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满性感内衣的货架窗外是乡间小路和田野。本文图片均来自纸媒记者袁杰。

初春的一个下午，在江苏省连云港市灌云县东王集镇，76岁的王奶奶正在挖地。

“你知道这里哪里有情趣内衣吗？”关于这个问题，她似乎不知所措:“...什么衣服？”

相比之下，在一墙之隔的厂房里，面对澎湃新闻(www.thepaper.cn)记者，26岁的雷从瑞谈起情趣内衣侃侃，“我认为这是一个健康的行业，现在我们的商业模式类似于B2B……”

丛瑞又瘦又高，牛仔裤，运动鞋，一副黑框眼镜，书卷气十足。大专毕业后，他在家里潜心经营一家服装厂，专营制服情趣内衣，年销售额5000万元。

在东王集镇，像雷从瑞这样制作、批发情趣内衣的居民不在少数。在灌云县，官方打造“情趣内衣特色小镇”的想法也呼之欲出。

但在概念形成后，如何更好地聚合这个产业基础，从而真正形成产业特色和优势，做出品牌，是东王集人一直在琢磨的话题。

雷丛瑞的仓库，好多集装箱已经运了一个空。

从零售开始

东集镇，原名东王集镇，位于灌云县东南部。

东王集镇和苏北其他乡镇一样，到处都是小超市、服装摊、农机修理店，屋外是房子和炊烟。

雷从瑞那栋四层厂房的房子比较显眼。里面，雷的母亲常正坐在电脑前与买家交流。隔壁，几十个工人在做作业；走廊里，有人在来回搬运麻袋。

雷从瑞说，从2006年开始，他家就是一家卖情趣内衣的网店。

“一开始，我们从广州进货，带回来销售。”这位“90后”小伙子说，后来发现利润不小，干脆自己生产了。

据其介绍，他们家目前以批发为主，年销售额5000万元。是东王集镇规模较大的内衣生产企业之一。在走廊里来来回回走的“麻袋客”就是从家里拿货的当地散户。

雷丛瑞公司办公室一角。

除了散户投资者，贾磊在东王集镇和其他乡镇有20多个OEM站点。虽然有200多名员工，但由于场地等因素的限制，雷家的生产能力不足以支撑其销售能力。

“以前我家做零售，类似C2C模式，现在基本都是B2B。”雷丛瑞说。在雷佳工厂的门口，有一个招聘广告，常年招聘缝纫工和客服。

一楼有大大小小1600多种情趣内衣的仓库。大部分是女性，也有男性，包括纱布和制服。

他们可以设计自己的风格，也可以根据客户的需求设计。所有产品都是通过把产品发到台湾省来展示，台湾省的摄影师和模特完成拍摄后再把照片发回来。

雷丛瑞对内衣本身很开放。“这没什么。将来人们的思想会越来越开放。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健康和有前途的行业。”

据其观察，江苏、浙江、上海、广东等沿海地区是情趣内衣的主要消费者。在一叠订单的收货地址中，纸媒记者看到收货人多为个人，偶尔也有酒吧、会所的买家。

从时间段来看，雷从瑞发现他家的情趣内衣冬天卖得多一点，也就是每年除夕前。天冷时，我呆在家里。

“你穿你的产品吗？”“通过。”雷聪睿推了推眼镜，脸上泛起了红晕。

陈辅可以炫耀他的工厂生产的性感制服。

三大支柱

然而，在伊沫服装厂老板陈福能看来，性感内衣在四五月份卖得很好。“天气变暖了。”

相比雷聪睿，陈富能家主要以制服性感内衣为主，也做一些学生装和演出服。这也是他的工厂春天生意好的原因。“毕业季临近，聚会多了等等。”

同样，陈福能也是以外贸为主，大部分是从广东进货，后来自己做起了服装。现在，他说，他的伊沫服装厂每年运送10万件货物不成问题。

还有李家宝。旺季的时候，他的公司每天能发出几百单，每单从几单到几十单不等。

“你看，我家都是制服内衣为主。”除了内衣，李家宝的公司还经营其他性玩具。他甚至拿了一家快递公司在灌云的总代理来方便送货。

在李家宝家隔壁的工厂里，机器正在刺绣性感内衣面料。

此外，李家宝的手下也有几个代工网站。不同OEM站点生产的产品会有质量差异吗？李家宝说，每个代工加工的产品和型号基本都是固定的，所以对技术已经很熟悉了，一般不会有质量问题。

导报记者从淘宝平台发现，在前8个搜索结果中，有多达4个产品来自江苏连云港。并经客服确认，均来自连云港灌云县东王集镇。

业内人士表示，除连云港外，上海和广东是情趣内衣的另外两大来源地，三者成为情趣内衣行业的“三足鼎立”。

特色小镇

在很多东王集人看来，这个小镇的情趣内衣产业从无到有，异军突起，得益于雷从瑞等民间“拓荒者”的努力和榜样。

公开资料显示，在中国，情趣内衣的发展已经有了完整的脉络。

据业内人士介绍，从宋代的“抹肚”，到元代的“百子金”，再到清代的“收腹”，都是情趣内衣的最初形态。1993年，中国大陆第一家情趣用品店在京出现，这个行业已经走过了20多个年头。

二十年足够培养一个产业。但在很多人眼里，成人用品行业还是一个灰色地带。而网络销售的安全性和隐私性消除了消费者的心理顾虑，也为情趣用品行业的发展插上了翅膀。

根据东王集镇政府向本报提供的调查数据，目前，东王集镇情趣内衣销量占全国市场份额的50%-60%。2016年“双十一”，淘宝卖的情趣内衣超六成来自灌云。

同时，据不完全统计，灌云县情趣内衣生产企业和网店超过500家，主要集中在东王集镇及其周边地区，从业人员近2万人，年销售额超过10亿元。

权威数据显示，在江苏县，灌云地区生产总值常年排在倒数十名。在苏北这场“经济萧条”中，内衣行业却逆势而上，迎风飘扬。

随着近年来特色小镇概念的提出，以及国家对特色小镇建设的鼓励和支持，东王集镇有了打造内衣特色小镇的想法。

东集镇政府相关负责人介绍，2016年9月，他们专程到浙江，考察了浙江诸暨大唐袜业艺术小镇等十余个特色小镇，做了一些思考和规划。

东王集镇做出的初步规划提出，将重点发展情趣内衣产业，打造集R&D、制造、销售、物流、旅游为一体的全产业链小镇，逐步开发推广情趣产品。

同时，将特色小镇建设纳入灌云东部城市总体发展规划，依托未来高铁过境的优势，打造产业智力聚集区、时尚中心、众创服务中心。

他们的目标是在未来三到五年内，入驻并培育50家年销售额1000万元以上的企业，其中年销售额超亿元的企业15家。同时，尽量吸引5000 ~ 10000人到小城镇创业。

从外面看，黄长龙的家没什么特别，但里面有几十个客服和打包员在忙碌。

集团发展部

但是，提出概念建设特色小镇容易，真正创造产业优势却不容易。

东集镇党委书记唐敬东说，情趣内衣产业的“井喷”发展也有痛点，如技术缺乏保障、产品抄袭严重、品牌难以拓展等。

东集镇分管工业经济和工业投资的副镇长杜云军说，与浙江的传统优势产业相比，灌云的情趣内衣产业还存在明显差距，规模还不大，产业低端、分散。

杜云军说，不过，与一些单纯依靠自然资源进行旅游的镇相比，“东王集镇有着难得的产业基础，一定要抓住机遇，打好这一手牌。”

“情趣内衣不仅是一个有特色的行业，也是一个富民的标准行业。”杜云军说，这符合省里提出的“富民”要求。

从创客的角度来看，特色小镇的理想状态是怎样的？

今年30岁的黄长龙是当地市场早期的内衣大亨。他的公司年销售额已达4000万元。一栋看似普通的居民楼外，其实有70多名客服、售票员、打包员在里外忙碌。

在黄长龙看来，空间小严重制约了公司的发展，这也是他对特色小镇的期待。“希望特色小镇能成为产业基地，给我们提供足够的空间和空房间”。

同时，他认为特色小镇也可以聚集物流，采购原材料，大家共同发展。“比如政府组织原材料统一采购，会大大节约我们的成本，让我们不用自己打自己的仗。”黄长龙说。

黄长龙还期待，特色小镇可以方便商家招聘艺人、客服等人才。

杜云军对此表示认同。他说，创建特色小镇，必须坚持政府强引导、市场化运作的原则，政府要在政策调控、建设载体上做文章。资源整合、集团化发展迫在眉睫。

接下来，灌云县和东王集镇将加快情趣内衣小镇的选址、规划和招商工作。“如果不抓紧整合发展，所有企业都会生活在内耗中，最后大的转型，小的消失。”杜云军说。

他什么也不担心。走访中，不少企业主向本报表示，东王集镇价格战已经打响，企业利润逐渐下滑，有的只能靠“量”来撑场面。[/s2/]

不过总体来说，东王集镇对未来还是比较乐观积极的。

黄长龙表示，无论是这个行业还是人们的思想都还处于萌芽阶段。“这是朝阳产业，虽然辛苦，但我乐在其中”。言语中，他对未来充满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