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汉广场黄金抢劫案是张君抢劫的巅峰之作,从谋划抢劫、实施抢劫到最后逃脱,都做得行云流水。尽管张君觉得案件做得天衣无缝,完美无瑕,但毕竟是抢,所以在慌忙之中,也留下了许多蛛丝马迹。
张君在长沙作案前说湖南警方不好对付,在武汉作案前他对同伙说湖北警方反应迅速。所以在武汉作案现场便和警方相遇并发生枪战,湖北警方反应确实迅速,仓惶逃窜之中现场掉了一支手枪,因为警方追查得紧,还遗留下了许多作案工具,为警方留下线索。
武汉警方根据这些蛛丝马迹,追查到了重庆、云南、湖南和广东,特别是对常德的追查,确实触动到了张君及其同伙。再加上张君这些年来,都是抢劫黄金首饰,因为是抢的,张君也不能卖饰品,要通过黑作坊把黄金首饰加工成金砖,然后再把金砖带到黑市上交易。
在交易过程中,张君往往被压价交易,买家也不傻,知道这些黄金来路不正,自己冒险抢来的财富,还遭到赤裸裸的盘剥,张君心里很不爽,再者整个处理黄金首饰的过程风险也很大。而与之相反的是张君团伙成员现在已经相对稳定,枪支弹药也相对充足,此时也是兵强马壮。
基于这些的考虑,张君觉得:1、需要休养一段时间,暂避风头;2、现在有点钱,自己和娇妻杨明燕应该考虑一下造人的事情,所以准备备孕;3、谋划新的抢劫方向,自己以前和严敏打过抢劫银行的主意,当时因为势单力薄而计划搁浅,现在兵强马壮,可以谋划抢劫银行了,抢现钞,抢多少是多少,比抢黄金变现更省事;4、张君觉得自己犯罪水平达到新的高度,可以从容面对一切复杂的局面,谋划银行抢劫案水到渠成。
一、所以武汉广场抢劫案发后一年半内,张君做了这几件事:
1、与杨明燕备孕成功,当时DNA遗传密码还没有破译,整个备孕过程要形影不离,要不然是谁的小孩都不知道,毕竟杨明燕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前面我们提过一个人,帮张君办了一张龙海力的身份证,那都是杨明燕的功劳。
有些资料表明,漂亮的杨明燕在认识张君以前,就与这个有权有势有枪的男人关系密切,但没有名分,遇到张君后,杨明燕觉得张君有钱,便滚打在一起,据说张君与杨明燕曾被捉奸在床,当时张君和那个人都亮出了“大哥大”,毕竟两人都见不得光,所以软处理了。
张君和那个人由当初水火不容、猫和老鼠的关系,在杨明燕的斡旋之下,成了一个壕沟里的“战友”。正是这个人,在重庆6.19银行抢劫案中,在枕边为杨明燕透露了一些内部消息,张君才安全躲过此劫。
张君获到这些消息后,把杨明燕家里私藏的枪支弹药逐步转移出去,一部分由李泽军和陈世清接手送去常德情妇陈乐那里私藏,一部分转移到情妇全泓燕那里私藏。
全泓燕被捕后感慨:我与张君是“发财不见面,倒霉大团圆。”
在重庆2000年“6・19”劫案发生后,明知龙海力有嫌,那人却为他接风斟酒,加上杨明燕,三人痛饮。世上真是无奇不有,情敌变“战友”!
张君长年四海为家,更多的心思在谋划大案上,为了弥补杨明燕,张君买了一辆车给杨明燕,杨明燕在家也比较空虚寂寞,因此和那个人重温旧梦是难免的,张君肯定也有所怀疑,只是为了获得更多更可靠的消息,就睁一眼闭一眼。现在要备孕,肯定不能马虎,所以要形影不离地备孕。杨明燕成功备孕,并于2000年4月12日生下一个女婴。
此时杨明燕也是呼风唤雨的时候,也是最后的疯狂,左手握“金钱”,右手握“木权”,全部通吃。
2、继续购买枪支弹药,扩充自己的弹药库。1999年上半年,张君安排赵正洪找高力军在益阳市非法购得各种类型霰弹猎枪23枝,非法购得猎枪子弹2000余发。同时张君还安排秦直碧、全泓燕去云南河口县跟莫金英购买五四式手枪及子弹。2000年6月19日,张君在重庆抢银行所用的五四式手枪和子弹,都是全泓燕跟王从云南贩卖过来的。全泓燕虽然还没有“粘血”入伙,但已经心甘情愿地在为张君卖命了。
3、在谋划银行抢劫案的同时,也在谋划绑架案。在重庆抢劫银行之前,张君还谋划过一起绑架案,对目标人物跟踪了许久,目标人物是一个县级国土局局长,张君估算他也是价值上千万的主,只是在一切谋划就绪准备动手的时候,由陈世清开车来到该局长的住地附近,张君下车后让陈世清将车找一个空地停好,他去找局长。可张君刚走出几步,就听见后边碰车的声音,陈世清开着车被路边一辆“死车”拉出深深的一条口子,玻璃也给弄碎了。张君一看便大光其火,上来便给陈几个耳光,最后只得放弃绑架局长的计划。
张君恼羞成怒,大骂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出师不利,随即取消行动,事后责其交出8000元罚款,并把绑架失败的账记在陈世清的身上,是剁一根指头还是两根指头?是手指头还是脚指头由陈世清自己选,陈世清苦苦求情,看着同学皆老乡的面子上,最终当着集团成员的面自己用菜刀将左脚小趾剁掉一节才了断此事。
张君事后将陈世清剁下的脚指甲剥下来,泡进酒瓶里,并拿着酒瓶对陈说:“我给你保存在里面,你再犯错误,我就拿给你看。不过,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随后国土局局长又外出公干,之后在许军的策应下,张君又谋划抢劫农业银行金库,经过反复踩点论证,张君觉得抢劫成功可能性极低,放弃。许军又建议绑架农行行长胡梦廉,张君又谋划行长绑架案。
二、张君的第十六宗罪,张君伙同李泽军、陈世清持枪抢劫重庆市商业银行朝东路储蓄所押款人员
1999年12月至2000年6月间,张君将抢劫银行提上日程,经过反复踩点比较,张君确定抢劫重庆市商业银行陕西路支行朝东路储蓄所,为了抢劫的顺利进行,张君先后多次召集赵正洪、陈世清、李泽军到重庆市渝中区朝天门附近熟悉地形,并在常德市郊进行了多次抢劫的模拟演练。
张君很久以前就开始为抢劫银行做准备了,踩点、策划都是他一个人在实施。张君原打算抢交通银行,但情况没有摸清楚,放弃了。
2000年5月25日,在安乡县安福乡花林村无所事事的李泽军,突然听见电话机铃声大作。他急忙拿起听筒,随即听见张君的死亡召唤:“哦,是舅舅呀!”
“你赶快坐飞机到重庆来,有一笔生意要做。赵经理已经过来了。”张君告诉李泽军到重庆后在渝都宾馆与赵经理碰头。
生意上门,李泽军十分激动,经过参加长沙、武广的两次大劫案,虽然达不到舅舅的要求,累累犯错,虽然从张君数百万的赃款中只获取区区6万元,但他觉得这个钱来的容易,他已经沉浸在那种强烈的刺激当中不能自拔,始终死心塌地跟随着张君,成为张君的臂膀。此时的李泽军连续参与了两起大案,已经稳稳坐在团伙的第二把交椅之上,他已完全变成了一个凶狠的职业杀手。
快一年半了,上次作案的三万块钱已经挥霍一空,手头正紧张,“生意”上门,自然喜欢。
第二天一早,李泽军立即赶到长沙黄花机场,用“李乘龙”的身份证买机票赶赴重庆。
当晚,他在渝都宾馆与张君、赵正洪会面,晚饭时,张君安排李赵二人第二天去渝中区踩点,并要求他们每个路口、每个派出所都要熟悉,踩点两天后,三人又聚在一起。
张君根据这几天的信息和自己掌握的情况,张君觉得:一是银行警戒有机可乘,他和李泽军两个人完全拿得下来;二是自从武广作案后,赵正洪曾经多次流露出不想再搞了,张君担心赵正洪会坏事。三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于是张君心生一计,私下对李泽军说:
“这笔生意,我们两个做,你跟赵经理一同坐船回湖南,然后,一个人乘飞机到重庆找我。”
李泽军心领神会,和赵正洪在益阳分手后,赶到长沙,第二天早上10点乘飞机返回重庆。李泽军在重庆与张君碰面后,张君不让他住“渝都”宾馆,而是以“昆明市盘龙区刘小平”的假身份证住中山宾馆,张君将次日作案的计划告诉李泽军,随后张君在不同的路口各买了一个假发套,就跑到情妇家快活去了。
第二天一早,张君和李泽军在预订地点汇合,张君交给李泽军一支手枪和假发套后,二人分头到朝天门。
此时重庆市"两会"正隆重召开,张君发现治安工作抓得紧,二人不好下手,张君又改变主意,推迟作案,让李泽军一个人先回常德,他跟着也回到常德,一头栽进三闾小区温柔细腻的陈乐怀里。
过些时日,张君觉得重庆的“两会”即将要结束了,他把陈世清喊来,张君、李泽军三人在一起密谋。
盼钱心切陈世清问:“这次的目标是哪个商场?”
张君摇摇头说:“老子决定以后不搞商场了。一来,他们有防范,二来,抢了商场还得把黄金首饰熔成金块,再从黑市上换成票子,多几道风险,也让龟儿子剥了一半,不如抢银行来得快。”
李泽军说:“抢银行风险比抢商场大,尤其是大银行,防备森严,下手不太容易,还是先从小银行、储蓄所开刀,为今后抢大银行积累一点经验。”
张君和陈世清点头默认。这次张君多看了外甥一眼,总算说了一句符合他心意的话。
张君问陈世清干不干?陈世清连声说:“哪有不干的道理,去年抢'武广'你给我8万元,早就泡汤了。”
原来,'武广'得手后,张君在常德给李泽军、陈世清、赵正洪论功行赏,李、赵都被张君挑出毛病,钱也被扣。只有张君的老同学皆老朋友陈世清一炮走红,分文未扣,获得8万“全能奖”。
但陈世清就是那个发不了财的命,泥瓦匠做得蒸蒸日上的时候摔折了腿,从此告别老本行,开摩的把车开飞了,开出租车也是如此。这次终于发大财了,八万块钱还没捂热乎,又飞来横祸。
1999年正月初八,陈世清离婚不离家的老婆苏武玉带着两个儿子,高高兴兴地从潭子口去东保村看望母亲魏承兰,母子三人挤在一辆自行车上,经过东保湖渔场时,苏武玉的自行车与渔场钟吉安妻子的自行车相撞,钟吉安的老婆五大三粗,见苏武玉生的有模有样,妒火中烧,冲上前把苏武玉打倒在地,见苏武玉白白嫩嫩的,她还不解气,照着苏武玉的肚皮又踩两脚。在广东当妈咪桑的苏武玉那里受过这种气呀,哭哭啼啼地用手机给陈世清打电话。
此时的陈世清也不是当年的泥瓦匠,杀人都不在话下,一个悍妇何所惧?当听说老婆回娘家拜年遭人欺侮时,立即赶过去。这时悍妇看见陈世清杀气腾腾,急忙溜回家躲起来,他老公钟吉安手持菜刀,气势汹汹地喊打喊杀地冲出来迎战。
陈世清在张君的拳脚相加下,身手大有长进,操起一根木棒,一寸长,一寸强,朝40岁的钟吉安的脑袋当头一棒,只听见“砰”的一声空响,钟吉安顿时血流满面,倒地不起。
大湖口派出所接到报案,马上到现场将陈世清带回派出所,因钟被打成重伤,所以陈世清被送安乡县看守所。
陈世清涉嫌故意伤害罪被逮捕,按刑法要判2—3年徒刑。
陈世清慌了,听到消息的张君心里更慌,万一陈世清心虚,把以前的几件大血案抖落出来,才是阴沟里翻船。陈世清的家人设法找关系,又是钱又是物,才使对方撤诉。
陈世清在看守所呆了39天,付出24000元取保候审,在看守所用了4000元,加上对方的医药费等等,七七八八加起来共花去五六万元后从获自由。在此期间,李泽军再婚,他送5000元,后来,李泽军又向他借2000元,加上还债、花销、打牌,那8万元卖命钱早就变成了零。
为陈世清取保候审中断案件侦查并不按法律程序移送审查起诉,致使陈世清逃脱打击的民警杨少安、杨海湘,被常德市中级人民法院以徇私枉法罪判处杨少安有期徒刑3年,缓刑3年;以徇私枉法罪判处杨海湘拘役6个月。
张君、李泽军、陈世清密谋的结果还是要避开赵正洪,他们三个干,省得又多分一份钱。之后,张君上前回重庆,打探消息。
2000年6月17日,张君打电话叫陈世清、李泽军到重庆,李泽军和陈世清从长沙坐大巴卧铺到宜昌换船至重庆,住在中山宾馆,6月17日和18日,他二人对朝天门储蓄所周围又进行了踩点,张君两次召集李泽军、陈世清在重庆市中山宾馆客房内进行具体分工:陈世清打女出纳,李泽军开枪打经警抢钱,他抢一辆的士,在一旁守候。并分别发给二人“五·四”式手枪一支。
6月18日晚,张君住在秦直碧家,告诉秦直碧其要在重庆“做业务”,让大妈情妇秦直碧于次日上午9时许在指定地点等候接应。张君在秦直碧家并准备了作案用的手套、面罩和假发。
6月19日早晨7点30分,陈、李用磁卡电话打张君的手机联络好后,分头赶往朝天门储蓄所。
8时50分许,张君、李泽军、陈世清按事先约定先后到达预定地点。当商业银行朝东路储蓄所出纳和保安人员出现时,张君随即示意李泽军、陈世清动手。
营业前,商业银行女职工张劲和另一女会计从总行取款岀来,提着一袋14万元现钞,准备送往200米外的支行。在两个经警的护送下,不慌不忙地下梯坎,突然,李泽军和陈世清冲了上来,李泽军用枪射击经警,子弹卡了壳,人未打倒,陈世清一枪击中张劲的头,张劲倒在血泊中,当场死亡。另一女会计抡起棍子朝李泽军打过来,陈世清又对着经警秦正家连开三枪,秦饮弹倒下,另一经警脚部也受了伤。这次银行抢劫案他们一共开了19枪。
听到抢劫的枪声,张君也立即掏枪示意出租车驾驶员罗运洪下车,待罗运洪左脚刚落地,张君在副驾驶位置向其腰部连开两枪,罗运洪倒地后向车后门爬去,张君随即戴上手套,开门绕过车尾,对准罗运洪的后脑部开了一枪将其打死。然后张就迅速发动汽车,李泽军赶到的士上,却不见陈世清的影踪。
张君急了,把手枪交给李泽军:“怎么还不上来?你下车去接应他”。不久,二人气喘吁吁上了车,陈世清手提一只装钱的袋子和一只女式坤包,张君开车冲出现场,逃到较场口附近几十米的小巷子里,三人将假发、棒球帽、手套等伪装品全部塞在编织袋里。
当即,张君要陈世清马上回常德。陈世清拿了2000元路费,坐轮船到潜江,然后乘中巴回到常德。李泽军提着蛇皮袋,步行到菜市场小区,离七星岗不远,与张君会合,他把手枪交给张君后,张君要他也立即回去,李泽军去中山宾馆退了房,打道回府。
秦直碧按张君事前安排,准时等候在渝中区区委附近,从张君手中接走抢得的赃款及作案工具带回家中藏匿。张君随后回到秦直碧在中兴路的家中。在老大妈瘪塌的胸脯上靠一夜,第二天,张君拿了11万元现金,自己开车回了涪陵家中,看报,抱小孩。
事后,张君分给陈世清3万元、李泽军2万元。
“6·19”抢劫案发生后,重庆市公安局成立“6·19”专案组,公开悬赏20万元捉拿歹徒。
重庆警方在几个月的时间内,全市排查常住和暂住人口150多万人,对6263名出租车司机进行拉网式调查
2000年6月19日,张君、李泽军、陈世清持枪抢劫重庆市商业银行朝东路储蓄所押款人员,抢得人民币14万余元、出租车1辆,致2人死亡、2人轻伤。
当公诉人念到“被害人张劲,女,时年29岁”时,旁听席上,69岁的重庆老人张德贵泪水夺眶而出。他的女儿就是张劲,爱女遽然离开以后,老人常常后半夜醒来想起“最孝顺的女儿”,眼泪不知不觉地打湿了枕巾。每天清早都要用布轻轻擦拭女儿的遗照。
为保护国家财产而英勇牺牲的重庆市商业银行出纳员张劲,后被重庆市人民政府追认为烈士。
抢劫现场的一幕被搬运公司的搬运工汪平看在眼里。他说
“2000年6月19号,上午9点多,那天早上我在上班,正在车上的时候呢,突然就听见枪声。”
“起初还以为是在搞演习,或是拍电影的。结果我过来一看,就看见那个商业银行的保安,在那个车子前面,腿已经瘸了,又中了两弹都没载下去。等他已经倒下去了以后,张君、李泽君他们那几个人还在向他开枪射击。我赶紧从车上下去,把他按在地上。我以前当过兵,接受过战地训练。”
“当时张君他们也在逃跑,另外一个保安正在用警棒和他搏斗,那个警棒打在他身上都打断了,但是他一边跑一边打着枪,再回头向我这边的那个保安开枪。”
“那天早上人也少,枪一响,全部的市民都跑开啦!罪犯张君剃这个平头,子弹打完了,他换子弹换弹夹动作挺快的。换子弹的时候,掉了那么一、两颗,他们后来都捡到了,”
“后来罪犯已经跑掉了以后,我才给那个保安把身上的衣服脱掉,把他送到医院去了。他的右腿中了两枪,臀部一枪,左腿一枪,他在医院总共住了好几个月。
“当时那个女出纳叫张静,她死得最可惜了。当时她拿着那个包,就是和罪犯在拖那个包的时候,就这样左右转了一圈,后来那两个歹徒把她抓住的时候,一人一枪,两枪把她打死了。”
“当时我送那个李志伟到医院去的时候,就是那个附二院,他们一开始还不接受,还要我挂号,要去挂急诊。我就跟医生吼啦,我说,这是朝天门的警察,受了枪伤的。啊,把他们也吓坏了。”
陈乐在监狱中讲:“2000年春节,他讲出去做生意,没有在常德家里过年。现在我才知道春节他去了涪陵,他对杨明艳比对我爱得更深,听说他们照了许多婚纱照,可与我从未照过相。杨明艳还给他生了个女儿,要是我有他的孩子,我会掐死他!”
重庆6.19银行抢劫案,张君、陈世清和李泽军在储蓄所门前打死2人,打伤2人,才抢得14万元现金,张君在6月28日潜回常德,他情绪十分沮丧,态度特别恶劣,见了谁都要发火,正好,不明真相的情妇陈乐挑逗到了他,便成了他发泄的对象。陈乐只知道张君爱发脾气、爱发火,却不知为何发火?
张君始终改不了“拳头”说话的本性,杀人如麻的他更不会怜香惜玉,稍不如意,拳脚相加,常常弄得陈乐鼻青眼肿,有苦无处诉,只好忍气吞声。这一次,陈乐被打得伤筋痛骨,她含泪写了一封绝交信:
强哥:
你好!我俩分手吧,一味的顺从、包容、忍让都无法改变你那残暴、近乎变态的性情。
我天真地以为,我对你的一片爱心,你会有所改进,但你越来越不可理喻。你会为了一丁点小事大发雷霆。
我永远好怕,甚至可以说过得小心翼翼,生怕犯错,生怕你那恶狼发出怒吼。!
你今天晚上回来所说的话,真的好令我恶心,我真的想不到,跟你这样的人谈了一年多,其实最没修养、最没内涵、最变态的就是你!
离开我吧!我再无法爱你,我会崩溃的。
最后劝你一句,改改你的脾气吧!
陈乐
2000.6.28
2001年2月9日下午3时,湖南警方来重庆第一看守所提审张君时,他除了要求跟儿子通话外,还要求给陈乐打了电话。
陈乐接了电话后,激动无比,当即,给张君写了一封信:
张君:
第一次叫你张君,如此陌生。希望你配合政府、公安,交待事情。我在看守所很好。情人节到来的时候,望你“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快乐!”
陈乐
张君收到短信后,乐不可支,对民警和来访者夸耀说:“这是陈乐给我的礼物!”
前妻肖月娥写信给狱中张君,并斥责张君:“一个到快死的时候,谈到女色还为之动容的不知羞耻、不给儿女们留下一点做人的面子和自尊的父亲!”
三、算一算张君的总账
据统计,张君几次较大抢劫案共抢劫黄金首饰及现金共计530万左右,张君实际变现到手的约300万左右。
1、秦直碧提得3次现金,分别是1995年她与张君共同实施抢劫分得5.5万,1999武汉广场抢劫案得8.5万,2000年重庆银行抢劫案得3万,共计:17万元。
2、严敏提得3次现金,分别是1995与张君抢劫银行储户分得5000元,张君与秦直碧抢劫黄金首饰,张君到严敏处躲藏,分得一条40来克的金项链,价值6000元左右,然后张君提给他3000元,严敏得现金1.4万元,1994年张君从严敏处拿1万元买枪。严敏实际得4000元。
3、严若明提得2次现金,分别是1996年与张君抢劫黄金首饰,分得3万元,1997年与张君、李泽军抢劫黄金首饰,分得3万元,共计6万元。
4、李泽军提得3次现金,分别是1997年与张君、严若明抢劫黄金首饰,分得3万元,1999年与张君、赵正洪、陈世清抢劫黄金首饰,分得3万元,2000抢劫银行分得2万元,共计8万元。
5、杨明燕在1999年武汉黄金首饰抢劫案中分得5万元。
6、陈世清在1999年武汉广场抢劫案中分得8万元,2000年抢劫银行案中分得3万元,共计11万元。
7、赵正洪在1999年武汉抢劫案中分得6万元,2000年上半年帮张君购买枪支有功,奖得5万元,共计11万元。
全泓燕没有分到过钱,自己还借了张君2万元,倒贴2万;张君花在陈乐身上约16万元;张君购买枪支弹药的总支出约55万元。
综上:张君分给团伙成员的现金约为60万元左右,购买枪支弹药约75万左右,其余的180万被张君住高档酒店,穿名牌衣服,飞来飞去和“吃快餐”挥霍一空。
1999年元月4日武汉广场黄金首饰抢劫案后,张君变现130万元,分给同伙17万元,给陈乐买房10.9万元,秦直碧买房8.5万元,杨明燕5万元,加上购买枪支弹药共花去55万元,其中5万奖给赵正洪。一年多没有做什么大“生意”,张君又挥霍无度,此时面临着弹尽粮绝的境地,重庆银行抢劫案和绑架农行行长胡梦廉案都没达到张君的预期,受资金限制,张君只能铤而走险,抢劫常德运钞车,从而走向覆灭。
1999年10月份,张君买了一台红色桑塔纳。到2000年5月,找到胖子李金生,在北站当铺以1.8万元拍卖。
2000年7月,他要陈乐向她妈妈借了2000元,由李泽军带到重庆去找杨明燕运枪回常德,可见,张君在经济上已经捉襟见肘了。
2000年重庆6.19银行抢劫案后,7.21逼全泓燕杀人入伙,8.15绑架杀害农行行长胡梦廉,8.31杀害出租车司机王吉勇,9.1抢劫常德运钞车案前面都已经讲过,9月19日张君被抓获归案。
讲完重庆6.19银行抢劫案,张君所做或组织谋划的所有案件都已讲述完毕,所有渉案关系人的主要关系也讲述完毕,张君从被捕2000年9月19日被捕,到2001年5月20日被执行枪决,共羁押了244天,活捉张君,我们才知道他罪恶而短暂的一生。
四、前面也提过一些枪案情况,有读者要求再叙述一下有关枪案的情况
1.1994年7月左右,张君往严敏处拿到一万块皮肉钱,窜至云南省中越边境购买枪支、弹药。张君以江平的化名在云南省开远市结识了被告人纳波后,以人民币150元的价格从纳波处购得“五·四”式手枪子弹20发、步枪子弹10发、手榴弹1枚。
随后,张君编造身份,向纳波提出购买枪支。纳波打电话给被告人朱加武,朱加武同意将其手中的“五·四”式手枪出卖,纳波将张君带至云南省建水县,从朱加武处取走“五·四”式手枪,以人民币5000元的价格卖给了张君。事后,纳波交给朱加武人民币4000元,自己从中获利1000元。
2.1995年,张君化名马忠敢窜至云南省河口县购买枪支弹药过程中结识王俊。张君要求王俊为其购枪,王俊通过中越混血儿陈世星介绍,从他人手中取得“五·四”手枪一枝,以人民币6000元非法转卖给张君。王俊除支付非法购枪款4000元人民币外,从中获取赃款人民币2000元。
事后,王俊分给陈世星赃款人民币500元。此外,陈世星与张君认识后,单独卖给张君“五·四”式手枪子弹110发,手雷2枚。随后,张君指使严敏乘坐公共汽车将从陈世星处购得的子弹运至重庆。
3.1996年,张君化名马忠敢通过陈世星与被告人莫金英认识。张君向莫金英提出购买枪支弹药,莫金英见钱眼开,表示同意。1996年至2000年7月间,莫金英在云南省河口县中越边境非法购得枪支、弹药后,先后12次非法出售给张君“五·四”式手枪13枝、“五·四”式手枪子弹2400余发、手枪弹匣13个,获赃款共计人民币60000余元。张君先后安排秦直碧、全泓燕等人乘汽车将所购得的枪弹从昆明运至重庆。其中,秦直碧三次接受张君安排运输枪支、弹药,全泓燕两次接受张君安排运输子弹。
4.1999年上半年,张君安排赵正洪往高立军等人手中,以每支猎枪人民币4500元至5800元的价格,非法购得各种类型霰弹猎枪23枝,以每发子弹人民币4元至5元的价格非法购得猎枪子弹2000余发。
5.1999年7月,张君以打靶为名要求杨明军帮忙找子弹。杨明军利用其作为重庆长江水运股份有限公司公安科内勤的方便条件,于1999年9月至2000年4月间,先后多次私自将其保管的“六·四”式手枪子弹计455发非法提供给张君。张君将杨明军提供的“六·四”式手枪子弹运往湖南省常德市陈乐家藏匿。
文章标题,我提到行刑前,张君的哀嚎声响彻整个监狱,许多读者都在质疑,他们被屏幕和照片上的图片所迷惑,难怪当年的案件主办人文强说:媒体对张君的报道是肤浅的。许多读者也被迷惑了,张君被羁押的244天是怎样的呢?
我们从看守所民警、案件主办人和经过批准对张君进行采访的一些记者的报道和叙述中了解一下张君。
张君在被捕前一直认为自己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在警匪大战中自己被击毙,另一条是自己饮弹自尽。并设想过自己可能是被警方围困在某个小房间里,经过激烈的枪战后,自己才命丧黄泉。
但事与愿违,张君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重庆警方生擒,这完全出乎张君的意料,他事先压根就没想过自己会被生擒这个局面。其实张君被生擒时,他就发生过一次哀嚎,这是在抓捕其他犯罪嫌疑人时几乎不曾出现过的,这次的哀嚎,可以理解为一匹野马,被套马人套上绳子时的挣扎、恐惧和害怕时的哀嚎。
只是这次哀嚎是在市区,各种声音嘈杂,所以听着不那么刺耳,但从抓捕张君民警回忆和周围看到抓捕的群众回忆,张君被生擒时一直在嚎叫。
六、文强谈张君
从1994张君在重庆犯第一起案件开始,他就是专案组组长,到张君被抓,较量了六年。持军用枪支杀人或抢劫,公安机关一般都立为特大案件侦查,因此一般由地市级公安机关侦办的较多。“我跟张君的谈话记录有整整六大本,那是几天几夜也说不完的。”2000年文强44岁,张君34岁。
张君从作案开始,他就准备两手准备,一手自杀,一手用暴力反抗。没想到我们从生擒了他,从心理防线上把他打垮了,在我审他时,他经常哭,有时哭的时间还不短,那个窝囊劲,一副窝囊相。
许多人看到张君的照片和视频,都像硬汉一样,看了文强的审讯,就知道,其实张君很脆弱。
张君一旦面对公众面对媒体,张君就马上打起精神,表现得很从容。当记者找他来谈到一些触动他的话,他还有一点绝望、痛苦、悲伤与后悔,但只要电视镜头一对准他,他的熊劲马上就变了,从这里看,张君也是一个好演员。
在常德“9·1”抢劫运钞车案中,张君劫得两支微型冲锋枪,有这两只枪,张君已经开始着手策划昆明市珠宝店、上海市城隍庙黄金市场的抢劫。
张君这个人对枪的热爱远远超过他对女人的喜爱。他是枪不离身的。张君讲他冲凉时可以不带内裤,但是枪是一定要带进卫生间的。他有时候在家看电视的时候,手里也是紧紧握着他的枪。
文强在谈张君涉及的罪名时,说张君犯了那么多案子,没有一件是涉嫌强奸的,只有严敏想告张君强奸,但严敏是因为张君与杨明燕在一起后,自己醋意大发才有那种想法的。
但张君在几个杀人现场上确实是有点变态的,在开远开枪杀害两个坐台女前,张君命令人家把衣服裤子脱光叠好,才开的枪,衣服裤子抛在离尸体约80米处。
在让陈世清和赵正洪粘血入伙时,那个年轻人也是被脱光;在让全泓燕入伙粘血时,张君也是命令被害人脱光,并让全泓燕持木条毒打一番,有资料说张君让全泓燕打私处。
这几起杀人案都是张君在时间充裕的时候折磨被害人后才动手的。
在我文章的留言中,我看到过这句话:“张君被文强逮捕时,对文强说了这样一句话:你有一天也会和我一样,只要你挡不住诱惑你也会走上我这条路。”
我查了一下相关资料,这句话在网上2010年才出现的,表述说是文强当年在电视访谈中自己讲述过的话。我在2001年的文强电视访谈文章中没有看到这句话,挺遗憾的,也许是我孤陋寡闻了,对于这句话,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七、重庆市看守所所长谈张君
重庆市看守所关押的均为重刑犯,张君入所后,成了重中之重的犯罪嫌疑人。当晚,文强就明确指示:一要严密安全措施,确保绝对安全;二要严格管理,保证刑事诉讼全过程顺利进行;三要强化教育改造,迫使其认罪服法。
因为张君案件的特殊性,凡是张君出、入监舍,必须有所领导亲自到现场指挥、控制。
看守所对张君的一日生活制度控制得极其严格,从严要求。什么时候说什么,什么时候做什么,都有严格规定,只准遵章守纪,不准他为所欲为。
看到这些,张君感叹地说:“我在被抓时,想自杀都没有机会;进了监狱,你们仍然没有给我丝毫机会。”
八、在狱中检察官与张君的较量
张君被捕后,就臣服于文强。当然,有些资料说此时的文强就与重庆道上的人有瓜葛,因为道上有人,文强才对张君的行踪了如指掌。张君对文强像倒豆子似的交代自己的罪行,但对其他民警,他却不太“买账”,在提问前,要先问一句:“张君最近身体可好”他才有问必答,否则,他爱理不搭。此时的张君还有最后一丝傲气。
在检察官第一次讯问张君是,问你叫什么名字?张君不答,与检察官对视了两分钟,最后张君移开视线,才服软,回答我叫张君。问他职业是什么,张君回答职业是土匪,是犯罪。
“张君臣服于检察官之后,临行前张君要求见一下戴检察官:’我一直很感激检察官。今天我说点人话,请你替我转告。’
戴小冬点头答应。张君说:’把我的起诉书副本和判决书寄给我儿子,让他们不要怨恨政府,我是想让他们知道我的罪孽,不要恨政府,政府杀我理所当然。’
对女儿:希望他长大后,找个好男朋友,找个守法的男朋友……
约一个小时,张君才交代完后事。戴小冬表示一定帮他转达到。
张君突然道:’检察官,我给你叩个头!’说着,身子就要往前倾。戴小冬连忙制止。”
引自新闻中心《魔头张君昨偿还血债 押赴刑场前接受独家专访》。
此时的张君已经完全没有了锐气,已经完全认罪伏法。
九、看守所所长谈张君在看守所的点滴
张君刚到看守所的时候,有点害怕,也不大愿意理人。后来他自己讲,是因为1983年被捕的时候,当时看守所的工作人员态度比较粗暴。这次犯的事又比那时大得多,所以害怕一进看守所,怕管教在私底下打他,对他下黑手。
张君总结说他人生的三个转折点:枪——三人女人(肖月娥、杨明燕、陈乐)——常德抢劫案。枪让张君变得疯狂,三个女人影响着张君短暂的一生,常德抢劫案,是张君的终结。
我觉得张君的转折点只有一个:就是83年—86年的少管所。这是他善与恶、生与死的转折点,显然张君没有认识到这个转折点,相反还变本加厉,不弃恶从善,所以走到这个下场是必然。
经过一段时间的教育改造,张君很感动,说道:“重庆民警讲人道、仁义,当初倘若遇到你们,我不一定会去走这条不归之路。”
83年,张君17岁,2000被捕时,张君34是,两个17,构成了他的一生。
经过教育学习,张君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说:自己选择了一条极其错误的道路。滥杀无辜,完全是自己的偏见、仇恨和极端自私的罪恶的爆发。
他多次说:“我的罪可以抢毙120次,你们还把我这样当人看,我真的很感谢!”
张君的判决中,有三个罪名被判死刑:犯抢劫罪判处死刑;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判抢劫枪支弹药罪判处死刑。
张君长年在外流荡,野性十足,在监舍根本呆不住,但脚镣、手铐又限制了他的自由。张君的思想负担极重,精力不集中,常常走神,谈话前后矛盾,离题千里,这些说明了张君心态的复杂和内心的惶恐。
由于张君长期流亡、昼伏夜出,白天,他昏昏欲睡,到夜晚,他的精神就特别好,眼睛睁得大大的,眸子放光,望着天花板出神。
监管民警经过长期观察,发现张君是在寻找机会,企图逃跑。后来民警就告诉他,趁早打消这种痴心妄想的念头,在这里插翅难逃,还是老老实实认罪服法。
2001年2月,湖南警方来提审张君,当张君走进重案提审室时,他用手指一抹桌子发现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尘,笑道:“重庆有好几个月没有发大案子。”
在提审过程中,从监室外飘来一股汽油味,张君很警惕地嗅了嗅,随即又听了听距此50米外的轮船汽笛声和汽车马达轰鸣声,便判断说自己所处看守所的位置在长江边或高速公路旁。
从这段描述中,可以看出张君的逻辑推理能力还是很强的,对环境的认识很敏感。张君作案前经常踩点,不辞辛劳,走街串巷,所以对环境有很深的认识,这就是他屡次逃脱的一个窍门。
在审讯中,警方对张君说:“你杀了这么多人,你的死期到了,你的末日就要到了。”狡诈的张君对此却不以为然,他说:“不见得,在枪响之前,我都还有希望。”张君的心目中一直想着逃。
记者:你怎么看待你的结局?
张君:我可能会活在报纸、电视里。
记者:以怎样的方式?
张君:当然就是你们所说的遗臭万年的那种方式。
十、办案人员谈张君
“张君在看守所的时候,曾经哭过好几回。多半是因为想起了小时候的苦日子,或者是想起了自己的孩子,觉得自己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有些对不住他们。他哭得最伤心的一次是在我们提审他的时候,问到了陈乐。那时他一下变得很激动,反复说自己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陈乐。他后来对工作人员说,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会有今天的下场,因为任何反动、暴力组织都在中国都没有市场,不得人心,不会存在得太久。”
“接到法庭的起诉书副本之后,张君的情绪又有明显波动。他嘴上并不承认,但我们就发现,他棋也不愿下了,晚上也总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庭审前夜,他显得更加不安,后来他问我们,‘公开审理,你们能保障我的人生安全吗?我杀过那么多人,那些家属一人一拳都能把我打死,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淹死’。”
2001年4月14日是一审开庭的日子,有人说一看这个日子就是大凶之日:4.14,死,要死;死几个?死14(常德枪决6人,重庆枪决8)。确实,对张君团伙来说是大凶之日,对无辜受害者、对普通老百姓来说是一个黄道吉日,因为正义终于如期而至。
2001年4月12日,是张君与杨明燕所生小孩的一岁生日,杨家本就对张君不感冒,杨明燕、杨明军被抓后,杨家元气大伤,现在又留一个小孩在杨家,确实有点为难。
杨明燕的几个姐姐每月出100元请保姆带,但保姆知道是张君与杨明燕的小孩后,做一个月就溜,她们只得每个月都在为小孩找保姆。咿呀学语的小孩看到保姆都喊妈妈,确实令人心痛。最后肖月娥讲述这个女孩送到一个书香门第之家扶养,希望她能快乐健康成长。
张君的两个儿子受到的冲击也不小,虽然肖月娥与张君离了婚,两个儿子跟肖月娥,但还是如此。肖月娥说张君骨灰运回老家后,安葬的时候两个孩子没有去,据说按张君的遗言是把他安葬父母身边,没有碑,就是一个小土堆,后事是张君同父同母的姐姐料理的,张君从小就让几个姐姐操心,临了也是如此。
此时,张君同村同母异父的薛家姊妹也在忙着料理李泽军的后事,不远处的村子忙着料理陈世清的后事,张君亲戚家忙着料理严若明的后事,张君的“朋友”许军和李金生、赵正洪家也在忙着料理他们的后事。看张君这事干的。
“其实我们在和张君的接触中发现,这个人是非常胆小的,否则他不会为了掩护自己逃跑而向人群中开枪。而且在他刚刚被捕的时候,他一向的张狂受到了严重打击,他的那种哀嚎就是最明显的表现。但这个人非常善于伪装,似乎很仗义,很有‘老大’的样子,有不少人都是被他的外表所蒙蔽的。”
当张君听说李泽军在关押时还在写回忆录,赵正洪为开庭审理请了律师时,张君一脸轻蔑地嘲笑道:“就李泽军喝的那点墨水还想写回忆录,简直是太好笑了!赵正洪也不屙泡尿自己照照,他干的那些事,杀他十几次都够了,还请什么律师辩个什么事哟?”
他对儿子说:要好好做人,不要学他这个父亲,即使别人掉在地上的钱也不要去捡。张君对陈乐说:他是真心爱她的,对她的感情他将在来世报答。他还恬不知耻地对陈说,为了延续血缘关系,她出来后可以和他的儿子结婚。
十一、临刑前的时刻
1、李泽军
5月20日清晨,整晚只打了个盹的李泽军早早的就起床,洗漱换了一套衣裳,脚穿一双黑布鞋,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8时许,记者走进了关押李泽军的监房,李泽军强打起了笑容,“你们当警察的真是好,穿上警服是多么地让人羡慕。如果有来生,或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穿上警服,做一个好警察,可那又是不可能的事。”说完这些流露出的那么的留念人世间,眼中还流出了几粒泪珠。“我的时刻不多了,今天不知道我爱人会不会来,今天是5月20日,我俩是见不到最后一面。”说完,他将头耷拉在胸前,再也不吭一声了。
2、陈世清
“我要小便了,不知怎的,从昨晚10点到现在我撒了16泡尿。”“是不是太紧张了?”陈世清生怕别人讲他怕死,他连忙接过话头。“不是。是我昨晚喝了两瓶可乐,吃了一个西瓜、两杯水,才这么多尿的。”“你能不能帮我照一个相留给我儿子。”“我这个样子,怕是给家人看了会引起他们的伤感,算了,照片别寄了。”“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我希望我的两个儿子长大后,多读点书,听她妈的话,忘记我这个罪大恶极的父亲。”
3、赵正洪
“要怪就怪自己没有文化。”“刘教导,能不能把手铐给我解一下?就照一张相。”“可以,”说完刘教导便为赵正洪打开了手铐。手铐一开,赵正洪连忙打开水龙头,又洗了洗刚刚才洗的脸,便将看守所民警送给他的一件白色新衬衣和长裤扯了扯,擦了擦发亮的新皮鞋,脸上又露出了傻呼呼的笑,要记者再给他拍了张照片。
5月20日上午10时20分,常德市中级人民法院宣布对李泽军、陈世清、赵正洪、严若明、李金生、许军6名罪犯死刑。11时25分,上述案犯被押赴常德市中级人民法院桃林岗刑场执行枪决。
临刑前李泽军、赵正洪、李京生、许军每人穿一件白色衬衣,陈世清身着黑色T恤,严若明穿着清灰色西服。除李泽军、严若明不抽烟外,法警给其他人一人点上一只烟。
记者问李泽军:“后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事?”
李泽军:“现在后悔已晚,只怪自己太蠢了,做了不该做的事,蠢到极点。”
记者问:“恨不恨张君?”
李泽军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不是他,我哪会有今天……”
4、全泓燕
“是张君欺骗了我。”我并不是因为金钱而走上犯罪道路的,是张君强迫我沾上血案。“张君至今仍然借了我两万多块钱没有还给我。”是因为自己交友不慎交上了张君这个恶魔。等到知道张君的真面目时,由于无知已经陷得太深,不能自拔。
全泓燕一夜沉默无语,晚饭未进一粒米。她穿着一身白底黑碎花的棉质睡衣,脚上套着一双白袜子,屁股下还小心翼翼垫着一件旧衣服,呆呆地靠在墙边。
全泓燕一夜心情很乱,一会儿要求翻找她的内衣,一会儿又提出要换袜子,弄得四个照顾她起居的女犯团团转,管房民警跑上跑下。
呆坐的全泓燕把60多岁的母亲八个月来给她写的30多封信,一一抽出,细细阅读,边读边哭。读完以后,她将信纸揉成一团,请求用打火机烧掉它们。
5、纳波
行刑前泪流满面:“为了区区1000块钱,我赔上了自己的命,悔啊悔!”
6、秦直碧
秦直碧一接到传票,便发出绝望的哀叹:“完了,完了?”
“别的父母给女儿留下许多东西和财富,我呢,留下一世臭名,太不值得了。后悔呀,不该跟着张君财,以为是条发财路,结果人财两空。”
秦直碧望着窗外渐渐发白的天,呐呐自语:“天要亮了,我就要上路了。”
在张君眼中,秦直碧是最没有心计、头脑简单的女人,因此,张君也最瞧不起她。
行刑前,秦直碧对张君充满了恨。她说,一生中最大的失误就在于轻信了张君。秦直碧希望儿女吸取她的教训,要走正道。
7、王俊
王俊流露出自杀情绪:如果被判死刑,就不想死在刑场上。
“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因为财迷心窍,自作自受。”
8、张君
希望穿布鞋“上路”
接到检察院的公诉书副本和法院开庭通知后,张君意识到他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因而,情绪非常低落,连象棋也懒得下了。
张君为死期临近而恐惧不安,经常呆坐发楞,几次自言自语:“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就选择做一个普通人。”
张君恳请民警给他的家人打电话,希望寄一双新布鞋来重庆。他说,老家有规矩:“上路”的人都要穿布鞋。民警满足了他的要求,很快,张君就穿上了一双从湖南老家寄来的崭新布鞋……
张君曾反复哀叹“在中国,所有的犯罪团伙都无法长期生存”。
19日夜,张君睡意全无,连续下了一个通宵的棋。自从一审之后,据监管张君的民警介绍,张君很沮丧,食欲、精神远不比以前,且精神常常不能集中,他的意志几乎垮了,内心十分惊恐,但又极力掩饰。
“5月20日早晨7点10分,全副武装的市高级法院的法警将张君从监舍提出来,在看守所宽敞的地上,开始对张君最后的’制服’:
4个强悍、高大的法警将其手铐去掉,用手指粗的麻绳像缠麻花般将张君双手反捆起来。捆梆现场有30多个百倍警惕的武警、民警,他意识到已到了最后的时刻,残存的希望终于破灭,发出了绝望的哀嚎。看守所的每一个角落都能听见张君夸张如女声样的刺耳不断尖叫。张君整个身子在颤抖,眼突凸,满脸通红,五官扭曲变形。
5月20日9时30分,张君从重庆一中院左侧太平门被押进审判大厅。头发乱糟糟的,眉毛往下耷着,未剃胡须;双目呆滞,整张脸灰扑扑的,毫无表情;上身穿一件半新半旧的暗蓝色牛仔衬衫,下身穿一条黑色裤子,脚蹬白底黑面布鞋。
’请全体起立!’10时25分,张君案二审正式宣判。审判大厅肃然无比。
’……请一中院对张君等验明正身,立即押赴刑场,执行枪决!’”
引自新闻中心《发出绝望哭嚎和哀叹--张君和情妇最后15小时》。
“当张君与记者擦肩而过的瞬间,记者看见他面如土色,这个曾自吹从不知恐惧为何物的魔头,现在双脚已几乎不能站立。”
引自新闻中心《死到临头原形毕露--阴阳界上的恶魔张君》。
张君携情妇严敏、秦直碧、全泓燕及贩卖枪支的莫金英、纳波、朱家武、王俊在重庆刑场共赴黄泉。
结语
纵观张君的轨迹,我个人觉得张君最本质的特性是控制欲,这种控制欲表现在对人、对枪和对钱的控制上,枪是他行动的保障,人是他行动的工具,钱是他行动的动力。在每一个案件中,张君都要牢牢控制着人、枪、钱,把握主动。
在张君案中,仅把枪看成是工具,是肤浅的认识,人才是张君作案的工具,枪是死的,人是活的,张君控制人、指挥人,人再使用枪作案,才是张君最凶悍、最可怕的地方。
张君的本意是活着,而又不劳而获,然后控制人、枪、钱让自己活得更好。
张君将“不是熟人不害人”这句话发挥到极致,把身边的熟人全部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警钟长鸣,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每个人的身上都蕴含着别人所不知道的能量,这种能量既可以带着你往正确的方向前进,也可以把你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因此,只有坚持正义与善良,让正义与善良的能量主导着你,你才会稳如磐石,才会干劲十足,才能越走越远,越走越宽敞!
注:文中图片与案件无关,案件来源中国大案纪实之张君案始末及相关网络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