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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财经，作者薛
写《变形记》的卡夫卡年轻时在布拉格波希米亚王国工人意外保险所顶楼工作。白天，他做职员。夜里，他撕掉藏在人群中的愁云惨雾，埋头写下“准备改革历史”。百年后像卡夫卡一样身兼两职的人越来越多。
今天新冠肺炎的疫情改变了工作秩序，打破了规定的时间。在一切都可以互联互通的环境下，零工经济变得更加贴近个体生活——只要把自己的一技之长贴在平台上，大家就可以分享闲置的资源和专长，提高了劳动力供需匹配的效率，这让更多的年轻人拥有了“双份生活”。
领英对用户的调研报告显示，疫情期间，超过60%的职场人已经发展或计划发展副业和兼职，其中78%的人表示，疫情过后，除了自己的本职工作，还会继续兼顾副业和兼职。随着行业细分和互联网的下沉，年轻人在越来越浩繁的工作环境中，没有buff也不能说自己是群居动物。
在零工经济高度发达的背景下，我们试以几个从事副业或被副业“搞”的年轻人的故事来谈谈零工经济。
01。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是副业
过去我们把有多重职业的人叫做斜杠青年。
这个词来源于作家梅里克·艾伯特(Merrick Albert)写的《双重职业》(Dual Occupation)，认为这种身份可以摆脱工业社会的限制，充分发挥个人的多重才能。“年轻”这个词风靡一时。8年前，但随着斜杠率的提高，年轻人更倾向于“赚钱”，于是斜杠青年逐渐简化为“从事副业”。
在从斜杠青年到副业的转变中，出现了三个变化。
第一，目的变了。斜杠青年增加收入是出于兴趣爱好，但副业更多是为了赚钱弥补生活费。二是跨度变大了。以前一个艺人下面的标签栏可能会有“演员|摄影师|导演”。但在疫情压力和共享经济的成熟下，副业的跨度变大了。卖炒饭的阿姨可能会代她写JAVA，或者是跑大厂的业余配音师。三是门槛变低了，副业选择多元化，甚至达到了“什么都可以副业”的状态。
比如豆瓣上有一个“失败副业的一天”的群，成员超过16万，他们自报的副业可谓五花八门。
豆瓣集团“副业失败的一天”
当“聊天服务员”是团里成员的主业，而黑哟润拿起自己小学写的晋江网文章，准备继续挂名，或者从零开始当博主，甚至进入媒体，模仿爆款文章，写今日头条，写几百个故事。甚至有人抓住春节假期做整单的机会，靠刷微信红包封面和在小镇卖春联实现月收入1000元。
本科毕业三年的潇雅告诉我们，从事副业基本没有门槛，她从事过的副业不计其数。做海报，写公众号，画头像，基本都是看教程自学的，零基础。
潇雅的副业始于ipad pro。毕业后，她加入了二线城市的NGO工作。用她的话来说就是“3k的工资刚好够温饱，发电基本就是爱了”。虽然工资低，但工作涉及艺术展、合唱表演等艺术活动，所以她从来没有辞掉工作，她过得很节俭。但因为喜欢手绘，潇雅看中了当时流行的iPad pro+apple pencil的大屏组合，价格近万。
潇雅为她的绘画爱好买了ipad pro+apple pencil组合。
冲动消费之后，剩下的就是一年多的分期账单。
无奈之下，经朋友介绍，潇雅做起了微信官方账号编辑的副业来还贷。潇雅告诉我们，所有这些东西学起来都很快。如果你能很好地利用休米和canva制作网站，你就能掌握基本的操作。但她也承认，知道和做好是两回事，两者的区别取决于对内容的掌握和良好的审美。
在过去的两年里，她在一家公会和一家民宿工作了很长时间。“一个月推3-4篇左右，一个月也就两三千块钱。”
潇雅周边有很多类似的90后，他们副业的转折点基本相同——都发生在疫情爆发之后。潇雅的朋友陈郁正在读研究生，他是兼职主持人。疫情发生前，他一直帮别人主持婚礼和商务活动，最高收入1000元。
两年的疫情直接减少了举办活动的订单。陈郁形容“疫情对主机行业产生了巨大影响，副业人员没有单一的主机”。陈郁后来干脆不坐电椅了，有时候还有幸得到视频课程配音的工作，5节课，一共3000元。不在世的时候，周末会去卖气球。据陈郁说，她从淘宝上购买商品，然后在街上出售。生意好的时候净赚300元，但是为了躲避城管，很难坐下来休息。
有时候，疫情也增加了一个副业。肖震曾经接到一个核酸检测的志愿者任务。他只需要穿着防护服坐在火车站出站口给乘客做核酸，3个小时就能赚300元。然而，他的家人出于恐惧，阻止他做这个副业。
02。副业成本
做副业的最高境界是副业赚的比主业多，但这种情况很少，最容易出现在主业相对空先闲的人身上。
由于父母的强烈建议，孟莉毕业后设法获得了家乡公务员的职位，但这对在艺术学校学习设计的孟莉来说太多了。“我做了一些海报宣传政策，上级拿给领导看，领导不喜欢觉得太花哨”。
从那以后，孟莉就坐立不安，白天有任务就工作，没有任务就画产品设计。有时候帮新店设计logo，有时候在粉丝周围画一些地方卖。“基本上一两个大单都比我工资高”。也许高价值的副业迟早会成为主业。孟莉不想继续在体制内工作了。半年后她将成为一名设计师。
和孟莉一样，副业失败的队员肖旭从兼职中赚的钱比主业多。按照她在帖子里的说法，因为在广西，靠近越南，三个月前开始做shopee本地店(东南亚跨境电商平台)。因为越南市场不是很饱和，再加上电子商务的经验，肖旭瞄准了“家”这个稀缺品类，疯狂地配送商品。三个月后，肖旭从拼多多进货的副业收入也超过三万。
肖旭晒出了该店一天内的交易额。
“目前每天做这个要2-3个小时。当手术稳定后，我打算全职做这件事，”肖旭在帖子中回复道。
孟莉和肖旭都很幸运。他们在副业中找到了更高的情感和经济价值。所以，一个好的副业，几乎总会转化为下一个主业。然而，就像为了副业失败的那一天而进行的团练一样，“今天也是副业发展失败的那一天”，越来越多的年轻人翻了自己的副业，因为回报率太低而仓促放弃，甚至遭遇副业诈骗。
很多骗局都集中在两个重灾区，淘宝刷榜和商家送拍卖。骗子利用年轻人赚小钱的心理，不断引诱年轻人先付钱，然后他们在无中生有中一次又一次地行骗。最近小宇经历了被副业骗的事情。在小红书的一个豆瓣群里，她看到有人在招聘送模特，而且要求很宽松，收入也很可观。她找人发帖写“不用露脸，身高150以上，每张65元每月可安排25张票”。
对于寻找副业的年轻女性来说，这似乎是一笔不错的交易。小鱼看到后马上联系了对方。正常发货流程后，到付款时，对方说是企业支付，但需要小鱼扫码。小鱼扫码后，直接支付了买衣服的500元。“当时客服马上说语音指示我退钱，还和我开了共享屏，让我开了花呗，买了三张星巴克的卡券。我觉得我的手机号反正是和卡绑定的，用不了。」
五分钟后，已经刷了三张星巴克的卡。
小玉的三杯星巴克已经显示被消费。
“我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操作的。”事后只剩下小鱼发呆。
其实骗子成功的原因很容易理解。很多年轻人都在找副业，以钱为动力，但是能力和定位很难匹配。试想，有了职业模特，为什么商家还需要雇佣普通人？
最近一两年，声音、剪辑、写作的副业层出不穷。看起来这些都是高回报的副业，但所谓的零门槛副业并不是免费的午餐。了解后会发现试听需要付费，声音不过关需要提高，就要买课，进入写作兼职群需要交代理费。
年轻人的“副业焦虑”可能不是养活自己，而是养活各大副业训练营和骗子。
所以几乎没有只需要你用手指点鼠标拍照的副业。最重要的是明确自己的定位和方向，利用网络资源实现真正的零成本技能学习，找合规渠道做副业。
03。隐藏的海鲜市场
在对这些做副业的年轻人的采访中，很多人都提到了“海鲜市场”这个词。
普通人可能会对这个称呼有点惊讶，但是经常做“漂副业”的年轻人一定知道，这是闲鱼的别称，防止社区封杀。
网友小心翼翼的保护闲鱼是因为，相比淘宝开店，微信接单，闲鱼交易手续简单，不打破社交圈。所以闲鱼就成了这群年轻人移动副业的最大来源。
我们也写过文章讨论闲鱼平台提供了二次元兴趣变现的现象，但显然，这个范围比我们想象的要大。有人在闲鱼补课，一天50个小时。有人创建自己的“万物室”，做打游戏、深夜聊天、接单赞人骂人、刷平台活跃度、做自律监督等等各种杂事。
在副业刚需的氛围下，闲鱼的月活跃用户已经过亿，其中90后用户占比超过60%。然而，随着这类交易的风险越来越大，“技巧交易”也从前台走向了后台。
在闲鱼改版之前，“技能交易”是特定版块，可以自由选择。但改版后，用户只能根据文章发布的图片选择有限的相关词。
修改前后鱼之间差异
可以说平台主动弱化了卖技能和自走流量的关联，降低了技能交易品类的曝光度。此外，还禁止从社区公约层面提供在线聊天服务，学习指导和监督服务受到限制。
但这并没有阻碍年轻人从事副业的热情，寻找技能服务依然能产生相应的结果。在我发现订单交易之前，我给买家提供微信和QQ号的时候，平台并没有显示相关的警示标志。有年轻人在群里反映，副业失败一天是因为在闲鱼里找到的PPT代理和外文翻译，完成工作任务后没有任何报酬。
如何保证零工经济的全流程，成为新时代平台经济的新命题。
04。未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其实副业之所以受欢迎，不仅仅是因为能赚钱，更是年轻人发展焦虑的具体表现。
年轻人的副业生涯大多是从疫情在家工作的时候开始的。
荣蓉在一家大型旅游工厂工作。“疫情爆发后没多久，我们就开始轮岗了。我身上还有房贷，所以待在家里休息的时候特别紧张。”这场疫情和房贷带来的压力促使荣蓉发展副业以确保底线。“当时，我整夜都在想该怎么办。我以为自己化妆技术不错，就注册了一个小红书账号做化妆模仿。”现在荣蓉有3万名小粉丝。“有几千块给广子，至少够还清抵押贷款了，”荣蓉说。
仍有许多像荣蓉一样的年轻人受到疫情的影响。去年11月，人力资源公司美世(Mercer)发布了《美世职场健康需求报告》(Mercer Workplace Health Needs Report)，报告显示，疫情对员工的心理、身体和财务健康造成了实质性影响。超过一半的中国员工(53%)表示，他们去年感受到了压力。
所以，做副业可能是一种“出口”，可以缓解个人的经济压力和紧张。与此同时，在“偷偷兼职”的另一面，很多公司从源头上创新了工作模式。
比如疫情初期，中国就出现了“共享员工”。当时盒马生鲜食品饮料有限公司共享员工。温莎集团将12%的基层员工分享给全国的盒马店。后来，沃尔玛、JD.COM 7 fresh、永辉等十几家公司也相继推出了“共享员工”。
在太平洋的另一边，以谷歌为首的头部科技公司也准备让远程办公“永久化”。目前谷歌员工基本都是远程办公。笔者曾经在大理遇到一个谷歌工程师，他用远程办公的方式在西北四处奔波，然后住在大理。不过，谷歌虽然接受员工“永久远程办公”的申请，但前提是降薪15%-25%。
个人发展副业，企业灵活用工，既是大势所趋，也是一种“方法”。
中国社会学家向标曾在一次直播中说“你自己的经历总是在变。如果你把自己作为一种方法，我们将是一个非常具体的、开放的、持续的求知过程”。虽然有人认为竞争压力大的年轻人在谈论自己时非常奢侈，但向标回答说，艰苦对不同的人群有不同的意义，不能把生存困难和工作压力混为一谈。
谈自己可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从肖旭业余做shopee，找第二份工作，然后下定决心跳出体制去孟莉做设计的故事来看，似乎多元化的工作模式和发展副业的火热氛围至少为年轻人提供了“发现自我”的可能。
越来越多的人接受新的工作方式，过着不同于好孩子的“另一种生活”。总的来说，这些都是社会进步的表现，让我们有了稳定的秩序感，有了更多的自由。
因为人的内心是需要运动的，支撑因素无非两个，一个是长期固定的成长积累，一个是不确定性。前者需要秩序感的支撑，必须在固定的时间内完成一定量的任务，后者需要保持个人系统的开放，时刻拥抱新事物新思想。
其实这就是零工经济的逻辑。无论是“搞副业”还是“被副业”，我们总是要在秩序感和不确定性之间找到微妙的平衡。
注:所有采访对象和发帖人使用化名。
引用:[/s2/]
“1”全面复工来临，共享员工何去何从？
“2”在家办公的成本，选择永久在家办公的谷歌员工被迫减薪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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