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星的一条微博转发量过亿，与常规现象相悖，引起警方注意。经查，这个惊人的数据背后，是有人在操纵流量，转发、点赞、评论数据都可以造假。结案后，检察机关发布检察建议，积极推进网间治理空-

聚焦中国“博客”第一案

远程试验现场

蔡为“90后”明星援助开发的“明星援助”App，无需登录新浪微博，即可实现某条微博的批量转发和点赞，且不受次数限制。这种模式破坏了新浪微博的正常运营。

2019年11月25日，北京市丰台区检察院以涉嫌提供程序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对蔡某提起公诉。经审理，蔡某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并处罚金10万元，追缴违法所得600余万元。结案后，丰台区检察院发布检察建议，推进网间治理空。近日，检察人员对检察建议的落实情况进行了回访。

据悉，此案为中国“博客”第一案。“博客”是一个行话术语，即用户可以批量操作软件端绑定的账号，更快速的批量转发一条微博。

为idolize开发辅助软件

“我也是追星族。我最初开发‘星援’App是为了支持自己的爱豆，完成粉丝会的数据任务。”2015年前后，蔡某大学毕业。出于对计算机编程的兴趣，他开始自学软件编程，通过天赋和努力收效甚微。同时，作为粉丝，他也经常活跃在微博中，频繁转发、评论、点赞自己的偶像微博。但是微博官方对微博的转发是有限制的。为了提高打榜效率，减轻辅助负担，蔡想到利用计算机专业知识，突破新浪微博的限制，开发一款可以批量绑定微博小号，批量发布博文的软件，让粉丝更高效地打榜。

不久之后，“星助”App诞生了。2018年8月，蔡成立泉州星源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主营业务是运营“星源”App。

“卫星辅助”App的操作界面简单易懂。与操作微博客户端类似，用户先用自己的新浪微博账号登录客户端，添加需要提高转发、评论、赞数据的微博链接，依次设置内容、随机表达、转发内容、周期性时间间隔、并发时间间隔、转发数量、分组等参数，最后点击“开始写博”

“这个App注册的微博账号叫做‘控制端微博账号’，控制端微博账号下可以绑定多个微博小号，绑定小号数量从十几个到几千个不等。用户绑定后，点击转发一次即可实现批量小号的同时转发，数据瞬间轻松翻倍。”丰台区检察院第二检察处处长刘亮向记者介绍。

由于操作方便，这款App在明星和粉丝中被广泛使用。

绑定微博账号超5000万

起初，“星助”App是免费开放的。随着用户数量的急剧增加，软件的运维需要成本，蔡想到了采用“会员制”和“购买爱豆”的运营模式。

用户可以进入“卫星助学网”微信官方账号，通过扫码充值，然后按照1:100的比例购买“爱豆”，即1元人民币可以购买100个爱豆。“爱豆”的目的主要是绑定微博小号，开放会员。用户需要10个爱豆(即人民币0.1元)绑定一个微博小号，绑定后可以无限使用转发功能。如果用户想进行评论和点赞，需要开通“星助”App会员，每月会员费为2000爱豆(即人民币20元)。除了个人用户，在“星助”App中，还有粉丝群管理员“号召”粉丝集中刷量。

2018年11月22日15时许，新浪微博运营公司北京魏梦创客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内部监控发现，一款名为“星源”的App影响了新浪微博网站系统的稳定和正常运行，遂报警。北京市公安局丰台分局于2018年12月20日立案，并于2019年4月4日提请丰台区检察院批准逮捕。同年4月11日，检察院作出批准逮捕决定。2019年6月3日，公安机关移送丰台区检察院审查起诉。据统计，至案发时，该软件用户已在控制端登录微博账号19万余个，控制端上述账号绑定微博账号5000余万个，蔡获得充值金额600余万元。

据蔡供述，其非法所得除承担公司开支外，主要用于购房。他在泉州买了房子和两个商户，价值大概四五百万。

“蔡为他人提供专门程序，侵入新浪微博计算机信息系统，违法所得600余万元，情节特别严重。其行为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八十五条第三款，构成提供程序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刘亮告诉记者，在互联网新媒体和大数据并存的时代，数据已经成为很多行业发展和成功的重要标志。“虚假数据及其背后的‘刷数据’行为，损害了网络媒体平台的公信力，为行业的长远发展埋下了隐患，值得警惕。”

突破专业壁垒实现精准指控

本案涉及软件编程、反编译等计算机专业知识，给办案检察官带来极大挑战。同时，蔡从计算机专业角度进行相关辩解，也无形中增加了检察官的办案压力。

在办案过程中，丰台区检察院充分利用专业同步辅助评审机制，申请北京市检察院科技信息中心技术专家参与阅卷，提供专业指导，有针对性地答疑解惑，解决技术鉴定中的专业壁垒。

“经咨询技术专家，我们发现蔡通过反编译等手段获取源代码，并从源代码中获取密钥和具体算法，使‘星助’App伪装成正常客户端，与新浪微博服务器进行数据交互。”刘亮说，在专业技术人员的“加持”下，办案团队成功理清涉案软件的功能原理，打破专业壁垒，准确认定事实，确保办案质量和效率。

2019年11月25日，丰台区检察院以涉嫌提供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程序罪对蔡某提起公诉。

“第一，‘星助’App和新浪微博服务器是通信协议的交互行为，不是侵入行为；第二，蔡使用的技术合法；第三，本案中，UA限制、关闭微博登录保护、切换IP事项不属于‘卫星辅助’App规避或突破计算机信息系统安全保护措施的功能；第四，‘星助’App是自动操作，转发的结果和使用微博客户端没有区别。”庭审阶段，辩护人以“卫星辅助”App不是专门用于入侵、非法控制计算机信息系统的程序为由，提出了被告人蔡某的行为不构成犯罪的辩护意见。

对此，出庭支持公诉的检察官现场展示了“卫星援助”App的功能原理和新浪微博的系统保护措施，并进行回应。公诉人指出，入侵的实质在于，被告人在未经授权的情况下，通过反编译等手段获取新浪微博服务器与客户端之间的数据格式，自行开发“星助”App，使其无需登录微博即可实现转发微博博文的功能。微创客公司未授权蔡设计开发具有相关功能的软件，也未同意在微博平台中涉及“卫星辅助”App，更未同意用户可以绕过微博客户端通过未授权软件登录微博实现微博客户端的功能，故“卫星辅助”App具有入侵计算机信息系统的本质特征。“中性技术需要合法使用，使用中性技术不一定构成犯罪。”

同时，检察官还指出，有各种方法可以规避或突破安全保护措施。本案中，被告人蔡某通过反编译等手段获取源代码，并从源代码中获取密钥和特定算法，使“卫星辅助”App可以伪装成正常客户端与服务器进行交互，在转发该微博时立即生成不同的硬件信息，从而规避了微博服务器持续请求同一客户端的限制措施。而且“卫星援助”App要求用户在登录账号时关闭微博保护。登录保护作为保障微博中账号安全的机制，在微博登录过程中的数据交互中起到了安全的作用。“卫星辅助”App的做法使得这种安全保护措施被规避，因此“卫星辅助”App具有规避计算机系统安全保护措施的功能。

在最后陈述阶段，蔡表示后悔:“因为我的犯罪行为，一家公司遭受损失，而我身陷囹圄，无法与心爱的人完成婚礼，第一个孩子出生时也错过了公司……”

最终，法院的判决支持了检察机关的全部指控。被告人蔡没有上诉。

检察建议促进网间治理[/k0/]

检察机关通过对全国“博客”第一案的精准打击，对类似交通诈骗的犯罪起到了重要的警示和教育作用，但丰台区检察院的检察官在网络环境治理的步伐上并没有停下来。

在办案过程中，该院发现魏梦创科公司在技术防护措施上存在漏洞。针对上述问题，检察官进行了初步的对口调查，并于2020年7月31日前往新浪总部大楼与其法律、技术、管理人员进行了座谈，并发出了检察建议书。

检察建议从内容、技术保护、账户管理三个方面提出了具体措施。建议魏梦创客公司与相关管理部门、公安机关、商业公司、科技公司建立合作关系，携手共治，多角度识别水军，多维度打击非法生产。应加强内容审核的技术和人力投入，增加展示当前正能量信息的内容；对程序漏洞的实时监督和及时补救，以及新技术的探索和应用；加强与相关单位合作，整治售卖微博账号乱象。同时，检察建议也跳出了案件反映的问题，从魏梦创客公司的社会责任出发，建议其多传播理性声音，弘扬社会正能量；设置科学议程，避免“群体极化”效应；积极疏通社会心理，避免虚假信息传播，营造健康清朗的网络舆论氛围，促进网络生态发展。

梦创客公司收到检察建议书后，认可了建议书内容，并及时完善了技术保护措施和安全规划策略。2020年9月30日，魏梦创客公司向丰台区检察院发送了关于整改的书面答复。2021年4月，检察官对魏梦创科公司进行了电话回访。对方表示社会治理效果显著，类似行为减少，一定程度上净化了网络环境。

“网络空不是法外之地。营造风清气正、生态良好的网络空，也是检察机关的使命和责任。”丰台区检察院检察长李表示，今后该院将与相关部门建立协作机制，实现对相关犯罪的精准打击，同时肩负起社会责任，为共同治理网络环境出一份检察力量。

全国人大代表、北京市建设工程质量第三检测院有限公司总工程师田

检察机关结合司法案例，充分发挥检察建议作用，惩防并举，积极全面履行职责，推进行业治理，在网络空治理中展现检察作为。

流量欺诈正在破坏公平竞争的市场秩序，侵蚀着网间的社会信任空。司法是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多措并举，精准治理，才能实现互联网平台经济的健康有序发展。平台方面，“守土有责”不能缺位，加大监控异常数据和屏蔽欺诈空之间的投入；对于公众来说，也要自觉增强法律意识，树立正确的价值观，避免成为犯罪的帮凶。

北京市人大代表、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万建忠

本案是检察机关推进网间治理空的一个例子，展现了检察机关维护网络秩序的积极态度。网络安全关系到国家安全。网络空阳光生态，符合人们的利益。流量诈骗违背了诚信的基本原则，挑战了法律的底线，危害后果不可小觑。遏制数据造假，不仅需要依靠技术力量减少计算机程序漏洞，更需要执法司法部门用剑出击，刺破业务流程的毒瘤。当前，鉴于网络犯罪形势严峻，希望检察机关继续保持打击犯罪的高压态势，确保网络更加安宁。

北京市人大代表、北京青少年法律援助与研究中心执行主任张学梅

在“人人都有麦克风”的时代，网络的自净更加困难。在利益驱动下，一些人片面追求“数据为王”、“流量至上”，为了获取利益不惜铤而走险，甚至走上犯罪道路。检察机关对全国“博客”第一案的精准起诉和有力打击，给广大明星粉丝、同类软件公司和平台敲响了警钟。这对网间空治理是个好消息。打击作弊不是一日之功。希望检察机关和有关部门建立协作机制，坚持全链条惩罚、综合惩罚和专门惩罚。

(来源:检察日报作者:简明李梦哲郭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