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魏一宁《财经天下周刊》田林炎
编辑/歌曲字母
梁建章向元宇宙开炮很久没有说话的携程联合创始人梁建章又火了。这一次，他没有敦促所有人“生孩子”，而是把矛头指向了最流行的元宇宙。
12月9日，“携程全球合作伙伴峰会”在中国澳门举行。包括梁建章在内的所有携程高管都做了发言。正是在这次会议上，他关于元宇宙的观点得以释放。
“全球合作伙伴峰会”是携程每年都会搞的品牌公关活动。会上通常会发布携程自己的营收数据、新策略甚至对旅游的一些看法。
去年峰会在成都召开时，携程董事局主席梁建章表示，携程将从四个方向深耕国内旅游市场，在深耕国内市场的基础上实现全球战略布局。
遗憾的是，受今年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全球旅游业受到重创，携程的全球战略布局可能无法完全实现。
联合国旅游机构世界旅游组织(UNWTO)近日表示，2021年，全球旅游业损失将达到2万亿美元，成为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最大的行业之一。与2019年相比，2021年全球游客数量下降70%至75%，与2020年持平。
当今年的峰会在中国澳门举行时，梁建章仍然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先是给大家打了鸡血，说最近旅游业在复苏，对明年的形势表示乐观。之后他一改性子，就说起了时下最时髦的话题——超宇宙。
与其他热情拥抱超宇宙的企业家不同，梁建章提出了相反的观点。在他看来，元宇宙低成本创造了各种乐趣，会带来人口风险和技术停滞。
同时，他不停地讲旅游和元宇宙的矛盾关系:“我们必须让旅游体验更好，更有趣，更具互动性和沉浸感，让元宇宙不要取代旅游。”
他甚至把旅游的责任放在了非常重要的位置。“如果人类不旅行，就只有元宇宙了。”
梁建章的言论立即在网上引发了热议。尽管相当多的网友表达了旅行的愿望，但也有人质疑梁建章的观点:“超宇宙是互联网未来的发展方向，是一个包括网络、硬件终端和用户的可持续、广覆盖的虚拟现实系统...梁建章，这是理所当然的。”
还有人注意到梁建章又谈到了人口问题，并调侃道，“作为一个人口学家加上携程的董事长，梁建章无论什么热点事件都能把人口和旅游联系起来。”
梁建章对人口问题非常感兴趣。可以说，他十年来对人口话题的热衷，已经远远超出了经营一家企业。他不仅著书立说，频繁发表文章，甚至自费拍了一部人口纪录片，写了一部6万多字的人口寓言小说，始终活跃在“生育”的第一线，摇旗呐喊“多生孩子”。
上一次他成功“出圈”，也是因为他讲了人口。今年5月11日，国家统计局发布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其中新出生人口1200万，比2019年下降18%。数据披露后，梁建章很担心。
他很快语出惊人:他建议多给一个孩子100万元的奖励。此言一出，在网上炸开了锅。生一个孩子奖励100万元，国家每年需要多生1000万个孩子，这意味着每年仅鼓励生育的补贴就达10万亿元。
很快，网友开始“恶搞”他的建议。《凤凰周刊》发起微博民意调查。”梁建章建议给一个孩子100万元的奖励。你说谁该赔？”结果，在36000名投票者中，22000人投票给了梁建章，还有数千人投票给了携程。
这一次，当梁建章瞄准超空间时，包括网易、百度和字节跳动在内的互联网巨头已经在布局超空间业务。腾讯高管也表示，他们有能力开发元宇宙技术。阿里刚刚成立了一家新公司，业务与超宇宙有关。
人口问题专家、携程联合创始人梁建章似乎站在了互联网巨头的对立面，成为了“敌人”。
大厂纷纷入局元宇宙“超宇宙”并不是一个新概念。它叫自美国作家尼尔·斯蒂芬森1992年出版的科幻小说《雪崩》，构建了一个共享的虚拟世界，真实的人可以在其中生活和社交，并与现实世界平行。
更容易被大众理解的元宇宙参照物是2018年上映的电影《Ready Player One》。影片中，导演斯皮尔伯格描绘了一个非常科幻的绿洲世界:人们戴上VR设备后，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通过劳动和竞争(经济体系)挣钱，逐渐使生活在绿洲中的人们形成了一套独特的价值观和文化特征(文明)。
今年，这个概念终于在资本的倡导下流行起来。
此前，腾讯和阿里已经开始涉足NFT。NFT，全称“非同质令牌”，是一种独特的数字凭证，可以用来保护版权，让创作者通过区块链直接获得收入。据说在美国，只要加上NFT，一部简单的漫画就能卖到10万美元以上。
正因为如此，NFT与元宇宙密切相关。简单地说，NFT是元宇宙中一个基本的、不可或缺的元素。
考虑到法律规定尚不明确，腾讯和阿里没有炒作NFT，而是低调尝试:腾讯在23岁生日那天给每位员工发了一个NFT头像，并制作了NFT十三张请柬。前者只能在公司系统内转让，后者只卖18元，不能交易；阿里已经发布了两款NFT支付码皮肤，九色鹿和敦煌天妃，价格为9.9元。
阿里的NFT支付码有8000的皮肤限额，一卖就被抢光了。在闲鱼上，NFT皮的最高价格达到了150万元。为了避免炒作的风险，阿里很快决定去掉这两张NFT的皮肤。
除了开发NFT产品，腾讯也开始在游戏和资本方面涉足元宇宙。
目前，腾讯已经是美国元宇宙第一股Roblox的股东，持有元宇宙游戏公司Epic 40%的股份。
而腾讯自身则被曝将利用曾经开发过爆款游戏《王者荣耀》的梅田工作室，充分利用国内外资源开发新游戏。据知情人士透露，梅田新成立了F1工作室，涉及中国、美国、加拿大和新加坡的员工。长期目标是开发一个可以作为“绿洲”的虚拟社区。
11月10日晚，在腾讯控股2021年第三季度业绩电话会议上，腾讯总裁刘炽平也公开回应了关于元宇宙的问题:“元宇宙是一个令人兴奋的话题，我相信腾讯有很多探索和开发元宇宙的技术和能力，例如，我们在游戏、社交媒体和人工智能相关领域都有丰富的经验。”
刘炽平还表示，“让虚拟世界更真实，让真实世界在虚拟体验上更丰富，这是一个融合的方向，也是腾讯的一个大方向。”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阿里最近也开始加大对元宇宙的投入。12月8日，据天眼查App报道，阿里巴巴成立全资子公司袁晶生生(北京)科技有限公司，注册资本1000万元。其经营范围包括软件开发、计算机系统服务和演出经纪。
关于耗资数千万成立新公司一事，阿里巴巴内部人士向科技创新板日报透露，公司未来业务与Meta Universe有关。此前，阿里巴巴已经申请注册了“阿里元宇宙”、“淘宝元宇宙”等商标。
最近网易甚至搞了一个超宇宙“行为艺术”。12月2日，网易云音乐在港交所上市，网易举行了首个“元宇宙”上市仪式。在仪式中，29岁的虚拟人丁磊穿着黑色西装，与50岁的丁磊一起出现在现场。参与在线活动的客人也通过数字身份的图像参与。
对于元宇宙，网易掌门人丁磊很积极。在Q3季度电话会议中，丁磊表示:“元宇宙是一个非常热门的概念，网易已经做好了与元宇宙相关的技术和规则的准备。我们相信，在元宇宙真正到来的那一天，网易有能力快速窃取。”
此外，公司包括字节跳动、百度、莉莉斯、米哈游等。在元宇宙中也有布局。
以开发硬件为主的华为也开始进入元宇宙。在2021年9月25日的中关村论坛上，华为轮值董事长胡表示，元宇宙代表了人类社会对虚拟与现实进一步融合的期待和向往，我们应该更大程度地还原和构建超越物理世界的体验，这是一个富有想象力的方向。
日前，华为发布了基于虚实融合技术Cyberverse的AR互动体验APP“星光巨塔”。《星光巨塔》提供了多种玩法。当参与者进入应用程序时，他们可以看到一个虚拟和真实融合的世界。在这里，他们可以收集能量，搜索宝箱，找到NPC，占领能量塔，并在小组中与BOSS战斗，赢得最后的胜利。
虽然目前的技术还不足以打破虚拟与现实之间的“次元墙”，实现元宇宙的终极目标。但是，对于未知的元宇宙，大部分互联网厂商都跃跃欲试，不想在这个赛道上落后。
但是为什么梁建章对元宇宙如此悲观呢？
梁建章的“私心”虽然梁建章从旅游产业和人口发展的角度思考了元宇宙，并提出了反对意见，但从携程目前的经营情况来看，他的言论可能仍带有“私心”。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携程第二季度财报显示，作为集团四大主营业务，住宿预订收入25亿元，同比增长96%；交通票收入21亿元，同比增长80%；旅游收入3.67亿元，同比增长182%；商旅管理收入3.9亿元，同比增长141%。
看起来表现一般。国泰君安证券也认为其整体营收增长符合预期。然而，该机构拆解其财报后发现，剔除股权补偿费用3.66亿元和公允价值变动10.09亿元后，调整后股东净利润为7.28亿元，低于预测31.4%，公司报告期净亏损6.47亿元。
“携程承诺响应政府的共同富裕政策，将增加公司成本结构的不确定性，可能使公司估值低于历史水平。”10月初，国泰君安证券将投资评级从“卖出”上调至“减持”。
在一些技术人员看来，未来超宇宙还可以用于旅游。例如，几个朋友可以在家里通过远程虚拟世界一起参观同一个景点。此外，任何与体验或购买相关的行为都可以与“元宇宙”相关联，比如酒店让客人提前看房，旅行社与游客面对面咨询和讨价还价。即使是真正在度假的人，也可能会去Meta Universe解决客服问题，比如点餐、投诉、购买升级体验产品等。
目前，计算机视觉和3D扫描技术的Matterpor公司已经能够通过VR技术让用户体验埃及的五大遗址。在中国，张家界超宇宙中心也于近日成立。该中心相关负责人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研究超宇宙是认真的，目的是为游客探索更好的旅游体验。
这些实实在在的旅游资源，恰恰是携程最为珍惜的财富来源，而元宇宙赛道上不断涌入的竞争对手，也是携程巨大的压力。
但在旅游行业，有很多东西是元宇宙无法替代的。
曹志刚，龙图国际公司首席执行官，从事旅游技术和数字营销近20年。他对《财经天下周刊》表示，目前能看到的元宇宙的使用场景，可能对商务出行有一些影响，应该不会对休闲出行造成什么威胁。“休闲旅行的各种体验，是元宇宙无法替代的。但在(现实世界)旅游营销中，元宇宙甚至可以起到很好的作用。”
当然，梁建章也知道元宇宙对旅游业的积极影响。他之所以向元宇宙开炮，是为了增加普通人出行的积极性。
自2016年梁建章卸任携程CEO并将重担交给孙洁以来，他将更多精力投入到了自己的研究中。然而，2020年，在疫情的冲击下，携程等旅游平台陷入困境。很少给携程平台直播的梁建章开始带货，从贵州的王淼到希腊的海王，从唐伯虎到白娘子，把这些角色都cosplay了一遍。为了帮助携程度过危机，没有老板的架子。
时过境迁，新时期携程的对手不再是传统OTA，而是美团、小红书、Tik Tok等大流量用户。颠覆者通常来自行业之外。2020年，美团的酒店间夜量已经连续超过携程全年总和，而美团来自商铺、酒店、旅游的收入已经超过携程全年收入。今年4月，携程第二次回香港，但美团规模是携程的10倍。
当一群互联网公司拥抱元宇宙时，梁建章当然注意到了，但他知道携程的基础是旅游业。不仅在梁建章，在旅游行业，很多人都认为“元宇宙”在文化旅游行业的定位更像是旅游的辅助产品，不可能取代真正的旅游。
“从营销的角度来说，元宇宙可以作为一种很好的目的地推广方式，让近两年流行的云游、直播等形式更加友好。”曹志刚表示，目前看到的元宇宙提法，应该是在多年技术积累基础上的概念飞跃，能否真正实现技术突破，尤其是用户体验的质变，还有待观察。
事实上，梁建章并没有完全否定元宇宙。他承认，真正的宇宙和真正的旅游应该利用元宇宙技术，让旅游体验更好、更有趣、更具互动性、更具沉浸感。
不过，关于如何提振携程业绩，恐怕梁博士还得少说多做。携程将如何利用元宇宙技术扭转业绩，仍有待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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