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邵

为什么一张回国的经济舱机票要卖十几万？

“每年五六月份是留学生回国最忙的时候。今年4月底到7月初，纽约出发的经济舱机票最低4万元到5万元，最高的超级经济舱单程不到8万元。”近日，一位国际机票代理商秦楠向本报记者指出，这个价格是他作为国际一级机票代理商给留学生资源较多的下级机票代理商的“批发价”。如果机票临近返程日期，会更难抢，价格也会更高。

以纽约到上海的航班为例。纸媒记者查询东航官网发现，目前纽约飞往上海的机票只有7月18日起的商务舱，含税价格近8.4万元。9月26日起经济舱机票，含税价格近2万元。

纽约东方航空公司飞往上海的航班价格截图

纽约东方航空公司飞往上海的航班价格截图

3月15日，民航局在月度新闻发布会上发布《航空空出行十大风险提示》，其中提到“国际航班数量减少，黄牛售票有风险。”民航局表示，为遏制境外疫情输入风险，国际客运航班大幅减少，部分不法分子通过技术手段虚假占位，倒票、炒票现象时有发生。民航局与相关部委建立了协调机制，严厉打击“黑代理”、“黄牛”高价倒票行为。

一位外国航空公司官员告诉该报，每周的国际航班通常有200多个座位和40多个商务舱座位。再加上航班导火索，加上回国需求量大，“僧多粥少，票都不卖了。”

为降低疫情输入风险，中国民航局于2020年3月29日发布了减少国际客运航班数量的“五个一”政策，即每家航空公司空公司在中国大陆只能预订一个航班飞往任何一个国家，每个航班每周运营不超过一个航班。自2020年6月8日起，民航局实施航班奖励熔断措施。

熔断政策和航班数量少导致供需紧张。与此同时，机票的转卖价格，航空公司内部人员的不规范操作，甚至出售假机票的诈骗分子，进一步抬高了机票价格，也让消费者不敢下单抢票。

图像来自澎湃的图像

回国经济舱一票难求，刷卡价格比疫情前上涨10倍以上

返程航班一票难求，加剧了国际机票代理商哄抬价格的乱象。此外，在不同的时间需求下，机票代理商的返程票价也有不同的档次。

一名留学生告诉该报记者，“在航空公司的官方网站上，很难刷到临近预计返程日期的临时机票。今年毕业的留学生，去年年底前普遍开始在官网，航空公司刷经济舱机票。除了留学生抢票，剩下的票也会被票代刷。”

很多留学生表示，如果没抢到票，会着急回国，所以只能找有现金票或者能帮忙刷票的机票代理商。机票代理商在支付一部分押金后，会根据护照信息，通过独有的系统或人工的方式，在各大航空公司和代理平台的网站上刷票。刷完票，给可验证的凭证，自己确认后再付全款。

去年在英国的邵思，下半年花了将近一倍的价格从机票代理商那里抢到转机回国的机票。去年5月，邵思买了一张从英国直飞中国的机票，航空公司官网不到6000元。由于8月底英国疫情加重，直飞航班被取消。因国外疫情严峻而急于回国的邵思，立即买了一张9月初从伦敦飞往阿姆斯特丹的中转机票，价格超过4万元。

邵思说，“如果我8月初从航空公司官网抢10月或11月的航班，价格在2万元左右。同航班的朋友在官网，航空公司拿到了自己4月份的机票，只有一万多张。临时票只能让机票代理商刷，但一般都太贵，收不到。”

另一名在新加坡的留学生李鑫说，在新冠肺炎疫情爆发前，去新加坡的单程机票价格一般在1到2000元人民币。2021年底，我在国内航空公司花5000元买了一张3月中旬起飞的机票，但由于航班爆发，延迟到6月底起飞。

然而，由于急于回国，李鑫于今年2月底从机票代理商处购买了3月初的回程机票，价格超过13000元。李鑫说，“如果请其他没有当期票的机票代理商帮忙刷票，价格在16000到19000元左右。”

李鑫还表示，在今年2月的抢票期间，她也在厦航官网看到了10多万元的回国业务舱单高价。“我自己肯定不敢买，但是后来一看，票都没了。”

纸媒记者查询厦航空官网发现，以今年4月为例，新加坡至厦门每周只有一个航班，可售客舱为商务舱，含税价格为84375元。2023年起，将出现含税价格近3.9万元的经济舱航班，含税价格超过9.4万元的公务舱航班。

厦航官网4月6日新加坡回厦门商务舱价格截图

厦航官网明年1月新加坡回厦门机票价格截图

该报记者就今年4月6日新加坡回厦门的航班价格向一家机票代理商询问。机票代理说她有厦航的经济舱，43000元。“现在官网只有商务舱，我们票代可以刷票，学生自己刷不了。4月6日的票三天前就有了，当时就被抢光了。要的话就早点刷，不然明天可能又要涨价了。”

李鑫进一步指出，“今年3月新航返航吹了之后，给接下来几个月的返航造成了压力。这段时间是留学生返程的热潮，而新加坡作为其他大洲返程航班的中转站，也要承载欧洲各地的海归，使得返程机票更加稀缺。”

民航局发布公告称，目前，根据我国与外国政府签订的air 空运输协定及协定中的运价条款，国际运价管理有三种方式，即“双不批准”原则(运价的制定和调整由air/[K0/]公司自主决定，无需双方政府批准)和“原产国”原则(运价的制定和调整需上报)。

一位中国民航局内部人士告诉本报记者，中国民航局只能对实行“双重批准原则”的外国政府航空公司的运价制定进行监管。

据了解，欧美国家主要是按照双不准执行，也就是说欧美国家到中国的国际航线的air 空票价主要取决于市场的供求关系。而此前被曝回国单程经济舱机票超过20万元的土耳其航空空，在所在国是按照“双重审批原则”进行管理的，最高票价上限由中国民航局控制。因此，民航总局和中国驻外使馆可以与该国及其航空公司进行进一步的沟通和调查。

票代:以里程票吸引客户，再通过刷临时票高价转卖

多位机票代理商告诉论文记者，现在的票是指有票可以订，而刷票一般是平台上个人退票或者航空公司不小心放出的一两张票。出票前可以退押金，出票后不退不换。

其中一位机票代理商表示，“佣金(押金)自然从几千元到几万元不等，但基本上不会翻倍，除非是近飞或者英国等一些很难抢到票的国家。”

图为票代朋友圈发的截图:左图为商务头等舱押金，右图为超级经济舱押金。

此外，票务代理指出，如果刷票，会按照用户排队顺序依次提供车票信息，以便客户验证信息的真实性。一般快刷票两三天，慢刷票一个半月。

普通票代的商业模式核心在于其刷票系统和里程购买价格优的车票。戴武祥说，只要客人提供护照信息、出发地点和时间范围，如果有现金票，就可以用购买的里程形成优惠票吸引客户。“比如目前旧金山回上海，官网有的超级经济舱7万多，我手里的里程票才4万多。”

代表朋友圈的“里程票”截图

“里程票也叫积分票，是用高端会员客户的积分账户发行的票，是在外面的头等舱商务舱特别贵的前提下发行的。差价大了才有利润空。”票秦楠介绍。

“如果其他代理平台没有票，那么我们可以帮客户在平台上刷票，如果有位置，马上就有。”吴湘进一步指出，“刷票有专门的系统，这是行业秘密。每个系统都要几十万上百万，系统抢票也要成本。”

一位民航业内人士告诉该报，市场上很多标有“里程兑换”的机票可能来源非常复杂。过去，乘客发现自己的里程数被秘密用于为他人兑换机票，一些犯罪分子将使用偷来的信用卡购买的机票作为里程票出售给不知情的用户。

民航局综合司司长刘在2020年4月9日的新闻发布会上指出，一些不法销售代理人和黄牛利用技术手段，套取虚假座位，高价倒卖。

在整治措施中，民航局提出，航空公司要拓展直销渠道。此外，民航信息网络有限公司被要求加强操作系统的管理。如果出现异常的预订账号和预订指令，要及时介入处理。

在此期间，民航局的监管进一步打击了机票代理商的刷票行为。戴告诉本报记者，“现在刷票成本很高。会被航空公司后台监控到我们非人工操作频率过高，会停止我们刷票使用的系统配置。如果我们回去，要花很多钱。”

谷亮进一步指出，“以前我们都是用程序和分析软件的插件来刷票，现在航空公司监控非常严格。我们主要寻找有特殊方式配置订票系统的第三方来刷票，从他们那里购买。其他热门个人航线的票还得从同行票代手里交。”

外国航空公司不合规经营

除了从专门做刷票业务的第三方拿票，机票代理商要想在业内混下去，主要还是靠外航提供的一些内部机票来“帮忙”。

当该报记者以代销商身份询问某机票代理商时，该机票代理商指出，“我们作为国际一流机票代理商，是不刷票的。说白了，刷票的人其实都不是很认真。我们都是通过正规渠道给自己定位，主要是从外航的‘内部申请’获得一些团队职位。我们在国内外都有自己的旅行社，也有一定的票务服务。”

“这些都是一手价格，没有几个级别的门票周转。”机票代理商进一步指出。

据该报记者了解，外国航空公司通常会在中国设立“销售代表”，以加强与中国市场的沟通。

接近东南亚和中东国家航空公司内部人士的业内人士王伟告诉导报记者，目前的“天价票”多来自于国外航空公司内部的不规范操作。“单纯靠技术手段刷票越来越难，因为在航空公司空公司不在公共渠道提供机票的情况下，靠技术手段刷票是不可能的。”王伟介绍。

返程机票的暴利让一些外航个人落得“捂票不卖”的下场。王伟表示，部分外航在不合规操作下主动亲自离场或被动人为扣除部分甚至全部空仓位，并通过非正规渠道加价销售，通过阶段性出票、部分渠道禁止购票等方式。

王伟指出，“一般情况下，航空公司将不合规操作下的机票卖给国际小机票代理商的可能性较大。他们没有大型机票代理商来处理业务复杂的合规要求，双方都更容易脱身。”

“这些‘内部票’在公开渠道很难找到。在非正规渠道下，旅客在购票时无法获得包括旅游行程单在内的正规凭证，无法知道自己的车票去向。”王伟还表示，在很多针对海外华人的市场，甚至存在使用加密货币支付机票的现象。

中国民航局2020年4月发布通知指出，航空空公司要严格落实市场主体责任，严格执行国际运价政策，确保公开透明、明码标价。同时，要进一步加强内部管理，杜绝内部员工违规操作。民航行业主管部门会同市场监管部门，将依法严肃查处国际运价违规行为，并依据《民航行业信用管理办法(试行)》实施信用惩戒，加强市场监管。

对于国内航空公司内部人员“倒卖飞机票”的处罚，其实早在1992年，中国民用航空局就宣布“严禁民航内部人员参与倒票活动。一旦发现，坚决开除，绝不姑息。如果单位不处理相关人员，民航局将对单位进行处罚。”

中国民航局的一位内部人士告诉本报记者，如果外国航空公司驻华人员违规，他们也在中国民航局的监管之下。但是，民航局无权监管外航服务公司在国外的人员。

一家专注中美线的机票代理公司负责人告诉导报记者，“现在纽约-上海线的票特别难，其他线还是能想办法弄到的。一般现在只能拿到，因为和航空公司空公司的重要人物有关系。而且网上骗子很多。”

机票代理乱象:依赖互信服务

很多留学生在报纸上告诉记者，找机票代理买返程票没有协议，都是靠相互信任。一般我会找之前成功出票的朋友推荐的机票代理商。担心的话会要求对方提供营业执照，对公账户转账的账号等。

“其实能找到靠谱的票也是运气。找票刷票本身也是一种冒险。”其中一个留学生说在官网，航空公司都买不到票，没有别的办法。至少一个靠谱的机票代理可以帮助留学生解决机票问题。

“加我，看我朋友圈的情况，基本上半个月就来找我买票了。一般对方都是信任我再买，不信任也不强迫。”一位机票代理商告诉导报记者，和以前的客户合作不需要签什么协议，买票靠的是互信。

今年2月底，新加坡学生李鑫在一个社交平台上找到了一家机票代理商。微信加了机票后，看到其营业执照和企业转账账号都是真的，于是付了全款13000元，拿到了对方提供的PDF机票证明。然后李鑫上了机票验证网站也没查到航班号，于是当晚对方就失联了。

“后来仔细看，他的公司长期被限制高消费，所以才会被用来诈骗，另外还有32人被骗。”李鑫告诉该报记者，“自今年2月底以来，新航航班爆满，几乎买不到机票。大家都慌了，都在想办法买票回国。在此期间，代出票的文件要么是伪造的，要么已经失效。2月底要的3月底的票，是在比较着急的状态下支付的，没有特别完整的审核就支付了。”

此外，一位机票代理商告诉导报记者，二、三、四层机票的定价通常是上层(或一层)机票代理商给出的最低价，然后是市场上同行的最高价，在利润空之间决定操作。有时候在票源紧张的情况下，会出现收了佣金后加价的情况。

“大家都渴望回国，一票难求。所以热门航线的航班总会把票让给排队付钱最多的人。”

民航局3月15日发布的《航空空旅行十大风险》中建议，为保障自身财产安全，旅客应通过航空空公司官网、APP等直销渠道和合法授权的销售代理购买机票，并保留相关凭证，避免被骗。

(秦楠、邵思、李鑫、吴湘、谷亮、王伟、金明为化名)

编辑:邵图片编辑:蒋立东

校对: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