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的样子用文字描述(吉林纪事:烂漫于盛夏的芍药花)

作者:优雅的胡子(吴永刚-M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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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处边北,吉林市炎炎的夏季比寒冷的冬季要短得多。可即便短暂,这里的夏天却丝毫不会在炽热上含糊:当桃、杏、海棠树上的春花褪去后,艳丽的夏花便从枝头、草丛、花圃中竞相绽放,让热烈的夏天景致映入人们的眼帘。


临江门芍药园花圃

地处高纬度的吉林城夏天并不缺少花团锦簇。成书于民国初年的《永吉县志》记载,吉林城花之属有长春,有芍药,有牡丹,有玫瑰,有荷花,有迎春、有凤仙、有白玉簪,有夜来香,有西番莲,有百合,有山丹……有茉莉,有洋绣球,有垂丝海棠,有草芙蓉……有蓝雀花……有月季,有江西腊花……有串枝莲……有高丽菊……有万年菊……有灯笼花、蝴蝶梅、冰了花。又有鸡心、牛卵、狗爪、燕子、八股牛诸目。又有年香,俗名达子香,即满人祭祀所焚之香也……

这些花既有野地山花,也有家养盆栽;有的是本地特产,有的则是来自关内甚至国外(明确记载高丽菊原产自朝鲜)。其中不乏由山野移植栽种的品种,例如被世间誉为“花仙”或“五月花神”的芍药。


白芍药

芍药是吉林本地的土产花草。早在南宋时期,出使北方的洪皓就在《松漠纪闻》中记载:女真多白芍药,皆野生,绝无红者。在历史上,芍药因形似牡丹,花瓣娇艳,花香淡雅,很早就被吉林城的有心人移植到园圃之中。成书于清代道光年间的《吉林外纪》中说:吉林西南……有芍药一本,春暮花开烂漫。相传乃国初时,旧值花池。甃(音zhòu)砖依稀可辨。从这段记载吉林城古迹的文字可知,至少在清初时,吉林地区已经有人种植芍药了。

野生花被人工驯化栽培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芍药由山野进入城市也绝非寥寥数语就可描述完毕。比如在栽植过程中,人们发现,芍药移栽的时间选择颇有讲究。若春天移栽,当年茎叶长得再茂盛也不会开花;若九月下旬到十二月期间移栽,第二年即可凝蕾、绽放。正因这个生长特性,民间也留有一句“春分分芍药,到老不开花”的农谚。

之所以说是“”芍药,是因为芍药移栽繁殖以分根方式为主。秋季,将芍药从土中取出,可以看到花根处已有自然裂隙。以利刃理去老硬腐朽之处,再顺裂隙纹理将花根分为几缕,稍微阴干使根茎稍具韧性,即可重新种植。分根每隔两三年进行一次,若忽略分根,任由芍药生长,则根密叶疏,花势会日渐萎缩。


临江门芍药园花圃

一切看似简单的结果,也不是普通人可以轻易掌握,非园丁、花匠操持不可。清代中晚期开始,由于封禁政策的逐步解除,伴随林矿资源开发等近代化发展的加速,吉林城市民生活水平有所提高,种花、赏花有了些许经济基础。在牛马行街路东先后出现了头道、二道、三道花园胡同的名称,这些居民区里,一些私人花匠建造了规模各异的“花窖”——在吉林口语中花窖并非局限为供花木过冬的地窖,也包括规模各异的温室。花匠们培育出各种适宜吉林城物候特点的花木,为寺庙、官署、学堂、富户的庭院,提供绿化花卉。到了晚清时,吉林城江南地区由官方兴建的吉林农事试验场内,不仅设有遍植花木的公园,还到处搜集各种花草,建有一栋标准花窖,由专人进行花木的培育、种植试验。


虽然喜欢花草的人越来越多,但“沾花惹草”历来就不是吉林城普通百姓的最爱。赏花、种花只属于少部分人提升生活情趣的偏好,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一如电视剧《激情燃烧的岁月》中小资出身的褚琴,小花圃未到荼蘼花事了,即被农民将领石光荣改造成黄瓜豆角出篱墙一样。吉林城古朴务实的民风强烈认同石光荣的方式,但吉林城内外,园子中从来没有缺少花朵,尤其是可以吃的花朵

白芍药是一种可以食用的植物。《松漠纪闻》中记载:好事之家,采其(白芍药)芽为菜,以面煎之,凡待宾、斋素则用,其味脆美,可以久留。清代以来,食用芍药则以花瓣居多——花瓣阴干后可与白米同煮为粥,可配蜜、糖泡茶,皆为养血调经食、药双效的佳品。此外白芍药根含有芍药甙和安息香酸,中医认为它具有镇痉、镇痛、通经作用。对妇女的腹痛、胃痉挛、眩晕、痛风、利尿等病症有效。故而生活中的花痴者也许只是“别有用心”的吃花人。


临江门芍药园花圃

中国古人对芍药花有着颇多的溢美之词,其中最为今人熟知的当属《红楼梦》中“憨湘云醉眠芍药”一回。史湘云醉酒蹒跚,卧倒在芍药花丛中的青石板上:四面芍药花飞了一身,满头脸衣襟上皆是红香散乱,手中的扇子在地下,也半被落花埋了,一群蜂蝶闹穰穰的围着他,又用鲛帕包了一包芍药花瓣枕着……睡梦中的史湘云,粉腮与花相映,娇媚而惹人怜爱。

熏风徐徐,骄阳当空,在吉林城白芍药与野玫瑰等花朵一起,陈芳列妍,婆娑花影,开启了相对短暂却热烈的盛夏花事。到了夏至时,芍药花乍现凋零,盛极而衰的怅然自然也难于回避,于是评剧《红楼梦》中《黛玉葬花》似乎成了与芍药最好的道别之词:

绿堤花径垂杨柳,何处哀笛声悠悠。

人说是大观园春常驻,我眼中流水落花满园秋。

低眉处沁芳桥下盈盈水,照见我异乡孤影独自游。

风过处香消玉碎红颤抖,牡丹谢芍药惊海棠也愁。

杨柳含怨桃花恨,落花似人任飘流。

一寸芳心谁能解,七弦琴声谁为俦……


友人雪原兄移栽的白芍药

其实,以这种黛玉式的惆怅对待盛夏并不合时宜。不消说花无百日红的天道老理儿,单说夏至之后,以荷花为代表的各种花姿仍可撑起夏季后半段花事的天地——吉林城并不缺少各式绰约的花容。尤其是对那些看惯秋月春风的人而言,烂漫得有些奢靡的芍药之美,本就属于盛夏里的一段特殊时日——和花朵有盛衰花期一样,人生也不乏起落。于是便想到无论何时何境,盛时不骄,衰时不馁,多一分坦然面对,方是迎合了自然奥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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