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孙北京报道。
多年来，林瑞阳的张庭夫妇作为成功转型为商人的明星活跃在各大社交平台上，他们创立的日化品牌TST秘密(以下简称“TST”)也因为众多明星的站台而风光无限。
然而，2021年底，石家庄市裕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公开披露了TST主要经营者上海达尔维贸易有限公司涉嫌利用互联网从事传销活动的调查进展。事件发酵后，虽然林瑞阳张庭夫妇在微博等平台发声，确认公司运营无影响，但随着其社交账号的陆续关闭，多年来TST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对于TST涉事的调查，《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联系了其运营商上海达维贸易有限公司，但该公司拒绝接受记者采访。
立案前后
作为TST涉案的关键人物，民间反传销人士徐莉及其团队于2021年12月24日收到石家庄市裕华区打击传销工作领导小组工作室的官方回复，确认石家庄市裕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已对TST公司涉嫌传销立案调查，同时冻结其公司账户6亿元。
记者注意到，TST公司总部在上海，经营区域覆盖全国，但此次被石家庄市裕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调查。对此，有知情人士表示，石家庄市裕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将TST的行为界定为网络传销案件。
根据《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关于进一步做好网络传销查处工作的通知》(工商竞字〔2016〕115号)精神，市场监管部门有查处具体网络传销案件的管辖权，原则上由违法行为发生地市场监管部门负责查处。涉及多个地域或者违法行为不易确定的网络传销案件，由最先立案的市场监管部门或者主要违法行为发生地的市场监管部门查处；如有争议，按照有利于打击案件、保证案件公正处理的原则协商解决；协商不成的，由上一级市场监管部门指定相关市场监管部门立案查处。
根据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的解释，只要认定涉案公司涉嫌网络传销，全国任何地方的市场监管机关都有权对其进行管辖，最先立案的部门优先查处。
据记者了解，虽然徐莉的团队是该事件的曝光者，但实际上，直接举报人之一是TST前高级经销商张虹(化名)。他接受记者采访称，在投入几十万元后，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骗了，于是在2021年开始向相关部门举报，最终石家庄裕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正式受理并立案。
据多位反MLM业内人士介绍，石家庄裕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在查处网络MLM方面经验丰富。公开资料显示，2020年，石家庄市裕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对“标称初级产品”MLM组织进行了认定和查处，多名骨干人员被抓获，相关账户被冻结。同年7月，石家庄市裕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认定，该名义初级产品公司的行为违反了《MLM禁止条例》第七条的部分情形，属于非法传销。根据相关行政法规，对该公司进行处罚，没收违法所得53809583.66元，罚款160万元整。
于是，张虹按照徐莉团队的建议，向石家庄市裕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进行了举报。石家庄市裕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的官方文件显示，2021年6月，石家庄市裕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已对TST立案调查。然而，直到2021年12月底，TST公司并未对外披露，而在此期间，相关人员在多个社交平台上多次举报“公司涉事”的信息。在徐莉团队得到官方确认回应后，2021年12月29日凌晨，TST公司官微发布回应:“上海达维贸易有限公司是一家合法经营的公司，自成立以来一直遵循政府的指导，坚持合法经营。非常感谢河北石家庄政府指导我们公司排查风险。目前公司运营正常，我司将积极配合相关部门工作。”林瑞阳和他的妻子也转发了微博回应。
然而，随着事件的发酵，许多社交平台关闭了林瑞阳张庭夫妇的社交账号，TST陷入了舆论漩涡。“因其(TST)利用金融机构转移或者隐匿传销行为，石家庄市裕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已向人民法院申请依法采取保全措施，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石家庄市裕华区打击MLM领导小组办公室说。
TST的前世
事件发酵后，人民网评论称，要“剜掉网络传销的毒瘤”。公开资料显示，上海达维贸易有限公司注册资本为2.318亿元，法定代表人为林(即)。公司旗下拥有日化产品“TST米婷”品牌，主营化妆品和护肤品，主要通过线上商城米婷APP和线下商城O2O销售产品。
TST的退出主要依靠娱乐资源。该代理商的多份宣传资料显示，林志玲是其代言人，许宗衡洪涛和曹格吴速玲也是其股东。公开资料显示，早在2013年，张庭就宣布投资成立公司。虽然“TST宫廷秘笈”商标已于2016年5月注册成功，但该品牌的线上线下渠道布局早在之前就已经开始。
2014-2018年，TST红遍微信商圈，被称为“微信商业第一品牌”。根据受访者和社交平台的大量信息，林瑞阳张庭夫妇每年都会在全国各地召开线下经销会议，鼓励经销商参与运营。根据TST公司公布的数据，其注册会员已达1000万，经销商和员工超过百万。
据化妆品行业人士介绍，2016年前后，TST开始逐渐活跃起来，但本质上，TST还是属于典型的线上网络名人品牌，主要依靠代工厂进行产品生产。
据《新京报》等媒体报道，TST的模式有一个内部的“红牌奖金”制度，经销商等级从A到F共6级。而本质就是通过不断吸引下线来完成业绩。值得注意的是，根据媒体报道和多方证实，TST的金字塔模型有“业绩清零”的规定，即如果一个月没有达到规定的额度，之前完成的业绩将被清零，这意味着经销商需要每月通过拉下线甚至自掏腰包的方式不断完成当月业绩，以保证相应的报酬和之前累计的返利提成。但这种模式长期来看会让很多经销商承受资金压力。
在徐莉看来，TST自身的情况要复杂得多。“正常情况下，像TST这样涉嫌传销的公司，两三年内就会出现问题，但TST已经经营了七八年。这背后肯定有更多的原因，其中张瑞阳等明星的站台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根据张虹的说法，TST每年都会改变它的系统。上面说的“红牌奖金”制度，就是2020年的奖金制度。根据受访者提供的信息，TST在2021年将奖金制度改为“红蓝卡会员奖金”制度。新系统的本质是增加新的销售佣金和“先卖后收”。张虹说，他在2016年加入的TST仍然有银卡、金卡和白金卡。
民间反传销人士马胜玲认为，TST能在短时间内建立如此庞大的销售网络。除了明星效应加持，还必须吸引第三方团队加入。“从我自己接触的情况来看，TST在全国分为很多地方团队，有些可能是涉及传播、销售、直销的专业团队和人员。”
截至目前，虽然石家庄市裕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冻结了TST公司及其下属团队的资金，并已进入财务审计阶段，但在各大社交平台上仍能看到很多关于TST的宣传文章和资料，当地团队并未因此而停止。
“明星光环下的微信生意”
根据一位经销商提供的TST微信群信息，很多经销商依然照常互相转发卖货的文案和信息，也从来没有人质疑过最近发生的事情。经销商称，不允许在TST群里发布相关“负能量”信息，否则直接被踢出群，并且要相信公司能处理好相关事务，不受外界声音干扰，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情。据该经销商的上级经销商称，TST仍在正常运营，不会受到此次事件的影响。
根据张庭的个人微博，早在TST出生时，张庭等明星就开始在微博等平台上为产品造势。其中比较知名的产品是活酵母系列，被张庭称为用了20多年的“冻龄神器”。为了产品推广，张庭几乎亲力亲为。2016年，张庭在微博中亲自解释了消费者的不良反应。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林瑞阳张庭夫妇和众多明星的宣传，很多用户甚至会员也会在社交平台上积极推广产品。据受访者王力(化名)称，这是由于TST设立的推广费用和媒体教育的推广奖金。TST会有一套话来指导会员如何拓展客户、团队和团队管理。比如在拓展客户方面，要经常在微博、论坛等平台发布自己的微信号和相关文章，多参加培训、论坛、讲座、交流等等，认识更多的人。按照TST的机制，只要达到“董事长”级别的经销商，就可以成立自己的公司。作为企业家，这些“董事长”级经销商与明星和豪车合影，而林瑞阳和张庭以及他们的平台明星则频繁出现在这些“董事长”级经销商的社交媒体账号中。
在这一事件中，以TST为代表的众多明星平台最受公众关注。截至记者发稿时，在各大社交平台上，依然可以看到众多明星与林瑞阳张庭互动以及为TST站台宣传的视频，这些视频都是由多家经销商拍摄的。
张虹告诉记者，他是在看到TST拥有大量知名明星平台后，才成为TST的运营商的。“虽然没听说过这个品牌，但我相信这些明星。”对于这一报道，张虹表示，直接原因是2021年张庭宣布进入Tik Tok带货直播，要求经销商为其打造流量明星的人下单。但由于抖音平台上卖的产品比TSTAPP上卖的贵很多，公司内部表示，经销商可以获得内部折扣券，以抵消经销商的额外支出。然而，一些经销商在Tik Tok购买后，因使用折扣券与该公司发生纠纷，因此举报人认为TST公司不是。“我觉得我被TST骗了，所以希望监管部门和TST能公开声明。”张虹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