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先生告诉记者,他从2017年开始使用全民k歌APP。从去年开始,“总有陌生人在作品里评论,或者送一朵花。你点开(首页),就能看到全是色情广告。她的资料,转发的作品,主页背景图都是这样的广告。现在越来越多,每天都有新的。”
“我就黑一部分,举报一部分。所有被举报的用户都有了头衔,第二天又发现了新的类似用户。经常被举报却没有改善。”黄先生说,全民k歌之前的涉黄信息,大多出现在作品和直播中。自去年整治以来,用户个人主页上出现了涉黄信息。
黄先生提供了三名涉黄用户的个人主页截图,均使用美女头像,均为女性,在深圳,年龄21或31岁。在他们的第一批趋势中,都提出加了微信号后可以“看电影”。其中有两位用户的文字介绍被隐藏在图片中,多被表情符号、同音字或象形文字代替,如“微信”改为“VX”和“慧心”,数字5被替换为日语——50音ち(chi),数字6被替换为俄语字母б。
涉黄“全民k歌”用户主页。
黄先生建议涉黄用户多采用文字、图片引流。“全民k歌的筛选扫描是否存在一些漏洞?”
去年11月,全民k歌因被曝色情低俗而受到处罚。当时公司回应称,已进行整改,下线“交友与他人玩”功能,进一步排查清理平台色情歌曲色情低俗视频、评论区违规言论等有害信息,并采取取缔违规账号、歌屋等处理措施。
记者调查:将账号改成男性,数小时后有涉黄用户留言对此,记者咨询了多位全民k歌的女性用户,她们表示没有遇到过黄先生类似的问题,而多位男性用户反映情况与黄先生类似。
随后,该女记者将长期使用的全民k歌账号信息改为成年男性,并发表了几部作品。几个小时后,有用户留言说“你唱得真好”。记者进入用户账号首页,发现背景图片是“卖电影”信息:“看电影加我妹微信130XXXXXXXX”,作品中包含大量喘息声和呻吟,歌曲也没有唱。举报人反映,用户主页上分别有色情广告和作品。几分钟后,APP反馈已经进行了相应的处罚。
当记者将账号改为未成年男性时,仍有不少陌生用户试图用赞、评论、送花、关注等互动方式吸引记者的注意,并打开了他们的主页。在动态或背景图片中,有人提出添加“微信”可以“看电影”。
“卖片”广告引流至微信交易甚至包括儿童色情片记者在微信上搜索这些账号,有的账号头像是二维码。识别微信二维码即可进入付费色情页面。其他账号需要好友申请,不回复任何问题,但其朋友圈有付费色情网页广告,只显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非常谨慎。朋友圈里有色情网页或者二维码的链接,可以直接在微信里打开。
涉及黄的微信账号朋友圈截图。
这些网页将提供的色情视频分成几十个类别,甚至包括儿童色情。每个视频的价格标签从几美元不等,有些网页提供“日包”或“月包”优惠套餐。记者观察发现,所有视频都支持微信支付。
记者逐一打开微信上发现的色情网站并进行投诉举报,但并未收到投诉的反馈信息。四天后,在微信上仍然可以正常打开投诉页面。对于添加了好友的涉黄账号,记者发现没有办法直接举报朋友圈的涉黄账号,只能对账号进行投诉,但色情违法内容被归类为“发布不当内容骚扰我”。
微信上开通的色情网页。
涉黄用户多为机器人?业内人士:技术上可操作黄先生说这种涉黄用户有共同点,怀疑这种涉黄用户是大量机器人产生的。“他们关注几十个人,几百个人。粉丝基本为零,水平也比较低,可能是零也可能是一。”此外,记者进一步梳理涉黄综合k歌用户,发现其信息仍有这些相似之处:美女头像,城市标注为深圳,年龄21或31岁。
IT技术人员李先生(化名)向记者透露,通过插件脚本可以快速生成大量APP账号。如果APP可以通过微信或QQ登录,则需要持有大量的QQ号或手机号。“新用户注册最大的困难应该是QQ注册需要字母或数字查表,微信需要绑定手机号码。”据李老师介绍,该脚本允许账号给男性留言,更改个人主页背景图,发布个人动态。“这些行为并不复杂,容易实现”。
“对于这种插件脚本,将很难识别它们。服务器可以记录用户的行为,通过对用户行为日志的大数据分析,可以判断出有些行为是人类无法完成的。脚本只需要不断尝试,就会逐渐被训练到接近正常用户的行为,这就增加了防御的难度,因为区分他们和正常用户的难度更大。”李先生说。
据李先生了解,公司一般会对发布色情广告的用户进行控制,但由于人力限制,“可以进行技术屏蔽,让服务器使用大数据分析。”李老师认为,IT技术人员是“卖片”产业链中的重要一环,需要大公司防不胜防的强大技术支持,因为他们需要不断换马甲,产生大量新账号,实时监控销售渠道,平台崩溃后快速重建等等。
国内某大型科技公司大数据分析师苏先生(化名)告诉记者,图片中晦涩难懂的色情或敏感词语,可以通过算法进行识别和筛选。“但越是晦涩难懂的,越难识别,就看公司愿不愿意投钱了。”
采写:南都记者李玉英实习生文咏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