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最火手机铃声排行(2022年日记:铃音六部——2月19日,雨水节气)

2022年2月19日星期六


草洼西山上,苹果树的芽苞

气象


雕刻

韩愈在《春雪》一诗里如此写一朵雪花在冬尽慕春到来时的迫切心情:

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春芽。

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一朵穿过冬日来到春晓的雪花,它的心意究竟如何,没人知晓。韩愈分明感觉到了节气的刻刀上时间敏锐又神峻的气质,原本冰冷的雪花,火炉一样燃烧在韩愈的精神旷野上。

一朵雪花上,聚凝之幽静,消融之涣然,变换为心灵释放的情绪微澜,春色的首音,由立春的指尖拨动,一朵朵雪花显然是与春意绽放之花有个约定的。因此可知,诗人笔下的雪花是有情的雪花,那些简明的文字,饱含着心灵韵律的光辉,人心里情绪的韵律携裹着人在天地间的感应,让人心上片刻呈现的精神之影倒映在白雪疆域的镜面上。

晚饭后,父亲和我一起将四个塑料小桶、两个塑料大桶,还有厕所里冲水的油漆桶盛满,这个过程中,先是刷啦啦的雪糁子铺打着院落的地面,不知从哪个时刻开始,白茫茫的雪花飘飘荡荡占满了灯光照亮的院子。院子北边的雪很快融化,明亮水冰被灯光照的雪亮,院子南边的白雪却不动声色地富积,眼睛可见地增长。立春节气的院落,正应了“一场春雪一场暖”的农谚,展现出一个太极漫漫旋转的雪与水相互变动的图谱。

父亲说,看,春雪积不久。

早晨,院落里的融水结了厚厚一层冰,看上去虽然坚厚,不到中午却化了大半。

山麓周围,果园里的苹果树和桃树的芽苞,在未化的雪被里骄傲挺起,像极了少女骄傲自信的胸脯。草洼西山的半山腰上,大块坍塌的黄土滚落在枯草中,土块顶了一顶顶白雪的帽子,在阳光下,悠远沉静,颇似入定老僧。挂在山崖上酸枣裸露的树根,黑黢黢的扭着身子,树根上宛如飘带的积雪,如玉石雕成的鳞甲。芦苇的白羽在无风的山野上,如白火烧起,那种淡然正将世界深藏的诗情泛起,不朽的《蒹葭》,那“蒹葭苍苍”的咏叹,正是被这样的白火凝练出来的吧。

穿过一道道雪中世界的门槛,茫茫雪花,对大地之野,是覆盖,但对自然世界,更像是雕刻。

黄土高原上,立春的初景,穿过我的想象,穿过我身处的真实,穿过眼前幽静与喧闹的秘境,同时带着我穿过自然和人心神秘琢磨的作坊。

春日消融的雪花

草洼西山的旱柳

物动


“雨水”之音

形成于先秦的二十四节气,就像一个黄金罗盘,汇聚中国人思考自然变化、生活耕耘、社会秩序、生命脉络的精华于一体。二十四节气罗盘的转动,象征着一个生命穿过春生、夏荣、秋枯、冬灭四道轮回的大门,肉体在生死的历程里朽灭,而精神在生死的征途上涅槃。

春生的六道刻度:立春、雨水、惊蛰、春分、清明、谷雨,由时间催动,演绎着变化本身由简入繁的神秘痕迹,宛如从时间之海中破浪而出的生命宫殿,这宫殿苍朴劲立,如诗如画。

其中“雨水”节气,在中原一带,是一个静态之兆,“雨水”,便如字面上的意义一样,简明如画,这雨水,就是万物润泽,天恩赐水。

但在黄河中游的渭水之滨,这“雨水”的发音和意义,便与中原感受到的春雨之泽有明显不同的意义。“雨水”在黄河中游,雨要读yu,四声,由一个名词变为了动词,意思是——水从天上落下来。事实上,黄河中游,雨水节气的气温变化正处在水从雪的形态变为雨的形态,水变之征兆,正是物候气象农事变化的征兆。杜甫的《春夜喜雨》是他在成都最为安闲自在的时候写成的对春雨的倾听。细想杜甫如何倾听春雨之声,如何倾听一个国家一个时代潜藏的力量,“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春雨会如此独特,它完成了从雪化水的滴落,开始潜入与万物共存共生的壮美历程。这不朽的简明章句是如何写成?杜甫一定有一种将自己化为一滴春雨的独特感应,那雨既是自然节气之雨,也是文明精神之雨,还有时间之手所编织的命运之雨吧。

尽心出,与万物同音;

尽力出,与生命同步;

尽智出,得自在安然。

“雨水”的节气,雪化为水,物由静变动,正是万物生的起点。中国社会,整个农事的启动,便以“雨水”节气为一个号令。以江淮为界,淮河以南的雨水节气,水润而花事铺陈开端,淮河以北的中原一点,土地开始松软,春肥开始在土地里翻耕,而在黄河中游,飞雪连天雨雪交织的朦胧期还是时断时续。

江南的红梅

风俗


看春梅

刚到雨水节气,看春梅还显早。早春的晨暮中,秦安的雪积得还有半拃深(你可以尽量绷直拇指和中指量一量,15厘米左右。映照雪在大地上的厚度,心里总会有一瞬清凉),枝条初柔,自然还没到红梅绽放的时候。秦安的春梅绽放要过惊蛰,因为这几天在朋友圈看到郑州、苏州有梅园之花在风雪中绽放,粉红色拥着雪绒花,娇媚与轻盈如白玉般光洁,便想到家中门口曾在东房一侧长有一人高的那棵红梅,那红梅是母亲从别处移栽回家的。遇上春天迟雪,家门口的红梅迎雪也算春日一景,红梅花上白雪未落,一颗中国心里“染梅傲雪”的美,夺目地与春意并肩而立。很奇怪,这春梅没有入梦,却是忍不住想要写上几笔早春关于春梅的事。

惊蛰后,还会写“看梅”,翻译《清嘉录》时,苏州的“暮春看梅”总令一个生长在西北黄土高原上的汉子对江南的春景羡慕不已——虽然在半封闭的秦安,真想“看梅”的心意并不多。但在京城,每年二三月,总会去北京植物园北山防火通道近旁的梅园踏一次梅,也会跟着朋友到江南或两湖一带寻花问草,看结香在村落水道边如宝莲灯一样开放,看旌节花的一串串花束挂在水雾弥漫的深谷中,不期然遇到梅林,遇到鹤鹭,花影、鸟影和人心惊得阳光水花四射,那种欢喜自是喜不待言。

原始先民的自然搏斗,在潜意识里种下了人类的乐园情结

思火


中原人为什么总是幻想“西游”?

希罗多德《历史》中记述的遥远西方的“有沃之野”,《山海经》中后稷所葬的“都广之野”,都是鸾鸟自歌、凤鸟自舞、玉髓沸扬的乐园所在,这些地方是古人想象中的世界中心,是人类向往的乐园。

可见,中国人和西方人都一样向往过西游,关于西游的原始神话里,西方世界是聚居了神灵、仙人的地方,人们的生活因此被注入了一种强烈驱动的理想情怀。

这样的幻想世界为什么是“西游”?

第一,“乐园”情节同时代表了一种永恒的虚幻,意味着不管心理上还是地理距离上的遥不可及。那种理想乐园,正因为越远,才越美。这也是古老典籍里“西域”两个字神秘莫测的地方。

第二,中国的西部多荒漠,荒漠绿洲的传说和神话,通过探险者、诗人和商旅之人的不断加工,更进一步升华了“西部”的神秘,因此幻想中的“西游”,有了接近永恒世界的意义。

第三,中国在先秦时期,中原和西域已经有了初步的交流,后稷、黄帝的传说在塔里木盆地帕米尔高原上已经有了考古的留痕,而西域传说同样影响着中原一带的方士,由此影响到了《山海经》神奇世界的书写。

第四,中国文化里,西部的“昆仑”和“混沌”,意味着人类创生的源初,而“乐园”意味着一种接近自然的纯净。幻想“西游”的情节,是人类试图回归本源,试图掌握自身命运的一种努力。

——摘录《山海经文化寻踪》

杨苡

1941年,22岁杨苡和丈夫赵瑞蕻在西南联大

诗语


孩子与译者——《呼啸山庄》的译者杨苡103岁了

杨苡在口述回忆录《碎碎念》里,将自己的童年和少女时代称为“翡翠岁月”,这样的“翡翠岁月”,虽经历波澜起伏(谁的一生不是如此呢),但这样的“翡翠岁月”一直保持在她的内心,保持在她的译著里。

我在二十一世纪初去南京大学报考宋林飞教授经济社会学的研究生时,专门到神往已久的南京大学文学院去看过,穿过树木掩映的红墙和高耸嶙峋的侧柏,一股温和暖意拥满心间。当时并不知道翻译过《呼啸山庄》的杨苡就是这里的一个老师,但我熟悉她的哥哥杨宪益和杨宪益的法国夫人戴乃迭的故事还有他们的作品。

除了教师、翻译家和儿童诗人,杨苡似乎再没有其他身份,“我是文学的一根柴火,甚至连柴火都算不上”,她把自己作为翻译家的身份放得底得不能再底,然后,通透、质朴的火苗红彤彤的向上燃起。这个103岁的翻译家似乎早已准备好了离别的一切,就像她借德国作家安娜·希格斯的小说《已故少女的郊游》,把自己17岁的少女肖像称为“已故少女”,那颗乐观的心灵,似乎经久不息地温养了爱与热一直稀缺的人的群体。

我在她的访谈里看到她珍藏的自己老师巴金写给她的一句话:

我们每个人都有更多的爱,更多的同情,更多的精力,更多的时间,比用来维持自己生存所需要的多得多,我们必须为他人花费它们,这样我们的生命才会开花。道德、无私就是人生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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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一直在更大的意义上开花,在写作的意义上绽放,是质朴的有力的写作的真理。

她的先生赵瑞蕻是中国比较文学的先驱,对我影响至深的司汤达的《红与黑》(中学、大学时期看过很多遍),也是由赵瑞蕻先生翻译的,她的老师巴金,她的哥哥杨宪益……都是使我受益的良师,这是我读到杨苡老师103岁依然健在的新闻时,心中感到的那种泛起诗意的欢喜。

她的儿童诗集《自己的事自己做》里,那些孩子一样智慧、明净又扑闪童真的诗,显现着一颗灵魂会有如此柔和如此静美的活力。

幻云

时空不是基本的东西

支持文学永恒价值的一个概念,认为时空是构成一切最基本的东西。但当科学并不这样认为(其实很早以前就有这种崩解的概念,但一直以来的人类实践并没有影响到时空构成的根基),而且不仅通过推理和想象,还有系统的理论来支持时,旧世界和新世界的边界就开始显现了——虽然,这还没有影响到我们现有的一切。

《科学美国人》月刊网站在1月30日刊载当代物理学家亚当·贝克尔的文章称:

如何发展出一个额外的维度。先从分散在时空中每个点上的小圆圈开始——这是一种朝自身环绕回来的卷曲的维度。然后把这些圆圈缩小,促使环路收紧,直到出现一种奇妙的变化:这个维度看起来不再很小,而是变得巨大,就像有时候你会意识到,看起来很小、很近的东西,实际上变得巨大而遥远。

这种时空相对感的背后并非一无所依,而是有着实实在在“量子引力理论”的支持,这一理论试图重新思考并统一爱因斯坦广义相对论”里时空扭曲的理论,在数理上,“时空不是基本的东西”这一理念是可以推导的。

因此,当时空的基本构成变得不稳定时,人的意识、感应同样会开始不稳定。当然,这些思考已经不是科幻,而在接近现实。就像量子力学正在给人类带来怎样的改变,人类也一时无法给出一个清晰答案一样。

科学总会给人带来两条路的抉择,一条幸福,一条恐惧。事实上,人类总是在同时踏入两条通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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