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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边缘
作者|约翰·马科夫
翻译|李健、刘翔、邹兴义、吴冠峰、高
晶体管的价格不再下降，认知能力高的机器人没有如期而至，硅谷不再充满伟大的愿景，奇点在2045年很难到来。那么，下一波颠覆性创新会在哪里？
硅谷还是创新圣地吗？
在我的职业生涯中，硅谷一直是一个有趣的地方，给我带来了很多快乐的时光。我在硅谷长大，从1977年开始就一直在报道，当时硅谷正按照摩尔定律加速发展。然而，近五年来，随着库兹韦尔等人提出具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即将诞生，关于摩尔定律的讨论进入了一个新的层面。就在最近，比尔·盖茨、埃隆·马斯克和霍金讨论了具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是对人类的真正威胁。但坦白说，我不这么认为。如果你去看看他们或其他人单就硅谷在讨论什么，几乎都是关于半导体行业的指数级增长。但是我突然发现，现在这种增长趋势已经结束了。
现在，也许还没有永远结束，但这种增长趋势显然已经停止了。一直推动我去报道的，在硅谷发展并改变世界的技术，也开始面临这种情况。虽然，目前的运营成本不是简单的降低，而是在加速降低。但是你猜怎么着？最近两年，晶体管的价格实际上已经停止下跌(译者注:摩尔定律可以理解为集成电路的成本每18个月左右就会下降50%)。现在，对行业发展具有深远意义的时刻已经到来。
库兹韦尔辩解道，“你把科技发展的上升曲线和材料的应用联系起来了，所以即使硅被发展到极限，技术发展还是有空间的。”也许他是对的，但这不会发生在现在，因此，这也导致了许多关于计算机在未来的应用及其对人类社会的影响的讨论。如果真的到了技术的稳定期，很多我们预见的事情和硅谷的意识形态应该不会发生。所以目前的发展并不像我们预期的那样。我见过太多可以证明发展放缓的例子。事实上，它们无处不在。然而，人们并不关注这一点，因为他们相信硅谷。
我曾经在跟踪报道南加州举办的DARPA机器人挑战赛项目(译者注:美国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资助的项目，旨在研发半自主陆地机器人，在人体工学环境下完成危险、恶劣、复杂的任务)时遇到过有趣的事情。决赛前8个月，主办方在佛罗里达的决赛场地举办了一场热身赛。当时活动来了25支队伍，规模巨大。这些团队带来了大型终结者机器人，目的是使这些机器人能够在类似福岛的环境中工作。虽然这些团队花了18个月的时间开发这些机器人，但实际上只有三个团队完成了所有任务。获胜队用了45分钟。这些团队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完成八项任务，这些任务对于正常人类来说只能在五分钟左右完成，包括驾驶车辆、穿过一扇门、拉动曲柄、打开开关、走过砾石滩、爬楼梯等任务。
DARPA竞赛机器人
对我来说，不需要五分钟就能快速完成这些任务。这些机器人花了45分钟。大多数机器人在第二项任务‘开门’中失败了。机器人领域的先驱学者罗德·布鲁克斯(Rod Brooks)在看到这些机器人开门有多难后开玩笑说:“如果我们真的担心终结者机器人，那很简单，把门关上就行了。“所以，现阶段的科技发展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完美。
我一直在想硅谷的地理位置。其实硅谷的位置已经变了。大约一年前，理查德·佛罗里达做了一个非常吸引人的分析。他整理了所有现有风险投资公司的地理位置。曾几何时，硅谷的中心在圣克拉拉，但根据目前的投资情况分析，它已经向北移动了50英里，移到了旧金山的波特雷山脚下。如果你住在旧金山，你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些。曾经是硅谷象征的制造业，大部分都转移到了亚洲的各个工厂。今天的硅谷是营销和设计的中心。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与众不同的“硅谷”。
我一直在想，硅谷是到了稳定期，还是技术发展的末期。我花了三到四年的时间报道机器人技术的发展。甚至更早，在2004年，我就开始报道第一个无人驾驶汽车技术所面临的巨大挑战。我一直在关注机器人技术的快速发展，以及计算技术和传感器成本的大幅降低，使得近三四年来关于自动化技术在社会分工中的作用的讨论越来越多，也引发了新一轮的自动化进程，尤其是在美国这样的国家。
随着技术的发展，不仅“蓝领”的工作被永久取代，律师、医生的工作也逐渐被机器取代，这意味着传统的行业分工正在从“金字塔”的顶端一点一点地被取代。
在这场新的辩论中，我的工作也发挥了一定的作用。在美国，关于自动化的争论会断断续续上演。上一轮争论始于20世纪60年代，但由于同一时期的越南战争而提前结束。当时虽然辩论已经开始，但所有这些讨论都被即将到来的战争空一扫而空。现在的争论就像上次的“复仇”一样。从2010年到2011年，我开始报道白领工作的自动化发展。
人工智能远比你想象的复杂。
市场上有大量的书籍，如《机器人的崛起》、《第二次机器时代》、《隧道里的灯》等。，都声称未来社会将没有工作岗位，机械自动化的快速发展将使机器能够完成2045年后人类可以完成的任何事情。几年前，我和心理学家丹尼·卡尼曼(Danny Kahneman)吃饭时，兴奋地讨论了这些观点，尤其是制造业自动化的到来对中国意味着什么。丹尼·卡尼曼说:“你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真的吗？”我当时很迷茫。丹尼告诉我，“对于中国来说，机器人自动化来得正是时候。"
然而，当我们讨论人工智能、制造业、白领工作自动化的时候，却忽略了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世界将面临人口老龄化的浪潮。抚养比越来越高，人力资源越来越稀缺，机器人的出现恰逢其时。与从自动化角度看待人工智能相比，这是一个全新的视角。
机器人餐厅
目前中国实行单独政策，日本和欧洲都面临老龄化问题，老年人口激增。欧洲已投入10亿美元用于老年护理机器人的研发。到2020年，全球老龄化将达到人类历史上的首次高峰。65岁以上老人的数量大于5岁以下儿童的数量。
在人工智能领域工作了两三年，我发现，相比那些危言耸听的想法，实际情况更加微妙。Brynjolfsson，McAfee，Martin Ford和杰伦·拉尼尔都写过关于快速进入自动化时代的文章，但这里有两点需要考虑:1 .其实人工智能的研发并没有那么快。开发这些技术所需的时间比人们想象的要长得多。2.人类市场的结构会发生很大的变化，这意味着我们需要比想象中更多的机器人，机器人也需要一个合理的身份。更何况技术发展本身也会让这部作品一波三折。
目前，我们正在加快发展图像识别技术。机器首先要学会如何识别物体，然后是如何理解情感，以及识别人的声音，理解人的语言。目前这些技术都在研发过程中。毫无疑问，它们将会迅速发展，“深度学习”技术将会大大增加成功的可能性。“深度学习”技术是指人工神经系统的不断发展和迭代，始于20世纪50年代。
人工智能的另一个问题，就是认知能力还没有出现。在人工智能的研发中，我们还没有开发出机器人规划和思考的能力。所以，我们还不知道人工智能在当服务员或者做快餐的时候，是否能像人类一样高效有计划的工作。在美国，制造业已经开始应用自动化设备，目前只有9%的制造工作需要人工完成。
另一种相反的观点认为，未来将没有工作留给人类。最近一篇关于这个问题的文章是1995年的《工作的终结》，预测了这个结果。现在十几年过去了，美国的经济增长率远高于人口增长率。所以我目前无法判断这个观点是不是预言。
支持这一观点的一个经典例子是照片分享技术。13名IT工程师利用这项技术赢得了拥有14万名员工的大公司柯达。然而，事实并非如此。首先，柯达不是靠照片分享技术取胜的。柯达做了很多错误的策略，相当于把枪口对准自己，扣动扳机，直到倒地而亡。以柯达的竞争对手富士为例。他们在网络改造方面做得非常好。更深刻的是，照片分享，一个照片分享技术的新时代，只存在于互联网上，并带来250万到500万的工作，其中大部分是好工作。所以说照片分享技术杀了柯达是无稽之谈。
柯达和Instagram
在机器人、计算机、人工智能等领域工作了五年，我现在想的是，能不能找到比这些更有趣的问题。我关注互联网很久了，70年代就开始写关于计算机网络的文章，但这个问题真正得到广泛关注是在1993-1995年。我花了20年时间不断介绍互联网将改变我们的工作和生活，现在这种观点终于风靡全球。我早就意识到，机器人、自动化技术、人工智能将迎来又一次复兴。现在这些已经成为热门领域，我正在寻找其他即将发生有趣变化的领域。
目前，前沿和有趣的领域是材料科学。这是尼尔·格申菲尔德的世界和纳森·梅尔沃德的世界。梅尔沃德是第一个投资超材料的人。超材料将是未来重要的科技材料，有可能改变未来的经济体系。现在开始涉猎超材料，包括金属有机框架技术。比特和原子中心的格申菲尔德已经开始构建这种数字材料，这使得原本稳定的普通物体变得非常不稳定。这项技术非常迷人，也是我未来5-10年要参与的事情。
现在《纽约时报》也在经历数字化转型。大多数人不再在电脑上看《纽约时报》，而是在手机上看。这些变化也促进了时代的深入思考。我是一个坚定的保守主义者，虽然我是《泰晤士报》上第一个写数字技术和数字文化的人。但我要么是天生的，要么是数码的。因此，我关注这两种文化，一种是前卫的纽约时代文化，另一种是保守的时代文化。我认为时代会找到弥合技术差距的方法。虽然时代尚未转型，但其他传统媒体也是如此。时代已经很努力了，到了转型的临界点，这也是我一直在做的。
纽约时报数字版
不能过滤气泡，改变有什么意义？
我认为斯坦福是大学改革的一个例子。我们过去常常讨论象牙塔之类的东西，但现在在斯坦福，象牙塔的概念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所大学的校长是电气工程师，他自己投资创办了很多公司。当我遇见校长约翰·汉尼斯时，他是一名教授，后来他成了系主任。20年前，我们讲过他在工作中遇到的难题，就是如何把教授留在学校，因为这些教授创业的时候，他们会离开学校，然后他们会回到学校。现在恰恰是这种不可思议的运行良好的机制，从根本上起到了培养创业团队的作用。
现在的人进入斯坦福大学，一般都是拿到学历后自己创业，或者上一两年本科，然后花一段时间自己找创业项目。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坚持，但是现在整个社会都在抨击长期研究的想法。
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和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的预算相对冻结，几乎没有增加。风险资本家越来越多地投资于短期项目，而不是长期项目。谷歌本身就是一个试图解决这个问题的新兴商业实体。他们创建“Google X”最初是为了做一些月球探测项目。也许Google X做了一些工作，但是他们的研究不是从基础科学的角度。放眼望去，应用研究无处不在。甚至国家实验室也在试图实施将科学技术商业化的项目。现在，为科学而科学的想法受到了批评。
这显然与美国上世纪中期的科技文化背景背道而驰。当时的科技文化是以行业垄断企业为基础的，比如IBM、贝尔实验室。他们有足够的资金建立大规模的研究实验室，支持研究人员开展需要几年时间的基础工作，但现在这些都不存在了。施乐公园研究所，创立于硅谷，成立于1970年，靠近斯坦福。众所周知的激光打印机、鼠标、以太网、图形用户界面等。是由施乐公司首先发明或商业化的，目的是将施乐公司，一家复印机公司，转变成一家计算机公司。施乐的转型虽然失败了，但却产生了奇妙的连锁效应。这些影响可能只是偶然的结果，但人们不再愿意投入长期的研究。在当时的美国，以技术为基础的经济已经消失。我不知道同样的事情是否正在世界其他地方发生。
苹果当年也抄袭了施乐的图形界面。
现在，美国公司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要求的投资回报周期变得更短，就连美国国防部的DARPA(高级研究计划局)也不例外。DARPA成立于1950年，最初是为了防止美国受到科技攻击。“911”和伊拉克战争后，DARPA改变了重心，越来越重视短期回报。显然，一些最初的想法被放弃了。在硅谷，我们处于泡沫之中。当然，看看重置后的文化会是什么样子会很有趣。总之，目前只专注于能带来回报的东西。现在流行独角兽，就是在短时间内建立一个十亿美金的创业公司，有一些成功，但更多的是失败。
问题是当前的泡沫将如何结束，不是何时结束，而是如何结束。泡沫是由什么制成的？对我来说，我可以清楚地看到我们正处于泡沫经济中，太多的钱追逐相对较少的好想法。当话题从优步转向其他领域时，你会发现我们没有任何新的想法。人们只是重复他们已经拥有的，并希望有一个好运气。我认为有些人会走运。泡沫破灭之前会有一段美好的时光，所以泡沫会不断产生亿万富翁。但是总有一些事情会引起重置，你可以看到重置的萌芽，比如类似于电池俱乐部的新型组织的出现。
旧金山在历史上创造了这些私人社交俱乐部。当时有波希米亚俱乐部和太平洋联盟俱乐部，都成立于上世纪之交或更早，拥有巨大的财富。现在电池俱乐部诞生了。星期五晚上，你可以看到许多优步黑色汽车在电池俱乐部的街区周围排队。你还会发现，荒谬的房地产估值正在改变旧金山。现在一居室的平均租金已经超过3000美元，而市区的平均租金甚至超过4000美元。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房地产价格一直在持续上涨，只会出现几次停滞。现在旧金山是世界上生活成本最高的城市之一。
从我位于市场南部的办公室窗口望出去，我可以看到九台建筑起重机，它们正在建造一座银行。这是纽约、伦敦和旧金山等发达国家的新兴财富，逃离世界经济不稳定地区的资金聚集在这里投资和购买公寓。你晚上开车经过这些公寓楼，那里没有灯。业主不需要把房子租给VRBO(业主租度假屋)或者AirBnB，房子就在那里空。这些正在扭曲这个城市。资金在通过各种途径流入，因为有些东西太不合理了。我不记得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已经看到了泡沫的顶部。
硅谷目前的交通状况也是相当令人惊讶的。公共设施是旧的，但互联网可以使人们得到最好的，这正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基于互联网的私人运输服务正在蓬勃发展。从优步、电梯和边车到高质量的公共汽车服务，如三藩市的LEAP，你可以乘坐配有WiFi和精选座位的小巴，从码头到市中心。
其他交通系统已经在全国各地出现，如波士顿和华盛顿。一家名为Bridj的公司运营的小巴运输系统可以根据人们的呼叫信息规划自己的路线。因此，它不像优步那样独自去接你，而是推广一种根据人们的呼叫信息改变路线的公共汽车，这是一种高效的交通系统。
我担心会有两种交通工具，一种是坐进优步豪华轿车的精英；一方面是穷人盼着公交。因为本身就缺乏资金的公立系统，得到的投入少了，但还是要自己解决问题。
时下最火的优步
现在，硅谷出现了另一波有趣的虚拟网络浪潮。其实不仅仅是在硅谷，现在已经可以用手机连接各种有竞争力的交通系统。像Urban Engines和City Mapper这样的公司正在开发可以有效利用多种交通系统的应用程序。据预测，硅谷主干网络沿线的干线101公路将于2020年完全瘫痪。基本上，糟糕的交通堵塞让你不得不停车和步行，这使得这个虚拟网络非常重要。
问题是，我们能否将新的私人交通系统、新兴的虚拟网络和谷歌汽车结合起来，及时拯救陈旧破旧的交通设施。BART(旧金山湾区快速交通系统)正在我们眼前崩溃。因为铁轨正在维修，巴特的火车不能在上面通过。这太可怕了。赛道老化，就看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与此同时，该国正在讨论建设一条穿过洛杉矶的高速铁路系统，除了因为政治原因需要穿过中央山谷之外，这几乎是疯狂的。这些新技术真的让人悲喜交加。美国科技最发达的地方实行第三世界的交通系统，真是讽刺。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正如麻省理工学院Bit和Atom中心负责人尼尔·格申菲尔德(Neil Gershenfeld)所认为的，这种价值观认为，你获得一流的教育，是因为你可以在需要技术管理的工作中运用你的专业知识。特别是Gershenfeld有一批优秀的学生，他们在硅谷从事着一些相当高水平的非凡事业。
他也是彼得·泰尔(PayPal的联合创始人)的反对者。他反对泰尔“如果你快乐，你就应该去做”的论点。比如像史蒂夫·乔布斯和比尔·盖茨，就是因为有了愿景，才会在某个时候付诸实践。Thiel想法的问题在于，与乔布斯和盖茨不同，现在的愿景是建立在对技术的尊重和对具体情况的深刻理解之上的。他们都成功了，因为他们看到了机会，有更大的视野。可以一起创造新经济。
只有梦想家才能做出颠覆性的创新。
泰尔基本上是要求人们成为狂热分子。我没有愿景，但我想先做一个创业者，再考虑愿景。事实上，愿景必须放在第一位。我没有密切关注Thiel，但我没有看到任何像盖茨或乔布斯那样在创造新行业方面改变世界的颠覆性思想。
有些人认为这就像一枚硬币的两面。硅谷不仅有黑客文化，最明显的例子就是沃兹尼亚克(苹果联合创始人)。苹果的成功是企业家史蒂夫·乔布斯和技术狂人沃兹尼亚克的完美结合。要知道，沃兹尼亚克当初做个人电脑的时候，只是想向自制电脑俱乐部的朋友们炫耀一下。
是乔布斯说的“嘿，这个东西有市场”。你很少在一个人身上看到这两种品质的结合。你通常在两个人身上看到，一个是对技术充满热情，一个是商业意识意识到有市场，然后两个人走到了一起。早些时候，你可以看到休利特和帕卡德，两个一起成为商人的技术人员。如今在硅谷，你看到的更多的是一个对技术充满热情的人，或者是一个团体和一个有商业专长的合伙人的组合。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经营一家成功的公司。
创造了Apple II的乔布斯和沃兹
这就是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我不确定优步是否真的有令人难以置信的技术。但这无疑是个好主意，已经被技术实现了。在优步出现之前，共享经济的概念首先是由另一群人倡导的。这个想法已经存在，但是优步的人首先抓住了它，然后他们莫名其妙地成为了主导力量。
我担心未来硅谷的片面性。我担心不是文艺复兴文化，而是工程文化。也是一种被认为是革命性的但实际上不是的工程文化。很久以前，硅谷有两个伟大的想法。
第一个先驱者是恩格尔巴特。道格·恩格尔巴特定义了“个人计算”的概念。十年后，马克·魏泽定义了“普适计算”的概念。艾伦·凯放弃了恩格尔巴特的想法，转而创造了Dynabook，这就是现代的个人电脑。但是“个人计算”始于恩格尔巴特。然后我来到马克·魏泽，他提出了这个影响深远的观点:计算将消失在日常物品中，日常物品将变得像魔法物品一样，这是第二个主要观点。第一个理解并运用上述思想的人是史蒂夫·乔布斯。他先把唱机变成了iPod，再把手机变成了电脑。这真是个好主意。
下一波在哪里？
在过去的10年里，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那就是硅谷之外的第一个新变化会在什么点上发生？世界上最后一个新变化是智能手机的出现，它重新定义了计算领域。那是2007年。在智能手机出现之前，我认为创新会发生在欧洲。那个时候，所有有趣的移动应用首先出现在欧洲，而不是美国，iPhone的出现将创新带回了硅谷。
我相信，在未来，硅谷之外还会发生另一个重大的变化。我认为互联网使这更容易实现。弗里德曼说，世界是平的，互联网让世界更平。那么在未来，为什么不会第一次在硅谷之外出现全球性的网络呢？完全有可能。未来会怎样？智能手机的背后是什么？现在我打赌这是增强现实，或者类似增强现实的东西。
一些大大小小的公司正在讨论或试图开发一种技术，使鼠标消失，键盘消失，智能手机消失。在未来，当你与计算资源交互时，你将在云端，或者只是说话或看着你的眼镜。我觉得那些想象完全是科幻。最近看了微软的HoloLens(微软的全息眼镜)。HoloLens很聪明，但也令人失望，因为它清楚地表明
微软仍然受到PC范式的束缚，微软仍然在努力拯救和捍卫个人电脑。
全息眼镜
我看到同样的技术被反复提及，但名字不同，Magic Leap。这个项目是由谷歌、高通和彭凯华映投资5亿美元建成的，他们还想投入更多的资金。在我看来，Magic Leap将是继电脑显示器、键盘、鼠标、智能手机之后的下一个计算平台。概念是:如果你想要一个高分辨率的屏幕，就这样做——通过说话，屏幕会出现在空中，你会输入文本。以前觉得这只是科学幻想，现在不这么认为了。我相信它能实现。这项技术可能不会在未来五年出现，但可能会在十年后出现，就像鼠标曾经出现过一样。我敢打赌，这绝对是计算的下一波浪潮。现在的问题变成了它会出现在硅谷还是世界其他地方。
这些新的变化是有规律的增量，每五年或十年才发生一次。智能手机出现在2007年，围绕智能手机的庞大生态系统也随之建立。现在的人连走路都盯着手机。这不是人类进化的终结。我们必须去另一个地方。
显然，新的变化使人们不再热衷于计算机。曾经占据PC绝对垄断地位的微软也停止了增长。这就是改变的力量，我期待看到下一个改变的诞生。完全有可能发生在空中。我认为某种形式的增强现实是可能的，也是真实的。会成为科幻乌托邦还是科幻噩梦？我觉得两者都有可能。
2004年，也可能是2005年，我记得看到谢尔盖和拉里(Google的联合创始人)，他们身边没有朋友，呼朋唤友的能力是现代社会所需要的。他们刚从传呼机世界毕业。2007年iPhone的到来，随之而来的是Android的出现。他们聘请了同事中的创新者安迪·鲁宾(Andy Rubin)，他曾为谢尔盖和拉里工作，并创立了Android部门。具有讽刺意味的是，Android曾经是谷歌对抗微软的防御措施。只是有点失控。现在安卓已经统治了世界。这是一个极好的主意。我过去常常花很多时间思考下一波浪潮。智能手机的背后是什么？智能手机不可能是计算的终结。我打赌下一个将是某种形式的增强现实。会有人出现在让我们惊喜的领域，让我们惊喜，做一些真正有意思的事情。问题是，增强现实会在5年、10年还是15年后出现？
普遍计算或物联网被认为将会消失。问题是，它会在我们中间消失吗？出错的可能性有多大？有一种观点认为机器会取代我们，但我认为如果不发生在我们有生之年，那就与你我无关了。库兹韦尔的粉丝认为奇点会越来越快，事情会失控。其实进化的速度已经慢下来了。也许2045年，会比你想象的更像今天(译者注:库兹韦尔在《奇点临近》中说，技术的快速增长会在2045年产生奇点，这是机器智能超过人类智能的第一年)。
约翰·马尔科夫
是《纽约时报》的资深记者，对未来科技有深入研究，他的团队获得了普利策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