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记者杨洁
回到男友家不到24小时，林依玲逃回北京。
那是冬天最冷的日子，男朋友宋七九老家的房顶上有个洞，据说是用来透气的。艺玲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抱着暖水袋，裹上被子，“像只母鸡”。她认为她已经够冷了。当她醒来看到她的男朋友时，他的鼻子是红色的。她的房间是新安装的空调，他没有。
河南洛阳西村的这户人家，为了迎接儿子的女朋友，把旱厕翻新，做了一张1.5米的新床。但这与夷陵熟悉的生活场景还是相差甚远。
这段爱情里的标签就像“土气的小视频”。她今年28岁，北京人，父母在体制内工作。男友宋启久，32岁，河南农村人，博士刚毕业，有两个姐姐。他们说这是“一个乡下土鳖男孩和一个北京女孩的爱情故事”。
2020年7月，广州教育系统的一次相亲。视觉中国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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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琦在一家研究所工作，学金融科技；艺玲在一家银行，会计专业。读书的时候，他们有同一个导师，一个博士生，一个硕士生。他们第一次在导师办公室见面的时候，宋启九穿着Polo衫，卡其布裤子，牛津鞋，脸色煞白，看起来很有学问。
他对以岭的第一印象是她“有一张没被欺负过的脸”。伊玲短发，身材矮小，“乖巧古怪”。小时候看到园丁剪树枝，她总会跟人说她想试试，“我对很多东西都很好奇”。高中同学说她像小鸟一样叽叽喳喳。
林依玲曾在同门前问宋七九“哥哥这么大了还不找女朋友有什么不对吗？”
她拿着宋七九的饭卡去食堂吃饭。“想吃什么就点什么，要20多块钱，”宋启久说。“我吃不了10块多，大概拨5块就能满足营养需求了。”那天他觉得“北京孩子不一样”。
认识一年后，他们在一起了。2019年春节，宋启九带着谈了两年的女朋友回了老家。
刚到火车站的时候，男朋友时不时看着林依玲的脸。还有宋启九的父母，二姐和二姐夫，还有两个孩子，挤在一辆面包车里，摇摇晃晃地向农村深处走去。
去之前，以岭是有心理准备的。她祖母的家在北京昌平。她以为农村是平房，室内装修和城市差不多，结果一进男朋友家就踩到了鸡屎。
我们面前有三个小房间。外墙有点剥落了。房间里的灯光很暗。小侄子一边看电视一边在沙发上吃东西。宋琦说因为没回家住，所以没翻房子，有点寒酸。
最让以岭难以忍受的是寒冷和不能洗澡。她知道不对，但还是主动提出先回北京。
她让宋七九和一年没见的家人待在一起，男友的妈妈却让儿子和她一起回去。一开始她不理解，后来才明白，宋木觉得如果自己一个人回去，就意味着要黄了。
回来的路上，宋七九觉得女朋友有想法了。他无意中看到她在微信上问表妹“我现在该怎么办”。
林依玲的表妹嫁给了一个“农村人”。尽管有阻挠，两人还是走在了一起，现在“反目成仇”。表哥一家来北京，没有提前打招呼，想留在家里。表哥不想开先例。那天晚上，表哥带着家人在外面找酒店，婆婆好像哭了。
表姐半开玩笑地说，家里分三六等，一锅排骨，给儿子最好的，然后是表姐，然后是婆婆，最后才轮到他。这些年我表姐想上进，想做个小领导，想多加班。表哥不愿意“让他做‘老公和儿子’的男人”。
来自农村的表姐也不赞成林依玲的恋爱。
听说女儿要回北京，因为天太冷，以岭的爸爸来了。“好吧，我来接你。”宋继久一回来就带着他，福临不想去接他，所以让他们打车回家。
回家后，艺玲情绪低落，洗了个澡躺下，开始哭。第二天，我把她男朋友家里的事告诉了父母。当我妈问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这段感情暂停了一个星期，林依玲在脑子里计算男朋友的优点，缺点，优点，缺点，看看优点能不能掩盖缺点。后来她发现“这个东西太难算了，也不清楚”。
在此之前，我妈已经发过其他男生的简历了，告诉她优秀的人很多，不要只盯着一个。
另一方面，回到北京后，宋七九送女友上车，车门一关，他就哭了。他提着行李箱沿着长安街走，却不接电话。他觉得委屈。“我把能给的都给了别人，却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结果。”他说:“我没做错什么。”
当时他博士在读，女朋友已经在工作，花了他不少钱。他想着算算这笔钱，就算是向哥哥借，也要还给以岭。
与林依玲相识13年的高中同学潘丹一直不看好这段感情。“你在找什么？一个要高，一个要低，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如果你坚持要去，肯定是这样的。”
2020年11月，一对情侣在千岛湖拍照。视觉中国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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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九和林依玲在一起4年了，就像第一次见面一样。两人都有橙色外套，路上突然撞见，“来，挤个果汁”。
“她觉得我有一些奇怪的想法，我也觉得她有一些奇怪的想法。”魏松说。
他们的爱好包括徒步旅行、观鸟、钓鱼和参观名人墓地。
夏天的雨夜，他们经常去天宁寺桥下钓鱼。林依玲说，男朋友会抓鲶鱼、鳗鱼、螃蟹、小虾，什么都会。
潘丹，一个好朋友，认为这两个人之间的爱不是世俗的。“我们是站在地上谈恋爱，两个人都是站在月亮上。”林依玲时不时给她发一些两个人抓的鱼和青蛙。潘丹的爱情观是，它不能这样生活。“这件事只能招待你饭后生活了。怎么解决你吃饭的问题才是根本问题。”潘丹发现她男朋友最迷人的时刻是站在炉子前炖半个小时的牛肉。
夷陵告诉潘丹，她喜欢宋七九的“独立精神和自由思想”。有一次，他们一起吃饭，宋七九很久没来了。最后，他发现在隔壁老教授开的一个图书馆里，“真是个书呆子。”潘丹说，会后，宋继久不吃不喝，话不多，傻在那里。
他喜欢读书，看了豆瓣上标注的800多本书，各种类型。他要求自己每周至少看一本专业以外的书，比如《香烟的变化》，“一看就是博士论文的那种”。当你遇见人的时候，你经常带一本书作为礼物。
宋九硕士、博士的室友尤，第一印象是“文风”。他是班上的心理委员，收集同学的生日，定期寄明信片。每次，他都骑着马到中南海旁边的邮局寄出，为的是能印上一个特别的邮戳。
他经常去中国电影资料馆看电影。电影结束后，观众会起立鼓掌。
“来到城市后，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必须阅读各种书籍和电影来获得知识。大一学期第一次去麦当劳。真的就像网上一个段子，研究怎么做就像规律饮食。”有一次，以岭送他一盒猕猴桃，他连皮都吃了。
“老宋是我谈过的最矮最不帅最穷的男朋友，但也是最有意思的。”林依玲坐在男朋友旁边说。
宋启九去年博士毕业，32岁。有些男人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那就是在35岁之前要赚多少钱。他35岁时的目标是游遍全国。
怡玲是一个愿意尝试新事物的人。刚到银行工作时，她需要到基层锻炼。在北方县城，她有时会给爱人打电话，“老宋，你快来！”“怎么了？”“你今晚能来吗？”“为什么？”“明天挖土豆。”宋九陪她挖姜切菜，一直玩得很开心。
林依玲，一个老乡，得到了一个葫芦，她在上面画了一幅画。“这是一头牛，在草原上吃草，拉便便，狗来吃，引来苍蝇虫子，鸡来吃虫子，在河山旁边，一群登山者举着小旗。河水哺育了这片草原，有花，有草，有鸟，形成一个圆圈。”这个葫芦放在男朋友的桌子上。每次搬家，宋七九总是放在损坏最少的地方，甚至还特意抱着。
“支撑这两个人长久关系的一个必要因素，就是你能听懂我说的，我也能听懂你说的。”潘丹说，“我明显感觉到有一种情侣已经很久了，但是你进不了我的世界，我也不想去你的世界。”
宋九曾告诉朋友，来北京最大的收获不是拿到博士学位，而是和林依玲在一起。他说自己是个倒霉的人，六级申请拖到最后一天，结果提前断档。当论文发表时，除了他的那篇，整个杂志都被收录了。收到两个大学录取通知书，其中一个是错的。他问招生办是不是换人，对方留了句“那就去告他”，挂了电话。
宋九小时候赶庙会。他看到布老虎很喜欢，就问多少钱。对方不耐烦的说:“你买不起。”他飞走了。跟女朋友说这件事的时候，林依玲伤心地哭了，“我不希望我们的老歌有我们买不起的东西”。
现在林依玲提起这件事都会哭。她在两元店给宋七九买了有用的钢笔，保护眼睛的台灯，弧形键盘，青蛙玩具。“他小时候好像没有什么玩具。拿个铲子挖个半人高的坑，跳进去，跳起来填起来。”
宋七九的另一个爱好是骑马。别人坐车去古北水镇，他骑车去。夷陵给了他一辆自行车，他非常珍惜。他把它折叠起来，然后上楼。他同学看到了就说:“肯定是你女朋友买的。”林依玲听后很不高兴。“他平时多惨啊，会让同学觉得买不起这辆车。”
上学的时候，她问宋七九有多少钱，答案是500，600，1000。她非常惊讶。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卡里只有几百块钱，可能会担心睡不着，但是男朋友总是很淡定，对自己的出身和物质看得很淡。
“他的淘宝被他训练的很好，总有物美价廉的商品。我首先搜索的是天猫旗舰店。”她开始学习如何省钱，在闲鱼和1688上买东西。潘丹的一个朋友说，她曾经去专柜买过神仙水。她高中的时候曾经在香港购物扫货。现在她也学会在直播间定闹钟抢购，改买麦当劳。一份套餐能省几块钱。
宋琦知道他女朋友不是那种“天天买包，在朋友圈喝下午茶”的女人。金融机构有一些隐形的穷姑娘，月入两万，都花在奢侈品上了。林依玲曾经见过一个用SK-II奶瓶装大宝的姑娘，结婚证上特意注明了她老公的北京身份证号，110开头。
宋七九和林依玲曾经住在白云寺附近。下班后，他们必须经过长安街。十字路口很宽。宋启九站在那里等着。当他看到林依玲时，他对她大喊大叫。路口的人都听到了。不管别人怎么想，他都会大声说出来。
太原一家影院的情侣们正在等待观看3D版《泰坦尼克号》。视觉中国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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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前，宋七九和林依玲在故事FM的电台上发布了他们的恋爱经历，并在网络上的许多平台上转载。下面的评论大多是“劝分手”。
“守住爱情，能守住婚姻吗？说实话，算了吧。婚姻那么长，给自己选个轻松的模式吧。”
“贫穷是其次，出身家庭带来的价值，可能在年轻气盛的时候体现不出来，越老越明显。家里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如果家里只有他一个人上大学，你用脚趾头就能想象这个家庭对女儿，对作为家里独生子的儿子，对未来的儿媳妇是什么态度。”
“这种男生不能说自己错了。其实他年纪轻轻就负债累累，背负了太多家庭的人情债。他再好，也是肤浅的。以后跟他的路，还债的路还长着呢。”
“陌生人会祝福的。在现实中，如果她们是我的姐妹，她们一定擅长打鸳鸯。”
“嗯，故事的主人公肯定分手了”…
南京大学城市科学研究院副院长胡小武在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的文章中指出，“青年婚姻市场中的个体阶层属性、家庭背景、区域分化、城乡分化等成为婚姻市场的重要参考指标和要素...呈现出日益发展的趋势。”“门当户对”回归主流。
各个平台的每一条评论，宋七九都看了，还时不时看最新消息。
他认为这是一种社会观察。“我以前看到有人写回忆录。我家很穷，女方条件很好。改革开放之初，这种情况比现在更多.....可能之前的单位会分房子。”他在年轻人聚集的视频网站上看弹幕，劝他们分手。“合适的匹配刻在基因里”。
一些差异是主要的。林依玲小学三年级开始做PPT，宋七九直到上大学才第一次接触电脑。夷陵中学是北京的名校，本科和研究生都在国内读，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宋琦的高中同学很多都留在了县城；林依玲高中经常请知名专家讨论，举办国外夏令营，在圆明园举行成人礼，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做了不到三分之一。宋启九三次参加高考，三次参加考研，还有一次忘记套用考研答题卡。
宋七九缺乏城市生活的经验，在城市里的商业活动，如购买或退货或支付电视费用，他都做得不好。他学习的时候不能用微波炉。我很抱歉地说，他总是让他的室友帮他做。
最近的矛盾是租房。宋启九现场看了100多套。在林依玲看来，房子太旧了，墙皮脱落。早上厨房和厕所总有蟑螂尸体。两个人住进去后，情绪开始不对，怡玲下班后连家都不想回。
宋启九上学住宿舍，没有找房子的经验。方向、通风等。是他开始掌握的知识。住了不到一个月，就搬走了。林依玲对男朋友的办事能力有些怀疑。
宋九小时候缺少娱乐活动。他不会下棋，也不会运球打篮球。长大后，他通过报纸和第十放映室获得信息。他家在村子最南边，信号一直不好，只能收一站。
据说潘丹的宋继玖是个“杵窝”，人比较腼腆，也比较拘谨。宋七九的朋友说，一看，以岭是北京孩子。他身上找不到的阳光、自信和与人交谈的自然。
林依玲的父母是80年代的大学生。父亲出生在北京农村，母亲是城里人。父母很少说话，也不吵架。父亲在外面有很多朋友，是个“江湖”，但在家里不喜欢管事。
有一次，父亲喝了酒，跟林依玲说:“我刚从农村出来。在我生命的后半辈子，这对我来说并不容易。我在这里生活了半辈子。如果在农村再找一个你要什么？”他的眼圈红了，怡玲觉得不舒服。
妈妈直言:“你找的还不如你爸。”“我们之间的差距不像你们两个之间的差距，我很后悔。”
林依玲的妈妈是高中语文老师，“她和外界接触很少”。在女儿眼里，“我们的思想从Windows 7升级到了Windows 11，她还是Windows XP”。我的父亲是一个“很有手段”的人，他总能把事情做好。
小时候我妈谈了几个对象都没有结果。后来家里人催我结婚。谈了半年，我和父亲结婚了。当时他们也是兴高采烈。现在我妈告诉艺林艺林:第一，找个脾气好的；第二，不要找农村的。
以前，艺玲每次回家，妈妈总会问:“你没发现小宋有什么问题吗？人无完人。”
宋九第一次进林家，林的父亲问了几句:家里有没有地，父母身体怎么样，姐姐在家不在家，都是关键信息。
宋启九的父亲在当地小有名气。他开拖拉机，养蚕养鸡。被带走后，他开始学习种蘑菇。摘完棉花，把壳碾碎，堆起来加热，装袋。蘑菇会在一个月后生长。有时候半夜起来烧个火要半个小时。宋琦十七八岁的暑假，陪父亲卸货到夜里两三点，第二天早上八点多起床，父亲已经又出发了。
宋其九说，他的父母是典型的“但不像人们所知道的那样曾经一起贫穷过”。他们一吵架，就把几十年的东西都翻了个遍。他的母亲个性很强，他的父亲大部分时间都保持沉默。
他家做了很多工作，但好像没赚多少钱。艺玲跟他回老家后，他父母觉得他们之间有问题，就问了。宋祁说:“人家还是觉得家里条件差。”父母叹息说:“我们出生的地区不好”。
宋七九曾经很反感这句话，觉得空没有意义。后来他发现女朋友家的一个亲戚没文化。他靠卖鞋卖家具，在北京买了几套房，开了豪车。这和父母想赚钱的想法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市场大，一个市场小，不能出人头地。
林依玲说:“如果我家条件和老宋一样，我可能不敢和他在一起。现在感觉有靠山了。如果不是，我不知道我会不会像现在这样理想主义。”
林依玲的父亲在不得不接受女儿带宋七九回家的事实后，开始每周买彩票。
北京天坛公园的相亲角很热闹。视觉中国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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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不想在一起？林依玲从男朋友老家回北京后一直犹豫不决。她一整天都没有联系宋七九，假装在感受分离。“如果当时没有分手，以后可能会后悔；如果分手，我会立刻后悔。”基于这个原则，两人决定在一起。
齐九和林依玲的故事在网上也有热烈的评论。“大家都是志同道合。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有幸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宋七九印象特别深刻的一个评论是，他和他爱人的情况和他们差不多。现在他们在新西兰，所以鼓励他们好起来。宋九没有回复他们任何一个人。“等你结婚了，一定要回复他”。
面对婚姻，真正的问题又来了。首先是买房。林依玲主张买房。她名下已经有一套了，再买两套首付比例很高。省钱的办法是婚前把房产登记在宋启九名下，但他家负担不起太多钱，只能靠女方家。
谈及结婚，宋继久始终没有底气。“你对她的家人说了什么？我是来娶你女儿的。她说“房子”的时候把我噎死了。我说我会努力，这更是虚无缥缈。”
在这之前，他得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能花多少钱。他不愿再说话，“好像在吸他们的血”。
宋九的博士去年刚毕业，波折不少。毕业后我会发三篇论文。2019年，我同学已经毕业了。他没有出版过任何一本。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毕业。他走在路上不想和人说话，而是绕道走。他盯着办公室的电脑，屏幕上什么都没有显示。
"你什么时候想在山洞里行走？"
买房永无止境。虽然是医生，但是研究所工资不高，每个月也攒不下钱。他女朋友的工资是他的三倍。他正在考虑换工作。
提起双方家长的见面，林依玲很尴尬。宋九的父母说方言，但她听不懂。“语言不通，不可能像电视剧里的一家人一样。”
林依玲想做一个好媳妇，和婆婆搞好关系，甚至比亲生母亲还要亲。后来发现交流成本太高，宋的妈妈也不识字。他们的交流仅限于用宋的手机发新收获的玉米、母鸡新下的蛋和他们出去玩的照片。
孩子也是一个大矛盾的来源。林依玲和宋七九不要孩子。宋七九第一次告诉父母的时候，宋富以为他在开玩笑。又说了几句，宋富起身离开，拿出爷爷的照片，跪在地上扇了他一巴掌。父母都哭了。
他们三个晚上都没有睡着。第二天，宋七九不吃不喝，提着行李箱不打招呼就走了。最后父母妥协了，说“只要你过得好就行”。
潘丹对此的看法是，这个问题一直是个“雷”。“现在经济实力不允许养孩子。等过几年你跟家里拧不动了，你就有出路了。”
面对父母和闺蜜生活习惯和观念的潜在贴身肉搏，宋启九的解决办法是减少双方的接触。“他们都是讲道理的人。”
宋琦的室友尤，也出生在农村。“这种情况下的坚持，已经可以证明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他认为宋七九以后会有大发展空。“这个社会站稳之后，目前可能不是问题”或者“不是那种一棍子打死的困难”。
这段感情改变了两个人。艺玲之前不知道有同学在食堂用免费的鸡蛋汤补充蛋白质。她开始了解基层生活。在基层锻炼的时候，人在舞阳，舞阳县政府门口，有一个固定的招募点。200块钱一天，雇人挖土豆，午饭是冷馒头。工人们拿着工具袋蹲在那里等待。她和他们之间只隔着一堵玻璃幕墙。怡玲突然明白了在土里挖是什么意思。
宋七九的改变，是学会如何活得更舒服。以前宋启九的宿舍没有床垫，床板上放几张报纸，冬天就一个凉席。洗完澡懒得穿袜子，就把脚并在一起保暖。现在他开始向他的女朋友学习如何过美好的生活。
日常生活中的鸡毛并没有磨掉双方的感情。林依玲每次灌暖水袋总是烧更多的水，浪费水，刷锅。宋启久说，有几次她有点生气，但很快就释然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两个人出去旅行，宋启九会仔细研究花费的时间，沿途的风景等。对于是否坐20-30元的汽车轮渡。有时候林依玲有点烦的时候会说:“我知道这风景过去看起来不错，但是我累了，走不动了。”把男朋友骗上车，事后表白。
有一次，宋七九和林依玲去天坛公园观鸟。一个老爷爷在拉手风琴，林依玲凑在一起拉。大叔问他们是哪里人，林依玲如实回答。大叔突然激动起来，大喊:“我告诉你不要找别的地方！”后来徐旭意识到不对，说:“我女儿为了外地的优秀，找了个外地的。”
有一次，宋七九的亲戚在背后说闲话，他听到了:“你看别人，宋七九不声不响，做了该做的事。”意思是他找了个北京户口，经济上不用太操心，好像在为什么而奔波。林依玲问他是不是“凤凰男”，他回答“我还不配做凤凰，就是“鸡男”。
现在，他们租住在一个老小区里。走廊里布满了电线。不时有醒目的小广告。铁门一开，家里就有一股温度的味道，杂乱有序。他们经常在桌子上用投影看电影或看书。
“我想我们很好。我们没有错。我们的任何错误都无法改变。”魏松说。
被问到最甜蜜的一幕，夷陵不知怎么想到了一个漆黑的夜晚。当时她正在基层锻炼，男朋友来看她。他们打车去最高的景点看夜景，结束后没有车拉他们回去。一路上，风很大，又冷又黑。宋七九拉着夷陵，一段一段往下走。她夜视不好，但那天她很安心。她还记得老宋的一句玩笑话，“你是残次品，我要退货”。
(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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