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2月23日，航拍Xi安钟楼转盘周围环境。那一天，是Xi安社区(村)、单位封闭管理的第一天，古城街道上车辆、行人减少，安静有序。(人民视觉/图)
两只手并拢，指着时钟的“12”，拥有1300万人口的古城Xi安按下了暂停键。
2021年12月23日零时，继武汉之后，又一个特大城市采取全市规模封闭管理。
就在全市封闭管理前6分钟，“Xi安发布”宣布，全市第二轮新冠肺炎核酸筛查发现127名核酸阳性者，已转往全市定点医疗机构诊治。
人们很快就会知道这种流行病比他们想象的更危险。从22日零时到23日13时，短短37个小时，Xi安新增本地确诊病例91例，阳性病例的扩散早已发生在大片封闭控制区之外。
自12月9日报告首例本地确诊病例以来，Xi安的消毒面积通常以“万平方米”为单位进行。截至23日13时，Xi共报告234例本地确诊病例，其中高风险区1例，中风险区71例。
随着社区的隐蔽传播，主城区的居民小区、餐饮、超市、交通工具等出现了阳性病例的踪迹，造成红黄码人员4.9万余人，疫情蔓延至咸阳、延安、东莞、北京等地。
此时，不像广西东兴市那样，所有员工都在家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xi安不仅是人口大镇，还是辐射西北的交通大动脉，所以走向全城封闭管理实在是无奈之举。
这是人类与新冠肺炎斗争的第三个冬天，变异株也是一高一低。Xi安疾控中心表示，此次疫情仍是由病毒载量高、传播速度快的δ变异病毒引起的。
“封锁与控制”前夕
12月19日傍晚，家住曲江新区的江宇出门散步，欣赏夕阳。晚饭后，她去超市买了一些蔬菜，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据《安发布》消息，在12月11日曲江新区医疗机构员工定期核酸检测中，发现1人核酸检测阳性，而此病例郭为安曲江新区门诊部药房工作人员。这一感染链的来源尚不清楚。
回国没多久，姜瑜就听说可能要“封区”。当天20时30分，当她再次赶到超市时，发现“根本没有绿叶菜”，货架上只剩下一袋康师傅牛肉方便面。
12月22日17: 00发布会发出真正的全城封闭管理的消息。
囤货。这是大家的第一个想法。
离江最近的菜市场已经关门了。当她赶到第二家时，已经是22日18时，市场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根本没人问价，也没人讨价还价，什么都买，老板说多少钱就给多少钱。”姜瑜事后回忆说，其实五块钱一斤的洋葱有点贵，但能买到就很幸运了。
回到家后，江宇小心翼翼地收拾着菜肴，做了一份长长的菜单。她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半，打算吃半个月。根据封闭式管理政策，每两天每个家庭可以指派一名家庭成员外出购买生活物资。
“这会和2020年一样吗？怎么两天出去买菜一次？”各种疑问淹没在小区物业不断出现红点的微信群里。
按下暂停键，快递和外卖。部分快递员直接提前搬进网点，部分骑手对上调的高价派送费犹豫不决。“不跑，就没有任何收入。跑了就怕变得亲近。”
22日晚，Xi安广播电视台的直播一直直播到凌晨。年轻的记者们正带着相机调查中国西部新桥的农产品物流中心，Xi市民每天需要的大部分蔬菜和肉类都来自这里。
每一辆进厂货车都需要经过验码、测温等一系列程序。物流中心办公室主任对着镜头说:“我们市场日均库存约23000吨。由于运输和双节临近，菜价略有上涨，总体平稳，能保证供应。”
据新华社报道，陕西省商务厅副厅长张文正表示，近期，粮油、肉、菜、蛋、奶等11种生活必需品市场供应充足，省市肉菜储备完全到位，完全可以满足居民日常生活和市场应急调控需要。
12月22日傍晚，天渐渐黑了，曲江新区一家大型超市门口排起了长队。(受访者供图/图)
但还是防不胜防。
相比22日的囤积，一些急于出城的人可能提前嗅到了一丝紧张。
22日上午，Xi安火车站出现了一则“温馨提示”:
所有入境旅客需要持有48小时核酸检测阴性证明、一码通、政府代码和绿色代码的行程代码。除此之外，党政机关和国有企事业单位人员还需要持有单位出具的必要离开Xi的公函和主要负责人的批准手续。其他人员还需持街道办事处、乡镇出具的公函和主要负责人的审批手续。
其实在这次疫情出现之前，陕西省是全国防控政策最严的地方之一。
据“Xi安发布”消息，12月2日，陕西省文化和旅游厅决定在无中高风险地区恢复组织跨省团队旅游和机+酒业务。省内A级景区和公共文化场所仍需限量、预留、错峰。
更重要的是，所有回陕西和来陕西外省的人，不管经过哪里，都要提供48小时核酸阴性报告。
12月4日，一架波音777飞机从巴基斯坦伊斯兰堡机场起飞，仍然让三角洲病毒找到了突破城市的机会。
航班号为PK854的飞机经过5个小时，3200公里空的旅程，抵达Xi西安咸阳机场。
根据中国民航局空12月16日的公告，这架飞机上的180名乘客中，有6名乘客被确诊感染，航班被吹出。
陕西省疾控中心主任刘峰在12月21日的疫情防控新闻发布会上披露，36份地方样本经全基因测序，均与PK854航班发现的输入性病例高度同源。
从境外输入导致疫情的过往情况来看，闭环措施不到位导致的意外感染并不少见，比如南京禄口机场疫情。只要在前期把传染链条掌握清楚，切断传播，就能迅速阻止疫情。
目前比较明确的传播链有三条:第一条是本轮Xi疫情最早的确诊病例，在隔离酒店工作的一名特班成员感染了与其同住的一名同事；第二个是上面提到的门诊部药房工作人员郭；第三个是位于雁塔区的长安大学本部，已经关联了至少34名感染者，从而成为陕西省唯一的红色高危区。
据新华社报道，12月19日晚，国务院副总理孙春兰从浙江绍兴赶赴陕西Xi，调研指导疫情防控工作。目前，Xi疫情已扩散至14个区(县)。
“12月20日至21日，我们集中完成了一轮全员核酸检测，及时筛查出潜在传染源。经综合研判，当前疫情防控形势依然复杂严峻，特别是在封控区外发现阳性病例，并已出现社区传播。”Xi市政府副秘书长张在12月22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说。
“旅行地平线”APP显示，截至12月23日15时，Xi咸阳机场大规模取消进出港航班，仅有少数飞机处于“计划”或“延误”状态。
12月23日，Xi市雁塔区的一个社区正在对所有员工进行核酸检测。(受访者供图/图)
13.5万研究生“应该全部考”
“报考本省Xi外借考试的考生，务必扫描下方二维码，务必在2021年12月23日10:00前提交调剂意愿，逾期不予受理。"
这条陕西教育考试院报考公告是12月23日凌晨3点发出的，此时按照近三个小时全城封闭管理。网页点击量很快超过10万，只剩下7个小时供借用考生使用。
借考是指准备在Xi安考研的同学需要选择不同的考点参加考试，而两天后就是全国考研的日子。
(陕西省教育考试院官网截图/图)
申请结果什么时候下来？省外考生也可以借考吗？没有考点的考生如何借考...评论一时间涌入陕西教育考试院微博。
陕西省有近17万人报名参加将于12月25日至27日举行的研究生考试，其中约13.5万名考生在xi参加考试。此前，陕西省教育考试院已公布了16日、22日留陕考生考试的相关通知。
虽然这两年的大考都有严格的疫情防控安排，但在考前两天下令全城封闭，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考研在即，坚持‘全考’。”12月23日，央视报道了陕西省部分考点调整的情况，包括疫情控制区的长安大学。“长安大学考点负责封闭学校所有考生(包括从学校送到隔离点的考生)的考试”。
一位住在围栏区的研究生告诉南方周末记者，按照围栏区的政策，需要在48小时内报两次核酸检测阴性，并向小区保安出示准考证后才能放行。“恐怕每个小区的保安看到的东西都不一样”。
如果顺利出去，接下来怎么去考点可能又是一个挑战。
“我在高德和滴滴都打不到车。根本没人接受命令。你为什么去考点？”一名候选人在试图在网上打车失败后在微博中提问。
研究生聚集的群里气氛更加紧张。考生交流“点对点接送”实时政策信息。有的学校可以直接派车接送学生，有的暂时不能提供出行工具，只能由考生自己解决。
“光头。”12月23日上午，Xi交大一名正在准备考研的学生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幸好她考上了我们学校，省去了她很多出行的麻烦。
一位在Xi理工大学研招办帮忙的同学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一位参加MBA考试的同学说自己很犹豫，害怕来考试会变成密会。“我劝他再试一次，他说好，希望能考上”。
尽管Xi交大没有确诊病例，但自12月16日起，已经实施了严格的非必要请假和请假申请制度。位于Xi长安区和咸阳市秦都区交界处的创新港校区，一周内开始了三轮核酸检测。
12月22日晚，全城封闭管理的消息传来后，回不了家的Xi交大食堂工作人员搬出五颜六色的被子，在食堂里铺地板。尽管学校里物资丰富，但平时不常见的购物车还是出现在了学校超市门口。
据新华社报道，陕西省委教育工委委员纪英秋坦言，研考在即，有关方面正奋力与时间和疫情赛跑，利用考前有限的时间调查考生情况，并根据疫情情况及时调整组考计划，以公布各考点联系方式，尽快告知考生最新安排。
12月22日晚，Xi市民正在选购水果和蔬菜。(受访者供图/图)
“药一天不能断”
当绝大多数市民在封闭前夕赶回家时，陕西爱家园志愿者唐雯选择在社区封闭前开车出门。“我晚上睡在车里”。
因为他接到了十多个“订单”，要在23日封锁的第一天给病人送去艾滋病药物。
送药也不是特别麻烦。他有一份48小时内的核酸报告。虽然要经过很多关卡，但还是可以放行的。他可以为不能自己取快递的病人取药，送到他们小区。
唐雯更大的担忧是，许多艾滋病患者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和地址，向患者组织求助的患者非常少，他们甚至可能不会向社区申请特别许可，以便外出取药。
艾滋病患者不吃药的后果很严重。“药一天不能断，一旦断了就可能面临耐药(风险)”。
如果出现耐药，接下来的选择非常有限，可能需要改吃自费药。唐雯很清楚，许多学生或农民工因为经济条件而支付不起自己的药费。
“过去Xi的(疫情防控)工作相对较好。可能大家都放松了警惕。突然要‘封城’，有点措手不及，会吃药的人也不多。”唐雯说道。
和艾滋病患者一样，需要定期透析的尿毒症患者也受到关注。
2021年12月23日，Xi北林区荣欣社区国家游离核酸采样点秩序井然，防疫人员高效配合。为了照顾老人、儿童、孕妇、行动不便者等特殊群体，这里开辟了“绿色通道”，帮助特殊群体快速完成采样。(人民视觉/图)
12月22日，陕西省卫健委表示，已指定xi安高新医院为近期隔离控制人员血液透析的定点医院。
除了建立定点医院，陕西省卫健委还协调xi交大一附院、交大二附院等省属医院为血液透析患者开通绿色通道，确保在医院门诊停诊期间，做好防疫消毒工作，救治救援不停顿。
“除了血液透析患者，我们还关注密封控制区、控制区等特殊区域的孕妇、儿童、肿瘤、急诊患者等特殊人群的医疗需求。目前省市正在联系定点医院救治。”陕西省卫健委第二巡视员杨在疫情防控新闻发布会上说。
一位透析患者为了能顺利进出小区，提前到单位和医院开具相关证明。“能开的都开，总比没证强”。
然而，22日晚，他在群里与病友交流时，才意识到最大的问题是公共交通停摆，他没有自己的私家车。他怎么去医院的？“2020年疫情最严重的时候我可以正常透析。没想到现在透析都难了。”
70岁的张伟已经透析10年了，和68岁的妻子在Xi安租了一间民房，每两周透析5次。
23日早上六点，他们起床叫了一辆出租车。由于张伟眼睛出血，视力模糊，妻子不识字，他们停了很久也没打到车。一些司机拒绝乘坐轮椅，因为它不能折叠。直到九点钟，两位老人才到达医院。“下周三我得做透析。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能打到出租车真幸运。一对71岁的老夫妻只能推着轮椅去七公里外的医院。他们的一个孩子被隔离，另一个被堵在小区里。现在他们只能靠老两口互相帮助。
可惜他们错过了早班的透析时间，只好改到下午透析。“我也想推快点，但是有一段上坡路，风大，老婆说冷。我心疼，推不动。”妻子说，对于透析患者来说，最怕的就是感冒。
因为找不到开门的店，十几个小时只吃了一个随身带的馒头。晚上9点，Xi安的室外温度接近0度，老两口坐着轮椅回到家时已经筋疲力尽。
12月23日，透析患者及家属互助平台创始人志安告诉南方周末记者，他正试图在Xi安组建一支爱心车队，帮助一些老年、独居或残疾患者出行。
“不用，不用明码”？
“在全员核酸检测的特殊时期，为了减轻系统压力，建议广大市民不必要的显示和亮码。当系统卡突然出现时，请耐心等待，尽量避免重复刷新。”Xi安大数据局局长刘军12月20日回应，随即将#不必要的不亮代码#发上微博热搜，四天内阅读量超过3.6亿次。
“‘一码通’的彻底崩溃是在12月20日早上7点到晚上7点左右。”22日晚，Xi安一位市民向南方周末记者回忆，20日是周一工作日，极大影响了市民的上下班出行。后来“一码通”恢复运行，但不是很稳定，核酸结果无法及时传输到页面显示。
根据刘军的解释，12月20日7点40分左右，Xi安“一码通”每秒访问量达到上一次高峰的10倍以上，造成网络拥堵，包括一码通在内的部分应用系统无法正常使用。“一码通”注册用户已达4695.2万，日均扫码量超过800万。
当天，Xi安当地多家公司的员工需要签署核酸承诺书，才能进入公司上班。其中，一家公司让员工在门前发誓做核酸短视频，在网上走红。虽然公司第二天回应说只是和同事开玩笑，但从一个侧面印证了“一码通”问题带来的尴尬。
在疫情时代，健康码已经成为最重要的通行证之一。据“Xi安发布”消息，“一码通”已经不是第一次倒闭了。早在2020年12月23日，“一码通”就已经无法使用。
12月21日，Xi市政府副市长许铭飞再次就Xi“一码通”失败向公众道歉。“我们进一步加强了对‘一码通’系统的维护，并制定了应急预案，确保采样工作持续顺利进行，不出现任何问题。”
碑林区荣成小区一位业主告诉南方周末记者，小区靠近长安大学本部，封闭管理前多次进行核酸检测，但当时“在政策要求的规定时间内无法完成核酸检测，检测后48小时内无法显示代码”。业主表示，现在防控措施更加有序完善。
对于70岁的张伟来说，困难可能更多。
张伟不会操作手机，但有些核酸检测点只能扫描二维码。工作人员告诉他，这种情况只能在医院检测。来到医院门口，他发现还需要持核酸检测证明。
为彻底筛查潜在传染源，阻断社区传播，12月23日，Xi安开始对全体员工进行新一轮核酸检测。
(文中姜瑜和张维为的化名)
南方周末记者黄思卓宋陈冰南方周末实习生吴邦乐郭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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