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单身的吴怎么也想不到，在她五十多岁的时候，会遇到一个对自己百般体贴的男人。就在她以为“幸福来敲门”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陷入了一个“杀猪菜”。那个“喜欢”自己的男人把自己拉进微信群做代理。当他投资的时候，仅仅过了22天左右，这个深情的男人就消失了。
吴的“杀猪菜”在很多有微信商业概念的社区很常见。第一财经记者近日深入调查，揭露了22天“杀猪”套路和各种敛财陷阱。
情感突破
吴一直未婚，与年近九旬的父母生活在一起，她空有更多的业余时间从事行政工作。“我父母老了。我要把他们换成带电梯的新房子。手里存了十几万。我本来准备换房的时候用的，没想到遇到了他。”吴向第一财经记者回忆，有一天，他突然被一个自称“庆哥”的人加了微信，然后对方说他女儿不懂事，误加了，并表现出道歉和诚恳的态度。
这位彬彬有礼的“青哥”很快赢得了吴的信任。她和“清哥”很快就成了“闺蜜”，因为她有充足的空空闲时间。“庆哥”每天都会嘘寒问暖，一天三四次像三餐一样问候吴。吴的一番话让很感动。比如“庆哥”会说，“早上好，这份最真挚的祝福是送给你的，本来是想给你发个问候的短信，但是我觉得其实很敷衍，没有太大意义，所以我让助理特意给我买了张明信片，手写了一份祝福的短信，明信片是“简简单单的纸”，希望你会喜欢。”
在“庆哥”的朋友圈里，我们经常看到他分享安静高端的生活环境，也不时看到“庆哥”的各种荣誉证书。这使吴加深了对“清歌”的信任和崇拜。吴对“庆哥”的感情也随着每天的网上接触而不断升级。比如后来她才知道“庆哥”离婚是因为老婆出轨。现在她独自带着女儿，对前妻宽容，对孩子温柔却有些父亲的茫然。吴甚至对“庆哥”生出了一些同情。
“他有一次喝多了，说把孩子留在家里，然后出去喝酒。他说父母已经回家了，孩子一个人在家，脖子卡在阳台上。我当时真的很担心他，很认真的教他怎么和孩子沟通。现在想想真的很好笑。”吴对第一财经记者表示。
(消费者提供的微信商业伙伴信息)
22天的“割韭菜”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青哥”开始进入正题——卖货。
“他邀请我加入这个团体。这个小组有200多人。当时我以为群里也就200多人而已。他真的有关系！小组里的每个人都称赞他。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群体中有一半以上的人是保育员。但当时我确信。集团主题为五元国际全国品牌合作伙伴，愿景为流量变现、关闭、转化、提供长期服务。比如百城联动，万团直播，每日推送至全国各大品牌合作伙伴微信群，帮助品牌合作伙伴组建团队，裂变团队，实现变现。”吴告诉第一财经记者，“青哥”会用各种词让人变成所谓的代理销售，分联合创始人、联合总裁、联合合伙人。合作伙伴根据地域不同可以分为市级合作伙伴、县级合作伙伴、区级合作伙伴。
这些所谓的不同等级，其实是给进群的人付费的。成本越高，代理级别越高。按照“庆哥”的说法，级别越高，价格越低，然后销售利润越高。
“卖的大多是美容保健品。以一款单价338元的胶原蛋白肽为例。交2万元是联名合伙人，可以188元一盒的价格购买；5万元是联席总裁，可以176元一盒购买；10万元是联合创始人，可以158元一盒的价格购买。还号称第一次拿货净赚12万多，5万拿货净赚6万多，2万拿货净赚2万多。而且代理名额有限，要求大家抓紧时间抢名额。”吴告诉第一财经记者，他一开始并不愿意卖货，因为觉得自己没有人脉，也不知道怎么卖，但经不起“清哥”的一再催促，“清哥”也推出了一系列培训教大家卖货，于是就做起了买卖货。
但是，吴在商圈根本没有什么人脉，也不知道怎么营销。花十几万进货后，基本很难卖出去。让吴没想到的是，交费后不久，“青哥”就说自己病了，然后又有其他事务要处理。突然，他解散了聊天群，然后吴再也联系不上“庆哥”了。
“他消失的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被骗了。后来找了一些和我差不多的人，大部分都是单身中年女性。这个“清哥”对大家说的都是一样的话，从误打误撞认识，通过女儿的问题讨论人生，每天照顾好她，进群，卖货，退群到化为乌有，从建群到退群差不多22天。这个‘清歌’有自己的模式和节奏。我们买的美容保健品根本卖不出去，消失了。投了几万到几十万，血本无归的不在少数，还有人后来抑郁了。现在看来，这类似于一个‘杀猪菜’，就是在网上交友，诱导人们投资，骗钱。”吴痛心地告诉《第一财经》记者，他还是不敢告诉父母真相。
兴趣和成就感诱惑
与乌兰芳不同，张文慈遇到了另一种情况。
“我老家在江西，家里条件不好。有老有少，有生病的老公。全家几乎全靠我一个人打工赚钱。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在网上接触到一个学习平台‘智慧梦’，说是可以在网上学习，提升自己，然后获得赚取财富的机会。我学历不高，知道的也不多。我觉得我需要提高，这样我才能有更好的未来，赚更多的钱养家。”向张文慈第一财经记者描述，智汇联盟业主的最低价格是131元，其次是1331元，甚至3万元。
“这些课程大多教你如何进行社区管理和网络营销。买了课程后，我每天都学习。我甚至一口气买了好几个手机，按照我教的方法同时管理好几个小区。我每天都很忙，一天几个小时都睡不着。但是，所谓的社区经济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但是，我投入了很多钱。我成为学生后，智汇联盟会让我推荐新同学加入。我觉得就跟拉人头一样。如果我成功了，我会得到奖励。按照他们给我的规则，成为‘弟子合伙人’可以终身免费参加五门线下课程，比如引爆言论之力价值39800元，引爆人生愿景价值39800元，引爆商业智能价值39800元，引爆领袖使命价值59800元，天王天后密训价值99800元。弟子合伙人拥有智汇盟产业联盟代理资格，黑钻合伙人直推12位黑钻合伙人。除了直推奖，他还获得两倍的现金回报和一次性6万元的奖励。除了直接奖励，‘金钻合伙人’还额外获得2倍现金回报和20万元一次性奖励。一开始听起来是一大笔钱，但是我投了十几万买课，成为合伙人之后，发现实在太难吸引人了。后来我和智汇联盟协商退款，他们给了我40%的退款，也就是说我损失了大部分的钱。当时是用信用卡借钱买的。现在还欠7万块钱。”张文慈无泪地告诉《中国经营报》记者。
比起情感和利益，何飞“入坑”是因为他需要成就感。何飞是个年轻的宝妈。她最早加入网络名人微信生意，百万级粉丝，是为了减肥，获得更大的人生成就感。她开始买减肥奶昔在网上卖，靠卖提成经营。然而，她的产品非常滞销，两年多了还没有卖完。目前还有12000元的商品库存。但是百万级粉丝已经停止更新平台，联系不到任何人，也没有办法退款。“有了12000元，我就要花钱买课。希望别人不要再跟进这种微信业务了。”何飞告诉第一财经记者。
商家否认时如何维权？
那么，如何解释上述卷入纠纷的企业？
根据吴提供的材料和调查信息，“青哥”黄国庆是福州思信博供应链科技有限公司的监事，但目前公司经营不正常，注册住所或经营场所无法联系。“我们也有一些受骗的消费者去福州找‘清哥’，但是他们已经人去楼空空。”吴向透露。
《第一财经》记者根据公司调查的公开信息试图联系福州思新博供应链科技有限公司，但其公开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清歌”消失后，吴试图联系产品供应商——真源品牌。关于“庆哥”之争，厦门振源国际贸易集团有限公司、振源医疗(福建)生物医药科技有限公司、厦门金海莱食品科技有限公司联合发布声明称:“2020年10月，福州思欣博供应链科技有限公司与厦门金海莱食品科技有限公司签订委托生产加工合同，福州思欣博供应链科技有限公司无现成商标，故借用振源医疗(福建)生物医药科技有限公司的'振源国际'商标用于在合作过程中，我们陆续接到消费者的电话和投诉，举报有人以振源国际法人、股东黄国庆的名义在市场上销售招商，被证实为福州思信博供应链科技有限公司销售人员在销售过程中所为。得知此事，我司立即通知对方立即停止以振元国际及相关方名义销售产品、招募代理等违法行为及侵犯商标授权行为。”
声明进一步指出:“我们厦门振源国际贸易集团有限公司，其法人是刘奇葆，以及网上和通过各种渠道流传的‘振源国际法人黄国庆’，都是不实言论。黄国庆不是我公司及其关联公司的法人、股东和工作人员；我公司(厦门振源国际贸易集团有限公司)及其关联公司振源医疗/金海莱、福州思新博供应链科技有限公司为独立法人，我公司及其关联公司均不参与福州思新博供应链科技有限公司任何形式的销售和招商；我们没有通过微信、网络聊天室、直播社区、直播平台等社交软件渠道引导大家发展以下业务(任何形式的资金盘、投资者投资、股票购买、金融理财产品、现货、期货等。). "
“简单来说，‘青哥’消失了，镇远的品牌说与其无关，在微信业务中也从未涉及任何销售行为。我们已经报警，等待警方的进一步调查。”吴兰芳愤怒而无奈地说道。
被张文慈投诉的智慧盟仍在正常运营。据其官方介绍，智慧梦教育成立于2017年，是尚智慧海教育科技有限公司的子品牌，平台以即兴演讲教育起家，先后开发了微信社群营销教育、创业与商业思维、领导力培养，旨在打造公众演讲力、生活力、商业智能、领导力、投资与商品、社群运营等综合素质提升平台。
第一财经记者联系智汇盟平台，谈教学和奖励。平台工作人员表示，目前一切教学都在正常进行，课程分为不同的收费和档次。在为学生学习付费后，如果能推荐新生购买课程，智汇盟会对推荐者给予一定的奖励。“我们只奖励推荐人，没有多级返利，不是传销。关于退款，我们的规则写的很清楚。过了一定时间想退款，只能退40%。我们都是合法经营。”上述工作人员表示。
企业资料显示，广东尚志汇海教育科技有限公司60%股东为邹，40%股东为傅宇。两者之前同股比持股的广东智慧梦教育科技有限公司已注销。注销前，该公司被广州市番禺区市场监督管理局罚款20万元。处罚原因为“公平交易违法，广告违法”——2019年7月29日，广州市番禺区市场监督管理局法律人员依法检查。发现在经营场所“智汇联盟发展历程”海报中，当事人显示“2018年3月一周年，10万学员达成，2018年12月平台在全球证券交易所上市，估值4亿，启动上市战略”字样。2019年3月两周年，平台达24万学生，平台估值15亿”，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广告法》的相关规定。
有法律界人士分析，“庆哥”的行为是有问题的。镇远的说法已经撇清了与“清歌”的关系。如何处理思新博供应链科技有限公司，还需要等待相关部门的进一步调查结果。目前，智汇联盟正常运营。如果不涉及多级返利，很难严格定义为传销。退款规则由双方商定。如果有合同，就应该按照合同来遵守，但是对于退款这样的关键信息，企业应该给予重点提示。另外，之前注销的广东智慧梦教育科技有限公司虽然涉及处罚，但是现在新公司没有这个处罚，现在是否涉及违规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近年来，因微信业务引发的纠纷层出不穷。2021年5月，福建省福州市鼓楼区检察院批准逮捕了一起特大网络电信诈骗案，涉案犯罪嫌疑人70余人，涉案金额1000余万元，受害人1000余人。此前，石家庄裕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回复“徐莉反MLM队”的“核查函”称，已于2021年6月5日对达维公司涉嫌传销行为立案侦查，“因其利用金融机构转移、隐匿传销资金，已依法向人民法院申请采取保全措施，案件正在进一步审理中”。公开资料显示，达维贸易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为林(著名演员)本人，公司旗下拥有由和张庭于2013年共同创立的日用品品牌“庭秘”。主要对化妆品和护肤品进行分类，主要通过线上店铺“婷秘密App”和线下店铺O2O销售产品。
据天眼调查不完全统计，截至2022年3月15日，我国目前共有17346家微信商业相关企业，其中，2020年是微信商业相关企业注册量爆发的一年，年注册量为12276家，为历年之最。从企业注销和撤销的趋势来看，微信业务相关企业注销鹤的销量在近五年有所增长，从2016年的12只增长到2020年的65只。田玉娥风险信息显示，微信业务中有近5%的相关企业出现过操作异常的情况。从微信业务中相关企业的诉讼信息来看，微信业务中与行业相关的诉讼数量较多，2020年达到6226起。
“以前是实体传销，后来变成异地、线上的传销，而且传销要满足入场费、多级返利、问题商品等几大特征。正常的电商有合格的产品，没有进场费，没有多级返利。随着互联网的发展，有很多人打着微信业务的旗号在网上做一些非法操作，也不一定能拿到多级返点。有的是以“割一波韭菜”为主的“杀猪菜”。都是单级返利，似乎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传销。战术已经从简单的诱导发展到情感营销等方式。这些“决策者”知道如何迎合公众心理。一定要关注那些告诉你赚钱容易没事干的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同时也呼吁相关部门加强监管和处罚力度，保护消费者权益。“徐莉反MLM队”的主要发起人徐莉对第一财经记者分析道。
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发布的《法治市场监管建设实施纲要(2021-2025年)》要求，加强重点领域监管执法，加大打击传销力度，利用技术手段识别以电子商务、微信业务、消费返利等名义的新型传销行为。新形势下，依法查处违法直销活动。按照职责分工，督促网络信息企业落实网络安全主体责任，履行法律规定的安全管理责任；加强对商业秘密、个人隐私和个人信息的保护。梳理影响经济社会发展、群众反映强烈的突出问题，开展集中专项整治。对可能造成严重不良后果的潜在风险，加强日常监管和执法检查，从源头上防范和化解违法风险。
(吴、、何飞均为化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