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机舱,第一感觉就是太阳火辣辣的,太阳像个火球,高悬在头顶,让你恨不得找个地槽钻进去。好在这里和南方的“蒸笼”相比,空干爽,没有闷热的感觉。如果我们能找到一个阴凉处,那会凉快得多。
往南走,群山密布,到处是青翠的落叶松和樟子松。"这些是种植园,是在5月6日大火之后种植的."司机小吴说。小吴的话让我的记忆回到了1987年。北方有熊熊烈火,照亮了我,也照亮了全国。有人将火灾原因归咎于港台明星,也有人将救火成绩归功于一位气功大师。一时间,人们惊慌失措。大火过后,一座“大兴安岭五六火灾纪念馆”矗立在漠河县城街头,时刻提醒人们不忘人祸。
夏至刚过,是漠河白昼最长、黑夜最短的季节。有人称这种现象为“极昼”,有人称之为“白夜”。到了晚上,北极村的一个农家乐里,已经快9点了,天还亮着,让人怀疑太阳是不是已经失去重量,永远挂在那里了。
北极村有北极光,不过要看运气。在小吴的记忆中,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四年前。在江边,和一个渔民聊天,他说他在北极村住了43年,从来没见过他。话虽如此,上帝还是怕一个有心的人。有一个哈尔滨人,为了捕捉极光,在夏至前连续五年守候在北极村。终于,在一个早晨,他遇到了渴望的祥光,激动得泪流满面。
走进北极村,随处可见北方:最北的家园,最北的邮局,最北的小学,最北的前哨...甚至最北边的厕所。吃完饭走在街上,看到一家经营农副产品的供销社,有点久违的感觉。走进宽敞的木刻屋,你会看到长长的绿色柜台和木质书架。墙上挂着一条标语:“要抓布,要抓棉”。昏黄的灯光下,一个年过半百、穿着白袖子的男业务员在慢慢称重,提醒着人们逝去的时光。不用说,这是最-最北的供销社。
但是,从地理位置上看,中国领土的最北端并不在北极村。我在2008年10月的《中国国家地理》东北画册上了解到,中国版图的最北端是一个叫北洪村的地方。旅游部门一般不愿意宣传这个地方,因为他们主要把资源投入到北极村。但对于真正想找北的人来说,北洪村是必去之地。
从北集村开始,沿S209省道向东120公里,就是北洪村,中国最北的行政村。道路沿河而行,平坦通畅。车辆稀少,四周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到车轮摩擦路面的沙沙声。一路上,依然是一望无际的樟子松。蒙古和落叶松。小吴说,当年这里没烧着火。这些是原始森林和次生林。难怪这些树这么高这么厚。
在地图上,北洪村也被标注为大草甸。几十户人家,几百口人,村民们吃的是井水,睡的是火炕,几年前才和外面接通。省道从村里穿过,村里很少见到人,就连村头的小哨所也不见一个士兵。一些村民在家里建起了简易客栈,挂上了“找北”的牌子。一个骑山地车的男生说,他家也建了客栈,欢迎我们去做客。也许明年,北红村将不再孤独。
虽然是芝麻大的地方,但北红村有两个优势:一是中国最北的地理标志乌苏里浅滩;一个是黑龙江最美的景观——黑龙江第一湾。
五里浅滩空荒凉,河堤宽阔平坦,绵延数里。一块石碑上写着“恭喜你,你找到了北方!”一根木桩上标有:北纬53° 33 ' 43”。显然,这个纬度比北极村的中国北极标志还要靠北。
那些有竞争力的人仍然不满意这个地理标志。为了达到“找北”的最终目的,一个冬天,他们带着GPS,在冰天雪地上行走,一路定位,在黑龙江主航道的冰面上测出了中国地图上最北端,北纬53° 33 ' 47”。兴奋之余,他们在此立桩,告诉人们这才是真正的北方。
站在河堤上,南北向,面对俄国,在1858年签订爱辉条约之前就是中国的领土。南北是中国,整个中国,因为这是中国地理地图的“鸡冠”,真正的北极。想象一下,如果有一个巨人,站在河堤上,伸出双臂,可以拥抱整个中国。
一个卖烧烤的渔民说,别看现在萧条,比100年前的漠河县还热闹。原来,1906年,也就是清光绪三十二年,清政府在黑龙江沿岸设立克伦邦(类似于今天的边防哨所),江岸平坦的乌苏里浅滩成为最佳选择之一。慢慢地,这里形成了一个喧闹的小镇,与俄罗斯的边贸也蒸蒸日上。民国十八年,长江沿岸的克伦族被废除,边民迁出,乌苏里镇因此安静下来。
在乌苏里浅滩旁边,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地方,那就是“黑龙江第一湾”。沿着蜿蜒的木栈道爬上河边的一座小山。远远望去,一幅巨型山水画展现在眼前:黑龙江像一条彩带,缠绕在一个不知名的小岛上,急转弯,蜿蜒而去。河水、沙滩、绿树、蓝天、白云依次相连,层层叠叠。黑龙江这边一个突然的转身,带来了一个本身意想不到的奇妙景观。
北方有美女,绝世独立。我见过长江第一湾和黄河第一湾。我以为这种壮丽的景观只有粗犷的西部才享受得到。没想到,在中国地图的最北端,黑龙江的源头,有这么一条赏心悦目的弧线。其景观价值不亚于长江第一湾、黄河第一湾,让人陶醉,不忍离去。
选自作者游记《南行记》(人民交通出版社),略作修改。本文照片均为作者现场拍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