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不清零，无门槛套餐，无漫游费...曾经以各种优惠条款引爆通信市场的国内移动通信转售业务，一度被人们寄予厚望:成为通信行业的“鲶鱼”，激发市场活力。

然而，随着近年来“提速降费”政策的逐步实施，三大运营商大幅降低资费、优化服务，虚拟运营商过去赖以生存的“杀手锏”也逐渐无用武之地。虚拟运营商非但没有成为“鲶鱼”，反而成为骚扰电话、电信诈骗等用户投诉的重灾区，饱受诟病。与此同时，由于商业模式单一、盈利困难等因素，虚拟运营商们开始呈现整体溃败。

从2013年试点开放到现在第八个年头，留给虚拟运营商人展示“拳头”的空空间已经越来越小。近日，南都记者还发现，一些企业已被洗牌出局。通信专家项立刚在接受杜南记者采访时预测:“虚拟运营商对市场没有太大的影响和价值，大多数都将关闭。”。“最后可能只剩3-5家了。”

虚拟运营商C端号码业务的几家转售代理商“停售”

虚拟运营商是指购买三家基础运营商的移动通信服务，重新包装后销售给用户的企业。作为传统运营商的补充，虚商可以引入更灵活的经营策略，给用户更多的选择。

2013年5月，工信部发布《移动通信转售业务试点方案》，正式启动移动通信转售业务试点工作。移动转售业务试点刚开放时，民营企业普遍热情高涨，纷纷争取类似“牌照”功能的试点牌照资格。

据南都记者调查，自首批牌照发放以来，已有超过40家企业获得虚拟运营商试点牌照，包括阿里巴巴、优酷、JD.COM、苏宁、小米等知名科技企业，尹田、中邮、爱思德、迪信通等传统渠道商，以及家电、游戏、金融、娱乐、服装等领域的领先“玩家”。

按照之前的规定，移动通信转售业务试点期限为两年。但由于种种原因，直到2018年，工信部才发布《关于移动通信转售业务正式商用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决定自2018年5月1日起，移动通信转售业务由试点转为正式商用。

如今，虚拟运营商诞生已近八年。它的现状如何？杜南记者从信通院了解到的相关数据显示，目前，中国虚拟运营商共有162/165/167/170/171号段，共分布超过5亿码资源。2020年上半年，移动转售用户总数已经达到1.5亿。

然而，杜南记者近日调查发现，不少虚拟运营商城市在虚拟运营商企业官网开展业务时，陷入了疑似“关停”的僵局。比如深圳悠游互联官网的三种手机卡套餐已经全部下架；尹田移动直接宣布暂停通过官网选号入网功能；苏州蜗牛官方客服号10040为空，分享交流在线咨询无客服回应...而此前因“黑卡”问题被工信部约谈的中脉控股，已被列入经营异常名录；互联网官网无购卡入口，24小时服务热线10038多次拨打无人接听；鹏博士客服也表示，目前已经不能购买普通号，只能购买有最低消费要求的昵称。

苏州蜗牛官方客服号10040是空

尹田移动通过官网发布暂停选号入网功能的公告。

杜南记者采访发现，目前不少虚拟运营商都将C端号码交易业务转售给了第三方，比如亚飞讯。一位亚飞讯代理商告诉南都记者，他们目前的客户包括长城(鹏博士)、远特、蜗牛、苏宁、小米等虚拟运营商。代理商在朋友圈发布的昵称信息显示，不同等级的昵称价格相差很大，从9.9元到88万元不等。昵称等级越高，每月最低消费越高。

骚扰电话，垃圾短信造成恶劣后果。APP拒绝注册虚拟手机号码

有意思的是，上述代理人“建议”记者:如果没有特殊要求，建议用户购买基础运营商的号码，因为虚拟运营商中的号码太新，很多app无法在后台识别和注册。意思是如果App账号重要，选择基础运营商的手机号会更安全。“如果虚拟号码一天内发短信太多，或者外呼量过高超过阈值，基础运营商后台会自动关闭卡号。”

小米手机客服也表达了类似的情况。杜南记者致电小米手机客服，其回复称购买小米手机可以赠送小米手机的电话卡。号码来自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有八种资费套餐。但目前小米手机的电话卡号码无法接收部分平台的注册短信验证码，包括微博、豆瓣、薛鑫等。“我们正在积极与Xuexin.com谈判。如果需要注册，用户可以先将号码信息告知小米手机。”

35互联网客服也承认，170号段目前在银行系统使用并不顺畅。手机号无法绑定银行卡，无法使用网银，或者可能出现收不到短信通知，无法拨打银行客服电话等现象。

杜南记者在工信部部长官网邮箱中发现，有用户投诉在“猎聘”、“看见网”等几个app上无法注册虚拟运营商的账号，被提示无法注册。他们打电话才知道，绑定的银行卡在银行预留的手机号是虚拟运营商号码。它说，一些公司拒绝向虚拟运营商中的用户提供服务，如果不阻止他们，使用虚拟运营商电话号码的人今后将无法移动。

业内人士表示，很多移动终端都可以显示用户的号码信息，比如归属地运营商和归属地，以及用户当前是否被骚扰或欺骗等。，通过内置软件和企业的合作。这些信息对判断号码状态很有帮助。但由于之前虚拟运营商多次受到骚扰电话和垃圾短信的严重困扰，很多手机app都将虚拟运营商的号段列入黑名单，如170/171，导致虚拟手机号码跨行业识别。虽然工信部早在2017年5月就成立了码号业务推广小组，但由于虚拟运营商骚扰电话和垃圾短信日益增多，推广工作长期没有理想的进展。

虚拟手机号黑灰，多次约谈“财富密码”运营方

此外，在网络名人经济、电商直播如火如荼的当下，薅羊毛、刷粉、刷Zan等灰色、黑色互联网产业链也逐渐成型。其中，作为“入网凭证”的手机号码买卖已悄然兴起，收码平台成为一些虚商的新一轮“财富密码”。

2020年，在全国范围的“断卡”(警方打击“非法出售银行卡、电话卡”违法犯罪)行动中，有民警告诉南都记者，涉案电话卡多为虚拟运营商。

杜南记者通过调查还发现，自移动通信转售业务正式商用以来，工信部在过去的《电信服务质量季度通报》中，共通报了21家虚拟运营商企业，其中用户投诉占比相对较高的苏州蜗牛、分享通信、北京国美被通报了5次，民生通信、迪信通通信、小米科技被通报了4次。

用户涉及的主要问题有用户停机争议、号码无法正常使用、投诉渠道不畅。此外，工信部也多次约谈虚拟运营商相关企业。如2019年，小米科技、迪信通等18家企业被集体约谈，解决部分移动转售企业垃圾邮件严重扰民的问题。

2020年12月4日，工信部就垃圾短信严重扰民问题，分别向长江时代通信有限公司、分享通信集团有限公司、深圳星美盛典文化传媒集团有限公司等三家移动转售企业下发《整改通知书》。《责令整改通知书》指出，上述三家移动转售企业在入网审核、用户和渠道管理、问题线索核查处置等方面存在明显管理漏洞。今年以来，因为骚扰电话等垃圾信息造成的严重滋扰，他们被工信部书面通报。但第三季度，垃圾短信用户投诉越来越严重，群众反应强烈。

基于上述情况，此后“17”航段被称为“失控航段”。人们在日常使用中遇到这个段位，第一反应就是直接挂机。这个段位之前甚至被手机安全软件提示为“诈骗号码”。

在170号的论坛上，类似的吐槽可谓铺天盖地。有网友反映，不仅部分固话拨打170号码会显示为空，部分手机安全app也会自动拦截170号段号码。面对这种情况，杜南记者在工信部部长官网邮箱发现，该号段不少用户呼吁虚拟运营商加入携号转网。但工信部最新的答复(2020年7月)是，移动转售用户暂时不能办理携号转网。

对于虚拟运营商“扰民”的情况，很多虚拟运营商也在用技术手段来控制。小米回复南都记者称，目前小米手机主要进行售前宣传，售中管控是针对不同渠道限制关键指标，结合公安等监管部门敏感区域信息、平台销售规则、活体认证等手段进行管控，售后(灵泉大数据平台)严控骚扰欺诈。

传统运营商不再有提速降费的优势，假商价

虚拟运营商的初衷是打破行业垄断，作为鲶鱼效应注入三大运营商争霸的传统运营商市场。根据签署的通知，基础电信企业给予转售企业的批发价应低于基础电信企业同类业务的平均业务单价(或套餐价)，鼓励双方企业根据市场情况和商业合同及时调整批发价。

据南都记者调查，虚拟运营商与基础运营商的合作模式有三种:中国电信的套餐转售模式、中国联通的资源池模式和中国移动的互补模式。大部分基础运营商通过合作批发流量给虚拟运营商零售，但同时也在电信用户市场上与虚拟运营商竞争。

不可否认，当初虚商在移动通信领域充当了流量不清零、无国内漫游费、不限流量套餐、经济国际漫游费等便利的先锋。但2015年，随着三大运营商开始提速降费，单纯追求用户规模带来的差价利润空越来越小。过去，虚拟运营商的红利已经被严重压缩，虚拟运营商的存在更多的是作为企业实现其他目的的手段。比如JD.COM、苏宁的号卡，以前都是消费送流量。

就目前情况来看，还活着的虚拟运营商很难通过价格战与基础运营商抢占市场。杜南记者了解到，目前，三大运营商也推出了单位数卡保障套餐。正常使用的电信和联通也有20元以下的套餐。比如中国联通19元全国流量王套餐包含2G流量(套餐外5元/GB)，100分钟语音；中国电信19元(预付费)明星卡套餐包含30GB App定向流量、国内通话0.1元/分钟、1元内日租卡流量1GB/天。虚拟运营商蜗牛移动19元套餐包含2GB流量(套餐外0.12元/MB)和0.1元消息/条。

中国移动资费截图

中国联通资费截图

中国电信资费截图

2019年以来，虚拟运营商每GB流量平均资费大幅降至10元以下，2020年上半年甚至将降至4.1元/GB，首次低于基础运营商。然而，据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近日发布的《中国信息消费发展状况报告(2020)》显示，去年，三大运营商的每GB流量资费已经从平均22.3元降至4.1元，降幅达81.8%，传统运营商和虚拟运营商的流量资费再次处于同一起跑线上。当性价比差异较小时，用户很难找到选择风险更大的虚商的理由。

蜗牛移动资费

蓝猫手机费

在日前举行的“2020国际虚拟运营大会暨中国增值电信业务高峰论坛”上，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电信产业研究部主任张悦表示，移动转售企业面临生存困境的主要原因来自个人用户市场。“这是一个饱和的市场，传统的争取用户市场或者细分市场的廉价方式受到了极大的挤压。二是流量服务。对于基础运营商来说，流量优惠也是主要的竞争方式，进一步压缩了虚拟运营商可以廉价获得收入增长的空空间。”

[行业洞察]

如何破局？5G物联网、云服务或转型方向

“虚拟运营商已经‘过了那个时代’，10年前市场还不完善。虚拟运营商的出现可以促进通信市场的完整，活跃市场。但是随着提速降费，传统运营商的资费已经很低了，虚拟运营商对市场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和价值。”业内专家项立刚在接受南都记者采访时表示，最终大部分虚商都会被关停，最后预计只剩下3-5家。

然而，虚拟运营商并没有坐以待毙。关于虚拟运营商的方向，小米对南都记者表示无意关停。“经过几年的运营和沉淀，虽然国内虚商整体规模还不大，但各虚商都已着眼于细分市场，并摸索出了自己的发展模式。他们在健康的发展模式下不断打磨，虚商的市场规模还是有很大提升的空”

此外，在4月举行的2020年国际虚拟运营大会暨中国增值电信业务高峰论坛上，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电信产业研究部主任张悦透露，虽然受市场饱和和监管影响，移动转售用户规模和收入较2019年有所下降，但移动转售行业更加健康，已进入稳步发展阶段。

中国通信企业协会会长苗建华表示，未来移动转售市场将进一步放开，经营主体将更加多元化。转售企业应积极拥抱5G应用蓝海。苗建华表示，希望虚商积极开拓2C、2B和国际市场，结合自身优势，不断创新，为行业做出更多贡献。

用友通信总经理付强表示，未来虚拟业务的发展将集中在企业级云服务解决方案以及5G物联网和5G RCS(5G消息)服务，这些服务将在今年逐步商用。目前用友拥有大中小企业客户600多万，行业覆盖广泛。物联网和RCS的解决方案，通过用友的云服务和软件服务赋能后推广给企业客户，会比以前简单的销售电话卡和转卖卡持续更久，业务关系更紧密。

制作单位:南方商业数据新闻部

采写:南都记者孔雪绍实习生杨亚臣

统筹人:甄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