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40多岁的中年男子经常在朋友圈分享性别话题，展示一些粉色或绿色的情趣用品。你一定觉得他是个“臭流氓”，但其实这是他11年的职业生涯。
成人用品店春水堂创始人林德刚，人称“春叔”，笔名“提菜刀”。春水堂成立于2002年，定位于情趣用品零售商和品牌。早期做电商，后来也加入进来。失败后，其重心转向电子商务。
当越来越多的粉色情趣用品店出现在城市里，这个盘踞已久的行业迎来了发展契机:春水堂销售性保健、情趣用品、情趣服三类产品，2013年销售收入接近1亿元。春唐团队在新闻稿中写道，这是“成立11年来首次面对媒体”，宣布完成2000万元A轮融资。
现在是春水堂宣传的最好时机:唯品会(165.56，1.79，1.09%)和聚美优品(28.11，-0.77，-2.67%)受到资本追捧，证明垂直电商不是假货骗局。成人用品长期处于暴利状态，谁能在电商红利中先打响品牌，谁就能在300亿规模的总盘子中抢占更多的市场份额。
在半隐半现的成人用品行业被贴上“中国两性关系布道者”标签11年的林德刚，一定是一个读过很多故事的大叔。他根据自己开情趣用品店的经历写了一本畅销书《成人之美》，也是多家知名时尚媒体的性别专栏作家。
真实的林德刚外表看起来很老实，说话滔滔不绝，注意用词得当，避免误会。无论是谈合作还是接受采访，他的角色都很容易转化为“知心大叔”:鼓励羞于谈性的男女正确看待性，正确看待自己身体的潜力，享受性。
“你一定认为我是一个著名的性运动员。”经常被贴上“流氓”标签的林德刚，黑惯了，通常会在笑过之后强调，性本身是无色的，只是看的人戴上了有色眼镜。
林德刚看起来比40岁年轻多了。他自嘲自己在这个行业做的激素比普通人多。他和普通创业者没什么区别，普通的t恤牛仔裤，发自内心的坚持和热情。
在这次与新浪科技的交流中，林德刚谈了很多，包括内部管理中如何定义情色高压线，马佳佳现象引发哪些男性荷尔蒙，敏感行业如何做营销，智能硬件是否可靠等等。
在林德刚的计划中，电子商务并不是最终目标。自主研发产品的春水堂，在电商之后有了更清晰的规划:做一家高科技的消费电子公司。
内部管理边界
z是一名80后员工，不久前刚加入春水堂。作为新员工，每次聊天都觉得特别尴尬:比如一批荷兰进口玩具新上市。公司女员工体验后，觉得好累好累，Z不知道怎么接电话。
不是所有员工都像z一样害羞，90后小姑娘L为了坚持在春水堂工作，差点和父母翻脸。
作为一家成人用品公司，性是一个无法回避的话题，内部聊天的尺度极其开放。超过80人的春水堂平均80人，技术运营和仓储都是男生，客服基本都是女生。
春堂的员工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看好这个行业。他们转自互联网、电商等行业，希望3-5年后有一个美好的未来(22.98，-0.03，-0.13%)。这些人一般都有一个像z一样的适应期。
第二部分是人文情怀的认同，比如像L这样主动叛逃的员工占50%左右。用林德刚的比喻，如果把一个人比作一个苹果(644.82，7.28，1.14%)，性是最接近内核的部分，而当一些人清楚地认识了这部分，就会让他成为更好的自己。
这些员工很多都是春水堂的客户。他们通过微博(18.78，0.46，2.51%)或者电话找到了林德刚。林德刚一般会问两个问题:你有什么天赋？你要多少钱？如果被采访者是女性，他就得小心翼翼地问自己有过几个男朋友，以此来推断自己的性经历。
令林德刚引以为豪的是，春水堂吸引了很多放弃高薪的人才加盟，而他在采访中也从未接到过任何“性骚扰”的投诉。
每个公司的员工都必须了解产品。春水堂的文化是，所有员工都是体验者，无论是代理产品还是自研品牌，都是员工体验，积累反馈。比如林德刚会给男员工发飞机杯，要求反馈舒适度、弹性等参数，给女员工发振动棒，要求反馈长度、材质等意见。
这是一个浪漫的话题，即使我们认真讨论，也很容易误入歧途。如何避免内部问题？
“春水堂不滥情！”林德刚笑道:他要求所有员工只讨论专业问题，不要谈论个人生活。另外明确规定内部员工可以谈恋爱，但是禁止一夜情文化。
水瓶座的林德刚自称道德洁癖。他尊重一切对他人和自身利益无害的性关系，但对领导和下属等权力型的性关系非常反感。他的原则是一旦发现就立刻开除。
春堂还定期举办线下两性沙龙活动，每期约15-20人。也有朋友问林德刚，会不会有“约”的倾向，警察会不会抓他？
林德刚有时候觉得这样的问题很可笑。“我们都穿着衣服，透明地讨论性问题，而不是情色。当一群人把性作为一个纯粹的话题来讨论时，有其他想法的人就格格不入了。”林德刚再次强调“性本身是无色的，以有色的姿态融入其中，你会感到羞耻。”
性负面恶魔
虽然现在可以轻松做两性亲密大叔，但林德刚也有过长期心魔。
北京林业大学人文学院性与性别研究所所长方刚回忆，在他与林德刚的交往中，有一段话让他印象深刻:林德刚说，他从事性用品销售行业后，多年看不到心里的阳光。不见阳光有两层意思。第一，行业不在阳光下，不好意思告诉别人。第二，行业没有前途，看不到赚钱的阳光。
2002年创立的春水堂，2003年觉得很美。首先，它在商业上领先于竞争对手。第二，那是电商创立的年代。春水堂抓住了人们愿意在网上购买隐私的心态。2003年完成最初的原始积累后，林德刚已经开始思考，成人用品行业真的值得长期做下去吗？
毕竟当时整个行业还是洪水猛兽，经常被媒体负面报道。林德刚虽然不觉得这个行业低俗，但也没有闲心在t恤上写“成人用品从业者”的字样。
外部环境是，2004年成人用品电商从几百家迅速过万，但大家都受到批发商产品线的限制，运营上根本没有区别。唯一的办法就是价格战，让这个行业在当时成了鸡肋。这也让林德冈下定决心要寻找一个更繁荣的行业。
“我需要牌坊，就像古代虚伪的妓女或者贞洁的女英雄。”严德刚说。
两个月后，林德刚的网络营销咨询公司开业，主要做搜索引擎优化。很快，公司从五六个人扩大到十五六个人，而春水堂只保留了两个人。所以当有人问“你们公司是做什么的”时，林德刚能够回答“做营销咨询”。
林德刚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网络营销上，春水堂的业务持续萎缩。前三个月，我过得还不错。林德刚以“扛菜刀”的笔名成为营销网站特约作者。可惜好景不长。2004年是搜索引擎快速发展的阶段。短短半年，就从春雪变成了大白菜，价格又被杀到了地板上。
2004年冬天，高科技公司林德刚把财务状况拖得一塌糊涂，遭遇破产。此时，林德刚30岁。但在春水堂之前，林德刚已经经历了两次创业，锻炼出了很强的心理平衡能力。他拍拍屁股，站起来看看出路在哪里。
答案是回归春水堂。当时他很无奈，用一句话描述了自己的处境:古代那些从卖淫业退下来的妓女，遇到挫折，无法继续做好人的时候，最容易的选择就是回归皮肉生意。
正是在2005年下半年，林德刚发现了“情趣用品”这个概念，尤其是英国一家名为Annsummers的情趣用品公司。2005年，它通过网上购物增加了50家实体店，年销售额实际超过10亿元人民币，成为英国著名公司之一。
对于林德刚来说，心理天花板被戳破了。原来这个行业可以做到这个高度，他开始把这个当成一个长期的事业。2006年，春水堂彻底跳出了性欲的r 代，有了“口味千变万化，真爱永恒”的明确客户理念。这一点的重要性在于认知:春水堂不是性企业，而是爱情企业。
多年以后，当林德刚回忆起上述经历时，他才明白，杀死他的不是春雪，而是性的负面恶魔，让他放弃了春水堂。
然而后来，林德刚选择了一条不那么顺利的路:开实体店，拓展到线下。
原本以为春水堂的知名度可以通过加盟迅速扩大，但经营一段时间后，林德刚发现小作坊创业者难以管理，有不同渠道上门以较低价格供货，导致商品参差不齐，春水堂品牌受损。面对巨额亏损，林德冈收回加盟店，开始做直销，并于2012年回归线上重心，赶上电商发展新浪潮。
马佳佳现象与营销
如何给总是和“香”联系在一起的“正经”情趣用品贴上标签，是林德刚经常思考的问题。这个行业不仅长期处于灰色地带，也没有机会“收拾”自己——大众媒体在当时是不允许发布涉性广告的。
但是如果你想积极影响公众对这个行业的态度，你必须使用大众媒体。林德刚采取了慈善捐赠的策略，比如向残疾人捐赠情趣用品。虽然过程并不顺利，但最终还是做出来了，并吸引了很多媒体的关注，“关注残疾人性健康”这个社会问题第一次被揭露出来。
接下来，林德刚开始通过内容输出价值。2006年，时尚杂志《新娘》找到了他合作的新婚夫妇情趣用品的话题。后来男装、时尚COSMO、时尚健康r 康等多家时尚杂志与春水堂在内容上合作，涵盖情趣用品、SM游戏、两性关系等。林德刚刚刚成为几家时尚杂志性别关系版块的撰稿人。
在我以笔名“菜刀”做网络营销公司的时候，林德刚在天涯和猫扑连载了《情趣商店里的那些事》，阅读量上百万。2010年正式出版《成人之美》一书。与《男性健康》合作的第二本《性爱圣经——玩具大亨》即将出版。
就像聚美优品创始人陈欧的《我为自己代言》一样，林德刚也成为曝光率最高的性教育者之一。当然，“专家”不是严德刚追求的目标。虽然11年前做过电商，但在电商互联网行业的知名度太低，需要继续想办法。
目前来看，“猪能飞上天”是毋庸置疑的。很多电商网站的上市受到资本追捧。情趣用品不再是低俗的话题，而成为一种生活态度。虽然我已经厌倦了“互联网思维”这个词，但严德刚还是要把他们打造成自己的臂膀。
以前作为成人用品电商，没办法烧广告。现在春水堂走上了电商快速战略市场份额，提高品牌知名度的必由之路:促销价格战。就像JD一样。COM的(24.54，-0.56，-2.23%)618店庆日和天猫双11光棍节，林德刚准备在6月9日利用在性方面的地位，打造一个“69节”。
至少在过去的一年里，互联网行业对成人用品并不陌生，甚至感兴趣。这其中最大的功劳是中国传媒大学90后毕业生马佳佳。毕业那天，她在学校附近开了一家创意情趣用品店，很有实力。后来中欧分享的90后思维PPT在网上引起了很大反响。
马佳佳在传媒大学开小店的时候，林德刚注意到了这个女孩，希望拉她进春水堂。“但是这个小女孩有一颗宽广的心。”林德刚说，不过，从马佳佳的知名度中，他也看到了马佳佳并不是在做这个生意，而是在用“名校”、“女生”、“大胸”、“敢说”、“性用品”等标签作为个人品牌。
马佳佳吸引了很多投资大叔的注意，许小平就是其中之一。他不仅投资了马佳佳，还给出“中国企业家缺乏直击灵魂的力量”的评价，仿佛她有他们未了的心愿和失败的青春。
说到这，林德刚又笑了。他直接将马佳佳现象定义为“一群70后大叔意淫的产物”。他用生理逻辑解释:70后的大叔们有资本有权力，但40岁左右的年龄是对阳痿的恐惧。马佳佳引发了文化领域的阳痿恐惧。”色情消费多在四五十岁。”
但许小平也是春水堂的间接投资者。林德刚这么说。投资人知道吗？林德刚轻松地说，“我的想法已经和投资人沟通过了。”他认为马佳佳非常聪明。她没有欺骗大众和屌丝大叔，而是巧妙地吊起了大家的胃口。
许小平和林德刚是在一次徒步旅行活动中认识的。后来许小平和林德刚说:“你怎么不带马佳佳队？”林德刚急忙摇头。“除了个人品牌，马佳佳还能有用户能记住的产品吗？无论是安全、服务还是品类，不靠谱的公司对品牌都没有好处。”
目前春水堂自有品牌占比已经达到30%。对于成人玩具行业的技术，林德刚深有感触。虽然他认为像大象这样的安全套品牌在互联网营销上做得很好，但大部分产品都是贴牌生产，并不具备真正的技术。只有冈本这样的公司才有竞争壁垒。
比如林德刚说，马来西亚是橡胶产地，生产的避孕套“分量很大”，“薄”不是他的追求。避孕套的极致体验就是接近于无。只有冈本击中要害，马来西亚做不到。所以收购本土品牌意义不大。“如果我有钱，冈本愿意卖，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受。”严德刚感叹。
有趣的智能硬件
已经完成2000万元A轮融资的春水堂，正在筹划B轮融资。以融资为目的，除了通过推广获得更多的市场份额，另一个重要的预算就是好玩的智能硬件。
先不说谷歌眼镜是用来拍成人电影的噱头，更多有趣好玩的智能硬件不断推出。比如著名的杜蕾斯就成立了项目组，研究可以用APP远程控制震动的智能品味内衣。在今年的CES上，英国一家情趣用品公司也展示了类似的产品。
杜蕾斯的smart taste内衣命名为Fundawear，分为男士版(仅内衣)和女士版(包括内衣和内裤)。这款智能性感内衣内置振动按摩装置，当用户在手机APP应用界面上滑过相应原点时，会产生振动效果。
上述有趣的智能硬件被外界视为“异地恋神器”，国内也有不少公司在做类似的开发。至少有4、5个团队找严德刚谈过，设计思路基本一致:用手机APP连接飞机杯和振动器，但严德刚认为不靠谱。
“太小了，反人类。”严德刚语出惊人，“你是想看到对方的身体还是只想用手机APP展示自己的感受？使用场景很奇怪。”
其实目前大部分有趣的智能硬件更多的是在营造一种环境，比如已经推出的Vibease智能跳蛋，通过蓝牙连接智能手机，实现振动器和音频的同步，用户可以从音频幻想列表中设置情绪。
厂商OhMiBod的音乐按摩棒，只需链接iPhone或音频设备，播放音乐，就能根据音乐的节奏自动调节振动的频率和幅度。
目前春水堂也在探索好玩的智能硬件。林德刚展示了一个粉红色的阴道收缩球。这款产品通常会对生过孩子的女性进行恢复性锻炼，但以往的锻炼过程非常枯燥。春水堂设计了一款游戏APP进行匹配，通过阴道反馈给玩具的压力值，在APP内进行游戏通关。
这些似乎更多的是在原有的玩具上增加传感器。林德刚心中有一个理想的模型:比如女生用的振动器，有些产品是用齿轮来调节振动幅度的(OhMiBod music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进)，但是人体通常处于一种持续感受的状态，能够实时自动调节振动幅度，并根据状态与人体进行交互，是最合理的智能设计。
甚至连情趣用品都还没有达到理想状态。严德刚说，虽然情趣用品领域每年都有一万个新品，但11年他能记住的不超过50个，而且大部分新品都是没有意义的SKU。
如果追溯原因，虽然很多欧美日品牌都是在中国代工，但是中国工厂的设计师水平参差不齐。毕竟，优秀的人才会做3C或其他设计。做情趣用品的设计师，要么按照欧美的需求来做，要么进行修改，创造出新的产品。他们很难得到消费者的反馈。
林德刚认为这是春水堂的机会。无论是公司还是春水堂的客户，都是收集经验反馈的重要渠道。11年来，他积累了很多数据，非常清楚一个玩具的好与坏。
“只要投入研发，就有机会在这个领域做出小米。”林德刚说，“在自有品牌研发领域，只要到了二楼，就会发现没有对手。”在他未来的规划中，春水堂一定是一家专注于人体工程学和美学的高科技消费电子公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