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访者供图。

一地鸡毛之后，社区团购变成了美好的泡沫。

杨桐(化名)一行人沉浸在“烧钱补贴”的美好时光中，这成了他们能捕捉到巨头存在和角力的唯一线索。

作为河南十大团委的本地推手，杨桐的收入包括发展负责人的数量和业务负责人给的提成。“第十届俱乐部每个月都会有奖励和支持，鼓励团队扩充团长100人以上，奖励9888元。我一个月注册了好几个团长，收入1000多。”

互联网巨头纷纷进军社区团购，跑马圈地依然是大家熟悉的模式。

2020年，疫情促使社区团购进入“复活游戏”，美团、滴滴、拼多多、阿里、JD.COM等纷纷高调进场。从资本布局到亲自上阵，伴随着投资股份、调整组织架构等一系列动作，在大火肆虐的时候，“互联网巨头不要只在乎几捆白菜、几斤水果的流向”就像是一剂清醒剂。多位互联网平台内部人士对新京报记者表示，从包括社区团购运营在内的反垄断系列监管来看，各公司都在积极配合监管。

不过，这场“菜篮子”的跑马圈地从未停止过，巨头在一些低线城市的布局网络已经稳固。除了高薪招聘，店家、团长、地方推手也早就在争抢“到位”。据记者调查，在一些社区，甚至有不少团长饱和。此外，低价客户和价格质疑依然存在。

抢滩

短暂的“闪电战”,争夺团队负责人并努力推进

“你一点也不用担心。随便扫我的码注册就行了。食物会直接送到你那里，我去给你拿。”兼职、零成本、无后顾之忧成为很多店面被推“劝退”的原因。

刘丽(化名)在湖北经营一家百世快递网站，目前兼职十会优选负责人和美团。

“我无聊死了。每天都有五六个人来找我报名当团长。”她说，去年11月，每天都有人骑车去快递站。一开始是闲聊，最终转到同一个话题:能不能在我们平台上注册一个团长？

一天三次，持续了两个星期，刘丽的态度从“愿意听怎么拿提成”变成了“赶紧解决掉”。她告诉新京报记者，当她催促店主注册成为平台负责人时，会给出诱人的承诺，包括帮她运营，但“等她真正注册开始运营，人就不见了”。

推人的孜孜不倦，自然是靠工资驱动的。在社区团购平台入驻城市的前期，会一个一个的招聘、推送，找社区商家发传单或者口头说明业务。资本搅动和巨头竞争带来的压力会层层增加，底层员工需要在短时间内抢夺更多的资源。

多买四川地区的菜。地推专员的招聘广告显示，成功邀请商家入驻后，地推可以获得提成。每单盈利30元到50元，日均10单到20单，日薪450元左右。

十联河南省本地推手杨桐(化名)告诉新京报记者，十联本地推手的主要收入来源是两部分。一、本地推手团队一周领队人数少于15人(每个领队每周总订单必须在200元以上)，每个本地推手的周收入为50元乘以领队人数；发展负责人15人及以上，每个地方推广员周收入70元乘以负责人人数。

另外，推广人员可以拿到所有发展的头部8%的提成，也就是说，头部一个月赚1000元提成，推广人员可以赚80元。杨桐透露，最近第十个俱乐部得到了奖励和支持，推动团队扩充了100多个团长，奖励9888元。

这个月的政策不错，我又要开始做了。虽然杨桐有意捞一桶金，但狂欢并不持久。

华中地区负责招聘推盒马的人力资源人士王敏(化名)表示，头部企业不会做这种级别的业务，一般会打包给专业的人力资源公司。同时，在某个城市招聘推的时候，他们也会招聘三家人力资源公司“跑马圈地”。

“这不仅仅是推搡和抢团长的问题，更是抢能当团长和团长的合格人选的问题。”王敏说，同样的时间，抢的人越多质量越高，你给供应商赚的就越多。

她说，由于最终需要的推动有限，这些人的工作生命周期非常短。随着城市商业的稳定，前期疯狂抢购的地推也将解散。

低价

粗拉客依然存在，一个新人一分钱就能“薅羊毛”

经过几个月在各大平台的摸索，杨桐发现了新的“商机”。他利用各大平台的优惠幅度，从低价平台进货，让团长卖给另一个平台，从而获取中间利润。“比如今天这个社区团购平台的黄瓜1块钱卖一斤，明天另一个平台可能1.5块钱卖一斤，我就让团队把平台上价格更低的黄瓜转卖给客户。”

杨铜钻就是平台补贴烧钱的漏洞。

这一次，低价竞争依然是互联网巨头的玩法，很多社区团购平台都推出了低于市场价的新人优惠活动。2020年12月24日，新京报记者搜索十家俱乐部平台，发现商家推出各种优惠政策吸引新客户。0.01元的新人只享受了卫生纸6元到10元或酱油4元到5元的家庭日用品。此外，还有不同金额的新人优惠券。

截至1月12日，记者再次查看平台，“一分钱一分货”活动改为0.1元至1元不等的新人专属优惠活动。当天，橙心优选新人专享优惠0.01元抢购500g黄岩蜜橘、一个柠檬等。多买菜，第一单全额退款，最高返到40元。

互联网平台在社区团购上投入了大量资金，用户的“薅羊毛”已经成为一种普遍心理。多位团长对新京报记者表示，所售物品的价格直接导致其佣金较低。普通单价2.98元的蔬菜从0.2元获得的佣金最多，而一瓶20元的牛奶从2元就能获得佣金。冻品、肉类等高价物品会带来更多收入，但也需要增加冰柜等储存成本。正式运营时，各代表团团长能明显感受到“顾客在购买单价低的蔬菜水果等。".

新京报记者调查发现，团长的提成方式多种多样，最常见的方式是按照订单比例抽取。

“代表团团长还有别的牵挂。比如我们平台今天推出爆款，价格1元，限量100份。卖出100本，奖励160元。当然，你也可以自己买100份，这样你也能赚60元。”十团河南省某市招商负责人杜平(化名)说。

社区团购佣金逐渐透明化。十社、盛兴优选、买多多、美团优选等平台负责人的佣金平均在8%至10%，部分企业在不同地区的佣金会波动高达15%。同时，一些平台会在开城时以补贴、红包等方式吸引团长。比如团长会多买粮食，补贴高。除了团长10%-20%的提成，每天在店里下单的人数达到20人，团长还会获得20元起的现金奖励。

巨头们看中的是社区粘性强的流量入口，团长成为核心环节的实施者，关系到运营成本的降低和客户的维护服务。盛兴优选招商负责人王鹏(化名)告诉新京报记者，盛兴优选规定团长一个月内必须有300单以上，否则就认定为低效店。“平台每个月都会发出预冻结名单，如果业绩还没起作用，就会被平台冻结。”

对此，北京贾云律师事务所律师赵占领表示，目前低价倾销主要受反垄断法规制。如果平台企业在相关市场具有市场支配地位，且无正当理由低于成本价销售，则涉嫌滥用市场支配地位，属于垄断行为。

假冒伪劣产品

小区买了块手表599。买家:鉴定是假的

“互联网平台在比赛结束前贴的。生鲜电商渗透率不到5%。社区团购不只是卖水果蔬菜，而是什么都卖，比如日用品、服装、家电、3C数码、美妆产品等。”中央财经大学教授、中国互联网经济研究院副院长欧阳日辉表示，社区团购是为了抢占从城市到农村的消费品线上线下零售市场。这是一个40万亿的市场。

鲜货只是巨头打响的第一枪。随着快速发展，商品的质量和品控成为隐忧。

王(化名)于2020年12月5日在某社区团购平台购买阿玛尼满天星女式手表，付款金额599元。由于价格远低于市场价，王阳表示，他多次与平台客服核实手表是否为正品，客服也承诺收到货后拿去鉴定，鉴定为假，经专员二次鉴定后可以退款。

王阳说，他从取表点拿到手表后的第一时间，就按照阿玛尼客服提供的方法进行了真伪检查:通过阿玛尼手表国内经销商上海富斯贸易公司WatchStation国际时尚手表小程序扫码识别，结果显示“无法识别此码”。

上述小程序的客服告诉汪洋，他们并没有授权这个社区买卖这款手表。至于货源从哪里来，就不清楚了。目前不仅正品无法保证，非品牌授权也无法享受正常保修。对此，新京报记者咨询阿玛尼官网客服了解到，如果顾客在阿玛尼官网，中国购买手表，可以通过上述方式查看真伪，其他渠道只能参考。

此后，汪洋称手表在第三方鉴定平台、E-app、GETAP进行了鉴定，结果都是假货。

对于这个结果，汪洋再次联系了购买该手表的平台客服。“客服承诺24小时内会有专人联系，但相关业务人员沟通需要三天时间，并表示必须出具国家授权的钟表鉴定机构的鉴定证书才能确定赔偿。”汪洋陷入了两难境地。她查询到国家相关授权机构的鉴定价格为4000元，远远超过手表的价格。

但新京报记者致电国家手表质量监督检验中心，接线人员表示不接受时尚手表的真伪鉴定，只接受名表，消费者需要联系品牌进行鉴定。

刘(化名)也在因为这块手表维权，因为扫码检测结果也是“此码无法识别”。他也向WatchStation小程序的客服咨询了这个社区平台提供的两份委托书，对方回应“没有查到相关授权信息”。

2021年1月12日，新京报记者发现，这款手表已经下架，销售页面显示月销量为580份。评论区至少有五名近期购买这款手表的消费者质疑产品的真实性。

相互比赛

巨人赢社区团购:志在下沉，加薪30%

尽管问题不断暴露，但凭借低获客成本的巨大光环，巨人在二三四线城市及县级城市的下沉市场布局网络已经趋于稳定。新京报记者查看了各个社区团购平台的服务城市。目前华南、华北、华中地区有很多社区团购商家。

早在2020年7月7日，美团发布组织调整公告，称成立“优选事业部”，由美团高级副总裁、S-team成员陈亮负责，正式进入社区团购轨道。目前已经是美团内部的一级事业部，公司无可争议的“前线”。未来两个月，美团优选宣布首批产品将在济南、武汉、广州等地上线，并计划三个月内进入20个省份，年内实现“千城”覆盖。

"公司已经在各个部门部署了人力支持."美团员工王晓(化名)表示，去偏好战场就是去战场，公司已经全押了，“显然是下一个美团外卖”。

在新的赛道上，“人才”成为竞争的焦点之一。据美团内部人士透露，美团优选员工双薪周六上班，相当于每月多拿8天工资，按照平均每月21.75个带薪工作日计算，相当于直接加薪36%。

滴滴也在“招兵买马”，拿下社区团购。2020年11月中旬，李茂(化名)离开了毕业后加入的JD.COM，以更高的薪资待遇踏入50公里外的滴滴大厦。李茂透露，滴滴给橙心优选所有员工发战时津贴，大概是他们每月基本工资的20%。同时，李茂入职前的人力资源承诺，滴滴为员工加薪必须是橙心优选员工的优先事项。同样在本月，滴滴CEO程维在内部会议上强势发声:滴滴对橙心的最优投资没有上限，要拿下社区团购赛道第一名。

据新京报记者了解，阿里、JD.COM、拼多多、美团、滴滴都在社区团购领域立下战旗。其中，阿里和拼多多的电商App首页将社区团购的入口放在了折叠上方。不仅如此，拼多多App的多购物入口高于100亿补贴入口，而淘宝的购物入口高于聚划算和淘宝直播。百亿补贴、聚划算、淘宝直播是两大电商近年来的一级战略项目。

此外，JD.COM集团去年底宣布投资7亿美元入股湖南优选电子商务有限公司，此前有消息称头号人物刘将带队打一场社区团购。

在经历了官方接连发声，并于12月底提出社区团购“九不”管理红线后，新京报记者从多方获悉，目前头部互联网公司正在组织反垄断等各行业专家进行研讨，积极配合监管调查。据接近美团的相关人士透露，美团社区团购部近期已经启动裁员计划。

提款

团长没有门槛，不想退出

菜篮子的战争还没有熄灭，但社区团购是不是伪需求还有待解答。

疫情发生后，用户消费习惯改变，上网流量面临增长的天花板。互联网分析师唐鑫认为，巨人入局社区团购选择深耕长尾流量，包括做一些重资产业务，如建立社区仓储物流体系、社区销售渠道等。事实上，巨人也在构筑自己的商业护城河。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买账。有用户对新京报记者表示，确实尝试过在社区团购平台购物，因为价格低，但只买了一两次。

开源证券研究报告显示，社区团购市场规模已达千亿，产业链通常包括供应商、平台、负责人、消费者四个环节。因为主要依靠社区户，社区团购的获客成本低于一般电商。在低准入门槛下，团群流动性大、供应链长是制约社区团购企业发展的瓶颈。

现在，她已经参与社区团购好几个月了，刘丽还认为她是在被动地参与赛跑。除了没有完成的辅助工作和更高佣金的承诺，她对社区团购的“泛滥”并不满意。“一个小区至少有五个负责人，甚至有的人下单都不知道去哪，找不到店长。”

目前长沙、武汉、成都、Xi安等城市的团购市场已经成熟，并且随着团长的饱和，一个社区有5个以上的团长。起初，代表团团长通常是在社区周围有商店的企业，包括蔬菜水果店和烟酒杂货店。后来，马宝、上班族、便利店、超市、快递点等。都可以成为社区团购的前端，同时也可以担任几个平台的负责人。

据新京报记者调查，为了完成任务，对团长的要求逐渐降低。从最开始的一个至少100人的微信群可以成为团长，逐渐放宽到40到50人的群。“很容易达到标准。就把亲朋好友拉在一起。”王鹏说。

王鹏直言，团长这个工作有点像卖保险。A头给新B头和C头带来的订单量也能贡献给A的奖金，甚至B头和C后来发展的B1、B2、C1、C2的累计订单都属于A的业绩。

不过门槛降低，团长也要去淘汰阶段。JD.COM区购负责人李南(化名)对新京报记者表示，JD.COM区购会把订单金额的10%给团长作为佣金。客户下单的金额越高，团长拿到的佣金就越多，但“我真的赚不了多少钱，一天下来也就赚50块左右。”

刘丽告诉记者，工作一个半月，工作量大大增加，实际收入600元，正在考虑是否继续当团长。

团长“遍地开花”，退路很多。黄敏(化名)是第一批成为湖北随州繁荣首选掌门人的群体。她记得2018年，他们集体签约从随州到武汉。当时有100多人签约成为团长，场面非常火爆。基本上都是随州大大小小的零售商。

现在黄敏已经关闭了盛兴优选网上商店。“去年只有亲戚朋友买，我还要帮他们送货。赚不了多少钱，但还是很累。”

新京报记者程子娇实习生林编辑校对贾宁

来源:新京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