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北京10月8日电题:组织“买家”、平台撮合、出售套现...切断虚拟货币“洗钱”的“黑手”

新华社“新华视点”记者武玉、吴光宇、朱国良

近日，中国人民银行等十部门发文，进一步防范和应对虚拟货币交易投机风险。今年以来，公安部门摧毁了许多利用虚拟货币洗钱的团伙。不法分子有组织的“买家”、平台撮合、销售套现...在这条黑色产业链中，非法获得的资金首先被转换成虚拟货币，然后被“清洗”成合法的货币资金。

虚拟货币是如何一步步成为洗钱工具的？如何打击这种新型洗钱犯罪？

(小标题)异常资金引发的特殊洗钱案件

2020年11月，四川省凉山彝族自治州西昌市某公司被诈骗团伙诈骗590万元。在案件侦破过程中，警方发现大量资金在短时间内被犯罪嫌疑人迅速转移和“洗走”，于是迅速分批冻结了数百个涉案账户。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多个账号提出了解冻的申诉，称自己只是在进行虚拟货币交易。

真的是“误伤”吗？侦查员加大跟踪侦查力度，一个利用虚拟货币进行电信网络诈骗洗钱的团伙逐渐浮出水面。

专案组民警调查发现，该犯罪团伙成员在上次统一组织的安排下，在湖南长沙、四川成都等地组织了数十名“买家”。犯罪嫌疑人利用“买家”提供的火币账户和银行卡账户，在全国多个酒店开房，从上游接收涉案钱款，购买比特币等虚拟货币，将电信网络诈骗的钱款转走。

经过前期大量调查，掌握相关证据后，警方在多地开展抓捕行动。截至记者发稿时，警方已抓获犯罪嫌疑人29名，其中涉及虚拟货币交易洗钱20人，涉案金额600余万元。

西昌市公安局刑侦大队民警江鹏飞告诉记者，自2020年10月公安机关开展全国范围的“破卡行动”以来，一些犯罪分子改变了以往通过国内银行卡洗钱的传统方式，利用虚拟货币转移赃款，进行洗钱。

无独有偶，江苏盐城建湖警方也成功破获一起网络赌博案。赌徒在赌博网站花了很多钱，用虚拟货币下注，然后通过虚拟货币交易平台将非法所得套现成法定货币。2020年12月，经过一个多月的侦查，警方在上海、广州、安徽滁州等地抓获犯罪嫌疑人20余名，缴获涉案虚拟货币130余万枚，价值2600余万元。

中国人民银行反洗钱局局长巢克俭表示，以比特币为代表的虚拟货币具有匿名性、无国界性、点对点等特点。不法分子将非法所得转化为虚拟货币，利用匿名性掩盖犯罪资金的真实来源，在全球范围内快速转移，给监管执法部门跟踪带来一定困难。

(小标题)虚拟货币是如何一步步“洗”走赃款的？

虚拟货币是如何突破法律法规“洗白”赃款的？通过分析已经侦破的几起案件，大致可以找出“洗白”的过程。

——组织“买家”，培训网络虚拟货币交易。记者从警方了解到，洗钱团伙经常通过微信、QQ群发布“刷单”、“跑分”、“提供账号赚钱”等信息，并在多地组织“买家”，要求其下载虚拟货币交易平台的手机应用软件，用个人等信息注册账号。随后，嫌疑人将“买家”引导至加密聊天软件进行在线培训，详细指导虚拟货币的买卖操作。

——非法资金转入“买家”账户，平台撮合场外交易。洗钱团伙会将准备好的收款账户信息提供给上游犯罪嫌疑人。诈骗、赌博等非法获取的资金转入收款账户后，犯罪嫌疑人会组织“买家”带上手机、银行卡进行线下操作。

在虚拟货币交易平台的配合下，“买家”在平台上找到虚拟货币的卖家，利用平台进行信息沟通，通过微信、支付宝、银行账户等方式与卖家进行私下支付。，然后通过平台把虚拟货币放到指定的钱包地址。

——汇款会一步步转到海外，平台卖现金。犯罪嫌疑人为了躲避侦查，会将获得的虚拟货币通过不同的钱包地址账户逐级转移，有时会使用线上的“热钱包”，甚至线下的“冷钱包”，最终汇至境外洗钱嫌疑人的钱包地址。

犯罪嫌疑人在收取大量“赃款”后，将“赃款”转入国内负责现金变现的团伙钱包中，在虚拟货币交易平台上进行交易出售，进行现金变现。至此，洗钱团伙完成了将非法获得的资金“洗”成虚拟货币，再到法币的过程。

(小标题)技术风险控制和系统监管需“双管齐下”

中国有关部门早就注意到虚拟货币交易容易出现非法跨境转移资产、洗钱等违法犯罪活动的风险。多次出台相关文件要求金融机构和支付机构不得开展或参与虚拟货币相关业务活动，国内虚拟货币交易平台基本被淘汰。

然而，切断这条黑色洗钱产业链仍然面临不小的挑战。一方面，为了规避监管，很多虚拟货币交易平台将服务器放在境外，匹配买卖双方点对点交易；另一方面，虚拟货币的钱包地址不需要实名注册，交易流程相对复杂，没有针对性的分析程序很难溯源。这些都增加了监测、防控的难度。

“在国内金融体系中，虚拟货币转移与资本转移是分离的。国内金融机构只能看到国内个人之间的人民币转账，很难识别虚拟货币交易。已发现的虚拟货币洗钱案件，主要是在上游犯罪侦查后发现的。”据晁克俭介绍，随着近期相关打击力度的加大，国内虚拟货币交易的资金交易模式越来越分散，隐蔽性进一步提高，跟踪监控难度加大。

江鹏飞说，技术问题需要新技术来解决。只有坚持技术风控和机构监管“双管齐下”，才能斩断虚拟洗钱的黑色产业链。虚拟货币交易的实现依赖于买卖双方的信息发布和交换，可以从信息流上采取有效的监控和阻断措施。

中国人民银行等十部门近日印发《关于进一步防范和处置虚拟货币交易投机风险的通知》，提出了一系列工作措施，建立了部门协调、中央地方联动的常态化工作机制。通知特别提出，加强虚拟货币交易投机风险监测预警，继续深入开展“打击洗钱犯罪专项行动”，依法严厉打击利用虚拟货币进行洗钱、赌博等犯罪活动。

警方提醒广大群众，要保管好身份证、银行卡、手机卡等。妥善保管，不要轻易借给或卖给别人；保管好自己的银行卡账户、收款码等相关信息，避免被不法分子利用；增强风险意识，不参与虚拟货币交易投机。(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