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昆明斗南花卉市场才是中国真正的花卉世界。

可能你没听过昆明斗南是什么。亚洲第一个花卉交易中心的名字听起来像一个大型批发市场。事实上，取决于每天在这里操作的高度，决定了每次鲜花维持浪漫的成本。

有见识的游客去昆明，都会把这里作为体验地域风情的重要一站。花季，一把就能买到一朵玫瑰十朵向日葵——“花和白菜的价格”已经不是斗南的描述方法了。

专业人士看门道，业余人士看热闹。这里的专业人士知道机会，并准备好了。外行看猎奇，以为到了这里就掌握了财富密码。

我从上海来到云南，试图探索这里的浪漫商业，背后的秘密。

文|刘

本文转载自微信官方账号“五环外”(ID: Wuhuan)。原文最早发表于2022年2月13日。原题为《昆明斗南花市，探寻情人节浪漫背后的百亿生意》，不代表智库观点。

1昆明“花市传奇”

一走出昆明长水国际机场，人行道上传来的温暖潮湿的空气就把我裹得严严实实。即使冬奥会冰雪运动再次席卷全国，白天依然温暖如春。

我立即去斗南花卉市场见了崔屹，他是当地的一位花店老板，之前曾联系过我。

崔屹在斗南做了三年半的花店老板。认识他后，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如果你想转行去斗南做花店，或者准备来这里做新人，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崔屹的参赛故事听起来有点草率。他来斗南只是听朋友说这里有钱。

来这里之前，他们已经听过很多“花市传说”。有人做买花月入三万，有人白手起家年薪百万。听完这些故事后，崔屹热血沸腾，他在离开前考虑如何花这笔钱。

崔屹和他的朋友去斗南花卉市场时，离三八妇女节还有两天。他们正好赶上了花卉交易的热潮，但崔屹觉得和自己想象中的差距还是太大了——这里看起来就像一个大菜市场，他实在想象不出在这里能赚到什么钱。

一楼大厅是斗南市场的核心交易大厅。

崔屹同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谁能想到光是玫瑰就有这么多种？

“我一开始就知道这朵花是粉色的，那朵花是红色的。”崔屹说，“后来，人们发现做这份工作非常辛苦。首先接受的是日常生活和休息颠倒了。”

在这个地方很容易找到工作，几乎每家都在招人，而且有可能真的赚到钱。但对于连花卉种类都不知道的崔屹和他的朋友们来说，首先要解决的是生存问题。

想要学到更多的东西，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和体力，作息的紊乱是必须的。

作为一个鲜花采购的学徒，收工，睡几个小时再起床上货，基本是每天的例行公事。这是一项艰难的工作。这里没有休息日，就像花儿在休息日也不会停止生长腐烂。

每天，人们来来往往，崔屹的朋友无法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中呆上一个月。他告别了崔屹，奔向下一个赚钱的目的地。

在斗南，玫瑰百合通常只有一万辆起飞包车可以议价空

崔屹说，他年轻时“没有受过教育，也没有校长”。但是，能留在这种情况下的人，通常都是不怕苦，有些小聪明的。不到一年，他已经成为这个地方的老手了。

说到崔屹的骄傲，我问道:“你需要停止如此努力地工作吗?”？他说，没有，但是更难。他总是担心新作品会有错误，几乎都要自己看。

“那至少工作安排可以调整。你只盯着早市和夜市中的一个。”

“嗯，白天根本不算什么，晚上才是真正的正事。”

崔屹开始讲解斗南花卉市场“我可以告诉你”的门道。昆明斗南花卉市场主要分为早市和夜市。早市主要控制在上午9点到下午4点，用崔屹的话说:早市是留给游客玩的。

斗南的交易不仅存在于市场，也存在于停车场。

如果你准备去昆明旅游，有80%的几率可以在旅游指南的榜单上看到斗南。

大家都想看《云南谜事十八怪》刻成民俗——如何按斤买花。很多人花10块买向日葵，99块赢999朵玫瑰，5块买门口奶奶送的花和花圈。

“但是这里的水很深，也有捡便宜的，但是至少游客找不到便宜的。”

如果你是游客，来了这里你会发现花真的很便宜，不过不用告诉圈内人。稍微懂点花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卖的花大多是“垃圾花”。

我之前说过，这里的商人作息颠倒，鲜花也是。真正ABC级的花，这个时候绝对不会卖给这些散客，当地的买家和业务链上的人，都会夜以继日的出门。

鲜花是快速消费品。这个时间段只是批发分级后剩下的零碎。花期短的花卖给散户和游客。

开花时间不等人。通常游客在这里买的花会有很大的损失。

当市场回归平静，所有成型的花都将零成本“抄底”。

同时，这里的大叔大妈们精通“勤劳致富”的生活原则，闭市后散落的“真垃圾花”，但还能开花的，会在前一天晚上采摘下来二次利用，在早市开放后以花环的形式出现在游客头上。

众所周知，晚上8点半以后，是这里最忙的时候，一个专门为职业商人准备的鲜花“鬼市”。

2夜斗南花市

日落是斗南真实商业交易的标志。

夜幕降临后，好奇的游客会陆续离开。在夜市的规则下，时机就是一切。夜市的卷帘门前早早就会聚集一大批人。晚上卷帘门慢慢升起的时候，人就开始从缝隙里爬进来。

短短5个小时，日均3200万元的花卉交易量将在这里迅速完成，全国80%的花展将在黎明前落下帷幕。

随着夜市大门的升起，斗南迎来了一天中最繁忙的时候。

崔屹向我透露，晚间节目中的商人非常聪明。忙的时候问价，上下打量你，你就被冷落了。

我说，因为我长得不像老板？

他说:不是你长得像不像老板，我也不像，而是你有没有那个设备。

手电筒和表格笔记本是这里买家必不可少的套装。这类人的货基本都是绑好了用汽车来取，专门钻玫瑰百合，这是只属于行业内的人不成文的知识。

有经验的买家会直奔熟悉的展位，以先到先得的方式快速完成交易。

先到后到的鲜花质量有非常直观的差距。

鲜花是一种特殊的商品，往往需要争分夺秒。以上只是文学上的说法，实际上是买家和买家的赛跑。

“人可等花期，不可待之”是斗南夜市的人均经营信条。

我看着第一批人先穿过卷帘门，有点慌。问崔屹，我们不进去吗？他说，时间还早，我们是来扫地的。

扫底，一个批发商的门道。

诀窍在于掌握一定的专业知识和耐心。比如夜市刚开始的时候，20朵泡泡玫瑰，到了晚上11点，很可能会打折到17，很可能会便宜，崔屹心知肚明。

虽然其中有很多波折，但整个产业链始终是基于花农-市场-花店-批发商-消费者这五个步骤，而前四个步骤需要在斗南及斗南周边完成。

斗南只是一个花卉交易场所。斗南不是所有的花都种。花农采摘鲜花，运到斗南，在那里完成鲜花的分类筛选。经过筛选分级，可以直接拍卖定价。

至此，我们正式迎来亚洲花卉市场的重头戏:昆明花卉拍卖交易中心。

拍卖开始的时候，拍卖中心的内场其实很安静。

从2002年敲响中国鲜花拍卖第一锤开始，到2014年发布全国首个鲜切花价格指数，再到16万平方米的场地、2个拍卖大厅、12个交易时钟，每秒成交15600朵鲜花，使斗南鲜花拍卖中心成为亚洲最大的拍卖市场。

每天从下午三点半开始，坐在这里的鲜花经纪人会直接决定你一周能拿到多少戴安娜。

值得一提的是，斗南拍卖市场采用“荷兰式降价拍卖”。

与股市追涨的形式相反，这里的主要追涨方向是“买跌”，平均每4秒钟就有大量鲜花卖出，斗南的鲜花经纪人看着拍卖钟经销商的价格由高到低快速跳跃，需要快速判断，争取一炮而红。

中国花卉走势的晴雨表，实至名归。2021年，斗南花卉市场鲜切花交易额达到102.57亿，花卉总交易额112.44亿元。

而所有的鲜花交易流程，如验货、询价、发货、装货、整理等，都将在黎明前重新归于平静。

白天，斗南市场再次成为游客的旅游景点和外行人的江湖。

3朵花“淘金者”来来去去

崔屹说，整个花卉贸易是一个庞大而复杂的系统，仅一个商人就能养活至少8、9个工人。

在这个行业里，有人努力过，有人努力过，有人努力至今没有任何回报。

有人日复一日在微信群里分析各种花市数据和报价，从花型、花期、色产量研究到时令节日；微信群里的十分钟语音素材就像这个行业的发财先知，完全靠大佬们的参考。虽然先知也会犯错，但并不妨碍这些人通过这种手段疯狂敛财。

崔屹一直坚持“要想赚钱，就要学会多思考”的信念，也决定做生意很大程度上靠运气，就像他经常后悔错过了疫情后迅速成长的电商直播一样。

疫情刚开始的时候，整个花卉市场都震惊了，物流受阻，很多订单只是因为货送不出去就报废了。崔屹说，这是他整个职业生涯中最想放弃的时候。

但与花店相比，这种变化对花店来说似乎更加残酷，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果实在开花几个月后枯萎腐烂。

疫情过后，花农看着花烂在地里，希望花慢慢长，同时也在为种植这些花的银行贷款发愁。

数据显示，2020年疫情初期的2月26日至3月30日，斗南地区交易量为1.44亿笔，交易额1.34亿元。只有2019年同期不到30%的交易量，转移到海外销售的部分也遭遇大规模停滞——这是斗南最惨淡的时候。

很多人留不住，开始直播，但能不能赶上风，也要看运气。

有人直播卖货，聊花的保养。每场比赛看的都只有个位数。还有的直播7天，卖150万件，利润70多万。

“这样的人在下半年会成为传奇，很快人们就会充满热情去做电子商务，就像我当初做的那样。”

不得不说，现场购物还是有一些好处的。一束玫瑰、百合、雏菊、满天星也能送你一个大花瓶。手指相隔几千公里就能买到39.9一包的花。这真是一笔好交易。

在疫情的冲击下，电子花店为整个行业的复苏做出了巨大贡献。到20年4月，交易拍卖市场大幅上涨，单率直接达到99%。

目前斗南卖花的电商主要有两种模式:

第一，像崔屹这种线上线下结合的花店，有自己的商品采购，直播间更像零售早市。

另一种可以理解为代购，直播，直接讲解销售给斗南的商品。这一代花大多没有团队。

我问崔屹，这种网购的花真的值得买吗？他笑着说至少比你在早市上买到的货好。

与崔入行不同的是，做鲜花电商的成本其实很低，低到一个人拿着手机就能来斗南直播。

一手拿着花，一手拿着手机，还有一本营销口语传播的主播书。

这些人80%以上都是不同行业的新人。他们的初衷和崔屹的初衷是一样的。我只是简单听说在这里卖花直播赚钱。

他们热衷于服务“羊毛党”，9.9包邮，一束玫瑰。客户收到的货参差不齐的主要原因是这些外行拿到货的时候质量都一样。

同时也热衷于“扫底”。斗南夜市的尽头，蝗虫过境，以极低的价格拿到手，再以更低的价格卖出。

斗南花卉市场的电子商务衍生产业——斗南直播基地

崔屹说，“这些人甚至不知道他们收到的是什么垃圾花，所以每隔两三个月，他们就要换血，比我们当时做学徒的速度还快。谁能从羊毛党身上赚钱？”老血流出，总不缺想淘金的新人。"

难怪我们见面时，崔屹第一句话就告诉我要“劝阻新手”。他认为我也是向行业前辈学习的新血液。

“还？经常有人问这样的问题吗？”

“挺多的，我只能劝他们不要来，会很辛苦，但不是每个人都有耐心听这个行业的运作模式，我也不会告诉每个人。在大多数人都说不怕辛苦的时候，我就不再多说了。毕竟当年我是不会听的。”

崔屹在谈论行业变化时总是透露出一些人生哲学，这很老派。

他也会承认自己到了今天这个阶段，他会一直觉得这是一份没有前途的工作。虽然不看他在这里受的教育，只要聪明，能吃苦就行，但是一年离开这里的人也不少——努力和拼搏不能保证发展，一个突如其来的小意外就能让人崩溃绝望。

“所以这很像股票市场。”

“花市和股市一样，真的没什么浪漫可言。”

4结论

这是一个可以将蝴蝶效应最大化的生意。

一只蝴蝶在热带雨林里扇动翅膀，很快就会因为各种不可抗力影响花期，影响花价，影响你的收入。花商教人学会把不可抗力和残酷的现实联系在一起。不确定因素只给花店带来一定的损失。

似乎很多准备跨行业一头扎进花卉行业的人，都会对这个行业有一些浪漫理想化的想法。

崔屹见过很多第一次选择这个地方的人。他们爱花，试图把生计和爱好结合起来，但最后大多被现实击垮。

不怕辛苦，肯学习的人在斗南比比皆是，没有人能确定他们会不会因为凌晨装车时在手心放上玫瑰和倒刺，最终在黎明告别斗南，而对这个行业绝望。

“在我眼里，斗南一点生活情调都没有。没有人相信浪漫。我们只谈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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