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AI金融社胜过周扬相约唐瑜。
编辑|赵
在监理到达后
“西溪淘宝城一切如常。”
这是在“阿里巴巴被调查组进驻”、“接待大厅清场空”、“所有会议取消”的消息传出后，多位接近阿里巴巴的人士向艾财经透露的。
阿里巴巴西溪园区，又称西溪淘宝城，是知名互联网公司阿里巴巴集团的总部所在地。
此前的53天，阿里巴巴和蚂蚁集团被相关部门约谈和处罚。最严通知12月24日到达:根据举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对阿里巴巴涉嫌垄断行为依法立案调查；财务管理部近期将约谈蚂蚁集团。
图/视觉中国
两个通知总字数只有100字，但每一个字都很关键。
蚂蚁集团一位内部人士告诉AI财经社，今天早上接到上级领导电话，让他早点来办公室上班。不久后，我接到一个电话，说我可以照常按照正常的工作节奏上班了。
相关通报显示，阿里巴巴被立案主要是因为“二选一”等涉嫌垄断行为。所谓“二选一”，就是电商平台强迫商家进行排他性选择。一位消费品负责人告诉艾财经:“这是老账，早在2013年就曝光了。”2015年，JD.COM将阿里巴巴告上法庭，要求“二选一”。
一位数码行业人士透露，天猫和JD.COM在各自的优势领域都很强，比如数码品类的JD.COM，服装品类的天猫。但是，“二选一”也是给人上菜的。一般头部品牌不太可能被要求“二选一”，但锤子和一加手机像当年一样，只能在JD.COM独家销售。
一位消费品行业人士告诉AI财经社，时至今日，“二选一”在电商平台上依然广泛存在。在大促销期间，阿里巴巴和JD.COM阵营都要求企业“二选一”，即便是在发布营收战报的时候。双11不能把JD.COM放第一，618不能把天猫放第一。“各种内斗。”
处于“鄙视链”最底层的是拼多多。某服装品牌商家表示，与天猫签订战略协议时，明确告知不允许在拼多多销售商品，但允许开JD.COM店。
情况正在悄然发生变化。一位家纺企业负责人观察到，今年双11之后，阿里不再强迫他们非此即彼。“生意比以前好了，因为大促不是独家，而是销售主要来自几个大平台，小平台没生意”。
相比阿里巴巴因为“二选一”等垄断被立案，蚂蚁集团面临的问题是金融监管。12月23日，蚂蚁集团公开表示，其消费贷款平台柏华正在调整部分年轻用户的额度，以倡导更理性的消费习惯。
该公告没有透露受配额调整影响的用户的年龄范围或其他细节。一位25岁的用户表示，就在蚂蚁集团降低青年用户额度的时候，他收到了一万元花坛临时额度，这让他怀疑自己，“我是不是被青年集团开除了？”芝麻信用好，收入稳定的80后额度一下子从近5万元降到了3000元。
柏华是马云“转型银行”战略的一部分，是阿里巴巴和蚂蚁集团的实际控制人。没有征信记录的大学生和职场成年人也可以从花呗贷款。用户继续还款后，柏华还会增加贷款额度，类似于银行信用卡。
蚂蚁集团招股书显示，截至2020年6月30日，蚂蚁集团贡献的消费信贷余额为1.73万亿元。
降低花呗额度只是蚂蚁集团近期诸多“合规”动作之一。早在12月18日，蚂蚁集团就连夜下架其互联网存款产品，并导致腾讯理财通等头部互联网金融平台排队下架。
“我们主动下架了。监管部门没有发文。其他公司看着我们犹豫了几天就开始跟进了。”蚂蚁集团一位内部人士表示。
这两篇论文也让其他互联网巨头更加谨慎。一家总公司紧急叫停了将于24日举行的新闻发布会，并停止了品牌推广；另一家巨头将最近推出的一款“平台”更名为“计划”，并在文案中强调要强调创新而不是公司的实力。某知名IT公司评论，“互联网公司要低调一段时间。”
中国互联网的另一极腾讯集团，也有被反垄断打击的嫌疑。一位接近腾讯的人士表示，之前腾讯放弃收购爱奇艺，并不是双方估值有差异，直接原因是反垄断压力。“一旦收购完成，优酷将基本脱离长视频领域”，腾讯将在播放端形成垄断地位。
但腾讯的态度是两极分化的。在叫停收购爱奇艺的同时，腾讯认为自己只是影视制作流程和IP转化众多玩家中的一员，可以继续大手笔收购。一位未能上市的影视公司人士透露，腾讯已经与之接触，将于近期完成收购交割。
还有持这种矛盾态度的美团。一位接近美团的人士对AI财经表示，虽然美团占有外卖市场60%的份额，但美团并不认为自己在公司内部处于垄断地位。“和饿了么的竞争还在继续，补贴机制也没有懈怠。”
持这种观点的公司或许可以追溯到《反垄断法》颁布后的一个重要案例。2008年，可口可乐对汇源果汁发出收购要约，最终被监管部门叫停。
中国的果汁饮料市场极其分散。2008年，中国有超过4000家饮料制造商生产果汁，其中340家具有较大规模。汇源连整个果汁饮料市场10%的份额都达不到，只能屈居第二。
首先是可口可乐，它只有整个市场10%的份额。如果收购成功，两家公司加起来在整个果汁市场的市场份额不到20%，远没有成为垄断。但相关部门在停止收购时给出的理由是避免“传导效应”。简单来说，可口可乐在碳酸饮料市场的份额太高了。收购汇源后，将提升其在果汁市场的品牌影响力，显著提高潜在竞争对手进入果汁市场的门槛，进一步挤压中小企业的生存空。
2003年，澳大利亚人以传递效应为由，拒绝了可口可乐对澳大利亚最大果汁生产商Berri的收购。2001年，欧盟也用这个理由否决了通用电气对霍尼韦尔的并购。中国监管机构在阻止可口可乐收购汇源时也提到了这两起案件。
按照当年的处罚，无论是美团对于外卖，还是腾讯对于影视，都已经有了很强的传导效应。《反垄断法》的利剑在12年后迅速磨利。
国家反垄断
长期以来，由于互联网平台相关的反垄断案例很少，很多网民都忘记了，早在2007年8月30日，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就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垄断法》，并于2008年8月1日起施行。
据《南方周末》此前报道，经不完全统计，过去10年间，与互联网平台相关的反垄断案件共有17起。其中，大部分与收购行为有关。目前处理结果多为无条件批准收购、有条件批准收购和“立案调查”。而百视通与微软合资的案例只有一例，因未依法申报被罚款20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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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内分析认为，监管部门对互联网新业态宽容谨慎，互联网行业各种因素复杂，取证困难，是互联网企业长期游离于《反垄断法》之外的重要原因。
但从2020年开始，国家开始关注互联网领域的反垄断。
2020年1月，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发布《反垄断法修订草案(公开征求意见稿)》，实施超过11年的《反垄断法》迎来首次大修。修订草案中，首次增加了互联网经营者市场支配地位的认定标准，加大了对违法行为的处罚力度。
不过，年初的“预告”之后，国家对互联网反垄断的打击还要等到11月份。
11月2日，中国银监会官网公布了《网络小贷业务管理暂行办法(征求意见稿)》，对网络小贷的准入条件、资金来源、杠杆率等进行了明确，要求网络小贷公司原则上不得跨省开展业务。
当天，蚂蚁集团实际控制人马云、董事长井贤栋、蚂蚁集团总裁胡小明直接坐在了由中国人民银行、中国银行业和保险业监督管理委员会、中国证监会和国家外汇管理局联合主办的访谈席上。
蝴蝶效应开启。11月3日晚间，上交所发布公告称，因相关部门联合监管约谈，蚂蚁金服举报金融科技监管环境发生变化，决定暂停蚂蚁集团在科创板上市。紧接着，HKEx也宣布蚂蚁集团暂停h股上市。
蚂蚁金服命运急转直下的背后，一场涉及整个互联网平台的反垄断大战已经拉开帷幕。
11月6日，蚂蚁暂停上市后的第三天，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中央网信办、国家税务总局联合召开“关于规范网络经济秩序的行政指导会议”，百度、腾讯、阿里、JD.COM、字节跳动、阿auto快消、滴滴、美团等27家主要互联网平台公司均在集中“约谈”之列。从九个方面明确要求他们，包括不得滥用市场支配地位排除、限制竞争，自觉维护网络经济竞争秩序，加强对网络销售假冒伪劣商品的治理，加强对个人信息的保护...
就在会后4天，双11前夕，市场监管总局抛出了《平台经济反垄断指南(征求意见稿)》，从垄断协议、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经营者集中、滥用行政权力排除、限制竞争等4个方面对垄断现象进行了界定，包括“二选一”、“扼杀大数据”、不正当价格行为、低于成本销售等。
在反垄断令下，腾讯、阿里、美团、JD.COM等互联网巨头股价相继暴跌。据统计，仅ATMJ四家公司市值就在两天内蒸发了1.8万亿港元。
然而，一份征求意见稿带来的“危机感”，似乎并没有给互联网巨头们带来更多的波澜和警示。更吸引他们眼球的是一个新的赛道——社区团购，因疫情而迅速火起来。
网约车大战，外卖大战，共享单车大战都有不少经验，巨头们下次卖吃的也挺熟的。6月，美团成立优选事业部，腾讯跟投繁荣优选，阿里领投十家俱乐部，拼多多上线“买多多”...
互联网巨头们热情高涨，直到监管浇了一桶桶冷水。
12月11日，《人民日报》发表文章直指社区团购乱象:互联网巨头不仅要低头看六便士，更要抬头看月亮。他们应该有更多的追求，更多的行动，不要只想着几捆白菜，几斤水果之流。
同日，中央政治局会议在分析2021年经济工作时提出，明年工作要把“反垄断”排在第六位，“加强反垄断，防止资本无序扩张”。
阿里、文悦和冯超是第一批受到惩罚的人。12月14日，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宣布，根据《反垄断法》的规定，对阿里巴巴投资银泰商业股权、阅文集团收购新丽传媒股权、蜂巢盒网络收购中邮智地股权分别予以行政处罚，因未依法申报收购事项各罚款50万元，为顶格处罚。
虽然处罚金额不高，但互联网巨头们确实感受到了反垄断的寒意。毕竟这不仅是互联网领域的反垄断执法第一案，也是《反垄断法》实施以来国内互联网企业首次被罚款，虽然罚款总额只有150万元。
“虽然罚款金额较低，但上述三起案件的处罚可以向社会释放加强互联网领域反垄断监管的信号，打消部分企业可能存在的侥幸和观望心理，产生相应的震慑作用。”12月14日，市场监管总局在回答记者提问时这样说。
在罚款金额上，50万元是现行法律规定的最高限额。然而，2021年，反垄断法将被修订。2020年1月，市场监管总局公布<反垄断法>:修订草案(征求意见稿)第五十五条规定，经营者违法实施集中的，处以上一年度销售额1%以上10%以下的罚款，按照企业营业额处罚，给企业更大的威慑力。
此后，市场沉寂了10天。12月24日，阿里迎来了第二次厮杀。这次是因为市场监管总局根据举报决定对阿里巴巴“二选一”等垄断行为进行调查。
延迟“报告”
“没有过度解读，这是对互联网行业迟来的监管。现在是从非正常状态回归正常状态，多年积累的旧账需要清算。”北京律师事务所执行合伙人周兆峰告诉艾财经，他是最早从事中国反垄断法研究和实践的中国律师之一。在他看来，更多的互联网公司会因为并购申报不到位而受到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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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互联网行业，“二选一”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反垄断法》出台两年后，2010年，被称为“中国互联网反垄断第一案”的“3Q大战”发生，两家公司的主要矛头“非此即彼”。这场官司从广州高院一直打到最高法院。周兆峰说，这种诉讼过程特别长，诉讼一般不是企业的首选，但也没见过相关部门的反垄断执法。在他看来，这是当时执法部门的缺位。
2015年双11前夕，JD.COM向国家工商总局举报阿里巴巴胁迫商家“二选一”。此后，故事的主角延伸至拼多多、唯品会等电商玩家，但《反垄断法》并未在其中出现。
这期间有几起互联网巨头的重大并购，反垄断审查中未见新的披露。此前，实名举报携程收购鳄龙违反《反垄断法》的Qunar.com也已被携程收购，并完成业务重组。
这一次，有关部门终于重拳出击。“就像奥运会禁用兴奋剂的道理一样，企业要正常努力赚钱，不能投机取巧躺着赚钱。如果冠军努力，而不是靠兴奋剂。”周兆峰说。
在这种趋势下，互联网公司必须从整体上梳理业务的合规性，增加一些合规防范机制，防范未来的系统性风险。
就在国内互联网巨头面临反垄断调查和监管的同时，美国和欧盟也在努力遏制谷歌、脸书、亚马逊等互联网巨头强大的垄断力量。
2020年7月，美国众议院司法委员会就美国四大科技巨头的反垄断调查举行听证会。亚马逊、脸书、苹果和谷歌都参加了诉讼。
其中，亚马逊被指利用第三方卖家数据牟利；Faceboo被指控主导社交媒体市场，利用收购压制竞争；苹果被指引领应用；谷歌被指控从其他网站窃取内容。
今年10月20日，美国司法部正式对谷歌提起反垄断诉讼，认为谷歌对搜索流量的控制使其竞争对手在搜索结果和广告业务上处于劣势。这是美国20多年来对互联网巨头提出的最激进的法律挑战，可能会撼动硅谷的历史。
但是反垄断调查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在他们的辩护中，四大科技巨头反对将他们的业务描述为垄断，坚持认为在各自的市场上仍然存在激烈的竞争。至于垄断企业的拆分，以脸书为例。报道称，拆分公司会很困难，成本也很高，但并非不可能，因为扎克伯格近年来一直努力将脸书的应用软件家族紧密联系在一起。
互联网行业最隐秘的垄断就是数据垄断。在这一点上，谷歌可以说为业界树立了一个坏榜样。
2007年，谷歌收购了广告技术公司DoubleClick，并告诉立法者，隐私保护是其文化的一部分。然而，2016年，谷歌改变了隐私政策，允许DoubleClick数据与谷歌的用户个人身份信息相结合。这立刻引来了大量的抱怨。这也导致了今年谷歌收购可穿戴设备硬件公司Fitbit时，虽然承诺不会将Fitbit数据用于广告业务，却遭到了质疑。2017年至2019年，欧盟连续对谷歌进行反垄断处罚，累计金额超过90亿美元。
回到国内互联网公司的反垄断调查，对于平台经济领域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案件，相关市场界定通常是认定经营者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第一步。开展平台经济领域的经营者集中反垄断审查，通常需要界定相关市场，这也是难点之一。周兆峰告诉AI财经社，有些调查最快会持续一年左右。
这将是一场不懈的“标准化之旅”。
“前几天有人跟我说，你在深圳互联网大会上说，百度、阿里巴巴、腾讯垄断了互联网创业的资源，让大家混不下去。如果现在换一个，你是BAT，你觉得怎么样比较好？”
问题是马云。2016年，时任乐视CEO的贾跃亭还没有逃到美国造车的时候，两人在当年的中国绿公司年会上有过一次互动。贾跃亭急忙四处奔走。“每个时代都会有一些垄断整个社会资源的企业，但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时代在不断变化，所以如何突破上一代企业的封锁或者大山，其实只需要做一件事，判断下一个时代是什么。”
虽然贾跃亭说的这句话很美，但四年后的现实是，有些企业无疑已经成长为这个时代不可逾越的大山。至于反垄断和消费者保护，中国和其他国家一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注:董玉清、周、、对本文亦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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