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1-07 09:50

近两年来，关于电子烟能否“减害”、如何监管的争议从未停止。

近日，《关于进一步保护未成年人免受电子烟危害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发布，对电子烟发出“网上全面禁售令”。

新快报记者走访直供电子烟“网上全面禁售”一周后:部分网上电商平台仍在正常销售电子烟；广州大部分线下店受影响不大，也提前“冲”，趁着11月大促销。

同时，通过实地走访和多角度访谈，对电子烟提出了四个问题:电子烟能否戒烟、危害小、安全、守住“未成年人禁售”的“红线”，从中或许可以找到禁售背后的原因。

[记者探访]

大多数在线电子商务平台已经失去了“电子烟”产品

11月5日，各级烟草专卖监管部门对电子烟监管工作进行了专门部署，采取多种措施对通过互联网推广销售电子烟进行监管。截至11月6日19时，记者在多个电商平台搜索“电子烟”。有些平台已经显示不出搜索结果，但是在某个平台上仍然可以正常显示。

记者打开几个知名电子烟品牌的线上旗舰店页面，发现无论是首页还是产品详情页，都没有任何关于这份通知的内容。客服，都回复说公司正在讨论相关解决方案，但目前可以正常购买，享受售后保障，不会受到影响。

据统计，国内电子烟线上销售占80%，线下销售仅占20%。记者发现，近半年来，广州线下的电子烟品牌店和其他连锁店开始快速扩张，电子烟销售的“战场”也逐渐转移到线下。

据不完全统计，目前广州有二三十家电子烟专卖店，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品牌加盟店或直营店。广州一家电子烟店店员表示，目前可以在网上购买，11月11日之后，电商平台会陆续下架。“是最近几天买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控制了网上销售。”

线下店店员的促销买手有30%到40%是女性。

11月4日，新快报记者对各区13家电子烟店进行了走访，发现这些店有的在大型商场一楼明显的摊位，有的隐藏在巷子里的玩具店。

番禺广场一家电子烟专卖店前，广告牌上写着“无致癌物，无二手烟，无场地限制”，而右下角用小字标注着“尼古丁会上瘾，禁止未成年人使用”的标语，很难让人注意到。

但“无致癌物，无二手烟”的介绍只出现在实体店的广告中，没有网上旗舰店的主页和产品页面。

“一家店的营业额一天能达到四五千元。按照268元的零售价(含一个烟杆和两个烟弹)，一天能卖出20支左右的电子烟。”店员告诉新快报记者，来买的多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其中有三四个成了女性熟客。

“网上优惠只在11月11日提供，我们在此期间一直都有优惠。”在贾政广场一楼的一个特殊的电子烟柜前，店员试图推销优惠套餐。“买一盒烟弹送烟杆，买三盒送一盒。”他说，线下折扣不仅和线上折扣一样，而且优惠时间比线上折扣更长。

此外，新快报记者走访多家线下店铺发现，这些店铺都推出了促销活动，并在明显位置投放促销信息，有的店铺甚至在地下人行通道投放灯箱广告。

“线上”和“线下”的模糊概念

实体店可以提供微信下单的服务

记者了解到，线下门店的主要客户年龄在20-40岁。经营好的无品牌专卖电子烟店，每隔一两天就有几个品牌来谈代理，样品摆在桌子上，上门的顾客并没有减少。

“线上线下实现的概念已经很模糊了。”位于华福路的一家电子烟专卖店的店员表示，未来电子烟品牌会以一些大型社区为重点，利用微信微信官方账号这样的渠道进行社区推广。当新快报记者询问这是否符合新规时，店员表示这不是电商平台，“符合规定”。

当新快报记者走访天河四家电子烟店，问到“如果以后不能在网上买烟，是不是还要去实体店买？”，店员都说可以加微信，通过微信下单，达到一定数量就可以享受包邮服务。

“我们家的烟杆、烟弹、烟油都很难在网上买到。”体育西一家电子烟店的店员表示，通过线下门店拿货更有保障。也有其他店主表示，网上加盟店太多，很多顾客在非品牌旗舰店买的产品都不是“正品”，质量难以保证。

以后消费者可能更难找到这些电子烟店了。6日，记者在某网络平台输入“电子烟”，显示“没有找到合适的商家”。前几天App还能正常显示广州部分电子烟店铺的地址和用户评论。

[新快报"四问 " 电子烟]

我能戒烟吗？

店员含糊地回答，只能作为“香烟的替代品”

对于很多烟民来说，电子烟被视为戒烟的“利器”。有30年烟龄的“老烟枪”蒋先生，因为慢性支气管炎和咳嗽，曾多次尝试戒烟。“广告上说危害小，可以帮助戒烟。去年在网上找到一款销量不错的国产品牌电子烟。”

用了一个多月的电子烟，蒋先生的咳嗽并没有缓解。“去年看到禁售电子烟的新闻后，因为担心电子烟里的化学物质，我就把烟收回来了。”他说，有了“网上禁售”，以后买电子烟就更不方便了，不要再尝试了。

改用电子烟有利于戒烟吗？大多数店员对此含糊其辞，表示只能作为“吸烟的替代品”，不能完全保证能戒烟。关键还是要看放弃者的意志力。三名店员表示，他们通过吸电子烟成功戒掉了烟草制品。

已有16年烟龄的曾先生说，“三四年前，电子烟还没火的时候，我就开始抽从国外带回来的烟斗和油。我当时就觉得爽，不是戒烟。”因为电子烟含有一定量的尼古丁，并且勤抽，他成功戒烟。“过去吸烟引起的咽痛、咳痰等症状也减少了。”

2伤害少？

尼古丁和其他有毒化合物或吸入体内。

长期以来，一些商家打着“戒烟神器”、“清肺”的旗号，宣传电子烟不含焦油、悬浮颗粒物等有害成分。电子烟对健康的危害会小吗？

“大多数电子烟的核心消费成分是纯化尼古丁，这是一种剧毒化学品。未成年人的呼吸系统尚未发育成熟。吸入此类气雾剂会对肺功能产生不良影响，使用不当还可能导致尼古丁中毒等各种安全风险。”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和国家烟草专卖局于去年8月发布了《关于禁止向未成年人销售电子烟的通知》。

国家烟草专卖局还表示，根据最新数据，美国已有37人死于与电子烟相关的疾病，超过1800人因使用电子烟产品而导致肺部受伤。

曾先生在吸食电子烟的过程中发现，电子烟虽然减少了焦油燃烧，但尼古丁含量确实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替代传统香烟的“成瘾性”。“就是烟油受热氧化成蒸汽，让你感觉很舒服，容易越抽越多。”在他看来，电子烟的尼古丁含量是否比传统香烟少不是重点，关键在于实际的吸烟量。“抽多了，吸进去的尼古丁自然比以前抽的烟高。”

广州医科大学附属肿瘤医院胸外科(综合)副主任医师周华平指出，有实验表明，人们在使用电子烟时，可能会吸入尼古丁之外的其他有毒化合物。他解释说，部分电子烟尼古丁含量极高，危害可能远高于普通香烟。

周华平还列举了一组数据:电子烟中的二手烟雾剂可导致PM1.0值高14-40倍，PM2.5值高6-86倍，尼古丁含量高10-115倍。因此，世卫组织建议所有无烟公共场所也应禁止使用电子烟。

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三医院呼吸内科胡副主任医师告诉新快报记者，焦油是传统香烟中危害最大的成分。电子烟虽然没有焦油，但也会造成肺损伤。“因为电子烟添加了化学物质来改变口味，比如糖果味、薄荷味。”他说，在今年2月的一项研究中，在一些电子烟中发现了浓度高达34%的肉桂醛(一种可以损伤支气管细胞的成分)。

3更安全？

电子烟没有产品标准，没有质量监管，没有安全评估。

世界各地关于电子烟爆炸、自燃等新闻层出不穷。《通知》指出，电子烟在原料选择、添加剂使用、工艺设计、质量控制等方面具有很强的随意性，部分产品存在烟油泄漏、劣质电池、添加不安全成分等质量安全隐患。

王先生抽了一两年电子烟，果断放弃了。从事进出口行业，他认识了不少电子烟经销商。当时国内电子烟的主要产地是深圳和东莞，在那里加工一些配件。他发现，一管两三百元的香烟油，只要十几元。“那些东西里面有化学成分，没有检验保证。”

在曾先生看来，雾化容器是否合格令人担忧。“烟油雾化是受高温影响的。那些钢板会释放有害物质吗？这个不得而知。”他承认香烟的危害已经被证明，但电子烟的危害还有很多“盲点”。

经济与社会网电子商务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迪哥创始人余德说。com，告诉新快报记者，由于国内并未明确电子烟属于烟草制品、药品还是医疗器械，电子烟处于无产品标准、无质量监管、无安全评估的“三无”状态。他认为，有必要加强市场监管。“如果产品生产标准不完善，中小企业依然‘散养’，对人体健康的危害将不可估量。”

记者了解到，电子烟行业不仅进入门槛低，而且有贴牌生产模式。据了解，国内大部分电子烟采用贴牌和代工销售的模式，同一代工厂的电子烟质量差别不大。一些低端工厂能接500套，导致小品牌层出不穷，质量不稳定。

深圳市赛思普电子科技有限公司总经理陈先生介绍，属于中端代工厂的企业每年在投资约600万元，行业技术壁垒逐年增加。随着近年来资本流入电子烟行业，品牌倾向于选择在质量控制和技术创新方面做得好的中高端代工厂。

4对未成年人说不？

一些玩具店和茶餐厅也在卖电子烟。

网上“封杀”电子烟的一大原因就是为了保护未成年人而关闭这一购买渠道。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店内都写有“18岁以下未成年人请勿使用”等标识。

记者在电商平台未下架的情况下尝试了一下。因为实名认证的支付宝绑定，未成年人无法下单。但是，通过对未成年人使用微信支付，无需身份认证，就可以在某网络平台成功下单购买电子烟。

此外，新快报记者在走访中发现，在北京路李白巷的一家玩具店内，居然有电子烟出售。玩具店的柜台上有几种不同类型的电子烟和不同口味的烟油。此外，一家茶餐厅也在出售电子烟。该店工作人员表示，他们正在销售一次性电子烟(即不可再充装、不可充电)，价格为39元。

“我们会看外观。”时尚天河一家电子烟店的老板说，他会从外表判断购买者是否18岁。如果他不是，他甚至不会尝试吸烟。“买电子烟还没要身份证呢。”很多线下店都表示，一般只从外表判断顾客的年龄。

记者了解到，网上开电子烟店的门槛并不高。有商家表示，目前电子烟店都是电子产品许可，不需要取得烟草专卖零售许可证。资金门槛不算太高。投资三五万就可以进货，开店成本的主要部分是房租。有店主表示，一些品牌加盟商还会给予装修等补贴。

他山之石

多地将电子烟拉入“黑名单”

记者通过梳理发现，杭州、秦皇岛、深圳、张家口等地已将电子烟拉入“黑名单”，纳入禁烟令。

今年1月实施的《杭州市公共场所控制吸烟条例》第三十四条明确规定，“吸烟是指吸入或者呼出烟草烟雾或者有害电子烟气溶胶，手持点燃的烟草制品的行为。”秦皇岛市控制吸烟的措施还包括烟草制品中的电子烟，属于控烟范围。

此外，《深圳经济特区控制吸烟条例》明确将电子烟纳入控烟管理。在修改后的首次控烟执法中，一名电子烟吸食者被罚款50元。

2020年1月1日起施行的《张家口市公共场所控制吸烟条例》规定，吸烟是指吸食或者携带点燃的香烟、雪茄、烟丝、烟叶等烟草制品和电子烟草制品。这意味着将电子烟纳入控烟范围已经成为很多城市的共识。

(原题为:《网上全面禁售电子烟》发布一周后:网上还能买到，线下大促销！》)

编辑: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