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神出鬼没,在“9・1常德抢劫运钞车”案发前,警方对他知之甚少,张君被生擒后,面对摄影机,他又装上虚伪的面纱,边喝水,边啃面包,抖动着二郎腿,掩饰自己狰狞的面目。
张君和他情妇严敏的交待,使我们对他的“魔影鬼迹”有了一个大体的认识。
张君在老家抢劫曾氏姐妹花的发大财梦想破灭后,又节外生枝,将牢友刘宝刚杀害并沉尸淞滋河,张君清洗干净身上的血污后,羽翼未丰,暂未找到落脚之地的张君来到津市汪家桥10号表侄严若明的家里躲藏。
张君的表侄王雨,有个姐姐叫王彬,嫁给原来在津市机械厂工作严若明,严若明时年36岁,比张君还要大一点,但在辈分上,他要喊张君为表舅舅。因为有这一层关系,张君来到严若明家歇脚。
严若明当时刚刚下海,做煤球生意,也搞过运输,都没赚什么钱。他率领妻子和几个亲戚正准备去福建石狮镇打工,张君正愁没地方去,只要不回老家,他去哪里都无所谓,于是他加入了严若明他们南下打工的行列,一起乘车,直插福建,并石狮镇上落了脚。
张君身强力壮,在采石场找了个砸石头的活,严若明虽然人高马大,但有气无力,干不了采石场的重体力活。他又去一家广告公司应聘,广告公司有勾勾画画,写写算算,考试的时候他又落选了。
采石场的活,张君干几天还勉强撑得住,两个星期过后,张君也吃不消了,虽然张君有力气,但抡捶摔膀子他还真不行。严若明找不到工作,张君也干不动,于是大家决心打道回府,不干了。
严若明有家可归,张君不敢回安乡,他怕警察张网以待,等他回去,自投罗网。
在严若明他们准备启程返家之计,张君在一个小旅馆里开房间时,顺手牵羊,偷了小姐做皮肉生意的几百块钱后,张君对严若明说:“我还有几百块钱,暂时还不回去。”
张君便坐车到福州,他想学一点轻巧的、赚钱容易的、又符合自己兴趣爱好的工作,张君觉得要在书本中找答案,于是他白天在书摊上看书,在消磨时间的同时,也希望有所收获;晚上去看港台警匪片。慢慢的,张君的目标清晰起来,把主要精力集中学习和研究勾搭女人和捞钱的办法上。
张君十六七岁就在道上混,加上狱中三年的琢磨,道上的东西,他更是无师自通,照葫芦画瓢,张君买了一套旧西装,把自己装扮起来,像个生意人似的。
觉得自己已经学习得差不多了,张君便自称是某公司经理,骗得一个生意人的信任,因为要洽谈业务,这男子就把他带到自己包租的旅店房间。张君关上房门,凶相毕露,突然拿出刀子逼那男人把钱交出来,那男长年游走江湖,也不是善茬,有几下拳脚功夫,反应非常迅速,立马过来夺刀,并大声呼喊救命,这样的反抗,超过了张君的预期,张君未能得手,只好落荒而逃。
经过这件事,张君觉得近距离抢劫,如果在有格斗,还有呼救,想顺利抢劫并脱逃并不容易,前两次抢劫,那种仿真枪性能还真不行,张君觉得要干大事,要有真家伙才行,于是,萌发了要买条真枪的欲望。张君一次次的假设,如果手里有枪,今天那小子为了保命,还不乖乖地把钱交出来?也不至于让自己落荒而逃。
打定寻找真家伙的注意,张君来到广西,自卫反击战时,边境一线枪支弹药应该比较有充足,过来寻找卖家也比较靠谱,特别是平远严打出现的那些枪支,让张君垂涎三尺,自己仍然历历在目。张君到广西后,偷越国境进入越南,他想去那边买一支枪,可是几经折腾,他身无分文。
1993年10月中旬,在越南走投无路的张君闯进了越南军营,要求加入越南人民军,刚刚才遭到重创的鬼子,他怎么会轻易相信张君呢?浑身上下摸一遍,一股毛都没有,穷得叮当响,谁让你留下来呀?越南公安以非法入越将张君遣送回国。
在广西友谊关看守所关了五天,当时制度还不完善,通信也不发达,警方还没有摸清张君的情况,他便借劳动之机,逃跑了。因为没有任何他的信息资料,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之后张君逃到广西宁明县,躲到一个采石场当采石工,当时采石场上的工人,除了能看出高矮胖瘦之外,清一色的满身灰,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每天工作下来,喝水都没力气下咽,吃的更是狗见了都淌眼泪,闻不到一点荤腥。
1、张君的第四宗罪,此时张君身负两条人命
风头逼得差不多了,喜欢“交友”的张君又按耐不住了,他结识了采石场附近开军用服装店的农民严旺财。
严旺财是湖北汉川人,时年32岁,春节临近,张君了解到他不打算回家过年,经营了一年,张君想他身上应该攒了不少钱。
张君老家安乡与湖北是近邻,张君在严旺财面前便以老乡自居,严旺财长年做生意,本来就随和,加上张君嘴甜,严旺财就把他视为老乡,越呼越亲热,越亲热越不提防。
1994年春节期间,以老乡自居严旺财炒了几个家乡菜,端上一瓶小白,二人一边喝酒聊天,一边诉说家乡的往事。张君心怀不轨,自然喝得少,而性情中人的严旺财却被张君灌的迷迷糊糊。张君早已发现门边有一把大铁锤,待严旺财还在自言自语闭着眼睛叙乡情的时候,张君故技重演,用杀害刘宝刚的办法,对准严旺财的脑壳就是一锤,瞬间“啪”的一声,脑浆迸裂,呜呼哀哉!
此时的张君已经略显老练,他不慌不忙翻箱倒柜,搜尽了严旺财所有的的血汗钱,穿上他的西装,大模大样离开广西。这次张君共抢得严旺财的6000块钱。
庭审中,公诉人问:“张君,你在1994年2月为何要杀死广西宁明县服装店店主?”
张君答:“因为想抢他的6000元钱。”
问:“你是不是看到他才想抢钱的?”
答:“不完全是。我是看所有人的钱都想抢。”
张君离开广西后,他的目标还是枪,所以他来到云南文山麻栗坡县、马关县这些边境地方,没有买到枪支,接着他又去了屏边和河口,碰上了卖枪的人,可是他辗转多地,他抢来的已经被挥霍得差不多,囊中羞涩,不够买真枪。不过他觉得不虚此行,终于有真家伙的眉目了。
1994年3月初,张君离开河口到开远。在开远多方打探,张君住进开远县农机招待所。此时的张君,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此时的张君阅人无数,在与人沟通上还是看人识人上,还是在手腕上,都大有长进。
他之所以选择这个招待所,是因为招待所楼下就是一家舞厅,那里的流动人口多,天南地北,鱼龙混杂,既可以打探自己需要的消息又容易藏身,加上歌舞厅有许多应招女郎,也可以解解馋,泄泄火。最主要的还是要看看实践一下自己泡女人的真功夫。勾女人骗钱,也是张君最开始起家的一个努力方向。
2、张君的第一个情妇严敏出现
在舞厅里,风韵犹存的严敏进入张君的视野,时年32岁的严敏,是闻名天下的川妹妹,因为她和丈夫打了一架,一气之下来来到云南开远当坐台女。一阵搭讪,张君对这个大自己五岁的姐姐越看越喜欢,性感、妖娆、妩媚,感觉容易到手,况且现在自己分文不粘身,如果能拿下,自己吃穿不愁,说不定还混得点钱花,特别是买枪的本钱。
还有这个年龄段的女人,在张君眼里,他们不像未婚少女那样矜持;也不像40岁以上的那样皮肤松弛没弹性。张君觉得,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就像刚过磨合期的汽车,正是最好驾驶的时候,要飙车也可以,要杂耍也行,只要你敢驾驶,它就勇往直前,积极配合。
严敏看这个弟弟,身姿挺拔,伟岸,虽然穿着朴素了一些,但有气质,稍加打磨,一定光彩夺目,还有这“皮肉生意”场上的事情,严敏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后台”来支撑,她觉得张君如果与她倾心交往的话,就是自己强有力的后台,反正两个各有所需,王八看绿豆,对眼了。
张君与严敏在舞池中畅谈甚欢,相见恨晚,越跳越投入,越搂越紧,“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张君以江平的假名,把严敏哄骗得心花怒放,严敏阅人无数,她从心底需要这个弟弟的慰藉。
水到渠成,一发不可收拾。严敏放心大胆地将张君带到自己的住处,张君也卖力的表现着自己,一夜缠绵后,严敏真心喜欢和心疼这个弟弟。第二天,严敏就把张君带到街上,从头到脚,把张君打扮一番,果然不出所料,眼前的张君脱掉了土气,气质更佳,俨然成了大款的模样。
以上条件都符合彼此的意思,两人各怀鬼胎,又都正中下怀,因此他们两个由逢场作戏交在一起,最终发展到不离不弃死在一起。
此时正是张君“落难”,是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也正因为严敏此时的慷慨解囊,张君与严敏分手后,严敏多次尾随张君不放手,张君曾动过杀机,并最终都绕过了她。
严敏为什么会给张君钱买枪呢?
严敏,重庆市涪陵人。她是第一个投入张君怀抱的情妇。1994年,在云南开远,连续作案的张君感觉漂浮不定不是长远之计,他需要一个稳定的据点。经常出入风花雪月场所的张君,把目标锁定在“坐台女”严敏身上,此时严敏已32岁了,这个年龄坐台似乎已过了最佳时期,总被同行的“妹妹”们瞧不起,在内地竞争激烈,所以她远走边陲,有它山之石,可以攻玉之势,其目的亦是想伺机再赚大钱。
张君经过几次接触,便彻底摸清了严敏急于赚大钱的心理,于是展开情场攻势,此时的张君28岁,年富力强,几经折腾,加上花言巧语,鞍前马后献殷勤,严敏就被攻破了。
严敏坐台多年,阅人无数,她也惯做逢场作戏的事,张君如此殷勤,正合她意,白吃白喝,白拿白用,终于她由逢场作戏搅在一起发展到不离不弃死在一起。有张君做后台,严敏在其他坐台女面前胆子也大起来,公然和当地坐台女争抢生意,引起当地混混的不满。张君趁机提出买枪自卫,严敏便把她的一万多块钱辛苦钱给了张君,他终于买到他梦寐以求的一把五四式和几十发子弹,卖方还慷慨的送了他一枚手榴弹。
在对待武器弹药上,张君来者不拒,只要有,威力越大越符合他的心意。
1994年5月底,张君趁严敏沉迷自己的时候,借机从严敏手上拿了一万元做皮肉生意的血汗钱,沿着他既定的目标(要买真枪)南下河口,花了9000元,通过王珊的介绍,从纳波手中买了一支五四式军用手枪。纳波这只枪是与朱加兵合伙买过来卖的,他们每人赚得1000块钱,但这1000块钱,却要了他们两个的命。
2001年5月19日,纳波行刑前泪流满面说道:“为了区区1000块钱,我赔上了自己的命,悔啊悔!”因为卖枪给张君,纳波分得1000块钱,没想到一千块钱就送了自己的命。
纳波说自己是1994年,经朋友介绍认识了张君的。“当时张君化名‘江平’,他说他是广西人,在做服装生意,有时做生意时会携带很多现金在身上,没有枪不安全。为了安全起见,需要弄一支枪护身。我看他人模人样的,话也说得很实在,就信了他。”是张君将我引上不归路的。
纳波说:当时,张君买枪时一再向我表示是自己是做正经生意的人,不会拿枪去干坏事,都是朋友,他更不会害我。“可后来他却用这支枪去抢劫作案,去滥杀无辜,不仅害了那么多人,也把我和我的家庭毁了!”我卖了一支五四式手枪给她,才得1000块钱。没想到张君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竟然把我害了。
纳波泪流满面的说,我父母都是七十多岁了,父亲身体不好,因病动手术开过几次刀,我现在又这样,我怕他经受不得住这样的打击!还有我最挂念的我那可怜的儿子,他妈生下他9个月就跑了,我又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的把他带到11岁,经过这样的打击,不知道他今后的路怎么走。
都怪自己不懂法,一念之差犯下弥天大罪外,是张君的狡诈把我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要是早知道报纸上刊登的江平就是张君的话,我或许选择自首,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纳波留下一大堆的感慨和悔恨走向终结。
回到严敏住处,张君整天都在玩枪,熟悉器械的性能,爱不释手,乐此不疲,他一会儿取下弹夹,一会儿拉开枪栓,光是练瞄准,他都可以玩上个把小时。这就是张君的可怕之处,“物尽其用”始终是他作案和物色团伙人员的一个标准。他很重视器械与人的结合,后来的团伙成员,他还专门组织培训和训练。
3、张君的第五宗罪
1994年8月,张君在云南省开远市持枪劫走人民币1万元;这次作案,正想他以前想象的一样,掏枪出来,钱就到手。
后来严敏家中有急事,要赶回家去,临走时张君装作恋恋不舍的样子,而严敏入戏太深,确实是恋恋不舍,于是严敏把重庆涪陵的住址告诉了张君,嘱他一定来涪陵看望她,张君满口应承下来。
严敏走后,张君手里现在又抢得有几个钱,可以继续装自己的成功人士,他对介绍买枪的江湖浪女王珊念念不忘,王珊时年25岁,比严敏更性感,因为长期摸爬滚打在黑白两道之间,挑逗起男人来更是游刃有余,张君也喜欢这种挑逗,情更深,意更切,于是两个又摸爬滚打在一起,王珊成了张君的又一个情妇。
张君后来的许多枪支弹药,往云南进去重庆的,许多都是通过王珊弄到手的,王珊是张君云南军火供应的大股东及皮条客。
4、张君的第六宗罪
在开远,张君又结识了王启翠和陆万兰两个30岁左右的做台女。因为年龄偏大,她们经常出没于公园场所一代,一天,张君到公园约王启翠和陆万兰去东山坡吃烤鸭,二女觉得张君人模狗样的,去野外还别有一番滋味,于是欣然前往。在荒无人烟的大山深处,张君拔出刚买的手枪,疯狂地朝二女射击,一个当场死亡,一个没打中要害,倒地后又爬了起来,求张君饶她一命,张君又是一枪,双双毙命。
因为新枪一直没沾血,张君很想试一试,也想看一看子弹打到哪个部位最容易致死。因此两个年轻的生命成了张君的活靶和试验品。
庭审中,公诉人指控张君在云南买了一支枪后,因两个暗娼不愿跟他上床便将其杀害。
张君说:“不是这么回事,之所以杀这两个女人,是因为我没用枪杀过人,那次是做个实验,找一个用枪杀人的手感。”
这次试验后,张君知道了怎样用枪杀人作案,因此,在以后持枪作案过程中,他都要求团伙成员如此射杀有关人员。
从此,张君开启大踏步的持枪抢劫和杀人的疯狂历史,在此后五年中,又有24人毙命。
9月中旬,严敏终于与前夫离婚。张君在开远开枪作案后,知道了怎样用枪杀人,同时觉得开远较小,发展空间有限,没有抢大钱的环境,于是他决定扑重庆,以答应严敏的盛情相邀。来到涪陵,与严敏滚打半个月,涪陵也没有抢大钱的环境,严敏心领神会,他们抱着一夜暴富,发大财的梦想,双双来到重庆,在沙坪坝区劳动路由严敏这个本地人出面,租了两间房子做安乐窝。
由此,严敏“引狼入川”成功,张君长期盘踞在此,给重庆人带来了惨重的灾难,这个被张君称为第一患难情妇的女人,从此走上了和张君共赴黄泉的道路。
张君到涪陵后,严敏便带着张君去歌厅跳舞挥霍。他们在舞厅玩得正开心的时候,严敏的前夫出现了,此人也是一个混混,看见前妻被一个外地人搂搂抱抱,而且他们还自己面前卿卿我我的,难免有气,加之一帮兄弟嘲笑,便按耐不住心中怒火,上前找张君挑事,张君也是双手沾满鲜血之人,岂能容忍?别说混混,此时他天王老子都不放在眼里,双方剑拔弩张,差点就是一场恶仗。严敏怕张君是外地人,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连骂带劝,好歹让张君脱身,两人急忙离开舞厅回家。
严敏的前夫,仗着是地头蛇,也不掂量一下自己有几斤几两,竟追上门来抢“女人”,被严敏堵在门外,他想动手打严敏时,张君一声大吼,“滚,不然打死你。”伸手从身上拔出手枪,推弹上膛,枪口对准他的太阳穴。
严敏的前夫也是混迹江湖之人,很识相,这枪可是真家伙,不是烧火棍,还有听张君的话音便晓得这不是在吓唬人,他是个真敢开枪的主,忙满脸堆笑,点头哈腰退去,走得稍远,撒腿就跑,从此再不敢骚扰严敏。因为他自己也是“不清白”的人,所以他也不敢去告发张君。
张君关上门,吹了吹枪管,得意地笑了,严敏也真正见识到了枪的威力,从此对张君更加迷恋。他不知道,正是这一次拔枪的行为,为日后警方缉拿他埋下了引线。
几年以后,严敏的前夫被关进监狱,2000年,当重庆警方苦于没有线索抓捕张君之时,他向狱警告发了这个叫江平(张君用江平的化名和严敏来往)的湖南人,并把持枪恐吓他的事件说了出来,从而使警方秘捕严敏,找到真正的“娟子”杨明燕,一举在重庆抓住了悍匪张君。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严敏的前夫和姘夫都游走边沿之人,干的都是违法乱纪之事,自己长年与他们为伍,岂能置身事外,全身而退。
严敏到重庆后,似乎就改邪归正,不做皮肉生意了,专供张君独宠,眼看就要做吃山空,11月中旬,张君对严敏说:“明天开始你就呆在家里,闲时在家看看电视,跟邻居打打麻将,我要一个人出去找点事干干,弄点钱,不能坐吃山空,让人瞧扁了。”
6、张君的第七宗罪
1994年11月23日上午11点左右,张君转到重庆农贸市场挂面摊位前,看见37岁的王礼明正把一大叠钞票塞进衣兜里,张君便不动声色的尾随其后,出了农贸市场。走了几百米远,王礼明匆匆走进了观音桥中医院路一个比较僻静的公共厕所解手。
张君紧跟进去,见厕所内仅他们两人,张君觉得机不可失,便掏出手枪来逼对着王礼明乖乖把交出钱来,王礼明反应迅速,伸手过来就想空手夺枪,或许也有可能相信那不是真枪,二人便扭打起来。张君挣脱后击发,第一枪没响,张君连续击发,第二枪将王礼明打倒,张君把手伸到刚才王礼明搁钱的口袋,轻车熟路抢了他的钱,后就溜之大吉。
回到沙坪坝他们的安乐窝,严敏数了一下,一共6000元。张君感叹道:“杀一个人只弄到六千块,不值,要搞大的,横竖是杀人。”严敏在一边附和道:“要搞大的,就要到大地方去搞。”张君茅塞顿开,一拍脑门道:“对,我们去抢银行。你打掩护。越大越刺激!”
几日都平安无事,张君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想跃跃欲试,去搞大钱。严敏也身体力行,亲自和张君一同往渝中区、江北区的银行进行了踩点,经过踩点,他们发现抢银行局面大,难以控制,仅凭他们二人和一枪不行,起码要有三个人才能控制得住局面,抢往银行出来储户就容易多了。
7、张君的第八宗罪
95年1月下旬,重庆大街小巷的年味越来越足,在一片祥和安定的气氛中,张君的魔爪伸向了无辜的群众。1月25日上午9点多,张君与严敏来到江北一家储蓄所,严敏拿一张报纸,“犹抱琵琶半遮面”,坐在取款柜台一侧,装成储户,眼睛则一直盯着柜台,观察取款人的状况,但都是些小户头,杀鸡焉用牛刀。等了半个小时左右,一个男人进来取一万元,这是那天早上取款比较多的一个储户了。严敏按照事先的约定,朝路对面的张君伸出一个指头,意思取了一万块钱,张君眉头一皱,犹犹豫豫的跟取款人走了一小段路,回来对严敏说:“不行,太少了,再进去弄个大的。”因为这个男子比较“穷酸”,所以幸运的躲过一劫。
而26岁的青年包工头李久川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来取了五万块钱,看到一沓沓百元大钞塞入皮包中,严敏的心嘣嘣直跳,仿佛在说这些钱都是她的。严敏深吸一口气,放下报子,来到银行门口,一边捋头发,一边向对面的张君伸出五个指头,张君迅速举手挠头,表示收到,随后张君便尾随李久川走了。严敏按耐住激动的心,在一个公共厕旁边搔首弄姿的等待着张君的好消息,在严敏看来,这五万块钱志在必得。
张君跟踪李久川许久,人多眼杂,没有机会下手,一直跟踪到和平路二巷口时,那里比较僻静,没有行人,张君紧赶追上去,拍了李久川的肩膀一下。李久川下意识的回头,张君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李久川还没有作出反应,张君便扣下了扳机,因为心跳手抖,第一枪未打中,李久川随及急忙逃跑,不知是命运捉弄人还是心太慌,李久川没跑几步就跌了一跤,张君趁机迈上去抢了他的皮包,李久川紧拽着皮包不松手,张君抬手就是两枪,李久川的手终于慢慢的松开了,张君拽着皮包跑到一个公共厕所里,麻利地将皮包内的五万块钱取出来,塞进贴身内衣里,未防止警方查获,张君将皮包随手丢进了厕所坑内,将夹克脱下来,翻里面来穿好,然后若无其事的地回到作案现场,看那包工头李久川死了没有。
看到一息尚存的李久川,张君自怨自己枪法不行,没有再补枪。张君漫无边际的转悠,顺便看看警方的反应,直转到下午三点左右,才回到他们沙坪坝的安乐窝。严敏在公厕旁边,诱人的动作换了又换,没看见张君回来,怀着忐忑的心情,严敏先回来安乐窝等着张君,这次作案,颇有收获,张君大手一挥,摔5000块钱给严敏打麻将耍,严敏高兴的抱着张君撒娇,无论如何都要给张君压压惊。
第二天他俩上街买了一个保险柜,将余下的45000元和手枪放在里边。张君对严敏说,这钱不能动用,要干大事就要添好装备。而李久川受伤之后,虽然被医生从阎王爷那里把命抢了回来,但身体已经被严重摧残,健康每况日下,2000年7月因枪伤复发而病故。
严敏曾在看守所自述道:“他开始是以一个款爷的身份出现的……我以为找到他后,这一辈子都有了依靠……他找我借了1万多元钱,这使我无法离开他。待将我套牢后,他就开始威胁我,叫我跟他去作案,否则就杀死我全家……”
因为严敏的慷慨解囊,张君买到梦寐以求的真枪,手枪在手,张君的作案更肆无忌惮,更丧心病狂,更惨无人道。从张君在开远引诱两个坐台女到山上当活靶开始,张君的作案手段和残忍度已经发生根本性的转变。
张君虽然文化不高,但情商高,长期摸爬滚打于社会阴暗面,他深知狡兔三窟的道理,彻底收服了严敏后,他便开始盘算起来,应该在重庆再辟窝点。这个窝点也得有女人,并且这个女人须是重庆人,有本地人打掩护,公安机关查案子才会放松警惕,如果是外地人,自己很容易被盯上。
要另起开辟窝点,须得支开严敏才行。恰好年关将近,张君就谎称风声紧,不如先回涪陵暂避风头。惶惶不可终日的严敏也想回家过年,便答应下来。两人退了房,又重回涪陵。
过了新年,张君独自上重庆,他对重庆的金银首饰店念念不忘,于是,他又开始谋划起新的血案来。他需要女人给他打掩护,而且要死心塌地的女人,又可以当避风港,又可当温柔乡。他突发奇想,居然找到征婚处去,询问是否有合适的女人,条件是要当地人,于是“大妈情妇”秦直碧出现了。
作为张君五大情妇之一的严敏,我们在前面的文章中专门介绍过,但为了张君案件的完整性,在这里我也不能把她越过了,所以又进行了一个讲述。
在审理重庆谕中区和平路抢劫杀人案时,张君的情妇严敏、秦直碧同时出庭。法官在征询张君对严敏的辩词有无异议时,心狠手辣的张君当庭说:“我早就想杀死严敏灭口,但我看她的父母太可怜没有下手,让她多活了几年。我常德的一些朋友,我都想把他们杀了。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就是我的脾气。包括秦直碧我的想法也一样……”。在张君欲继续对秦发表评论时,被法官制止。
罪行:被告人严敏以非法占有为目的,伙同他人共同持枪抢劫1次,致1人死亡,劫得人民币50000元,又受张君指派,非法运输军用子弹110发,其行为已分别构成枪劫罪、非法运输弹药罪。公诉机关指控其犯抢劫罪和非法运输弹药罪的罪名成立,被告人严敏伙同他人持枪抢劫财物,数额巨大,并致人死亡,情节特别严重,其非法运输的弹药,数量大,情节严重。被告人严敏犯数罪,应依法数罪并罚。
法院判决:被告人严敏(女)犯抢劫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犯非法运输枪支弹药罪,判处有期徒刑13年,剥夺政治权利4年;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个人全部财产,已追回的违法所得人民币2386元予以追缴。
在严敏作案之后,张君又物色了“大妈情妇”秦直碧,张君与秦直碧两人做了一起让重庆抖一抖的大案后,张君觉得女人作案,偶尔为之还可以,不能长期使用,于是,在严敏和秦直碧都背负人命之后,张君开始了新的作案征途,考察新的搭档来作案。
注:文中图片与案件无关,案件来源于大案纪实之张君案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