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将嫌疑人从云南押解到泉州。庄晓能摄
在王某春位于厦门的住处，警方发现了巨额现金。庄晓能摄
本报记者王成
犯罪团伙在缅甸、柬埔寨等国设立赌博场所，却将目光投向中国，吸引了5万多名赌客，下注金额超过50亿元。不法分子自设赌桌，成为庄家，仅一年半就获利4亿元...
福建省泉州市公安局泉港分局近期破获的一起特大跨境赌博案中，犯罪团伙雇佣境内人员在境外从事非法活动，内部分工明确，组织严密。2014年以来，该团伙经营账户交易、洗钱等多条黑色产业链，从中国购买大量银行账户和支付账户，层层“洗钱”。国内洗钱团伙按比例抽成，帮助团伙提现，警方仍面临取证难、资金查控难等困难。
赌博净赚4亿
有人输了800多万。
“我平时喜欢看球，也喜欢赌球找点刺激。2016年初，我在QQ上收到皇冠现金网的链接广告。想碰碰运气就注册了会员，在皇冠现金网参与了时间彩票、百家乐和一些运动的赌博投注。”泉州某企业财务总监林某生在接受警方询问时承认，自己在短短两年时间内输了800多万元，赌资大部分是从公司挪用的公款。
以林某生赌博案为突破口，福建省泉州市公安局泉港分局循线而行，专案组民警远赴中缅边境侦查。经过近半年的缜密侦查和艰苦努力，成功破获一起特大跨境网络赌博案，案件之大、涉案金额之巨令人震惊。警方查证，以王某春为首的51名涉案人员在境外开设网络赌场，以公司化方式运作，在网上推广、吸收赌博会员，通过网络客服向赌客提供带有投注银行账户或链接的第三方支付平台，通过网银直接向赌客转移利润。该案涉及参赌人员5万余人，累计投注金额达50多亿元。
据办案民警介绍，该团伙从2014年初至被抓获，共经营赌博网站7个，其中6个网站统称为“皇冠现金网”，另一个网站名为“bet888”。有各种赌博游戏，如投注NBA比赛、欧联杯比赛等，也有六合彩、时间彩票等常见游戏，设计了一款临场感和体验感很强的“真人秀”游戏。用户粘性极强。
“犯罪团伙自己做庄家设赌桌。因为他们在规则上有不小的优势，玩家参与越多，下注越多，庄家的优势就越能体现出来，只要正常接受投注，就能稳赚不亏。"泉港治安大队副大队长陈说，经查，仅2017年1月至2018年7月，7个网络赌博账户投注总金额达44亿余元，净投注输赢4亿余元。这些赌徒输掉的所有钱都进了犯罪团伙的腰包。
赌博网站以“赠送”、“返水”等形式引诱赌客充值并持续投注。上海赌客刘说:“刚开始我只赌几百块钱，后来单注几万、几十万、二十万。VIP会员充值时一般会有2%的返点，资金流水高达百万元时还有5599元的额外奖励。我还会不定期给优质会员发奖金，我在网站上的总资金流达到几千万”。以www.hg888.com的赌博网站为例。仅2017年12月至2018年2月，填写赌资的会员获得的“存款折扣”总额就高达2900余万元。
本案主犯之一王某刚交代，“我们经营的网络赌博公司没有名称，没有注册资质。虽然赌博公司设在缅甸和柬埔寨，网站服务器也设在国外，但进入赌博网站参与赌博的成员都来自中国，公司内的员工几乎都是从中国招募的，设立网站所需的银行卡和受雇转移赃款的洗钱团伙也来自中国”。
运营黑色产业链
形成一个庞大的犯罪网络
办案民警告诉记者，以王某春为首的犯罪团伙组织严密，内部分工明确，扩张打通境内外“地下资源”，多年经营物流维修、银行卡买卖、洗钱等多条跨国黑色产业链，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犯罪网络。
“公司的工作人员分为管理组、线上组、电话组、推广组、后勤组。他们有的负责输赢结算，电话推广。他们有的调查参与赌博的满足感，有的负责买菜做饭打扫卫生。”负责网络赌博公司日常工作的王某刚说，“每月光工资支出就有50-60万元，一年广告投入200多万元。赌博网站是从别人那里租来的，对方负责为网站提供技术安全服务。登录后可以看到全网站会员的收入、钱数、投注单、输赢报告，每月收取1万元管理费”。
“犯罪分子为了逃避打击，密集更换用于接受投注和结算支付的银行账户，需要购买大量银行卡进行周转。”泉港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许小文说，“以‘Hg 888’网站为例。仅这个网站就需要保留5张一级储蓄卡、4张转账卡、2张存款卡和10张备用卡，共计21张银行卡”。
泉港警方经过缜密侦查，摧毁了一条非法买卖银行卡的犯罪链条。据龚交代，他从网上以2700元至3500元不等的价格购买了4套银行卡，即持卡人身份证、银行储蓄卡、银行卡绑定的网银u盾和银行卡绑定的SIM手机卡。然后每套从300元到500元卖给上线的王某山，再以更高的价格卖给王某刚，邮寄。仅2018年3月5日至7月19日，王某刚从王某山处购买银行卡317套，支付121万元，王某山获利10万余元。
为将在境外非法获得的巨额赌资撤回国内，隐瞒犯罪所得，王某刚于2015年初回到福建安溪老家后，经人介绍加入洗钱团伙。“当用于收取赌资的银行卡资金达到一两百万元时，他们会在约定的地点与洗钱团伙进行交易。对方会按照事先约定的金额支付现金。我们确认收到钱后，会通过转账的方式将相应金额连同洗黑钱费用一并支付给对方。”王某刚说，洗钱团伙收取的费用从1.5%到2%不等，每百万可以收取2万元。2014年以来，4个洗钱团伙为该犯罪集团转移赌资1.53亿元。
抓捕过程中，警方在境内外查获、冻结各类非法资金1.5亿元、金条1.25万克、价值400多万元的跑车一辆。
办案民警说，“王某春用网络赌博获得的巨额利润在国内挥霍消费，投资酒店，买别墅，买跑车。在他厦门海沧的住处，保险柜和床板里都放满了现金，真的很少，很多现金已经发霉了。”
探索建立监测平台
增强攻击的针对性
“打击跨境网络赌博面临着抓捕难、固定取证难、资金查控难、银行卡交易黑产层出不穷等困难。”陈对说:
多名基层民警介绍，我国明令禁止利用互联网销售彩票。在严厉打击下，从事网络赌博的犯罪分子先在边境地区设立窝点，然后逃往缅甸、柬埔寨等境外国家实施犯罪。他们中的一些人与海外居民建立联系，通过走私频繁出入境，并在当地以“纳税”或“缴纳保护费”的形式将赌博合法化。“海外逮捕涉及的问题复杂而敏感。
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刑法研究所副所长彭新林表示，很多网络赌博犯罪团伙采用跳转、加密等技术手段，一些网站短时间内申请大量域名并频繁更换网站，增加了警方调查取证的难度。
许小文说:“追踪资金的去向也是一大困难。很多购买的银行卡都是在一些中小银行开的。警察不得不去开户行进行调查。一些第三方支付平台查控资金时限较长，需要半个月甚至一个月才能获取相关数据。”
彭新林认为，跨境网络赌博需要公安机关、网络服务商、运营商、金融机构等相关各方加强监管和审查，特别是加大对非法交易账号黑色产业链的打击力度。
基层民警建议，相关部门可以探索建立更加开放、便捷的电子资金查控平台，将更多中小银行纳入其中，并赋予各级公安机关相应的使用权，以增强打击的针对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