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老龄化和居民收入增长缓慢导致居民风险偏好下降,储蓄增加,消费下降。从趋势上看,居民消费结构呈现两极分化,一方面是高收入群体消费升级,另一方面是低收入群体由于就业、收入、债务等因素消费退化,但无论是升级还是退化,服务性消费都起着重要作用。
从消费者和消费热点来看,中国高端消费群体年轻化,颜值消费和健康消费是热点。在颜值消费中,医美服务行业是最大的亮点。2020年市场规模1549亿元,4年复合增长率18.9%。其次,线上化妆品零售增长迅速,其中男性化妆品的销售增速已经超过女性化妆品。健康消费的增长潜力主要在于网上去健身房。
随着人口老龄化的加深和出生率的下降,我国平均家庭数量在减少,目前我国独居人口高达9200万。空空巢老人和独居人口的增加,催生了“猫经济”等宠物相关产业的快速发展。
在户均人口减少、生活节奏加快的背景下,“懒人经济”是消费的流行趋势,餐饮无糖化,预制菜成为越来越多家庭厨房的新宠。
首先,居民消费增速放缓,结构两极分化,服务消费异军突起
2020年中国居民余额储蓄为10979元,2021年增加到11028元,明显高于过去的趋势水平(图1)。主要原因是随着人口老龄化和居民收入增长缓慢,国内居民风险偏好下降,储蓄意愿增强。与此同时,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普遍放缓[1]。
疫情作为一个影响变量,对整个消费行业的短期影响很大,消费结构的变化是一个慢变量,对市场和行业的影响更持久。2021年,我国高收入群体人均可支配收入是低收入群体的10.3倍,居民消费结构也呈现两极分化:一方面高收入群体消费升级,另一方面低收入群体由于就业、收入、债务等因素消费退化,服务性消费在其中发挥重要作用。
剔除2020年至2021年的疫情,2019年服务消费比重较2013年提高6.2个百分点,增长弹性大于刚性消费品,反映了我国居民消费趋势由“占有商品”向“享受服务”的转变。
二。高端消费群体年轻化、颜值消费和健康
数据显示,中国奢侈品消费约占全球三分之一,远超全球17%的GDP[2]。从年龄结构来看,高端消费群体正在年轻化,“80后”和“90后”人群仅占10%左右,奢侈品消费占比分别为56%和23%。1995年后出生的Z世代月可支配收入高达4193元,比全国平均水平(2682元)高出60%以上,消费支出占中国家庭总支出的13%。旅游、宠物饲养、医美、健身等颜值消费和健康消费成为年轻族群的消费热点。
1。高端旅游消费趋势显著
从旅游业来看,近年来,国内旅游收入的增长明显高于旅游人数的增长[3]。2021年国内游客32.46亿人次,同比增长12.7%,旅游总收入2.92万亿,同比增长31%。中国饭店协会的数据显示,2020年,仅高端酒店的客房数就比上年增加了2.3万间,达到223万间,而同期经济型酒店的客房数减少了207.2万间。2021年10月1日-3日,飞猪平台高星级酒店订单量环比增长超380%,平均消费金额环比增长超30%。这些数据从不同侧面反映了高端旅游消费的趋势。
以冰雪旅游为例。2020年,我国冰雪旅游收入3900亿元,占全国旅游收入的17.5%,人均支出1696元,是全国人均旅游支出的2.28倍(图5)。其中北上广深的消费者占比36%,与新一线城市一起占比超70%。从年龄结构来看,90后和00后人群占冰雪消费的60%,其中39%的冰雪旅游是与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旅游,这反映了Z世代旅游的社会特征。
2。老龄化和出生率下降催生了“猫经济”和相关的宠物消费
随着人口老龄化的加深和出生率的下降,中国的家庭数量正在减少。根据第七次人口普查的数据,中国平均家庭人口为2.62人,比2010年的3.1人减少了0.48人。2021年,中国独居人口为9200万,比2018年的7700万增长19.5%。空老年人和独居窝人口的增加,因为情感寄托,催生了对宠物的需求[4]。目前,62.6%的宠物主人拥有本科以上学历,34.9%的宠物主人月收入过万元,90后人群约占50%[5]。宠物主人的主要特点是高学历、高收入、低龄化,宠物及相关行业的市场消费水平也在不断上升。2020年,中国城市宠物产业规模将为2988亿元,五年复合增长率为32.7%。
猫和狗是目前宠物数量最多的两大类(2021年城镇家庭养猫养狗数量分别为5806万只和5429万只)。最近两年,宠物猫的数量和消费金额快速增长。2020年,宠物猫销量增长147%(同期宠物狗增速仅为17%)。JD.COM平台上与宠物猫相关的各类产品销售增速也明显高于宠物狗(图9-10)。从时间成本和客厅空来看,猫咪不需要出去散步,需要的室内房间空也不大,更符合现在都市人的生活方式。
从宠物消费结构来看,近三年宠物食品份额从61.4%下降到51.5%,宠物医疗份额从19.0%上升到29.2%(图11)。目前宠物诊疗普及率为75.8%,低于主食(93.2%)、零食(81.8%)和药品(83.5%)。宠物、猫、狗的免疫率不到50%。作为宠物诊疗(包括免疫)的刚性消费,未来可能会继续增加。
3。医美服务成为颜值消费的巨大亮点
2020年,中国医美服务行业市场规模为1549亿元,四年复合增长率为18.9%。鉴于成本、行业监管等多种因素,非手术医美增速更高。
从消费群体的年龄结构来看,20-30岁人群的消费占64%,20岁以下的年轻人占21%[6]。但与发达国家相比,我国医美普及率仍处于较低水平。2020年,中国每千人医疗美容次数为14.8次,远低于韩国的89.3次和美国的52.3次(图16)。相对严格的监管标准是医美市场扩张的主要壁垒[7]。
4。美妆消费高端化、细分化,男性化妆品消费增速超过女性
除了美妆,化妆品是另一个颜值消费热点。近年来,化妆品零售额稳步增长。2021年,全国规模以上企业化妆品零售额达到4026亿元,同比增长18.4%。其中,网络消费渠道增长最快,2020年占比48.1%,比2014年上升27个百分点。它已经取代线下百货商店(30.6%)成为最大的销售渠道(图17)。除了传统的电子商务,Tik Tok和其他直播。
从市场结构来看,消费群体的扩大促进了化妆品的高端消费,2020年化妆品高端市场份额将达到46.7%(图18)。从年龄分布来看,消费市场正逐渐向低龄化群体渗透,18-29岁的消费群体占据了55.6%的市场份额[9]。95后的Z世代是化妆品消费市场的主力军。从性别机构来看,男性化妆品消费增速超过女性化妆品(图19)。
同时,随着中国化妆品市场的日益成熟,产品细分化趋势明显。由于城市污染的加重,对功能性健康护肤的需求越来越大[1]。2020年,皮肤科护肤品市场规模将为168亿元,四年复合增长率为25.2%,远超普通护肤品市场11.3%的增长率。
5。体育服务业高速增长,线上健身对健身房替代作用不大
2020年,受疫情影响,全国体育产业总产值2.73万亿元,同比下降7.2%,但体育服务业产值1.41万亿元,增速51.6%[11]。
2019年,中国健身俱乐部(不含工作室)数量为49860家,超过美国的41370家,但付费健身的人数远低于西方发达国家。2020年,中国付费健身普及率仅为5%左右,远低于美国的15%(图22)。在行业模式上,欧美健身房普遍实行按次付费消费,而我国健身房多实行预付费捆绑消费,将健身房限定在有钱有闲的高收入群体,这是我国健身普及率低的重要因素。2020年,我国人均教育文化娱乐支出仅为2032元,而健身俱乐部和工作室的人均消费分别为3722元和6178元[12],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线下健身房是高收入人群的消费项目。
2020年,突如其来的“黑天鹅”疫情导致线下服务业关停,线上健身成为短期消费风口。但随着疫情后线下健身场所的解禁,以及小红书、Tik Tok等免费健身内容的普及,线上收费app逐渐式微,行业龙头Keep 2021年前三季度净亏损高达24.6亿元,是2019年的3.35倍。可以看出,收费在线健身正在进行中。
三。“懒惰经济”是大众消费的另一种出路
2020年,中国城市中只有北京(6906元)和上海(6378元)的工资收入中位数会超过6000(图23)。中位数水平低,证明低端消费群体基数巨大。2017年以来,中国快消品市场客单价不断下降,尤其是2020年单品平均售价下降2.1%(图24),可见普通大众消费明显退化。便宜省时是大多数城市中低收入者的首选,“懒人经济”应运而生。
1。大众餐饮是外卖,主餐倾向于“小吃”[S2/]
2020年疫情对餐饮造成严重影响,但同期线上外卖收入6561亿元,同比增长13.3%。疫情过后,餐饮消费迅速恢复。2021年餐饮收入达到4.69万亿元,超过疫情前水平。同年外卖收入1万亿元,占餐饮收入的21.4%,同比上升4.8个百分点。
无论餐厅还是外卖,餐食都以小吃为主,餐费明显减少。2020年,零食和快餐占外卖总营业额的56.2%,同比增长5.6%,其中74.6%在10元以下,13.6%在20元以下,换句话说,88.2%在20元以下[14]。
2。预制菜将成为“懒人经济”的新宠[S2/]
随着人工、房租等成本的不断上涨,预制蔬菜成为餐饮行业降低成本的一种方式,生活节奏较快的小家庭对便利性的需求共同推动了预制蔬菜市场的快速发展。2020年,中国装配式蔬菜市场规模将达到2527亿元,五年复合增长率31.2%。预熟食品相关企业1.25万家,其中家庭购买预熟食品的规模仅为65.53亿元,分别是日本和美国同等水平的28%和15.5%[15]。可见,中国的熟食消费市场才刚刚起步。
3。咖啡、无糖茶、无糖碳酸饮料等无糖饮料成为饮料新宠
随着肥胖人群和糖尿病患者数量的增加[16],近年来我国居民膳食结构发生了显著变化,谷物消费比重从2013年的41.1%下降到2020年的35.1%,水果、肉类、乳制品等消费比重相应增加。与此同时,无糖饮料也成为了饮料的新宠。2020年无糖饮料年市场规模将为117.8亿元,五年复合增长率为39.1%(图28),其中无糖茶2014-2019年复合增长率为32.6%,远高于含糖茶3个百分点。此外,咖啡饮料因其低廉的价格和便利性赢得了市场的青睐。2020年,中国咖啡市场消费规模将为850亿元(5年复合增长率12.6%),咖啡杯人均消费量为9.1杯,远低于全球161.3杯的消费量。可见,随着生活方式的改变,和无糖饮料一样,咖啡将成为年轻一代的新宠。
注意:
[1]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2020年居民消费支出下降4.0%,2021年增长13.6%,但后续社会消费品零售额呈现快速下滑趋势,可见其增长不可持续。
[2]麦肯锡数据。
[3]受2020-2021年疫情防控影响,数据异常。
[4]数据显示,85%的人认可宠物的角色是家人。
[5]数据来源:中国畜牧业协会2021年宠物行业白皮书。
【6】20岁以下的年轻群体主要以牙齿整形为主,金额较高。虽然渗透率只有1.3%,但消费量却高达21%。
[7]2019年,中国按照美国的法律机构只有14%,行业只有28%是法学博士。来源:艾瑞咨询。
[8]2021年上半年,Tik Tok美妆企业直播次数同比增长88.3%。来源:海量算术。
[9]数据来源:Euromonitor。
[10]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一项调查,中国约有36%的女性受到敏感肌肉问题的影响。
[11]2015年只有33.4%。
[12]数据来源:2020年中国健身行业数据报告。
[13]数据来源:2021年中国体育健身行业报告。
[14]美团数据。
[15]目前我国调理蔬菜B端和C端的通透比例为8:2,而成熟市场的日本和美国为6:4。来源:欧睿信息咨询公司。
[16]据国际糖尿病联盟(IDF)统计,目前我国糖尿病患者人数超过1.4亿,无糖市场的受众群体庞大。
(本文作者林采宜是中国首席经济学家论坛研究院副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