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人民日报-人民日报

图为幕阜山伏水河畔风光。孔社

一个

早春的土地是松软的。山雀醒着的群山之间，是雨和烟的薄雾。每一寸湿润的土壤都在萌发旺盛的生命力。

仔细听，从远处翠绿的茶山，传来杜鹃和鹧鸪的叫声。山坡下的竹林里，回荡着竹鸡、斑鸠、筑巢鸟的呢喃细语。

“滴得快，滴得快，山里女人捏苦菜。”南鸸鹋浮山的孩子，一听到竹鸡的叫声，就会唱这首儿歌，来回应竹鸡的叫声。

初春的竹林，清晨依旧寒意袭人，竹鸡们一个挨着一个排成一串，侧身蹲在竹枝上，相互靠近取暖。

山姆人也称竹鸡为“泥滑”。仔细听，竹鸡的叫声真的好像在一遍一遍的喊:“泥滑了，泥滑了……”

在满是落叶的小路上，有一小团死水在闪闪发光。马兰兰花、二月兰在静谧的绝壁上绽放；茭白和柳树生长在蓝色的河腰。

浮山总是缠着我。回到山里的第一天，天还没亮，我就被满山的鹧鸪和杜鹃的叫声吵醒了。

福山地区的植被以高大粗壮的竹子为主。还有一种竹竿细长的雷竹，据说每年春天打雷的时候都会破土而出，而且跳得很快。山里的孩子一到这个季节，就喜欢去山前或屋后的小竹林里采鲜菇，拔雷竹的嫩笋。这也是山里人餐桌上的时令野菜。

除雷竹、雷竹外，常见的杂类植物有枫、樟、松、栗、栎、野樱桃、乌桕等。竹木繁茂的地方，鸟多。鸟儿在森林里制造噪音，这是山谷里清晨和傍晚的日常生活。

竹子、鹧鸪、斑鸠、杜鹃、喜鹊、黄鹂、画眉、乌鸫、八哥、水雉、秧鸡...都是山田的优秀“歌手”。只要你停下来听，这些快乐的歌手愿意随时为你唱一首“合唱”。布谷鸟和斑鸠先拍头，然后鸟儿回应，不同的“声音”和“音色”。

晨风吹过竹林，每片竹叶都颤动着鲜艳的露珠。山里的空空气充满了清新的味道。仔细闻闻，空空气中有新鲜的泥土味道，有刚从地里冒出来的细菌和竹笋的味道，还有几股绿茶的味道...

二

立春和雨水已经过去，刺痛正在逼近，离开花季节不远了。

这个时候，如果你不在岗上，或者徘徊在房前屋后，你很难真正感受到什么是“春雨如烟”。

没有在山口人家住过的人，很难说清什么是云，什么是雨雾。其实同样的飘烟有好几种。

烟是每个山头的日常生活。每到日出日落，远近的村落，哪怕是散落在半山腰或山脚下的一两家，都会准时升起。

因为风和温度的原因，住在山腰的人的烟会升得很高，在山坡和山口工作的人从远处就能看到。而住在山脚下或河谷里的人，烟囱里的烟一冒出来，就会散开，在屋顶上黑压压的屋脊间爬行，久久不散。

蓝颜就是我们常说的山岚，也就是山里的雾。就像每天山的气息，升空到云端，贴地冒烟。相比炒菜烟，霾烟更白。目前是春天，霾烟湿润而低沉，而秋天的霾烟会变得干爽而轻盈，成为秋高气爽的象征。茫茫群山是岚烟的故乡。因为流动的岚烟，山有了神韵，有了动态的神韵。

山区还有一种烟，就是湖烟和河烟。春天细雨霏霏，充沛的水汽聚集漂浮在湖面或江面上，形成一层淡淡的薄薄的湖烟或河烟。他们跟着船和渡船，跟着渡过湖和河的客人，从一岸漂流到另一岸。它落在水手长身上，落在衣服和头发上，落在船杆上，落在狗的毛上...瞬间全部变成了湿露。

若淡淡的湖烟、河烟落在青翠的竹叶、小野花的花瓣上，就会变成晶莹的露珠，成为清晨醒来的鸟儿的饮料。这些明亮的露珠，伴随着鸟儿的歌声，滚落在竹林下的地面上...

走在幕府山的春天，泥泞的小路和山脊，柔软的云朵和烟雨，潺潺的泉水都牵引着我的乡愁，挑逗着我的感情和回忆...

人们喜欢住在山里靠近水的地方。富水河有一条支流叫桃花溪。清澈的桃花溪一路欢歌，蜿蜒曲折，经过许多木筏，绕过许多山麓。傍晚时分，我在一个长满茭白、白花蛇舌草和短菖蒲，以及几块光滑的捶布石的码头上坐下来休息。

这些打衣服的石头是早晚洗衣服打衣服的女人的。随着铁锤的敲击声，打衣服的女人们都在笑着谈论父母的缺点，这是溪边最生动的一幕。

“回家咯——”不一会儿，炊烟带来了晚饭的味道。村里，返乡妈妈的声音此起彼伏。

玫瑰色的晚霞映照着小海湾的屋顶、田野、树木和溪流。我起身时，伸出双手，从小溪中轻轻托起一串五颜六色的水花。

山里的小溪又清又浅。只要下一夜的雨，小溪就会把码头和不远处的小石桥夷为平地。

三

第二天，一个年轻的驻村组长带我上山，去看他们种的柑橘林。此刻，满山遍野都是闪亮的新绿。

一路上，除了清脆的鸟鸣，仔细聆听溪水声。鸟儿洗耳朵，溪水洗心。每一首鸟鸣都让人感受到美丽的乡愁；每一条细小的山涧，都像一根闪亮的琴弦，奏出大地的乐章。

在这种情形下，我心中不禁升起几股古意。

如果我是一个悠闲的流浪者，我真的可以到达莫问。放下行囊，一个人在这春山上闲逛，或坐着看云起，或看看的人，或干脆赤脚涉过山涧，敲敲柴喜欢的。也许你能在山里遇见一个隐士，或者在布依遇见一个山翁，捧着一泓清泉，炒一壶春光...

在我的遐想中，我的目光被驻队成员吸引住了。在这个忙碌的春暖花开的季节，在这个千变万化的一年又一年，奋斗在山岗的人们，没有时间像我一样做白日梦！

看着眼前山坡上的橘林，我问小队长:“这满山满坡的橘林，规模不小啊！”

“加起来有300多亩。”队长说:“如果你秋天来这里，第一眼看上去，真的是满眼橙、红、橙、绿。”

“皇族树后，橘侍奉xi。我被命令不许动，但我出生在南方。很难动，更有野心。绿叶荣，可喜可贺。”我随口背了一句屈原的名著，笑着问:“这就是你写在山上的‘创业史’！”

“这不是我一个人写的。是大家和村民一起写的。”

之前听说过“蜜柑”，然后问“这些是‘蜜柑’的柑橘品种吗？”

“不，‘蜜柑’是一个过时的老品种。现在我们正在引进一种新品种的杂交橙，叫做‘爱媛28’。这个品种不仅味道好，而且产量高，平均亩产2500斤！现在市场上一斤水果能卖20元，批发价至少七八元！”

我不禁为队员和村民们欢呼。在这个春天的山区，一切都充满了生命的气息，充满了活力和新气象，充满了蓬勃发展和繁忙的景象...

四

不知道你有没有在晚上上过山路？夜色茫茫，山路遥远，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天上的星星陪着你。

突然，在远处的山脚下，有微弱的光在闪烁。虽然不能马上靠近，但是豆灯就在前面！引导你，激励你，给你信心和力量——也许是几个家庭燃着温暖的火炉？

夜幕降临。和驻地队员一起走在山路上，沐浴着春夜的星光，看着远山闪烁的灯光，我一直沉浸在这样一种温柔的感觉和美好的遐想中。

我知道，在每一组灯光里，都有一座小山梁，一个小村庄，一个温暖的家，一点点光源和希望在聚集。就像这满山遍野的春流，汇入谷底和山脚的河流，汇聚成更大的力量，带着更强的信心和希望冲出山谷，奔向远方...

《人民日报》(2022年03月02日第20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