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创业故事案例范文(故事:当主妇被抛弃,离婚后她用一年创业成功,带娃再嫁给帅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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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周一早上,舒然将儿子送回前夫家后,又匆匆赶去了疗养院。

与郑柯离婚后,舒然在两个月前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照顾一个植物人状态的女人。

舒然和李姐两个人轮班,李姐说她运气好,这份工作尚算稳定,因为植物人一般情况下很难醒过来。

舒然心情复杂地看着床上的女人。她无知无觉地躺在那,再不能感知外界,但舒然更同情的是她的家人。

她的儿子每天都会来,时间不固定,有时甚至是深夜。偶尔握着她的双手跟她说几句话,大多时候只是在病床前站一会儿。

那是个长相周正的男人,五官轮廓利落分明,只是神情寡淡,眉眼间有股说不出的沉郁。想来发生这样的变故,生活就像笼在一层阴影中,任何人都难以接受。

李姐从赵真住进疗养院就开始照顾她,了解的情况相当全面,偶尔还会跟舒然八卦几句。

她告诉舒然,赵真是在四年前突发脑溢血才变成的植物人。她先前是单亲妈妈,儿子就是她唯一的家人。

“虽然她儿子有出息,但是三十出头还没对象,大概他母亲这样的情况也是拖累。”李姐不无惋惜地说。

舒然无意打探雇主的私生活,每次都是一笑带过。

一天的工作结束,走出疗养院已是夜色深浓,马路对面停着一辆车,舒然无意间瞥过,透过半降的车窗,看到一个熟悉的侧脸。

舒然在夜风中站了一会,那人趴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她迟疑着靠近,敲了敲车窗,“景先生?景先生?”

景昭艰难地动了动身子,懵怔地抬起头,对上一双温婉柔和的眉眼,眼中隐隐含着关切。

“没事,我只是趴一会儿。”他难受地皱了皱眉,仿佛说这一句话已经用尽力气,又趴了回去。

舒然小声嘀咕,好歹把车窗关一下,这样吹着风,难免会受凉,随即她想起今天景昭的反常。

往常他多少总会问几句赵真的情况,可今天,他在赵真病床前站了一小会儿就走了,连口都没开。

似乎只是例行公事地报到一下,脸色也很差,再加上现在的样子,舒然心里一惊。

她伸出一只手往景昭后颈探了探,温度滚烫。

……

景昭彻底清醒已是第二天早上。

清晨的日光爬在脸上,厨房里锅碗的碰撞声近在耳畔,食物热闹丰富的香气在晨光里浮动。

景昭抬手挡住炫目的晨光,不忍睁开眼,一瞬间错觉自己回到了中学时期,母亲的身体尚且健康,早上她总会备好丰盛的食物再将他叫醒。

“醒了吗?”

现实与幻境交错,这回将他唤醒的是一道轻柔的、年轻的女声。

景昭撑起身子环顾陌生的环境,客厅小巧简陋,但胜在干净整洁,他正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舒然将食物摆在旁边的餐桌上,对景昭说道:“你过来吃点早饭再走吧。”

景昭向来极少生病,但每次病来就如山倒。昨晚他烧得迷迷糊糊,隐约感到有人给他喂药,帮他额上敷冷毛巾降温。

对方言语轻柔,动作又是那样细致妥帖,让他对陌生环境本能的抗拒消失殆尽,混沌的大脑也懒得思考自己的处境。

舒然见他怔在那,解释道:“昨晚我看你烧得迷糊,怕是开不了车,就擅自把你带了回来,好在后半夜退烧了,要不然还得带你去医院。”

她说得轻描淡写,景昭哑着嗓子回了简单的两个字:“谢谢。”

随即他端起桌上的食物,是碗小米粥。这种简单的食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熬得香甜软糯,对于小病初愈的人来说相当熨帖。

两个人相对默默吃早饭,就像是一段无比寻常的辰光,只是舒然的不动声色下有着些许尴尬。

她和景昭几乎每天见面,但所说的话寥寥无几,两个人实在算不得熟悉。

这次她开了他的车把人带回家,是无大碍,但也显得唐突,她只希望眼前这个人喝完这碗粥赶紧离开。

偏偏景昭吃相斯文,像在慢条斯理地品味珍馐美馔,食物的温度从胃里幅散至全身,眉目也渐渐舒展。

良久,景昭才将空碗搁到桌上,拿起纸巾掖了掖嘴角,郑重地道了声“谢谢”。

舒然不禁失笑:“你今早就跟我就说了两句话,两句都是‘谢谢’。”

景昭面色缓和不少,声音也恢复清朗:“第一个‘谢谢’,是感谢你将我带回来,又照顾我,让我不至于流落街头,第二个‘谢谢’,是感谢你留我吃早饭。”

舒然愣住,她并不缺乏照顾人的经验。郑柯应酬醉酒,或是头疼脑热都是她在料理,早饭也是一年365天从不间断,寻常到没有人在意她的付出,就连她自己也觉得一切是那样理所当然。

可是在这样一个早上,有人为此向她郑重道谢,好像自己所做的这些“寻常小事”,有了不同的价值。

景昭临走前,回头望了一眼那栋老旧的居民楼,已经辨别不清哪一扇窗属于舒然,就像舒然也并不了解,她所做的这些对于景昭有多难得。

2

周六晚上,景昭应付完一个饭局,正在车里等代驾,恰好看到站在酒店外的舒然。她似乎站了很久,来回走动,不时搓着双手往嘴边呵气。

天寒地冻的,那个身影单薄纤瘦,景昭下意识地想邀她到车里坐一会取取暖,可他又实在好奇,她究竟在等什么人?

于是景昭不动声色地在车里观望。

他想自己有些魔怔了,近来觉得助理为他准备的早餐难以下咽,黑面包和咖啡,省事又能补充能量,这么多年形成的习惯,轻而易举被一碗小米粥打败。

或许是那碗粥暖了胃也暖了心,他不时会想起那个被食物香气唤醒的早晨。他已许久没有体会过那种久违的、让人怀念的温情,对舒然也多了些关注。

她每日为赵真鼻饲喂食,翻身、擦洗身体,隔三差五清洗头发、修理指甲……做事难得细致认真,在她的精心护理下,赵真身上丝毫没有长期卧床的病气。

她话很少,景昭并不缺乏和女孩子交往的经验,可即便他有意搭话,也不知从何说起,只在一旁看着,再按照往常询问几句赵真的情况。

景昭并未预料到,这一晚他对舒然的了解会有一个质的飞越。

十几分钟过去,就在景昭放弃了好奇心,决定叫她上车之时,他看见舒然迎向了一个男人。

离婚后,小孩跟着前夫,舒然每周接他过去住一天。

这次郑柯发信息给她,让她直接到一家酒店外面等着,他们吃完饭就把孩子送出来。

舒然等了一个多小时,被冻得手脚发麻,终于见着郑柯挽着一个女人从酒店大厅出来。

不用细看便知那女人是谁,但此刻舒然无暇理会。她径直迎了上去,略过那个女人,冲郑柯道:“子轩呢?”

郑柯一脸惊诧:“舒然?你怎么在这?”

他又想起什么,一拍脑门,“哦对了,我忘记告诉你,子轩这周跟着爷爷奶奶去了老家。”

舒然只觉得全身气血上涌,“你们什么意思?我一个礼拜也就见他一次,偏偏在这个时候将带他回老家!?”

郑柯自觉理亏,顾左右而言他:“这不是二老想着子轩好久没回去了么……”

“那好,”舒然勉强保持冷静,“带他回老家也就算了,你让我在这等了近两个小时,耍人玩很有意思吗?!”

“我什么时候让你等在这了?”郑柯也是摸不着头脑。

舒然掏出手机当面对质,郑柯转身看向一旁的林晓露,微微有些恼火:“信息你发的?你又看我手机!?”

林晓露丝毫没有悔意,她对郑柯说话,却是扬着下巴傲慢地瞥过舒然,“你的手机里有什么秘密是见不得人的吗?我只是帮你联系一下你的前妻,看你们是不是还藕断丝连!”

“你……”郑柯气恼,对着林晓露却也撒不出火来。

他转头为难地看向舒然,跟她商量:“这事确实是我疏忽,下周吧,下周我把儿子给你送过去!”

“算了。”面对这对男女,舒然只觉心累,懒得再去抗争,自顾自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管他们做错什么,从来都不需要道歉,舒然已经麻木。提出离婚的那一刻也已经死心,只不过看着这两个人仍做不到内心毫无波澜。

她曾经不顾父母反对远嫁,也愿意为了一个人毕业后便结婚、生子,囿于婚姻和家庭,是因为确实深爱过。

在撞破郑柯和林晓露拥在一起的那一刻,舒然感到自己原有的世界一点点崩塌、瓦解。

感情上的付出统统付诸东流,回想过往几年,自己像个笑话。

舒然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下班后还没顾上吃饭,此刻饥寒交迫,有几分困窘和狼狈。

过往她的生活都奉献给了家庭,没有社交,在这个城市没有半个朋友。

她站在天桥上,看着桥下不息的车流,被孤独和沮丧包围,渐渐地,流动的车灯成了一个个模糊的点,再连成面。

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向她伸出手,递给她一张纸巾。

3

景昭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她身边,下意识地侧了侧身,替她挡去零下的刺骨寒风。

方才他在车内听到那些对话,稍加揣测便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看着舒然独自离开的背影,竟鬼使神差地跟了一路。

舒然擦干眼泪,转头看着景昭。本不是具有攻击性的长相,那双杏仁一般的眼睛湿漉漉的,鼻尖也有点发红,头发被风吹得乱七八糟,整个人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面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舒然大脑宕机,喉头哽着,一时说不出话。

景昭手指动了动,忍住帮她拨开脸上凌乱发丝的冲动,真诚地问她:“要不要,我先请你吃些东西?”

见舒然不响,他又补充了句:“就当是为了感谢你上次照顾我。”

……

半小时后,舒然和景昭坐在附近一家餐厅的包间里,外界的寒意被隔绝。一杯热红酒下肚,暖意蔓延至四肢百骸,人也活泛过来。

景昭坐在对面,暖橘色的灯光衬得他眉眼轮廓柔和,增加了几分亲和感。

很奇怪,明明不久前这个人还很陌生,可短短几日,距离像是瞬间缩近,在这个孤独沮丧的冬夜,像是唯一可靠近的热源。

舒然喝酒向来浅尝辄止,但是这晚醉得特别快。她的大脑不甚清醒,话不免多起来,难得寻着一个人,可以倾倒一肚子的委屈和不甘。

“可能,就是我自己活该,谁让我之前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所以连小孩都没有能力带在身边。”

舒然拄着钝重的脑袋,说话有些含糊,“可是每个人的追求本身就不一样,有人追求事业,可我把家庭当做事业,家人好,我就很有成就感,可是……可是……”

喉头哽咽,好半天,她没能说下去。

景昭原本喝了酒,又吹了一路冷风,胃里有些难受,他喝了口热茶,将杯子放回桌上,嗓音沉沉,下了一个结论:“你是不太行,你完全可以更好。”

他之前看过舒然简单到只有薄薄半张纸的履历,才知道什么叫“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好歹也是名牌大学毕业生,却做起了看护。

当然并不能说这份工作不好,她既耐心又有爱心,景昭先前换过几个看护,没有一个比舒然更好,只是他觉得舒然值得更好的发展。

他想这个人不管做事还是对待感情都很纯粹,纯粹到有些傻气。他替她觉得惋惜,方才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又有点恨铁不成钢。

当然,景昭没有更深层地细究心头那股滞涩感因何而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景昭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神情严肃,映在灯光下的轮廓也变得冷硬了几分,但是舒然觉得,他看她的眼眸很深,让人一不小心就要陷进里面。

她恍了恍神,掩饰一般举起酒杯,往景昭的茶杯上碰了碰:“那就祝我越来越行……”

4

连续几个周末,舒然没有见到儿子,她算是明白了,郑家用了各种借口不过是不想让她和儿子频繁接触。

等到舒然终于将子轩接过来,却见他额上包着纱布。郑柯的说法是爷爷奶奶看顾的时候一不留神,让他在桌角磕了一下。

舒然看着那道伤口一阵心疼,之前儿子在她亲力亲为的照顾下从来没有发生意外,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

先前她考虑过,子轩跟着郑柯,一是生活条件肯定更好些,二来也有爷爷奶奶帮忙照顾,肯定比跟着她的生活更稳定。

她可以忍住思念,只要确认儿子过得好就行。

可是现在,她生出了想把抚养权争过来的想法。

但那之前她得先确保有足够的经济来源,还要有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去照顾一个孩子。

显然这份工作不是长久之计,先前找工作经历了无数次碰壁,她没有工作经验,也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证,看护病人是她能找到的待遇最优的工作,培训了一个月就上岗了。

舒然陷入了困境,她不时会想起景昭那晚跟她的那句“你完全可以更好”。那严肃的神态,笃定的语气,让她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放弃。

某天早上赶着上班的舒然路过一个早点摊,听到客人跟老板抱怨:“每天都是馒头,你们不搞点创新吗?”

舒然突然灵机一动,这几年她别的没学会,好歹培养出了一手好厨艺,还专门学过烘焙,得到过所有人的认可。

南城人嗜甜,或许可以经营一家烘焙店,先从供应早点开始,有了这个想法,舒然便蠢蠢欲动。

她盘算着自己的积蓄,开始寻找店面,然而跑了好几家都没能找到合适的,地段好的租金太贵,位置偏远的人流量又太小。

半个月的时间,舒然几乎磨破了鞋底,但仍毫无进展。她垂头丧气地走在去疗养院的路上,开始怀疑自己创业这个想法是不是太异想天开。

身边传来一阵汽车鸣笛声,舒然惊了一跳才回过神,景昭减慢车速,降下车窗,皱眉道:“你这是雨中漫步呢?”

舒然茫然地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下起了零星小雨,而她这一路竟未察觉身上已被沾湿。

景昭示意她上车,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头发。

“出门没看天气?”景昭觉得匪夷所思,她刚才那失神的样子是在想些什么?

似乎自己再怎么狼狈的样子都被这人见过了,舒然也不觉得丢人,将自己的想法以及这半个月的碰过的壁一五一十地吐露了出来。

景昭抿唇沉吟了一会,并没有表态。

不过第二天,景昭便告诉舒然,他物色到一家合适的店面,在一个住户密集的小区门口,店面不大,租金不高,但是出小区必定会经过那。

“早上上班族时间紧迫,便捷很重要,那个小区人流量密集,路过顺便买早饭很方便,你要不要去考察一下?”

景昭认真地跟她解释,舒然惊讶于他的效率,更震惊于他的认真。

她以为景昭当时没有继续那个话题,或许心里在嗤笑她的异想天开,没想到他只是用实际行动支持她那个初具雏形的想法。

如景昭所说,舒然对店面的选址很满意,很快便定了下来,之后是三个多月紧锣密鼓的准备期,不觉已是春暖花开。

舒然正式向景昭提出辞职。她的店能够开业,少不了景昭的帮忙,除了选址,景昭还给她介绍靠谱的装修公司,专业地指导她获取各种执照,但是她却不能再帮着照顾他的母亲,舒然内心不无歉疚。

“没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景昭坦然道。

他微微仰头,看着店名:“云朵面包……”

随后转头看着舒然,似有不解。

舒然向他解释:“开这家店最大的动力是子轩,《云朵面包》是他最喜欢的一本绘本,正好适合就拿来用了。”

在阳光下,她的笑容温婉明丽,透露着一种不合年龄的天真。

景昭微不可查地扬了扬嘴角。

舒然每天忙到半夜,准备第二天的材料,天不亮又要开工,新鲜烘焙的面包,再与现磨的豆浆或者咖啡一起出售。

早餐每天都供不应求,但毕竟产量有限,舒然又在老客户的强烈要求下,在店里摆了几张桌椅,出售私房烘焙的甜品,也提供咖啡和各种新式饮料。

舒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中,景昭没有问她累不累,有些话问出口除了显得矫情,并无实质性的作用。

他只在空余时间过去帮忙,但实在没有经验,反倒让舒然更加手忙脚乱。

舒然将她推到一张桌子前,让他好好坐着就行。

“真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吗?”景昭不肯,皱着眉有点无奈。

隔壁桌两个女生看着这种一米八几的帅哥卖萌的画面,掩嘴痴痴地笑。

舒然突然想到什么,让景昭往门口一站,示范了一个无懈可击的职业笑,“像这样,你只要对着每位客户微笑就行了。”

很显然,店里大多是女性客户。

景昭:“?”

舒然无视他的不解,冲他微笑:“这叫资源合理化利用。”

景昭:“……”

开业两个月,一家当地的便利店找她谈,想将她的面包放在熟食区出售,每天限量供应,跟她每日早上卖出的份数一样。

这对舒然来说自然省事不少,这样她只要在前一天将东西准备好送到便利店,不需再每天摸黑早起营业。

“另外,你可以在包装上贴上自己店里的logo,以后你还可以线上接订单。”那个人继续给出了诱人的条件。

舒然不敢相信,怎么会有这种好事找上她?怕有陷阱,舒然表示要考虑一下,转头就去问景昭的意见。

景昭失笑,无所谓道:“既然是好事,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舒然便定了心,和便利店签订了合同。

5

烘焙店的经营进入正轨,舒然又招了两个员工,每周她也可以腾出一天时间陪伴子轩,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夜里景昭透过玻璃门,看到舒然坐在吧台上算账,微侧着脑袋,凝神按着计算器,一缕发丝垂下,让脸部的线条又温柔了几分,她却无知无觉。

景昭偶尔会在打烊前来这里坐一会,那样的时刻让他觉得平静又安心,一天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他察觉到这些日子舒然身上的变化,仿佛蒙尘的珍珠逐渐散发出原有的光泽,越发让人移不开眼。

舒然抬眼看着推门而入的人,眼神瞬间明亮,不无惊喜道:“景昭,你来得正好,走,我请你去吃夜宵!”

景昭难得开玩笑:“舒老板阔气,看来这账算下来赚了不少?”

之后两个人在附近找了一家烤吧。上次景昭请她吃饭,已经过去一年,舒然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她狼狈、落魄,这一年的冬天,她好像没有感受到那种深刻的刺骨的寒意。

“我真的要谢谢你,景昭,我在这个城市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是你拉了我一把。”舒然说得真诚,将啤酒杯往景昭的杯子上碰了碰,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许是喝得太急,舒然呛咳起来,景昭帮她顺着背:“别急啊,又没人跟你抢。”语气竟有说不出的温柔。

舒然平息下来,接着道:“来找我合作的那家便利店,是你帮我联系的是不是?”

见景昭不否认,舒然便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我当时不相信有那么好的事情会找上我,我的运气都用来遇见你了,要有好运,也一定是你带给我的。”

景昭定定地看着他,他的眼窝因微微凹陷而显得尤为深邃。他微勾起嘴角:“一年前你说过想要越来越行,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他的感情自那个清晨开始,来得唐突。论外表,舒然的长相算不上惊艳,甚至一开始的两个月,他并没有注意到她。

后来他被她的温柔和纯粹吸引,接触多了,感受到她身上柔软中透露的韧性,以及偶尔流露的天真,各种矛盾的特质交织在一起,让人深陷。

他并不是无力招架自己的感情,那件事他无意隐瞒,但也不想在舒然面前刻意邀功,因为不确定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位置,不想让对方感到压力。

可他总也忍不住为她做尽可能多的事,他想起那晚她在天桥独自落泪的模样,在雨中丧气的样子,只想着她或许可以不要太辛苦。

那道炽热的目光落在身上,到这一天,舒然再难忽视其中的情感,但她仍觉得不真实。

她仍不时会去疗养院看望赵真,李姐神色暧昧地问她:“看起来景先生对你挺上心的,你们有没有发展下去的可能?”

舒然摇头否认,景昭各方面都很优秀,而她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何德何能受他青睐?

李姐叹气,让她不要妄自菲薄。

不要妄自菲薄。

这句话在舒然脑子里回荡,像是一种怂恿,让她内心那一点渴望叫嚣着,再难以被束缚。

她甚至来不及反应一切是怎样发生的,他们在街头拥吻,难舍难分。

不知何时天空飘落雪花,南方的雪难成气候,落在衣服的布料上,渗进发丝间,化成了水,难以稀释两个人之间互相传递的热情。

站在酒店前台的时候,舒然感到脚下虚浮,踩不到实处,直到她看到从电梯间走出的林晓露。

舒然下意识地往景昭身后闪躲,她可不想在这种时候上演偶遇前夫和他现任的戏码。

意外的是,林晓露身边已换了一个人,对方浑然不在意舒然的目光,瞟了眼舒然身边的高个子男人,反倒对舒然露出鄙夷神色。

那一瞥竟让舒然生出一种无所适从的尴尬。

景昭觉得那个女人脸熟,再加上舒然无意识地闪躲,也已经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这一个插曲将舒然拽回了现实,两个人进入电梯,气氛已经冷却。

舒然看着景昭面无表情地将房卡插入取电槽,突然而来的光亮让她的迟疑无处遁形,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最终她像是下定了决心,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要不然……我先去洗?”

既然来都来了,那么就豁出去了。舒然想,大不了过了今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景昭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他拉住舒然的胳膊,像是知道舒然是怎么想的,突然有些执拗:“我不想跟你只是这种关系。”

过了很久,舒然很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林晓露的出现提醒着她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还有那场彻底失败的婚姻,重要的是,她不仅失婚,还有一个儿子。

景昭和子轩接触过几次,景昭面对小孩子就如遇到洪水猛兽,向来淡定的人也会手足无措起来,当时舒然只觉好笑,现在却有些怅然。

就算景昭现在喜欢她,那喜欢到可以接纳一个跟他没有血缘的孩子吗?

如果景昭没有考虑过现实问题,对她只是一时兴起,等到热情褪去,她要怎么自处?

舒然退缩了。

6

那一晚的记忆混杂。谁也没再提起,两个人似乎退回到朋友的位置,可又不可能只是朋友。

舒然准备争取抚养权,郑家定不会轻易放手,景昭发挥了他的人脉优势,给舒然介绍了律师。律师说郑柯婚内出轨在先,只要准备充分,胜算很大。

期间郑柯多次来找舒然,无一不是为了求和。

林晓露肤浅、任性,容不下郑子轩,家里两个老人对她这个女朋友也不满意,才在家里住了一年,就弄得鸡飞狗跳。

郑柯自己经营一家小型公司,之前舒然虽不管公司事务,但不知为何员工都喜欢她,也服她,而林晓露非要在公司挂职,又要显示自己不一般的地位,员工都不待见她,甚至有人因为她而离职,也是不得安宁。

郑柯愈发怀念舒然的大气沉稳,想念以前那种平淡温馨的生活。

“我这次真跟她彻底断了,是我以前没有好好珍惜你,我大错特错,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郑柯一脸颓然,再三保证。

如今的舒然,面对郑柯,内心已毫无波澜,同样的话听多了只觉得厌烦。郑柯如今这副死皮赖脸的样子也让人心生厌恶,可毕竟是郑子轩的爸爸,舒然不想撕破脸皮。

郑柯不得不承认舒然真的是不同了,曾经的她虽温柔但无趣,他便禁不住诱惑想要寻求刺激和新鲜感,可现在的舒然,自信、开朗,也让人难以把控。

但好在,他还有一张底牌。

某个傍晚,郑柯匆匆赶到舒然店里,说是子轩生病了一定要找妈妈,舒然心急,也没想太多,简单交代了一下便跟着他离去。

在门口撞见正在打电话的景昭,那头不知说着什么,他神色凝滞,看到舒然被郑柯拉住的手,眼里闪过仓皇,还有一种舒然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无助。

舒然顾不得解释太多,甩开了郑柯的手,只说了句“子轩有事”,便先郑柯一步走了。

郑柯回头望了一眼怔在门口的景昭,从两个人眼神交流中他断定这俩人关系不一般,现下颇有些自得地感叹了一句:“母子连心呐!”

言下之意,我手上子轩亲生父亲这张底牌,是你没有的。

子轩只是普通感冒,舒然不明白郑柯为什么着急慌张地把她找回来,她看着郑柯脸上得逞的神色,终于明白自己又被耍了。

“舒然,我只是帮你试探一下自己的真心,你看,儿子在你心目中果然是最重要的,你抛弃什么也不会抛下儿子。”郑柯一副有理有据的模样。

子轩见着妈妈就不肯让她走,他张着小手求抱,舒然顿时心软,她确实一时半会走不了。

舒然抱起儿子,对郑柯道:“就算我和子轩分不开,那也不关你的事,我会争取到子轩的抚养权,离你远远的!”

“你……”

女性创业故事

郑柯话还没说完,玄关处传来开门声。

“什么抚养权不抚养权的,一家人就该好好在一起。”说话的是郑父,一副和事佬的姿态,一起进来的还有郑柯的母亲。

“舒然呀,你不要说气话,对孩子来说最好的还是在父母身边,就算为了孩子,你也原谅小柯这一次错误吧!”郑母苦口婆心地劝她。

“是啊,我妈说的对,放着亲生父亲不要,你还指望将来别的男人会对子轩好?也就是对你感兴趣的时候才做做样子!”郑柯附和道。

舒然觉得可笑,冷冷道:“你以为人人都是你么?”

郑柯一时噎住。

舒然转身对着前公婆,气极反笑:“当初郑柯犯错误的时候你们包庇纵容,我可从来没有听你们说他一句,后来还反复阻挠我和子轩见面。”

“现在呢?觉得新儿媳不能让你们满意了,就想起前任儿媳的好来了?你们一家人把别人当什么?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

“你们这样的教育方式,就算是为了子轩好,我也不会让他再待在你们身边!”

舒然从来没有如此强硬过,她憋着一口气,说出的话掷地有声,回荡在客厅里。

7

郑父郑母低着头,被一个晚辈这样说,顿觉颜面无存,但是反思自己,先前做的确实不地道。

说起来之前舒然只会在家带孩子,不会赚钱分担经济压力,也不能对他们儿子的事业有所助力,他们老俩口并不觉得很满意。

要不是自己儿子不争气,后来带回来的女人实在不像样,要不是子轩一天到晚吵着要妈妈,他们也不会这样哀求舒然回头。

舒然的手机在兜里振动,她接起电话。

“舒然你怎么没有跟景先生一起过来呢?他刚才还说在你店门口,我让他带上你,可他怎么一个人过来了?!”

电话那头的李姐语气焦急,舒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是出什么事了吗?”

“哎呀,他没跟你说啊,是他母亲,突然又脑出血,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舒然头脑嗡嗡的,也忘了自己现下的处境,转身就向大门走去。

“你要走可以,你把子轩留下!”郑母见儿媳留不住,一时情急,去抢自己的孙子。

舒然这才反应过来,断不能让他们得逞:“子轩是我的孩子,我要带他走!”

“走?有那么容易吗?抚养权在这呢!”郑父情急之下也忘了方才伪装的和善。

这像是提醒了舒然,她急于脱身,勉强让自己保持冷静,对着郑柯道:“我不想让子轩童年记忆中总是父母在争吵,也不想贬损父亲在他心目中的形象,所以之前所有的事情,我都忍了。”

“既往不咎,但是以后你们要是做得太过分,那些我备份过的聊天记录、那个女人发给你的照片,我不仅会交给律师,也不介意你的员工、合作伙伴和朋友看到!”

郑柯怔住,似乎在回想自己那些东西什么时候落在舒然手中,她之前看起来人畜无害、毫无心机,要不是那次她突然去他公司撞见那一幕,是断然不会发现他和林晓露的私情的。

郑母紧张地发问:“什么照片?什么聊天记录?”

舒然不知道自己胡扯的几句让他们紧张至此,趁着他们慌乱的空挡,她抱着子轩走出大门,拦了一辆出租车。

她已经不想再去搞清楚为什么她之前敬老爱幼,将一家上下照顾妥当,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郑家的事情,可最终还是换来他们这样的对待。

只能说在他们眼中,她始终是个外人,有些人的心是难以焐热的,唯一遗憾的是她一腔真心错付这么些年。

她已经在错误的轨道走了太久,变得瞻前顾后,小心翼翼,不敢轻易迈出一步,让人很无奈吧,可有人却愿意耐心地等她。

回想这一年,景昭是她唯一的热源和支撑,可在他最无助和绝望的时候,她却残忍地弃他不顾。

舒然想起景昭跟他说起自己母亲时那种眷念的情态,他说母亲是他唯一在世的亲人。

他的父亲过世早,赵真是个要强的女人,在生活上对景昭无微不至,在教育上又极为严厉。

确实,她把景昭教育得很好,舒然想。

她后来仍不时回头去疗养院看望赵真,不仅因为他是景昭的母亲,另一方面,她也打从心底里尊重她,希望从她身上获得一些同样身为人母的力量,即便今后一个人,也要带好子轩。

可是现在赵真在经历什么?景昭又是怎样的处境?舒然不能去想,只希望快点到他们身边。

“妈妈,”子轩拉了拉她的衣袖,一双乌黑的眼睛望着她:“我们要去哪里?”

舒然立马擦干泪水,冲他扯出一个温柔的笑:“我们去找那个真心对妈妈好的叔叔好不好?”

子轩扬着小脸,虽不能完全理解大人的意思,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赶到李姐所说的那家医院,景昭正坐在抢救室外,他躬着身子,将脸埋在手中,孤独又颓然。

白炽灯将过道照得亮如白昼,舒然抱着已经睡熟的子轩,一步步朝着景昭走去,缓慢却坚定。

景昭抬起头,不敢相信似的睁大了猩红的双目,呆在那,一时没有动作。

“对不起,我来晚了。”舒然颤声道,她想抱抱他,但是已经抱着子轩,她张不开双手。

景昭像是终于确认了眼前人是真实存在的,他腾地起身,一个箭步上前将母子俩圈进怀里,像是拥住了这个冬夜唯一的温度。

景昭突然觉得,之后即便听到最坏的消息,他也不是无力承受了。

8

赵真在那个晚上离世。

或许对于植物人来说,活着与死亡的差别不过是几台维持生命的机器,但对于亲人来说,活着便是一种慰藉,景昭需要时间去适应这种离别。

舒然陪他处理各种后事,没有太多安慰的言语,自始至终坚定地陪伴在他身边。

子轩总有用不完的精力,围着两个人不停吵闹,给那段沉闷的生活带来一点生机。

小孩天生便会感知大人的情绪,一段时间的相处,子轩已经对景昭不陌生,他只知道妈妈很喜欢这个叔叔,同时这个叔叔对妈妈很好,对自己也很友好。

景昭并不知道该如何跟小孩相处。起先他的友好笨拙地表现在不停给子轩买玩具,子轩自然是开心了,但被舒然叫停,说小孩子不能这样惯着。

景昭便换了个法子,陪着子轩一起看动画片,一起玩那些可变形组装的玩具,有时候看起来也像个孩子,与子轩毫无隔阂,失去亲人的伤痛也在无形间被慢慢治愈。

这个人已然忘了自己刚开始还觉得小孩子是可怕的、无法交流的生物,舒然内心涌起一股无以言说的感动。

或许不需要刻意,想要拥抱一个人,便会真心去接纳她的所有,舒然觉得以前的担忧有些庸人自扰。

半个月后郑柯再次找到舒然,那天恰好提前打烊,舒然和景昭正准备带着子轩出去吃晚饭。

郑柯是奉家里两个老人的命令来接子轩回去的。

子轩躲在舒然身后,竟有些怯怯地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一只手还攥着景昭的衣袖。

之前郑柯回到家就瘫倒在沙发上,或者就是对着手机,对儿子的示好更多的是表现出不耐烦。舒然对此提出过意见,可郑母护着儿子,她说:“男人在外面挣钱养家不容易,回家就不能轻松一点吗?”

舒然当时改变不了他,说服自己或许男人心性成熟晚一些,可现在才明白,那跟成熟与否无关。

郑柯愣怔地看着这一幕,舒然拍了拍子轩的脑袋:“他是你爸爸。”

子轩这才不情不愿地走到郑柯跟前,叫了声“爸爸”。

“欸!”郑柯连忙应着,仿佛此刻才发现这一句叫唤无比珍贵。

他想上前抱起子轩,却被舒然抢先了一步,她告诉郑柯:“孩子的抚养权我会争取到底,你们要是不放手,那就让法院来判决。”

说着,她抱着子轩往外走,景昭上前几步,伸出手臂揽在舒然肩头,用一个极具安全感的姿势,环住了一大一小两个人。

郑柯呆怔在原地,有些懊丧地垂着头,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小孩子真实的反应告诉他,或许有时候血缘这张底牌也不是任凭他挥霍的。

可他任意挥霍掉的又岂止是儿子对他的依赖?

父母年事已高,整日唉声叹气抱怨他不争气,公司的经营也不顺利,他的人生因为那个错误变得一团糟,终于知道自食苦果的滋味。

“舒然,”郑柯猛然转过身,追了上去,“我们一定要搞到法庭上见吗?”

“要不然呢?”舒然困惑地回转身。

“或许,”郑柯咽了咽口水,“或许我可以把抚养权让出来。”

他又不容许自己反悔似的,快速道:“我会说服我爸妈,只要你定期让他们见见子轩……你、你会的吧?”

想起自己父母之前的所作所为,他有点不确定,又满含期待地看着舒然。

舒然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郑柯。子轩见妈妈还不走,失去耐心,冲着景昭张开双臂,景昭顺手把孩子接了过去。

“舒然,以前,是我对不起你。”舒然听见郑柯哑着声音说道。

迟来的道歉,舒然内心早就释然,她平静地点了点头:“都过去了,你大可放心,我不会把子轩藏起来,更不会教他怨恨谁。”

她说罢,也不去看郑柯的反应,转身向前走去。

景昭在不远处淡笑地看着她,他一手抱着子轩,向舒然伸出另一只手。

当主妇被抛弃,离婚后她用一年创业成功,带娃再嫁给帅总裁

火烧云层层叠叠向天际延伸,余生悠长,他们要一起走下去。(原标题:《当冬夜渐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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