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调查“网络名人餐厅也花钱上榜”，揭露“种草经济”变质，引发关注。数据刷量的“老顽症”再次被推到台前。
记者发现，目前数据刷量依然猖獗，10元钱1000个赞，商家甚至忙着发展“下线”。推动互联网经济健康持续发展，需要持续深入地斩断这条黑色产业链。
赞和播放量可以“刷”
数据刷量并不是一个新现象。相比多年前推广的刷微博粉丝、看文章，如今的数据刷业务可谓“与时俱进”，包罗万象，似乎有“什么都能刷”的味道。
一位刷量商家透露，刷量提供的服务不再局限于刷粉丝、刷阅读量，还有最新形式的赞、播量、投票、转发、跟帖、评论等。也可以提供，甚至连播放率、直播间榜单人气、互动滚动都可以收费操作。“微信官方账号、直播间、视频号、某个声音、某篇文章、某个红宝书、某个站等。，不管你是个人还是公司，只要给我你的账号和要求，我们都可以。”
在数据刷单链条中，一端是有需求的买家，另一端是提供服务的刷单平台商家。买卖双方中间还有软件刷单、兼职刷单等利益相关方，就像一条成熟的产业链。有的商家甚至宣称，手里有上万的“兼职人员”。除了成熟的黑色产业链，一些“周边”产品也应运而生。只要有人愿意花时间去搜索，不难找到一些刷流程、刷教程、刷技巧、“挂机赚钱”等内容。
虽然大家都知道，数据刷量是一种欺骗性的营销工具，通过虚假的行为进化而来，有时甚至是“虚假的繁荣”。但因为追逐数据、人气或者利益，很多人还是选择把自己绑在这个链条上。据调查，通过常用关键词很难找到刷单服务，但很多公司和个体商家在被咨询时表示可以提供相关服务。开展类似业务的公司主要以互联网科技公司、网络营销推广公司和“XXX传媒”的形式出现。
刷黑产业链到底有多猖獗？此前央视报道称，国内有1000多家刷单平台，刷单行业总人数达900多万。
而这也一直是近年来监管治理的对象。国家网信办发布的《网络信息内容生态治理规定》明确指出，网络信息内容服务用户、网络信息内容生产者、网络信息内容服务平台不得以人工方式或者技术手段实施流量欺诈、流量劫持、虚假注册账号、非法买卖账号、操纵用户账号等行为，破坏网络生态秩序。
“机刷”和“人刷”按量计价
记者了解到，“刷量”的价格往往是指“刷量”所需的平台、需求、“速度”等因素。每个因素不一样，价格也不一样。无论是哪个平台，哪个需求，目前流行的机刷和人刷价格差异也较大。
短视频刷量怎么算？以某商家给出的价目表为例。机刷好评的价格是200个4元钱，1000个10元钱。如果是真人的赞，100个赞要10块钱。当然，更“实惠”的是机刷的特别套餐——26元钱，可以获得1300个赞，6万次播放，20条网友评论，50次分享。
“主要用来做什么？是单纯的需要一个漂亮的数据，还是想要后续的其他推广效果和收益？”另一家刷机商家介绍，如果是追求数据好看，可以用机器刷；如果有人评价，期望有好的人气和推广效益，推荐使用人刷。
那么，机器刷和人刷是如何操作的呢？机刷下单付款后，在商家的刷机软件平台后台通过“运行数据”自动生成刷机效果；相比之下，人刷就复杂多了。据介绍，客户下单后，商家会将需求发送给专门的技术人员，技术人员再分发给兼职用户，最后统计出刷单数据。“我们有自己的刷单平台和一批兼职用户。目前手头兼职用户超过10万。”
即使手中兼职用户数量多，有时刷单平台也捉襟见肘。据一些商家介绍，每当有庞大的刷单任务，平台后台不够用时，刷单商家也会对接其他渠道，请求“帮助”。“它们类似于我们所做的(工作)。机器刷和现实刷都可以。当然，你也可以自己承担一部分工作。”刷单商家表示，如果要刷网友评论，真人写的费用是6毛钱一条，还要承担平台4毛钱的发布费用。“相当于一元钱的‘网友评论’。但如果你自己写，直接发布给我们，每条评论只要40美分。”
机刷与人刷，“速度”是一个讲究。据一些商家透露，一些“网络名人”开店博主或旅游博主也会购买好评或评论的量，甚至在需要考核时紧急“补货”。这个时候，“速度”就显得尤为重要。阅读和播放的速度可以从每小时500到23000甚至超过10000。“取决于你的需求，速度越快，价格越贵”。短视频单篇作品的赞量一天可以“跑”到5万次。“最多的时候，我们一天给店铺博主60万个赞。”
另外，刷单从业者会采取灵活的定价模式，这主要是参考了相关平台的监测规模。“有些平台刷单价格几乎每天都有波动。如果平台监控严格，刷价就会上涨，为了避免被发现，刷的速度也会很慢。如果监控尺度宽松，价格会更便宜，刷机速度会更快。”有商家表示，平台的监控规则也在变化。“即使平台严密监控，最近也不一定能刷。”
“刷量”行业形成闭环
数据刷量的疯狂，不仅仅在于与平台监测、自编评论的“较量”层面，更在于黑色产业链的“东躲西藏”。记者发现，在收紧之风的背景下，一些商家为了赚取利润，正在快速发展“下线”。
“诚心诚意招代理赚钱。”某商家的朋友圈最近在密集发布“招聘令”，发展刷单“下线”。在他的朋友圈里，他将“下线”分为三个不同等级——自用代理、兼职代理、全职代理，所需“学费”依次为298元、398元、698元。
对于所谓的“自用代理”，一旦向代理交了298元的“学费”，商家就会给买家开一个后台，教他如何操作刷单平台，然后代理就可以全网最低价充值下单，从而自主操作刷单量。而“兼职代理”不仅可以享受前述服务，还可以获得精准的客户获取渠道。学费最贵的“全职代理”可以“自立门户”，开展代收费服务，平台会为他们提供“全方位支持，下个月收入过万”。不仅如此，全职代理学习三个月就可以成立自己的工作室，月收入3万元左右。
需求旺盛，利润高，可能是黑产尽管监管不断，但依然难禁的原因。中南财经政法大学数字经济研究院执行院长潘鹤林教授认为，刷量行业并不干净。一是因为刷量是很多产品和内容获取流量的基础，产品和内容的竞争本质上是流量的竞争，从而推动流量产业成为营销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第二，平台也可以通过一些虚假的流量来获得自己的火爆假象。少数平台甚至对流量明码标价，让流量变成了生意。
北京岳成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岳深山指出，“刷量”可能涉嫌数罪并罚。《网络交易管理办法》指出，不得以虚构交易、删除差评等方式提高自己或者他人的商业信誉。《反不正当竞争法》也明确规定，经营者不得对商品的性能、功能、质量特别是销售情况、用户评价作虚假的或者引人误解的商业宣传，欺骗或者误导消费者。如违反相关规定，将受到相应处罚。根据具体情况，“刷量”还可能涉及非法经营罪。如果经营者还发布虚假广告，将按照《广告法》的相关规定进行处罚。
在治理层面，潘鹤林认为，要通过技术手段找到刷单用户，通过惩罚手段遏制这种趋势。也有专家建议，未来需要进一步完善对代购刷量控制和评估的法律惩罚。不仅要惩罚相关商家和刷单平台，还要加大买方端的惩罚成本，从而形成预防和震慑作用。“从需求上压缩黑色产业链的空土壤。”
来源/北京晚报
编辑/范红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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