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四川自贡人的朋友圈被一条信息刷爆,该市第一人民医院,一位昏睡了两年多的植物人恢复了意识,能够开口说话了。他醒来的第一句话是:“我爱你,妈妈!”
随着消息的传播,近千个日日夜夜用爱唤醒植物人的故事,逐渐完整起来。
“儿子,自己用手扶好。嗯,用力呼吸。千万不要睡着了哈。”
4月15日早上,在四川自贡市一医院神经外科病房里,吴永秀把一个雾化呼吸器放到儿子彭维庆手里,帮助他含到嘴里进行雾化呼吸治疗。
这是半个月以前吴永秀想都不敢想的事:一个整整昏睡了两年多的植物人,已经能够听懂简单的话,还可以配合医护人员积极治疗。
“这真的是奇迹!”自贡一医院心身医学科副主任黄维亮说,“至少在我亲眼看到的植物人病例中,这是第一例。”
“老天,是不是我要熬出头啦?”67岁的吴永秀早已精疲力尽,睁大泪眼望着病房外的天空喃喃自语。
从儿子2016年8月发病起,吴永秀已经在绝望中坚守了接近一千个日夜。和她共同撑起这片天的,还有她的儿媳、亲家母,以及如今已经逝去的老伴。
“还有儿子的同事、同学、老师,他住过的医院里的医生护士,包括病友,还有更多我们不认识的人。没有他们,我撑不到今天。”
2016年8月,西南油气田自贡采气作业区职工彭维庆因意外摔倒颅内受伤,随后病情加重。在成都空军总医院接受多次手术后保住了性命,但从此进入深昏迷状态,即俗称的“植物人”。
2017年9月,在医生建议下,吴永秀带着儿子回到自贡,住进一医院继续治疗。在此期间,彭维庆的父亲因劳累过度突发疾病离世。
儿子凶吉未卜,老伴撒手西去。当时65岁的吴永秀告诉自己,“只要有一口气,就决不放弃!”
医生介绍,彭维庆转入医院时,已经接受了十几次手术,属于严重的高级神经功能障碍,昏迷不醒。
在医院建议下,吴永秀同意儿子继续接受手术,恢复高级神经功能。“这实际上是一场赌博,我赌的是儿子的生命。”
随后,彭维庆先后经历了3次手术。
这位坚强的母亲绝不放弃。
吴永秀和儿媳及年逾七旬的亲家母一起,又开始了围绕昏睡的彭维庆日夜操劳的日子:每隔两个小时翻一次身,每隔3个小时喂一次流食,每天全身按摩、叩背、吸痰、擦身体、换尿布……
为了保证女婿喂养的流食有足够营养,岳母李淑坤每天清晨六点多钟就把在家准备的汤粥送到医院。“鸡汤、鸭汤、营养粥,一周不带重样的。”
母亲和医生都充满了信心。
妻子阳李平每天下班后接了孩子赶到医院照顾彭维庆。两代三个女人共同的目标是:只要彭维庆还在,这个家就在。
除了她们,从成都就开始护理彭维庆的护工吴姐(吴贤珍),也一直坚守在这支特殊的队伍中。“她这两年几乎就从来没有脱过衣服睡上一个完整的夜晚。”
今年2月,吴永秀在给儿子擦洗身子的时候,看到他露出了笑容。那一刻,她泪水夺眶而出。
彭维庆开始逐渐表现出对外界的反应。4月1日是彭维庆42岁的生日,在气管手术口缝好后,他艰难地说出了两年多来的第一句话:“我爱你,妈妈!”
延伸阅读:
照顾植物人儿子15年不弃 年迈母亲盼儿再叫一声“妈”
20118年6月,早上五点起床,给植物人儿子洗脸、喂水、换被褥、换尿管,煮胃管(消毒用)、测血压、做饭、喂饭、输液、擦身……二十多道护理工序,是河南永城市一位普通的母亲梁青兰每天必做的功课,她已经坚持了15年。“一步都不能少,一步也都不能马虎,我只盼着能听到孩子能再叫我一声妈。”
梁青兰已经61岁了,她和老伴都是永煤集团的退休职工。15年前,时年17岁的儿子雷鸣因为一次意外不幸成了植物人。于是,在别的老人劳累了大半生终可安享晚年时,梁青兰夫妻却踏上了一条荆棘丛生的养儿之路。因为老伴患有心脏病,梁青兰便承揽了大部分照顾任务。
身体日渐衰老的梁青兰每次帮儿子翻身、坐立,全身的衣物都要湿透一次。尚明侠摄
照料一个无知无觉的植物人到底有多难?用梁青兰自己的的话说,“还不如刚出生的娃娃好照顾。”
为了防止儿子生褥疮,梁青兰每天定时为他翻身、按摩、舒筋活血。雷鸣大小便失禁,只要脏了被褥,梁青兰立即换洗,从不肯让儿子躺在不干净的床上。
雷鸣不会吞咽,食物给养只能依靠鼻饲方式进行。为了给儿子补充营养,梁青兰将具有补血补气、强筋健骨、提神醒脑等功效的食物用料理机打碎后煮成糊,通过注射器将食物一点点打进儿子胃中。15年来,家里的料理机就用坏了8台。
儿子久病母成医,在长期的照料生涯中,梁青兰学会了给儿子打针、输液、测血压血糖、下各种导流管、处理简单病情等。家中各种输液用品、药物、导流管、胶带、药棉、消毒水等一应俱全,俨然一家小型诊所。
在梁青兰无微不至的照顾下,卧床15年的雷鸣周身皮肤光洁细嫩,连一丝疤痕都没有。
但是,身体日渐衰老让梁青兰照顾儿子越来越吃力。每次帮儿子翻身、坐立,梁青兰全身的衣物都要湿透一次。为了省钱给儿子治病,家里的洗衣机坏了多年梁青兰也舍不得买新的,常年拆洗衣物、床品导致她的双手患上风湿,弯曲严重。
每次喂完食物后,梁青兰都要仔细地帮儿子清理干净。尚明侠摄
曾经有邻居提醒梁青兰去寻求社会的帮助,可她却说,儿子得病这些年,单位领导每年都来慰问,政府也给儿子办了低保和残疾补助,自己怎能再张口。
“我自己的儿子,理应自己照顾。”梁青兰如是说。
15年间,雷鸣的病情多次加重,连医生都劝梁青兰放弃治疗,许多人也劝她接受现实,与其让儿子这样无知无觉、虽生犹死的活着,还不如狠狠心放弃算了。
每次听到这样的劝说,梁青兰都心如刀绞。尽管别人说的是实情,但她实在不忍心选择放弃。她说:“不管怎样,儿子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虽然他现在连句话都不能说,但我最起码还能看到他。若儿子真没了,我连个躯体都看不见了。”如今,梁青兰最大的心愿就是儿子能醒过来,再叫她一声“妈”。为了这个心愿,她坚持着、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