名)。阿宾在Tik Tok有5年的游戏主播经验,拥有近500万粉丝。
“早期,阿斌给我做了号导流,短短三个月就积累了百万粉丝,但除此之外,机构并没有给自己太多帮助。”阿伟说。
据他介绍,后期包括文案配音、找素材等一系列工作都是独立完成,连视频中需要的道具都要自己掏钱,公司不提供任何帮助。
然而,一些大型高质量的MCN机构确实可以为他们的“网络名人”创造更多的收入。
例如,MCN大型机构奇迹山(Miracle Hill)和其千万级网络名人“穷人料理”在线上联合开设餐厅,将线上流量分流到线下,开辟了一条全新的营收增长曲线。
“然而,市面上80%的MCN都在吸UP主的血,德拉库拉吸血鬼”,UP主“醉梦”在视频中描述了MCN组织的存在。
阿伟说,在MCN组织不能给自己太多帮助的前提下,让他拿走80%的收入,特别不公平。
还有一点阿伟不能理解的是,做生意的回扣需要从自己的收入中提取。比如给拼多多的业务返点是2000元,需要从阿伟的收入中提取。
各种扣款,一个月15万的业务订单最终落实到“网络名人”个人手里,收入只有一万多一点。
这种情况并非独一无二。
有着20年工作经验的李帅(化名)告诉记者,机构一般承诺网络名人底薪后,会根据机构分成28或37份,这是“行业潜规则”。
马森(化名)和阿伟有类似的经历。手握300万粉丝却要长期忍受MCN组织的“压榨”。他告诉第一财经记者,解约,自己一个人飞出去做,并不容易。
“当时,我签了一份五年的合同。如果我违约,需要向机构支付200万元。”梅森说。
李帅介绍,一些所谓的MCN公司,其收入来源难以想象,招募涉世未深但有网络名人梦的年轻人分批试播。签约3-5年后,他们发现当时约定的支持只是白跑一趟,变相强迫网络名人解约,赚取解约费。
以“网络名人”、“违约金”为关键词搜索后,会发现近年来类似案例比比皆是。
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哔哩哔哩UP》的主持人Lynne。疫情之初,武汉刚刚“倒闭”的时候,他的一个视频播放量就达到了800多万,几乎是第一个关注“倒闭”情况的主播。
就在Lynne的一系列视频走红后,他与MCN的一家组织签署了独家商业协议。但据Lynne自己说,这是一份极其不平等的协议,没有底薪,没有社保,没有签约,也没有和其他公司合作。对他来说,协议是“只有义务,没有权利”,违约就要支付300万违约金。
供需的极度不平衡导致行业的“污名化”
当“网络小名人”受困于MCN组织的挤压,投诉无门,解约难。另一方面,越来越多的“网络名人”放弃了MCN组织。
第一个视频于2021年10月4日在Tik Tok发布。短短两个月,粉丝数达到1662万,平均每天粉丝上升近40万。“张”在公开场合表示,自己没有任何团队支持,拍摄和剪辑全靠自己。
他说有机构愿意每年出500万买断他账户的操作权,但他拒绝了。
“这些网络大名人不缺资源,也不缺粉丝流量。为什么他们想让MCN机构进来分一杯羹?”李帅告诉记者。
不仅是新一代的超人气网络名人逐渐抛弃MCN机构,那些机构培养的头部主播也因为利益纠葛而与MCN拉开距离,利益分配依然是其中最本质的问题。
“网络名人天花板”李子奇就是最典型的代表之一。
2021年10月底,根据天眼查信息,四川文化传播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四川”)、刘和杭州维年品牌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维年”)增加了新的备案信息,四川为一审原告。这也意味着李正式将组织告上法庭。
在此之前,2021年10月14日,有媒体发表文章& # 34;微观投资者:李确实和他的经纪公司有矛盾& # 34;这份报告。
报道称,李、和魏念在利益分配上意见不一。
李帅指出:“一些能力强、粉丝基数大的网络大名人,可能是因为求稳等因素,在职业生涯之初就签约了MCN组织,比如需要有人给他发工资,或者帮他照顾一些事情等等当羽翼丰满的时候,这些脑袋,网络名人,认为自己对公司的贡献在逐渐增加。他们觉得我一个人一年能卖出10亿的销售额,我凭什么跟你玩,所以胃口越来越大,想要股权和加薪。”
谈判结束后,组织让步,网络名人成为公司联合创始人,拥有更大的话语权;如果我们不能好好谈,我们就得像魏念和李那样,因为利益之争,我们两败俱伤。
“这种供需失衡是目前网络名人和MCN中的组织被污名化的最本质原因。”李帅告诉记者。
他还介绍说很多能挣钱、能获得客户的大IP已经在和MCN划清界限了。但那些赚不到钱、缺乏经验、想一步到位成功的“网络小名人”会选择接受MCN机构的孵化。
但是,大规模、正规的MCN机构是不会和一些完全没有经验,仅凭激情就想进入网络名人行业的“小白”签约的,因为从投入产出比来看,这是一个非常不划算的生意。
所以,只有MCN的小机构才会和很多有着“网络名人梦”的应届毕业生签约,其中不乏通过灰色手段获利的。
这是业界屡屡报道“网络小名人被MCN机构扣工资,网络名人被压榨,天价违约金”的最根本原因。
受访业内人士向记者透露,解决这一问题的方法之一是,一些MCN机构选择与一些二三线或过时的明星签约。他们有一定的粉丝基础,但他们不知道如何玩互联网,所以他们可以与MCN组织互补。
比如前冬奥会冠军王蒙,他在接受采访时透露,离开国家队教练后,自己做了一款运动MCN,只给运动员用。如果有一定知名度的运动员会帮助他们发挥商业价值,如果没有获得知名度的运动员会被招募去做一些幕后摄影、中控等工作,解决他们退役后面临的再就业问题。
生命周期越来越短的网络名人
当然,被业界“污名化”的MCN机构也有自己的苦衷。
MCN一家小型机构的负责人告诉第一财经记者,在如今网络名人日益“内卷化”的时代,如果不与网络名人签订长期合同,一旦网络名人选择离开,谁来为网络名人前期投入的资金和精力买单?
据智研资讯数据显示,2015年全国MCN机构约160家,2020年已经达到2.8万家,增长了100多倍。MCN的市场规模也从2015年的8亿元左右增长到2020年的245亿元。然而,在行业玩家数量猛增的同时,大量机构开始倒闭,他们在舞台上的时间越来越短。
“短时间内不趁机捞金,怎么活?”负责人笑着说。
更有甚者,2018年底,Tik Tok还推出了“星图功能”,取代了部分MCN机构的功能,挤压了后者的生存空空间。
广告主可以直接选择满意的网络名人人才通过星图下单,直接把钱支付给星图。接到需求后,人才可以出剧本,订档期并执行拍摄需求,然后直接从星图里取钱,这样MCN就“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了。
网络名人达人的生命周期越来越短,这也是MCN机构“越抓越紧,越挤越多”的原因之一。
华(化名)作为最早的实践者,曾孵化出凤姐、芙蓉姐姐等知名大IP。
她告诉记者没有盛开的花朵,任何网络名人都有相应的生命周期,而十几年前的网络名人比今天流星般的网络名人“更有生命力”。
比如十几年前的凤姐、芙蓉姐姐等网络名人,很多人还印象深刻,能脱口而出他们的名字。
“但在现在风靡一时的网络名人中,你可能会在两三个月后忘记别人的姓氏。”阿花说。
她分析,可能有两大原因:
一是平台和网络名人数量激增。
PC时代,大家的选择少了。网络名人关注猫扑和天涯,大家都关注,不会轻易“移情别恋”。
另外,10多年前,网络名人可能是全公司甚至全网打造的精品网红。
“那时候我们真的全身心投入在内容上,现在都是资本玩法。比如一个短视频不够用,那么投入2个、3个甚至100个短视频永远是热点。所以简单粗暴的玩法导致网络名人建设门槛低,导致网络名人层出不穷。”华解释道。
监督和管理行业
行业在短时间内扩张过快,平台的相应政策没有及时发布,也导致网络名人行业丑闻连连。
琥珀(化名)是一名有着近15年从业经验的线上老手。他告诉第一财经记者,由于行业容量在短时间内快速增长,市场监管部门聘请了一些知道门道、水有多深的专家,制定了一些规范网络名人、MCN、直播电商行业的标准和政策。
2020年6月5日,国家网信办、全国“扫黄打非”办公室联合最高人民法院、工信部、公安部、文化和旅游部、市场监管总局、广电总局等八部门,开展了为期6个月的网络直播行业专项整治行动,主要涉及直播内容低俗、诱导打赏等不良行为。
监管措施出台后,平台需要加强自身的审核能力,规避MCN机构的风险。
Amber向记者透露,他负责的MCN机构在2017 -2018年期间在某大平台注册时,平台还会从北京派专人到上海,检查拍摄场地、场景、设备是否专业,然后给MCN打分,一月必须出多少内容才能达到一定的赞量和播放量。
如果没有达到相应的级别,可能会被平台降级,降低权重,甚至踢出MCN频道。
“然而,随着MCN的快速扩张,该平台根本没有精力考察MCN机构。比如一个大平台下过万人的审核团队,只能判断终端内容是否涉及色情、暴力等违法链接,而没有精力去评估MCN机构本身是否合法合规,相应证照是否齐全。”安珀说。
2021年10月22日,李在央视《鲁剑访谈》中发声:“我不希望青少年以后成为网络名人。”
以李帅、琥珀为首的一批行业“老枪”在采访中也不止一次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这个行业已经固化,大主播很难再出现了。”
那么,已经身在其中的玩家在时代的大潮下将何去何从?或许,被维雅等头部主播不寻常的高薪吸引入行的年轻人,真的应该对这个行业做一个全面的审视,再做决定。
(实习生李翔对本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