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倨傲站起来,突然看眼太子殿前黑压压的跪影道:“你看那边,听说随便一个溜出来都是家学渊源之辈。”
苏水渠望着湖面,不甚在意的开口:“是吗?”
“你没点想法?”
“太子宏图,有人倾慕相随并不为过。”
倨傲诧异的看他一眼,难道是他听错了,苏水渠当初不是跟太子……?
苏水渠见状含笑的回视:“难为你在拜师兄的时候,还能想着这些事,若是被你师父知道,肯定会感慨世风日下。”
倨傲很大方的承认:“我和他老人家本就不相干,替他拜祭徒弟是我道义,苏大人还是多想想自己吧,地位这东西,一旦错过了若想得到可没那么容易。”
周天洗完澡出来,崭新的太子服散发着熟悉的香气,一身清爽的周天顿时觉的身心舒畅,看着散在桌上的文件道。:“这些是什么?”
陆公公收回打扫的浮尘,恭敬的道:“回殿下,是皇上送来的折子,皇上说,现在太子回宫理应交给太子处理,太子,奴才觉的,皇上最看中的还是太子,没有人可代替太子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呢?”
周天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坐在书案前带开一本奏折:“你这是替谁说好话呢,林贵妃吗?”
陆公公赶紧摇头:“不,奴才是为太子高兴,皇上垂暮老矣,太子正值鼎盛,这次又有莫凭公子和子车家族帮忙,想来是不会让无关紧要的人脏了殿下的手。”
就是不让杀喽:“说说看,为什么本宫不能动手?”
陆公公小心翼翼的看眼太子,觉的太子没有生气,又想到太子这些天的表现,猜想着应该不会有生命之忧后道:“太子,您看您不是耍着奴才玩吗?谁人不知林家和欧阳家族走的近,少死一个林贵妃,欧阳将军不是多疼太子一些,太子就喜欢捉弄奴才。”
周天点点头,原来这么回事?周天捡了一份折子自己拿着查看,发现九句话她不认识六句,用词晦涩,组句方式颠倒,貌似是他们这个年代的宫廷奏章用体!拜托,这折磨谁呢!
周天举高看看又摇晃了一下看看,结果那些字落在一起依然是它认识她,她不认识他们,狗屁奏折,不会说人话吗!
陆公公了然的轻笑,边打扫砚台上的灰尘边道:“太子殿下,还是让苏大人给太子来念吧,太子日理万机,怎么会记得这么多大事。”
周天也不客气:“让他过来。”看样子得恶补古文,虽然她认识古字可并不见得看的懂《离骚》虽然因为研究一些古书多少懂一些复杂的文言文,但技术类的古书能有多少文学价值,谁呀的弄这么多组合花样折磨人。
周天捣鼓着桌上的奏折,左右摆弄着等苏水渠。
陆公公好笑的直摇头,太子还是那个不爱文字的太子,不懂折子上写什么,拿到了都看不懂的小孩子,陆公公站在大殿外,咳嗽下喉咙道:“苏义苏大人,太子让您进去呢?”
苏义站起来嘲讽的看眼沈飞,大步而入,心里的大石头也总算落下,太子回宫第一个召见他,总算没有太大的出入,只要他别出差错,还是有一斗的实力。
苏义一身锦袍,黑色的刺绣栩栩如生,他走入内室,看到太子像往常一样摆弄那些折子,已经明白太子要做什么,苏义瞬间吸口气,身姿顿时妖娆,神态柔韧顺滑,男子的刚毅和女人的柔美,结合的恰到好处,声音更是低沉的好听:“太子……你总算回来了。”
苏义心里认为,不管太子吃不吃这套,总之这是服软,以前太子不见得喜欢,但至少不会脸色难看,太子这人其实很讨厌别人违逆他的意思,尤其是男人。
周天惊讶的抬起头,苏……苏水渠呢!怎么回是:“苏义!”死陆公公怎么办事!
苏义浅笑的上前,瞬间一个转身已然坐太子怀里,他快速收起脸色的妩媚,男儿英俊尽显:“能这么快服侍太子,是微臣的荣幸,太子心里能有微臣,微臣为太子做什么也值了!太子,微臣半年没见太子一直朝思暮念,以后答应微臣,别出去那么远了行吗?”
周天险些没吐了,但苏义总体来说还不是太恶心,同样的话出自牧非烟嘴里,绝对连眼睛都是魅的,而苏义不同,他有厉光,却不是反叛,反而能激起人的征服欲,可惜周天对所有发嗲的男人和长得太好看的不感冒:“你没长腿吗?”
苏义瞬间揽住太子的脖子,脸颊习惯的凑过去,声音充满了男人的低沉魅惑:“太子,微臣有没有长腿,你不知道吗?不如,今晚太子去微臣那,微臣让太子知道微臣的腿有没有力度!”说着目光别有深意的拂过太子的脸颊,头慢慢的靠近太子,嘴唇就要送上去。
突然一张奏折抵在两人快触碰到的唇瓣上,周天道:“这份,念给本宫听听!”周天大概已经知道他闹了个乌龙,以往读折子的不是孙清沐就是苏义,哎,宫外叫熟了苏水渠,谁还知道这里能冒出一个。
苏义脸色僵了一下,太子没有表态就是不喜,苏义忍下心里的尴尬,声音僵色的为太子读折子。
周天认真的听着,这是一份调任审核表,苏义把古体翻译成通话语言,意思是表中的人表现优异,让皇上批示调任和高升。周天通过地理位置回忆着一路上的所见,其中有一个人,是她扔进湖里泡了两人才放老实的狗官,难为也有他的调任,果然‘靠谱’。
苏义读完,像往常一样问:“太子,是不是批阅圆图?”
圆图,就是圆圈,焰宙天不会写字,如果她满意就画圈,不满意就画横,反正一根朱笔,随便她画。
周天把折子合起来,随手扔在一边:“下一本。”
苏义见太子没批,心里顿时有些费解,这可是欧阳逆羽送来的折子?太子为什么不批?冲着欧阳两字,太子哪次不是批一大推圈,唯恐别人不知道太子对自己心上多唯命是从。
周天当然不发,她心里有数,其中两个不错,到时候她会多批升几个官阶,不好的那些原地留任,她刚敲打了,现在不能动,周天再次抽出一本:“继续。”
苏义很懵了,莫非太子想用这份折子逼迫欧阳逆羽就范!苏义瞧瞧的打量眼‘变坏’的太子,想不到太子出宫一趟会反击了!可苏义心里顿时也有了计较,万一太子把欧阳逆羽骗到手,是会更加宠爱还是玩腻放手呢?万一是前者,苏家肯定没好日子过!
周天看发呆的太子一眼,凶巴巴的吼道:“念呀,不念就出去!”苏水渠啊,你跑哪里野去了。
苏义不敢违逆,赶紧翻开,入目的话,险些没把苏义气死,暗骂此人胆大包天!敢弹劾太子外出期间滥杀无辜,他弹劾不要紧,万一自己念的时候让太子不爽,太子一掌拍死他,他找谁说理去!



苏义含笑的看眼太子,张嘴开始瞎念,把弹劾太子的话全换成歌功颂德,把尸殍遍野换成繁花似锦,连太子带头杀人全镇的人,也说成太子关心利民,不辞辛苦云云。
周天能看的一些,大概踩着不是好话,但苏义的修改,周天也没反对,她傻了才批示那些弹劾她的内容,何况她又没做,要找也是找焰宙天去。
周天抵着下巴听着苏义响在耳边的声音,苏义的声音很好听,难怪焰宙天会选中他,相比也是个会享受的主,而苏义坐姿很讲究,他虽然看似在怀中,却不让身下的人受力,单凭这一点,周天也没一脚把他踢下去:“换一个。”
苏义趁换折子的空隙,突然探究的问:“太子,现在是多事之秋,太子又刚刚回宫,是不是该扫清些障碍,太子放心,微臣定为太子孝犬马之劳。”
周天顺势看他一眼,又把目光落到一叠叠的奏折上,自己伸出手随便挑着:“你查出点什么眉目?”
苏义一听,扔下奏折凑近太子,双手揽住他的脖子,也不管姿势雅不雅观道:“是林家所为,微臣查到,林贵妃似乎并不知情,是国舅爷设计的,知道这件事的都死了,为的就是蒙蔽过关,让假得近乎真实。”
周天恍然的点点头,这主意好!如果林贵妃都认为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了,女人为了孩子,很难说不会想奋起搏一次,如果成了皇后,他就是名副其实的国舅爷,如果一哆嗦成了皇帝他妈,林家不就发财了。
“太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大敌当前,太子想什么?”
周天翻出本很厚的折子:“这个。”
苏义见状恼羞成怒的接过,直接站起来,打开折子,阴阳怪气的读着:“天子之初,盾守开合,信扬云母归匣,后泯于万里,夫信倡……”
周天赶紧打住,一句没听懂,欺负她古文课睡觉是不是,有本事数字上见真章!

“你要不会念,出去!”保证不留你。
突然一个声音温和的传来,带着他惯有的云淡风轻、飘渺沉淀的稳重,声音不温不火,似在非在:“周兄,何必动怒,意思是说,焰国乃文治大国,从国之兴始便励志圣子博士、鼓励才学兼备之德,可如今天下太平却不见圣人出,岂不是失信于民,愧对于天下……”
苏义瞬间看过去:“何人竟敢擅闯太子殿!来人!把这奸人拉出去砍了!”
外面一群侍卫围着中间的男人,明明就在眼前确如蒙雾般不可清晰。
周天看过去,突然把苏义从腿上挥开,高兴的冲过去:“你怎么来了?这么近的距离也不跟我通行,不够意思呀!”
子车世失笑,不慎俊美的容颜,依然有醉人的神韵,他身姿微动,已然从包围圈走出,两步间迈入大殿,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哪敢劳烦太子,太子日理万机,恐怕没时间出宫,看来我没猜错,太子果然在忙……”
“忙着等你差不多!都退下!守在这里等想死吗!”
守卫一哄而散。
苏义不敢再乱喊,眼睛谨慎的盯着对方,能无声无息的进太子殿绝不是等闲之辈,但怎么会出现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人物!跟太子什么关系!?
周天顿时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激动,能在盛都见到子车世,可以说她安了一半的心,单凭苏水渠和子车页雪两份人情,加上他帮他请动莫凭和徐老就值得她信任:“怎么这么早,我以为你还要过两天,我也刚到,这不才洗涑完,陆公公上茶。”说着两人就要落座。
苏义见状顿时咬咬牙看向太子,身体本能的靠过去:“太子,这位是……”
子车世看周天一眼,接过他手里的茶壶,亲自韵茶:“刚洗涑完就红袖添香,太子果然好雅兴。”
周天把苏义推开点:“你少诬陷我,这叫日理万机。”
子车世失笑,但还是打量了一眼周天身边的男人,凭世人的评说,此人应该是苏义,不知是不是,但不可否认,同样是谄媚,此人的手法比牧非烟要高雅的多:“如果打扰了太子,我就再晚点来。”说着微微点头对苏义问好。
苏义冷漠的回视:“太子,微臣继续给您读折子,国之大事才是太子治国之本。”说完冷淡的瞥眼对方刚要打开折子。
周天扣住,对他道:“你先出去,我这里有客人。”
苏义不愿意,凭什么让他走:“太……”
“你若不走,我会让你永远跟折子黏在一起!”
苏义闻言不敢停留,趁太子不备,狠狠刮了对方一眼转身哀怨的离开,关上门的瞬间脸色顿时难看,这些都是什么人!才跟了太子多久敢如此放肆!真以为那种乡野市井获宠的男人能长久。
苏义放眼望去,除了跪着的人,看到天池旁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顿时怒道:“来人!”
“奴才在。”
“给我把石山后的两人带来!”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想造反不成!



周天亲自给子车世斟杯茶,玉瓷般的茶具晶莹剔透:“怎么过来了?我以为你要过几天。这边的生意怎样?需要帮忙说话,保证尽地主之谊。”
子车世任她殷勤:“我能有什么事,到是打扰你享受宠人添香的乐趣,还请太子勿见怪。”
周天无语的靠在椅子上:“别提了,外面黑压压的一片,不知道的以为我要砍他们的头,一个两个是情趣,多了就是找死,何况现在多事之秋,哪有心情跟他们玩乐!”周天回过头问他:“那件事听说了吗?”
子车世立即会意:“月国的事?”
“嗯。”周天站起来,找月国的诏书:“介不介意我处理点东西。”
“随意,你连夜兼程是为了月国?我以为你会避开这个时间,毕竟月国此举,是有备而来,恐怕没那么简单。”
周天在堆积的奏折上翻找月国出使的诏书:“我知道难办,但总不能让我当亡国奴唱什么‘huo庭花’。”月国在焰国人的眼里相当于中国对上日本,国仇家恨时间长了,月国每位领导人都在焰国练过兵,就相当于人家的猎兽场,哪年都来试试身手,都快赶上秋闱春狩了,多hp!
子车世诧异:“后ting花?有什么关系?很美丽的一种花,要不然也不会被众人养在后院观赏,这跟你亡国有什么关系?”
“呸!呸!童言无忌!别诅咒我亡国。”周天边翻边道:“玉树hou庭花是首词曲,睁大你的耳朵,我给你唱唱,绝对绮艳轻荡,男女悱恻。”周天清清嗓子,把嗓音压的很低很细腻,旖旎的美人玉颜,从她细微的声色中流出: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装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huo庭。
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中——。”
子车世扑哧发笑,险些把嘴里的茶喷出来:“呵呵,你可以再压低点,不看你以为女子在吟唱,很华丽旖旎的曲风,跟亡国有什么关系?”子车世恍然:“花开无长久。”
周天重新选了一座书架找:“这还不是最惨的,问题是人家这位皇帝大敌酣睡时,还说闲情唱呢?”
子车世无不讽刺的道:“相得益彰,你刚才不还抱着‘美女’膝间嬉戏。”
周天无奈:“子车——那是意外。”何况他坐的不疼,最后一句周天没说:“你说我对上月国有多少胜算?”周天登上龙椅在书架上乱翻。
子车世喝着茶,脑海里还是周天刚才的曲子,逶迤婉转嘀喃如诉情之声:“以你现在的实力吗?如果加上欧阳逆羽,将会是一场消耗战,可你有那么多粮食供你上战场吗?”子车世揉揉眉心,神色有些赶路的疲惫。
周天瞥他一眼:“别总往人痛楚戳,怎么,昨晚纵欲过度?”
“不及你春风得意。”
“但也就是说有一站的实力是不是?”
“对,你现在能用的有一万人,装备都是百里挑一,另外有子车页雪为你在攻城上添彩,欧阳逆羽领兵;孙清沐、莫凭在左方双路指挥,大将又多一个黑胡,地鼠也可以小范围包抄,灵活性会很好,至少能打月国措手不及,所以有一战的实力,但也不易持久。”
连欧阳逆羽也加上,也对:“他每年都对战月国,想必经验丰富。”
子车世放下茶杯,看着他艰难的抽出积压的折子,遥想他刚才唱曲的清醒,如果想,如果她是位女子,如今在弹琴赋诗,也别有一番情趣:“你打算怎么做,月国现任君王正值鼎盛,他若想动焰国就如探囊取物,恐怕你这太子快做到头了。”
“再诅咒我把你丢出去。”周天把月国的诏书扔给子车世:“读一下,他们想干嘛?”
子车世不信他不识字,但还是接过来看了一遍,才道:“开篇是国运之言,他们此次出使焰国人数一万七千人,想与焰国探讨交流,在各方领域与焰国论法,如果焰国不敌,除了要割让边境三城的前提下让他们再选六座城池,如果输了,他们则赔黄金万万两,一刻不停留。”
“靠!摆明讹诈,一万七千人,他tm干脆带着冲锋队得了!把我国都端了省得睡不安稳!”
子车世不认同看他一眼:“这里是皇宫!说话注意措辞。”
周天烦的是他们来的人数,这个数字完全能突袭:“我看他们是一路欣赏完焰国颓废不长毛的土地,然后打算攻城还差不多,最好首尾相应,焰国就是他们的!削他们点进城人口。”
子车世不认同:“与其如此,你还不如让这一万多人都在你眼皮底下,内有欧阳逆羽守卫外有黑胡围城,他们敢跳一下还不是任你捏扁。”
周天不那样认为:“话是那么说,黑胡的一万人能跟精锐比,如果要斗……”周天想了想:“只能装备上比不足!”周天突然道:“子车页雪!”全城安装武器,看他们怎么飞。
“他也在?”
周天惊道:“你不知道?他跑出来好多天了,寄夏没人发现吗?”
子车世笑了一下,没有谈家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说话,我这几天都在盛都。”子车世现在尽然有种想让那个拿着很多奏折乱挥的男人,变成一位女子,坐在按前抚琴弹唱,低眉垂目,一定也风情万种。
周天很好心的抱着一堆折子上前:“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差!放心啦,月国不能攻进来!”
啦什么啦!子车世只觉的更头疼:“你自己看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周天热情的开口:“住这里,来回多麻烦,我们先把月国……”周天刚想说什么,突然一堆折子里骤然掉出一个红色的锦缎,周天诧异的捡起来,谁在奏折里夹兜兜,还是红色!“靠,不想活了吗!”吼的中气十足,声音难听。
子车世心里稍微平静一些,乍然觉的刚才的想法见鬼了:“莫非你是忘情时留下的?”
“少来。”周天把手里的奏折放下,捡起来发现红绸的苍龙背面还有一层,不是兜兜,而是一封乔装严密的书信,此书信没有密封,也没有觐见的印章,似乎就是被人塞在门缝里的信,来路不正。
周天拆开,娟秀的小字如一缕暖风让人过目不忘,仿佛能看到了一位贤良温柔的女子思索的伏案挽袖——
“勿嗟塞上兮暗红尘,
勿伤多难兮畏狄人,
不如塞奸邪只路兮
选取贤臣,
可以朝清漠北兮
兮枕天云。
——宋依瑟。”
周天微愣:“是她?”被无限搁置的太子妃?前段时间刚收到她一封信,周天还记得她的笔记,她是在劝她不要割地吗?才情不错,周天刚打算收起来时,发现最后还有一行娟秀的小字:‘妾空有名分,不得见君,不敢奢求上主闻达,只求上主念着我五年岁月不悔等候,救尹老学士一命,依瑟敬上。’
周天不解:“谁是尹学士?”
子车世好笑的看眼周天:“你若不知还是谁知?。”

周天看完快速翻到信封的日期,此信已经送来七天,那位老学士死了没?“陆永明!陆永明给我过来!”
陆公公赶紧跑进来,一天被太子这么吼几次,他非折寿不可:“奴才在,请太子示下。”
周天直接问:“尹学士什么时候处斩!”
陆公公赶紧想想,即便才回宫也要给太子搜出他不知道的记忆:“明日子时。”
“什么破日子!哪有半夜行刑的道理!”还好没死,据周天所知,太子妃甚少过问俗物,能为尹大人求情,想必交情匪浅:“你去传本宫懿旨,尹学士才学博古,有功于社稷,特此赦免,让他将功赎罪。”
陆公公愣了一下:“啊!?”
子车世也有诧异,不禁觉的那封信美丽不小。
陆公公很为难,那人可是尹德老,天天弹劾太子,时时上书废君,曾经当庭指着太子的鼻子大骂昏庸,目标是把太子斗死,活着的动力就是乾坤颠覆,太子竟然要救他?当初欧阳将军都没求下来,谁今天这么大面子?
陆公公看眼站在一旁观信的子车先生,莫非是他?想想也就释然了,除了子车先生,现如今谁能说动太子,尹老不用死总是好事,他正直鼎盛,若能赦免必是国家助力,但遗憾的是,他肯定定帮助欧阳将军,到时候太子还会把他砍了消气。
“还不快去!”
“哦?是!奴才这就去传话,太子英明,子车先生英明。”说着冲子车世乐呵呵的笑笑,赶紧下去传旨,心想在外游历一圈回来的太子真好,视野开阔,人也开朗多了,希望以后不要吵着要打要杀!



子车世被笑的脸色难看,这件事跟他没什么关系,信上的名字让很多人连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宋依瑟,老丞相的嫡孙女,九岁与太子定亲,十三岁时,却一直没有消息。却传出太子错手杀了丞相的小儿子,至于后来太子的种种行文,让人们忘了还有太子妃的事实,何况欧阳逆羽兴起,这位昔日内定的太子妃再无人提起。
子车世若不是今天看到这封信,都忘了京城还有这么一位明正言顺的女人能与他比肩而立。如今看来这位太子妃在太子心里并不是一点地位都没有,至少周天很在意的在帮她。
周天又看了那首词,应该是让她反抗外来者的陈述词,以往她虽然也写信,但都是一些家长里短。
可周天搜遍脑海也找不到关于宋依瑟的印象,仅有的一幕也是她八岁时,跟在太子身后跑,那时候的焰宙天刚杀了她母亲,反而把小姑娘推下了水,自此宋依瑟再不被允许进宫。
但在周天潜意识的印象里,小姑娘很可爱,胖胖的说话软绵绵,很难想象一转眼她都这么大了,二十一岁的老姑娘,至今不能出嫁不能见人,因为太子妃的枷锁,也已经淡出盛都的贵人圈。
估计盛都能记得这位昔日奇女子的人也很少,太子屠城时她也受了波及,似是被弄瞎了一只眼睛,丞相曾为此主动上书削去孙女太子妃之位,皇上一直没有下旨,这件事也就这样拖着。
周天叹口气,对这位没见过的太子妃生了几分歉意,如此危难的情况下,她还想法设法的给‘暴虐’的太子一封澄情书,还不忘给焰国留一份希望。
周天深吸口气,突然有些高兴,原来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度里,总有人在为它的繁荣充满了希望。
子车世见周天抚弄着信封傻笑,莫名的不安骤然划过,太子妃,任谁也无法撼动的存在,将来会是一国之母,辅佐周天天下太平,即便前朝有无数智士,也挡不住一位红袖添香女子的相伴。
子车世突然道:“太子好福气,有佳人相伴,羡煞旁人。”
周天没想过娶她,尤其是如此好的一名女子,如果可以她会做主为她选定姻缘:“行了你,子车大名冠绝天下,你若想有佳人在侧,能绕寄夏山九圈,环肥燕瘦应有尽有,怎么,我介绍给你一个?”
子车世拍开他想靠近的手,也笑道:“太子谬赞,世乃粗人,不敢担太子的赞誉,出来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有事太子说话。”
“我说话你听到见?在这里住怎么样?”
子车世没有停步:“你的后宫人太多,恐怕没有我能落脚的地方,告辞。”
周天站在门边没有强留,她也觉的子车在这地方住着不好,以他的身份如果在太子后宫呆了,估计他也不用回寄夏了。
周天前脚刚送走,子车页雪后脚冲了进来,直接推开关门的周天,大肆进屋翻了一遍,没看到他要找的人才转身要走。
周天赶紧把他揪住:“你干嘛!椅子底上能藏人你把椅子倒过来!”
子车页雪没找到人,转身想走。

周天稳稳的按住他:“进来,有话问你,齐国的大型攻城机械长什么样子?”
子车页雪闻言,顿时看向周天,只惊了一下便讽刺的释然:“他连这些也告诉你?真不知道他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
周天把他拎进屋里关上门:“你少用你踟蹰的想法思考别人?来,说说那座大型设备。”
子车页雪却在琢磨子车世对周天想做什么,他敢说子车世不知道周天是女人,当初他也是半讹诈后来摸骨才确定,那子车世呢?莫非真是看中周天太子的地位?
周天戳戳他的后背:“问你话呢!说!齐国的那座玩意儿长什么样?”
子车页雪回神:“不知道?”
“有保密协定?”
“那到没有,我当时只负责修缮尾部,同时去修的还有各国的木质奇巧师,我只负责一部分,不可能窥到全貌,回来后我也试过建造,但根本不可能。”
周天思索的站定,子车页雪不会轻易的在木质上说不行,他既然说了就一定做过,什么样的东西能让页雪觉的有难度:“你画出你修的一角,我看看。”
子车页雪好笑的看过去:“你不会觉的你行?敢问太子,除去你玩男人的时间,你研究过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人体木质吗?”
周天接道:“比如那两木骨,脱的更干脆皮都没了,的确研究了不少。让你画就画,顶什么嘴!”
“不画。”丢人的事不回忆第二遍。
周天悠然的看着他:“页雪,你如果不画,我现在就把你扔出去,再也不让你肆无忌惮的在我这里胡闹!”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小子喜欢凑热闹。
走到门口的子车页雪又飞了回来,有些小猥琐道:“如果我画了,是不是就能……”然后别有深意打量眼周天:“随时随地,无时无刻,包括子车世在时候。”
周天无所谓的耸耸肩;“如果你不怕你名声受损,我随意。”
子车页雪豪爽的落座,木质衣衫落在龙椅上,竟奇迹般的与龙椅溶为一色,好像只剩个脑袋装饰般恐怖:“拿纸笔!”
周天给他摊开,见他开始动笔,别有深意的看着他这身衣服,她发现如果布料在什么地方都能与周围环境相容,这是什么衣料?快敢上侦察兵了?
子车页雪不一会就完成了,虽然只是边角,却也庞大无比,这似乎是一部分添料的部件,不是放燃料催动机器的地方、就是装放发射弹的地方,总之非常复杂,单一个拉手就有十二条动力系统减缓物体的重量,可见所需很大。
最令周天惊讶的是,子车页雪却在短时间内凭借他自己的手把每条细微的线路都描绘的十分清楚,再次让周天觉的有他在就等于有个精密仪器的绘图机:“你这衣服从哪里弄得?”
“衣服?”子车页雪还没从线条里回神,傻傻的拿着自己的衣服不知道周天在说什么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不知道。”
周天失笑:“嗯,我先看看,等看出点什么找你,你不是一直跟铁单镫他们在一起,他们呢。”让他们一起研究研究,或许这并不是一个木质机器!
子车页雪又傻了一下,过了好久才怒道:“你有病!说着衣服说什么铁单镫,脑子有病!”说完理都不理会周天,飞窗户而去!至于外面机关触碰的声音被他斩的七零八落。
周天见鬼的看眼窗子,这么大的人了,这点脑子都转不过来,你进水了还差不多。



周天又研究了一会桌上的图稿,她越看越不觉的总体是木质,按这样的辅助推动力,拉一缩小型货轮都可以,怎么可能是木头,如果是木头造的,推入战场所占的面积也太大了,不摆明了成为袭击对象。
周天突然一惊,这会不会根本就不是木头,而是铁器或者什么,毕竟齐国不可能拿出真东西让别的国家修,就想美国不会找中国合作研究飞船核心技术一样,也就是说这里面的东西有些可能是虚假的,他们要的只是一个部件。
周天快速拿起笔,摊开一片宣纸,开始演化所有她有记忆的机械组成部分,三拆化一如机械不段的演化史,在她手里演化着从夏朝大唐,著名的武器助力系统,最后连最庞大原始状态的火炮也加入了演算行列。
时间越来越晚,天渐渐黑了,陆公公高兴的小跑进来,跟太子说了句什么。
周天脾气很冲的吼了句:“出去!”心情烦躁的重新撕开张纸,起笔刚才被打断的思路。
身为理性的数学家,精密的演算时可以持续二十四小时以上,那脾气冲的能撞死牛,陆公公也是倒霉,往枪口上跑。
陆公公委屈的走出来,对侯在外面的欧阳逆羽行礼后可怜兮兮的道:“将军,这次你真让伦家失望了,明知太子好不容易回来,现在才过来看,太子能不生气吗?这不把奴才骂了一顿撒气,奴才这是招谁惹谁了,将军,奴才看,今天您也别进去了,太子是怕忍不住跟您使性子呢?”说完还委屈的擦擦眼泪,似乎太子真怎么欺负了他一样。
欧阳逆羽见状,惯性的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珍珠放陆公公面前:“让公公受委屈了,告诉太子一声,欧阳有事求见。”
陆公公飞速夺过,自己人般的让他上前一步:“奴才告诉你,月国的事您小心点提,皇上可说了,不准不给,太子为这事正烦着呢?”
欧阳逆羽知道陆公公跟他说这些是为他好,太子性格怪扈,就算不找自己算账也会拉个垫背的打一顿,可有件事他现在想知道:“陆公公知不知道,为什么太子突然放了尹大人?”他之所以过来,也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陆公公嘿嘿一笑,像偷了腥的老猫:“还能是什么,自然是有人伺候的太子爷高兴呗。”


欧阳逆羽见状对陆公公变表情的速度佩服不已:“谁?”或许可以让其在月国的事上下功夫。


陆公公理所当然的窃笑:“吃味了吧,将军不是奴才说您,男人矫情一会无所谓,可要是太矫情就不好了。”


欧阳逆羽无奈,总之他始终一个观点:“在下是臣子,臣子当为焰国尽忠,其他的事恕微臣一概不识。”


陆公公闻言,鲜红的小嘴一撇,尖细的声音娇嗔道:“不识好歹。”说完扭着小腰溜溜的闪人,不搭理不解风情的男人,至于太子凶他那点破事,太子哪天不凶他才怪!他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欧阳逆羽见问不出什么,看了眼紧闭的殿门,转身离开,总之,尹大人能被施放总是好事。


子车页雪躲在角落里,身下压下苏水渠向外看:“那就是欧阳逆羽!让月国闻风丧胆的将军!”


苏水渠想把他推起来,无奈这人身体结实就是推不动:“周少爷说他充其量就是猎兽场的老虎,养一只才更有狩猎的乐趣。”


“那是你们周少爷嫉妒。”


苏水渠不那么认为:“嫉妒他有什么用,周公子算术无敌,他行吗?”


子车页雪拍他一下,衣服于苏水渠身上的衣服融成一色:“身为太子懂算术值得炫耀吗?玩物丧志,她该玩木器。”


苏水渠不想再跟他说话:“让开,我还有公事要忙?”


子车页雪讽刺道:“忙着干什么?忙着去给你未来的‘哥哥’下跪,我说你傻是不是,苏义说你破坏天池让你跪你就跪着,他要让你死你死不死,咱们是太子的人,又是太子带回来的,天生比宫里的优越,懂了不。”


苏水渠趁子车页雪外探的时候,瞬间把他推下来:“我还有事,告辞。”说完拔腿就跑,唯恐子车页雪追上。



天已经黑了,晚膳热六次,太子依然没有动过,小太监们轻手轻脚的把食物撤下去重新换上新的,大殿又恢复了纸摩擦笔墨的声音。


夜漆黑一片,刺客已经覆灭了三拨,太子寝殿的灯还没有熄。


直到后半夜,周天终于停笔,看着桌子上堆满的东西不断深思,她越是演算越是心惊,齐国想做什么?这件武器绝对不能用于攻城。


但越是这样越是让周天不得不惊虑,齐国就相当于美国在研究火星;英国在研究人畜基因一样令人费解,完全超出正常国家认知的范围!


但周天不是浅显之辈,她敢说这件大型攻城器械可以让齐国的武器装备上两个台阶,完全笑傲所有国家。


虽然大型攻城器基本都没有用场,但每个发达国家都会有一两个震敌,周天敢说现在的焰国没有一架大型攻城投石机。因为它没机会用,更不会浪费那么多人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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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一架最便宜的大型攻城投石机来说,最低标准也是数吨,有效射伤距离撑死十几步远,前期要耗费两三个月时间制造,启动一架投石机需要两百人以上,运往攻城的地方时零件是散开的,到地方了才能组装,即便一块石头五十斤不怎么了,你能带多少?


所以小型国家、不富足的国家基本不准备大型攻城器,因为犯不着,或许一辈子都没机会打人家的大型城池。


周天想死的心都有了,据她最坏的推测,这应该是一架攻城巨器‘回回炮’,当年的襄阳城就是被它攻破的,是有史料记载的纯攻击性最大的战役,这样的武器,攻国都不成问题,就算人家不发射,吓人也很管用。


周天撞死自己的心都有了,为什么她不是齐国太子,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周天挫败的把纸扔下,游荡到餐桌旁,没有喊人伺候的颓废的吃她的晚饭,当她打开一锅精美的汤食,刚想感慨这锅漂亮时,锅盖上‘齐,民,锐、成’几个字险些没把她气的吐血!


焰宙天你有完没完,吃饭的锅子都用齐国的,唯恐别人不知道你会欣赏是不是。


周天瞬间没了胃口,草草吃了点东西,疲惫的趴床上睡了,半夜做梦梦到她被月国抓了,正哭喊着要找爷爷验尸报仇呢!


周天一身冷汗的醒来,恼怒的把床幔一把扯下来扔地上:“来人!洗涑!”tnnd谁也别想让她当亡国奴!惹急了造航空母舰去!



所有人都看出太子今天心情不好,每个人都低眉顺目的不敢触太子的眉头,


内室散落的宣纸遍地都是,陆公公依照经验没敢收拾,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不好的太子。


周天泡在水里还想着梦里把她剥皮的黑鬼!不行!破月国敢欺负到老子头上,周天瞬间从水里站起来。


陆公公赶紧把太子按下去,羞羞羞,这么大的姑娘了,露这么多也敢站,太子到底有没有意识她是女人啊,真操心。


周天一掌拍在水面上,水花嗖的溅起,湿了陆公公一身。


陆公公不敢有任何抱怨,反而安抚太子:“奴才的好祖宗,大清早的这谁惹你了,昨晚您连欧阳将军也赶走了,还有谁这么不长眼,触怒了咱的好主子。”


周天惊了一下:“欧阳逆羽来过?”


陆公公惊异:“太子不知道?奴才说了好几遍呢?”千万别冤枉他。


周天点点头:“他再来让他进来。”对月国他应该最熟悉,听一下又不会死!“靠!”周天又一掌拍在了水面上,心里还记恨让她亡国的梦中人。


周天突然响起什么般,扬着水道:“老陆,不上朝吗?”这么亮了,怎么没人说话。


陆公公见鬼的看他主子一眼:“太子,您不是嫌早朝太早改在辰时了吗?”
十点?!周天咽口空气,难怪亡国,不是没有道理。
子车页雪没打招呼的推门进来,转了七八个弯没看到周天,反而见到了地上散乱的图稿。
子车页雪撞翻了一个屏风飞过去,踩在纸张上瞅周天都做了些什么?当子车页雪看到最终版的‘炮塔’时骤然松开脚,抽出纸,震天的大喊:“周天!”
周天洗着澡顿时捂上耳朵:“喊你个头,就在你隔壁,有屁快放!”
子车页雪顿时撞翻屏障冲过去,就要把周天从水里揪出来:“这是什么东西?!它不是木头!它绝对不是木头!”
周天要死的一脚把他踢开,瞬间从桶中飞出撤下毛巾系上:“你有病!没看到小女生在沐浴!喊你个头!”
子车页雪立即不干了:“你有什么可看的!胸部长屁股上了!”
周天抄起椅子,哐当砸他头上,子车页雪顿时觉的头顶有无数只小鸟飞过,然后扑腾栽倒在地上。
周天扔下椅子拍拍手,一掌把挡风竖起,继续溶入水池里洗澡,至于地上躺着那位,让他躺着吧,不见棺材不落泪!
子车页雪一会就醒了,水里不男不女的人对他一点吸引力都没有,他瞬间抱了一堆地上的图稿跑了!
“子车页雪!你给老子站住!”
陆公公赶紧把没穿衣服的太子揪回水里,幸好有沐浴退下人的习惯,要不日子还过不过:“太子,祖宗,大爷,咱派侍卫追还不行吗?”
“不用!让他跑去!半夜做恶梦自己吓到他自己才好!”周天深吸口气,心里顿时有了主意,焰国谁也别想动它分毫。
周天洗完澡出来,陆公公已经送上了最得体的衣服,华丽不减,美不胜收:“来件简单的。”
陆公公脸不红气不喘的道:“这是最简单的。”
周天无语:“你要一意孤行,本宫不上朝。”
陆公公笑眯眯的道:“今日例休,十天里面休八天是太子定的铁律,太子忘了吗。”
周天恨不得把他的脸踩碎了:“我自己来!”周天遥想着焰宙天的决定,正在琢磨弥补办法。
周天选了一件很轻淡的衣着,没有华丽的刺绣也没有显眼的造型,但这套衣服依然造价不菲,堪称一件软甲。
陆公公没说什么,见太子拿出这件,只是道:“太子要出门吗?奴才去吩咐亲卫。”
周天想了一下,他确实找子车世有些事:“嗯,随便找两个跟着就可。”
“是,殿下。”
后宫之内,林贵妃战战兢兢的过了一晚,早上起床便传了太医,似是晚上没有休息好动了胎气,老皇帝第一时间赶到,嘘寒问暖体贴备至。
林贵妃却越来越不安,她总觉的太子不会放过她,谁人不知焰国宫廷没有一个完好的皇子,皇上现在年纪大了,太子会让她皇子才有问题。
焰霄鸡皮鹤骨的手抓住林贵妃的柔荑,色迷迷的蹭着:“美人不用忧心,太医说只是没休息好,孩子没事。”
林贵妃更担心了,太子回来了她能休息好吗:“皇上!”美人腻入皇上怀里道:“臣妾昨晚梦到皇儿问臣妾为何不是皇后,皇上,你说皇儿是不是嫌弃臣妾身份低微。”但又瞬间娇媚的转口道:“皇上无需觉的臣妾在争什么,当年皇上要封臣妾为后臣妾拒绝,现在也一样视后位如粪土,不及皇上在臣妾心里的位置。”
焰霄紧紧的搂紧林贵妃,揩油的大手连孕妇也不放过,陶醉的想:“甚美,甚美。”



林贵妃见皇上又在神游,气的险些没再动了胎气,老色胚,可声音依然甜美动人:“皇上,臣妾想回娘家住几天,昨日巫医说臣妾思虑过甚,该出宫居住。”
老皇帝一听美人要走,立即反对:“宫里住好好的,有什么不好,你是皇妃我是皇上,有朕压着,什么事也进不了你的身,来让朕香一个。”
林贵妃闻言气恼的推开皇上,娇媚的小脸带着勃发的怒气:“皇上就知道欺负妾身,皇上是万圣之躯当然什么也不在意,可臣妾乃凡夫俗子,怎么能跟皇上比肩,皇上又欺负臣妾身份卑微不成。”
焰霄见状,赶紧收回魔抓,经验丰富的赶紧诱哄美人:“乖,你哭的朕心都碎了,咱不哭,朕最疼你,朕不是舍不得你走才难么说,你要是走了,朕寝食难安。”
林贵妃不以为意:“没有臣妾皇上不是一样风流快活,那个小寡妇不是把皇上伺候的好好,让臣妾独守空房好几日,臣妾算是看明白了,臣妾老了,没有新鲜感了,如今……如今……”说着哭的更加伤心:“连让皇上怜惜一下都不可以,皇上以为妾身愿意走吗,妾身离开了皇上什么也不是,可如今皇上不怜惜臣妾,臣妾此时不走,难道要招皇上嫌吗?”
焰霄赶紧讨饶,谁不知道他迷恋林贵妃的大肚子,野花可以随便吃吃,但美娇娘也要安抚,这是男人的通病:“宝贝不走,朕知道你心里委屈,巫医不是说,宫里不干净吗,那行,朕这就下令封你为后,让你成为凤体凤尊,看什么邪物敢侵犯你!”
林贵妃破涕为笑:“臣妾不稀罕。”
焰霄趁机香一个:“美人笑起来真好看。”
林贵妃扫开他的手:“皇上还不去拟旨!臣妾等等无所谓,臣妾是怕孩子有闪失,到时候龙脉不保可怪不得臣妾。”
焰霄赶紧让小祖宗别说了,他还是很重视这个小孩子,无论男女都喜欢:“你……你容朕跟太子说一声……”

林贵妃顿时扔了珠钗:“又是太子!到底您是皇上还是太子是皇上!”
焰霄一点也不怒,太子不就是他儿子,儿子又不弑君,是不是皇上有什么:“爱妃……你听朕说,太子没你想的那么小气,朕跟太子提提,肯定没有问题。”
林贵妃怒瞪皇上一眼:“谁人不知太子怜她母后,怎么会同意封臣妾为后,臣妾算看出来了,皇上根本是敷衍臣妾。”
“冤枉,朕是真疼这孩子……”
林贵妃算看出来了,如果她不把这张脸撕破,皇上永远跟她打马虎眼,什么跟太子提,皇上敢跟太子提吗,当年她姐姐到死也没等来皇上进宫的懿旨,反而是太子的一杯毒酒,皇上对姐姐不可谓不爱:“好,臣妾最后说一次,如果臣妾做不成皇后,皇儿也不用生了!”
焰霄见林贵妃如此,顿时一拍桌子走人,女人他后宫多的是!不识抬举!其实心里非常舍不得可又不愿意触儿子霉头,先有的太子总比没生的儿子重要。
林贵妃顿时爬在床上大哭,梨花带泪的容颜非常美艳:“姐姐……姐姐……早知今日妹妹恨不得跟你……”
焰霄闻言又从门外走了进来,明晃晃的长袍也掩饰不住他的老态,与床上正值十八的女子天壤地别:“行了,别哭了!不就是一个后位。”当年他欠了琳儿,现在林家想要拿去便是:“朕现在就去找太子!来人,扶你们的主子整妆。”说完拂袖而去。
谁不曾年少,焰霄当年亦有抱负胸襟,少年帝王心怀天下,也有红颜相随,相爱的要娶的,哪个帝王没有遗憾,琳儿的死他无能为力,是他的怯弱害了昔日的最爱,就当他还林家一个承诺便是。
周天没有想着林贵妃,手中有很多事要处理,还有个焰国随时会到,她几乎不记得有林贵妃这个人。
焰霄赶来的时候,周天正准备出去,父子二人在殿前碰个正着。
周天见状直接上前见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不知皇上来找儿臣所为何事?”
焰霄一看宙天在,不可避免的要说林贵妃的是,可想到太子的脾气,又有点不想说,他何必为了一个女人和儿子有间隙。
周天屡屡自己耳前的头发,平整的衣服穿在身上,倒有几分皇上年轻时的英气。
焰霄心里顿时舒服一点,却问了句:“皇儿这是要出去。”
周天点头:“嗯,父皇这是要……”
“没事,过来问问你欧阳逆羽的事处理的如何?”焰霄还是决定不说,能拖一时是一时。
周天心里有些奇怪的瞄着皇上,觉的肯定不是这事这么简单:“儿臣自会处理,父皇如果没事,儿臣可走了。”
焰霄挥手让他去玩:“让侍卫跟好,别出了意外。”
周天看着皇上上轿走人,自始至终没再回头看他,心里琢磨着他想做什么?
陆公公最精,一语道破:“殿下,还用说吗,肯定是为了林贵妃的事。”
“她能有什么事,不好好的养她的胎,还想上天吗,就算上天皇上给她造梯子呗,皇上找本宫做什么?”
陆公公意味深长道:“晋位。”
周天奇了:“这时候她晋什么位,等月国滚了再说,她也不怕成亡国奴。”
陆公公闻言顿时缩了回去,太子不知为啥一提亡国就浑身是刺。

周天带着四人出来,其中一个是苏水渠,周天想让他目测盛都周围的水地,淹也要把那些打她注意的人淹死,当然了也不用太鱼死网破:“页雪呢?跑哪去了?”
“回少爷,说是去找铁匠了。”
焰国盛都街市淋漓,宽广大气,作为都城,盛都一片繁华,只要太子不出宫门猎艳,盛都的大街小巷都有弦乐美酒供君消遣,小贩、人群数不胜数,尽显一国大都的风采。
周天走在大街上,气乐的失笑:“你们说那天他们怎么就能一个不剩全没了。”今天跟昨天比简直是两个极端!
陆公公很会说话,笑着夸太子都不用想词,张口就来:“凡夫俗子不敢仰视天家圣颜,主子所到之处,当然闲杂人等避让,谁让主子乃……”
周天赶紧让他闭嘴,再吹不用吃饭了,周天走入人群指着一处装修文雅,客人很多的地方问道:“这里是哪里?”
贺惆刚想说话。
陆公公快速上前一步把他扫开道:“少爷果然妙眼识珠,这里是‘解意院’里面美人如云,才子万千,是风雅学士最爱去的地方,听人说,里面的姑娘各个知人擅误,是难得的红颜,太子能一眼相中这里,果然妙眼。”
翻译过来还不是怡红院,周天兴趣不大的向前走,边走边偶然敲敲角落的石墙。
陆公公有些纳闷,太子为什么不喜欢了,以往太子最喜欢在这种地方找男人。
周天不是不想进去,以前工作累了也跟同事们逛酒吧,有特殊服务的地方多了,什么玩法没见过,区区一个古代妓院吸引不了她,何况还有要事在身,但:“陆公公,你别总看我,就算我长成天仙,你把我卖进去也没几个钱。”



陆公公直接去捂太子的嘴,说的什么话,那种烟花之地是卖太子的地方!“卖了奴才还差不多。”
周天从最近的墙角走出来,见苏水渠还在第一个路口便在原地等他,顺手拿起一些吃食问问老板的价格。得到的答案还算可以,也是,皇城脚下,应该不会吃不上饭,难为其他那些城的强盗了。
陆公公无趣的站着,太子不搭理他,他也不敢主动说话。
周天就这么等着,他站了大半个时辰,发现不远处的‘解意院’就这么进进出出百人。大白天的这么好生意,周天骤然不知该说盛都什么好了,虽然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可都这个时候少风流一会能死吗!
但想想历朝历代所谓的风流人物都在里面厮混过就没了好感,上能追溯孔子中能追溯杜甫下能追溯乾隆,不说他们也罢,好似不让女艺人为他们神魂颠倒就不是能人。
苏水渠测量好距离,看眼不远处的周天,挥挥手对他笑笑。
周天扬扬手里的梨子,示意他过来吃。
“让开!让开!——小公子出行!都滚远点!驾!驾!”
三匹马并架的马车飞速冲来,驾车的门前还栓了两只狗开路,所过之处激起一片惨叫,速度飞快的冲来。
周天就站在中间,正拿着梨子挥着玩呢,那辆马车直接便向这里冲来,一边‘飞’一遍大喊:“让一让!我家小公子有急事!还不滚!前面的!就是说你!”
马车快速冲向周天。
周天皱着眉就这么站着。
贺惆、贺怅同时飞起,一脚踢死一匹,片刻间马狗全瘫,马车滑行出三米,车上人因为冲击力,直接撞飞出来,在地上打了三个滚才停下:“哪个不长眼的敢踢小爷的马!?活腻歪了吗?”
周天无声的摇头,继续拿着梨挥他的苏水渠!
苏水渠恨不得把他溜一边让他长长见识,苏水渠不敢再耽搁,赶紧向周天走来。
小屁孩噌的从地上跳起来,冲到周天面前举着小拳头大喊:“你知道你耽误了多大的事!我哥哥有要事处理才快速行马!你逞什么英雄!让开!”
周天就奇怪了,这小子没长脑子吗,就算没长,家里大人也不管吗:“小弟弟,拜托你睿智一点好不好,我踢了你的马,摔了你的人,还敢在这里站着,当然说明我有背景啊,堂堂盛都,一块板砖下来砸死三皇亲国戚,你就确定我不是最亲的那个!”
小家伙被周天说的一阵气恼,想反驳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第一见有人踢了人马车说这话的:“你——你——”
“你什么你,要吃梨吗?”
苏水渠赶来,快速把周天拉一边,对上呲牙的小孩子:“小弟弟不用过来道歉,你没伤到我们家少爷,但你们这样在大街上冲撞实在危险!”
“喂!你个小矮子说什么呢!是他踩死了我哥哥马!”
苏水渠把周天护在身后,赔笑道:“那也是你们不对在先,我家少爷为了自保才出此下策,实在是你们不该!”
周天挑选着摊位前的水果,捡了几个大的揽怀里:“多少银子?”
“你是哪根葱!我哥要是误了大事,你对的起天下苍生吗!”小家伙嘴一嘟,羊角辫晃了两下。
苏水渠心想这谁家的孩子,怎么蛮不讲理。
此时破碎的车帘掀开,走出一位白衣胜雪的公子,一袭白色锦缎干净整洁,气质说不出的高贵,他看了眼马车,快速吩咐小厮去买匹马。
周围人群立即发出一声惊呼,无霜少爷。
本还对马车冲撞有些怨气的人一看马车里坐的是他,统统开始指责周天。
“竟然踩死无霜少爷的马车!这人肯定是奸臣之后!”
“耽误了无霜少爷的事,他赔的起吗?”
“赔无霜少爷马车!”
“赔无霜少爷马车!”
慢慢的周围的声音一致开始声讨周天五人,宁愿被马车撞死也不想毁了无霜少爷的马车的情绪渐渐高涨。
周天老神在在的咬口梨,很合作的让到一旁,对于别人宁死也成全马车的行为真心佩服。
宋无缺得意的扬扬他的小拳头,呲着他洁白的小虎牙道:“看到了吧,你们不对。”
周天再咬口梨,拿过苏水渠腰间的数据看了两眼,瞅也没瞅小家伙,目光一直在暗河的数据上拍换,可不代表她听不见:“小不点,你们准确去干嘛?”
小家伙骄傲的道:“军机大事,你能懂才怪!”突然想起什么般跳脚道:“你敢这么跟小爷说话!赔我哥哥马车!你赔!你赔!”
悠远的声音响起,带着仿若净化一些的纯净:“无缺,回来,不得无礼。”实在不行只能骑马,可……
众人似乎意识到无霜少爷不会骑马,厉眼又扫向周天他们!
周天抬起头看了男人一眼,他能有什么大事?“去见欧阳逆羽?”
宋无霜终于看向他,打量了周天一眼,对他微微颔首:“敢问这位公子是?”
周天收回目光,重新看数字:“周天。”
宋无霜一点也不在意对方的无理,反而因为周天说出欧阳逆羽走了过去。
人群立即让路,甘愿膜拜般的人越聚越多,却没人敢进他三尺范围。
宋无霜走来拱手道:“在下宋无霜,想请问周兄有没有马车借在下一用,他日在下定会回报。”
周天吃着梨子,用苏水渠的衣服擦擦嘴角:“月国怎么了?逼近了几里?”
宋无霜顿时谨慎的后退一步,周身气质顿变,漫天杀意向周天汇聚:“你是谁!”永乐近郊有武装出没是这几天的事,那些人行踪神秘,很是涣散,他查了很多天才确定下来,这人怎么会知道!
周天深吸口气:“原来这么回事,你也用得着不要命的跑,在城门口喊一声太子来了不就都给你让开了。”
陆公公瞥眼太子,难为她还有心情调侃自己。
苏水渠也一阵汗颜。
宋无霜笑不出来,他把无缺护在身后谨慎的看着周天,一双狭长干净的眼睛即便此儿也充满了圣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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