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真的是个好时机。”音频主播木久感叹道。
随着音频行业的发展，主播这个职业不再是电台的专属名词。甚至很多以主播为爱好的人，即使不是拔尖的，属于腰部水平，也能通过这个爱好赚到不低于工资的收入。
我们和两位兼职音频主播聊了聊，看看他们对自己“无所事事”的爱好有什么看法。
一个
李白:当我像高那样做的时候，我们来谈谈一些大的原因。
“以前大家看到的都是怎么破(pe)案，我想说说这些人是怎么犯罪的，为什么犯罪。”这种带有明显东北味的介绍，是李白在江湖上每一个音频节目的开场白。
李白是蜻蜓FM的音频主播。虽然是主播，但东北哥不能喊麦，不谈感情故事，不谈励志成功，而是另辟蹊径，谈谈近几十年来中国社会发生的各种刑事案件。
神奇的仪式:最大的凶杀案，东北黑社会梁旭东...这是李白在江湖上的音频节目名。
至今，李白的节目在江湖的累计播放次数已经接近千万次。
为什么要讲犯罪故事？在个人主页上，“民间讲座第一人”这样介绍他的节目:
中国重大刑事杀人案件新真实系列，完全重复，没有任何虚假或夸张的成分，高度还原观众最想听的真实案件过程；
创意以主犯的犯罪原因和详细的作案过程为主线，以破案为辅，深刻展现人性和情欲的思考；
谈吐轻松幽默，节奏轻快，时长简洁，但涉及面广，内容丰富；
……
想着还原真实的案件过程，展现人性？还得健谈幽默吗？
让人好奇的是李白的职业经理人。他的工作其实是软件工程师，录制音频节目是他的爱好。但是，这个爱好给他带来了可观的收入——付费节目的收入已经接近他的工资了。
你为什么走主播这条路？这个爱好能带来多少收入？出于好奇，我联系了江湖人士李白，想和他见一面，聊一聊。
他爽快地答应了我，并在微信上问我在哪里见面。“这里有很多地方，有咖啡，有烧烤，有家常菜。你喜欢哪个？”
一个
我们在他家附近的一家咖啡店相遇。他比我早到一点，点了一壶茶，一盘瓜子。虽然节目中的故事大多是残暴的案件，但李白本人看起来平和而谦逊。
他是黑龙江人。他在北京已经十多年了。他的工作是软件工程师。为铁路、银行等客户做过管理系统，也参与过北京公安局部分软件系统的制作。
这也是他后来犯罪故事的来源。“接触很多，去过很多地方。”另外，喜欢看案件类型电视剧的李白，也逐渐积累了很多犯罪故事和案件。
2016年，江湖中的李白开始接触直播。“平时没事干，不想喝酒，打牌也没什么意思。我去试试看直播是怎么回事。”
江湖李白刚开始看直播的时候，发现直播间里的人只叫麦唱歌聊天，聊天的话题无外乎情感、工作、社会。“我也不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可能喊麦，也不可能唱歌。聊点什么正合适。”李白也开了直播间聊天。
你在说什么？李白开始尝试在江湖上讲历史，后来发现这样不行。“你根本谈不上这个，但你是专攻历史的。如果说三国，能不能说一下易中天？”
想着自己喜欢犯罪故事，听过不少，所以江湖中的李白选择了公案领域。“现在你几乎不可能建立一个大平台。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李白说，“未来你只能选择一个垂直细分的领域，把它做深、做透、做精。”
2
有一次，江湖中的李白在后台收到一个读者的消息。一个小企业主被一个女人骗走了2000多万，他自己打起了官司。落魄的时候，他自杀了，想和对方同归于尽。
正在酝酿杀人计划的时候，小老板听到了江湖李白的节目。听了大概一个星期，他给江湖李白留言说，太感谢了，我不干了，从头再来。“之后他说，哥们，如果有一天我东山再起，我会回来帮你一把。”
一直在说怎么犯罪的李白，无意间阻止了一起案件的发生。
《江湖》里的李白虽然讲的是犯罪过程，但是对节目的走向有着精准的掌控。比如会弱化案件中的暴力血腥元素，“杀了人就完了”，不会追求轰动效应。该计划的最终主题将落入理解人性和执行法律的角度。在讲的过程中，用幽默的语气讲故事，时不时讲个笑话。
达到这样的效果并不容易。
每次录节目，也就是研究一个案件，江湖中的李白都要做大量的准备工作。很难说这几年的一些案例在网上搜一下就能查到。如果是20年前的案例，网上几乎没有任何信息。我该怎么办？去国家图书馆看报纸。
国家图书馆有很多报纸资源，从20世纪70年代就有了。当你需要查阅任何案件的资料时，江湖中的李白都会集中精力花上几天时间，去国家图书馆翻出那个时期的报纸，用手机拍下照片，回来后再结合网上的资料，整理成适合讲给读者听的故事。
虽然是兼职，但工作量堪比全职。“我以前过年的时候会喝点酒。今年喝了一小瓶啤酒，然后都在整理案子。”
“难道不辛苦吗？”
“现在这个社会谁不辛苦？有很多人在努力，但他还是没有办法，对吧？”
三
做过两年主播，做过十几年软件工程师，一个兼职一个全职。这两份工作给江湖李白带来的收入已经“差不多”了。
“但是这件事怎么说呢...就算不在这家公司干十几年，你还是可以去别的公司，挣得更多。”李白说，“但是(主播)这个行业，节目好就能挣钱；节目不好，你就没钱。”
2017年以来，内容付费的快速发展，给了很多像江湖李白这样的内容创作者机会。“我觉得能赶上这个时代就不错了。”
起初，李白纠结于他的内容是付费的还是免费的。他想了想，觉得如果做免费内容，打赏赚钱就像“卖艺”，就直接做付费内容。
因为自己是做软件工程的，江湖里的李白把自己的程序做成加密文件，上传到网上。有人想听节目，就先加他微信给他付费，他再把密码传给对方。
这种消费方式效率低下，也很难阻止对方传播盗版程序。这样做了半年，江湖李白听说了“内容付费”，于是和音频平台签约，他负责内容制作，平台负责包装推广。直到那时，他才找到一个有效的方法。
虽然主播的收入已经接近现在的工资，但是江湖中的李白并不太看重收入。“我做这些事没赚到钱，也就和我工资差不多，但我的价值能被大家认可，这让我很开心。”
江湖里的李白并没有想那么多，他的节目能不能产生更多的意义，比如把有犯罪冲动的人从悬崖边上拦住。“我只能说，先把它做好，赚点钱，实现理想。至于对社会的好处，我还没到那种程度。”
“当我像高，几千万粉丝的时候，我会讲一些大道理。”李白一边吃瓜子一边告诉我。
二
木久:以前培训班出来的人不会认可我们的野路子。
我问木久，你觉得你现在成功最重要的原因是什么？
“美好的生活。”木久笑着说，半开玩笑半认真。
木久是一个90后女孩，家住房山区。她的公司在北五环，职业是文字编辑。除了这份普通的全职工作，她还有一个收入远超工资的爱好——多声部话剧主播。
多人有声剧是有声读物的一种形式，由不同的人扮演不同角色的声音，以“说话”的形式向读者解读一部小说。在喜马拉雅FM上，木久是2017年点击量第二多的主播，她朋友录制的音频剧《斗苍穹》点击量达到3500多万。
收入方面，配音这个爱好给木久带来了月收入5万。尽管如此，木久从未想过把配音变成她的全职工作。
“直到现在，我都认为配音只是我的爱好，但我的爱好给我带来的收入比我的工作还高。”木久说:“爱好要和工作分开。”
一个
木久在大学的专业是中医护理。按照家庭计划，她本可以让木久在当地一家好医院工作，“一生安稳”。
但是，在学医的这些年里，木久一直在想“这是什么鬼？”木久在大学写文章，在榕树下建网站。在榕树下，她找到了YY的发音。那时候，YY的功能还很简单，像网上聊天室。
在YY，木久第一次接触配音。当时YY有一种叫pia Opera的游戏，就是不同的人扮演不同角色的声音来完成一部声剧，在形式上和后来的多人声剧非常相似。
2012年，木久在YY得到了一份游戏配音的工作，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商业配音。给游戏配音，一个30元，有的只要一两分钟。自此，木久进入商业配音领域。
作为医院的实习生，木久每天只需要录音一两个小时，收入超过实习工资。
有了这个基础，木久毕业后没有回家，被介绍到北京，在一家做有声书的公司做编辑。到现在，木久的工作还是文字编辑，配音永远只是她的爱好。
2
从2016年录制《破天幕杀机》开始，我和身边的十一二个朋友合作了两年。
团队成员之间的录音是分开的。每次木久都是先拿到文字，编辑文字，加工成适合录制音频剧的剧本。然后对不同的角色进行分类上色，谁需要说哪一段就标记出来，然后发给每个成员。
按照剧本，小伙伴们各自录下自己的一部分，把音频传给木久，再由木久合成。同时，木久本人也要承担一些角色的主要旁白和配音。
《破天幕杀机》是付费连载作品，所以收入也是木久和团队成员分成。平台根据收入情况，以“时薪加付费部分分成”的方式向主播支付报酬。比如每录制一个小时有一定的底薪，付费部分的收入按比例分给主播。
“在声音领域，内容才是王道，配音只是锦上添花。”木久说，毕竟像《搏击长空》这样的知名作品屈指可数，一部音频剧能否火起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原著的质量。
所以对于主播来说，一部好的作品往往是很有竞争力的。“选择版权很重要。主播挑书要慎重选择。”对于这个行业的新人来说，可能因为一首作品而出道成功，也可能录制了多首作品后依然无法获得关注。
三
木久在音频领域崭露头角后，曾经有投资人找到她，想投资，但木久不明白投资人到底想干什么。“他只知道这个行业好，但不知道在哪里。”
投资人的关注从侧面证明了有声书行业的发展。以前播音行业的从业者大多是科班出身，就业方向多为播音员、电影配音、主持人。但2017年内容付费概念兴起后，音频行业随之发展，播放方逐渐增多。
“以前很多专业播音课程过来的人都不会认可我们的野路子，但是现在，草根有时候比专业播音课程挣得还多。”
《2018中国有声书市场专题研究报告》显示，2018年，中国有声书市场规模有望达到45.4亿元，有声书用户数量有望增长至3.83亿。在这种背景下，越来越多对有声书感兴趣的新人，包括经过培训的，也在尝试进入这个行业。
“能让培训班的人进入这个行业，我还是很自豪的。”九觉得是这个行业发展的标志之一。
但也有很多新人，因为三分钟热度，想加入音频行业的热闹。“如果你想进入这个行业，一开始一定很沮丧。一本书一本书的尝试，包括熟悉设备，形成自己的风格。”
新人不断涌现，但木九没有职业焦虑感。“嗯，钱够了就够了。如果你挣得多，就花得多。挣得少，花得少。”
现在木久每周只需要去公司一次，其余时间都可以在房山的家里工作。工作完成后，我们就开始录音，每天按照时间表来。早上六七点开始。空业余时间只看动漫和综艺，朋友圈半个月发不了一次。
“在广播行业，即使是金字塔顶端的人，以前也只有业内人士知道，现在可以有机会被很多人知道。”回顾草根出身，成为头部的音频内容主播，木九有些感慨。“也许真的是个好时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