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腾讯的“黎明计划”在哔哩哔哩激起千层浪。

许多up业主抱怨说，上述计划在实施过程中存在许多问题。比如对up主的入场费和工作流量收入的承诺不到位；入站后，up主在其他平台发布的视频被投诉下架；主人无法自主退出计划，企鹅账号难以注销等。

除了腾讯，MCN作为“中间人”也被推到了舆论的风口浪尖。迫于压力，MCN组织的工作人员忍不住跳出来爆料。平台设置准入门槛，不达标不交人头费，腾讯关闭“推荐池”，让up主和自己无法获得工作流量和收益。

由于各方意见不一，这个通过MCN机构邀请up业主入驻腾讯企鹅平台的计划就像一个罗生门。11月17日，腾讯宣布终止黎明计划，并向创作者道歉。平台道歉后，这场风波能告一段落吗？

“招聘”

200元的结算资金，流量支持，随时提现

7月28日，腾讯内容开放平台宣布启动“黎明计划”。

腾讯方面表示，“黎明计划”希望在获得创作者授权的前提下，由MCN机构邀请创作者入驻并帮助运营，让创作者从腾讯的内容平台中获得利益。据悉，入驻平台企鹅号成立于2016年6月，是腾讯打造的一站式内容创作运营平台。

根据平台要求，参与计划的MCN机构需要引进国外作者入驻，并在规定时间内完成相关发帖任务。作为回报，平台会提供现金奖励、各种工具、权益和运营服务。

在各种激励下，MCN组织开始为腾讯招兵买马。记者在杜南采访发现，有MCN机构向哔哩哔哩的UPU业主承诺，入驻成功后将获得200元奖金，其作品将自动同步到腾讯的几个平台，无需UPU业主自行携带。作品最终收入将按总播放量计算，最高30元/万次。这些收益由MCN机构和up业主按照三七分成。此外，平台还会给予一定的流量支持。

这样的承诺一度让很多创作者心动。哔哩哔哩UPU老板“粤红茶馆”表示，加入“黎明计划”的初衷是为了防止有人冒充注册搬家。一位要求匿名的up负责人告诉南都记者，MCN机构的一位工作人员很早就邀请了他，并声称他可以随时退出，没有任何风险。在对MCN组织的注册、员工的朋友圈和相关网络评论进行了一番“检查”后，他选择了相信。

那么，如何加入黎明计划呢？具体来说，up主需要通过QQ号注册，MCN机构在获取创作者的QQ号和手机号后，会向创作者发送邀请链接。主机接受入驻邀请后，将成为MCN机构的矩阵账户，与MCN账户形成父子账户关系。作品流量收入由MCN代理结算提取，双方按比例分成。

在传播渠道，创作者的视频会被“输送”到八大平台:微视、QQ空、QQ看点、看点快报、微信、QQ浏览器、腾讯新闻、腾讯视频。

值得注意的是，在邀请函页面下方，有两个用小蓝字标注的具体协议——企鹅矩阵授权与承诺函和收入待结算授权承诺函，需要up主本人核对。

“疑云”

由于收益不到位，投诉下架，up主启动了逃跑计划

本来帮助创作者增加作品曝光，实现多平台引流，是一件好事。为什么会有争议？

据南都记者了解，更早提出质疑的是up的《凉风》和《薄荷梦》，随后质疑的声音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数据显示，截至11月18日18: 00，《薄荷小梦》最高视频播放量已突破690万，赞数达百万。

记者梳理了多位up发言人了解到，质疑的声音首先集中在MCN机构前期承诺的收益落空上。很多创作者反映，根本没有收到200元起的入场费。“一开始，我很热情。我提问，回答问题。入驻后，我觉得自己都忘了自己，入场费都没拿到。”有up业主告诉南都记者。

此外，MCN机构标榜的“最高30元/万次播放”的奖励基金也被质疑在玩文字游戏。哔哩哔哩up主“葡萄甜心”在视频中吐槽，“上限可能是30元，但下限可能是1分钱，up主‘还是用韭菜割的’。”

化名为“黑客”的up主告诉南都记者，虽然拿到了200块的奖励钱，但同步到企鹅号的两个视频并没有获得预期的高流量。“一万左右的视频只会赚不到两块钱，七三个点。同等条件下，我们在哔哩哔哩的营收应该在一打左右。”

哔哩哔哩的《安琪总攻》也反映，他运到企鹅号的三个视频，总播放量2000次，收入0.17元。

不仅如此，还有up主反映，他们在其他平台发布的视频，入驻企鹅平台后被投诉下架。Upowners怀疑之前签订的协议可能涉及独家授权，随后平台方或MCN机构以“独家版权”为由要求其他平台下架视频。

《安琪总攻》注意到，其在斗鱼平台发布的视频因版权纠纷被限制浏览。他怀疑企鹅号在视频处理的时间尺度上有“独家”标签，转而举报他的斗鱼视频。

另一位up所有者“Syracuse”在相关视频中也提到了“MCN组织将视频下架”。然而，当一名来自杜南的记者向他询问此事时，他表示不方便透露具体细节，但补充说，大约有五名up业主报告了重大损失。

从“独家授权”到“投诉下架”的怀疑笼罩着很多up主的心。为了防止被企鹅家族“困住”，很多人都退出了。

与之前“随时解约”的说辞大相径庭，up主解约的方式并不轻松。由于up主的企鹅号是MCN机构的子账号，需要MCN机构同意才能解绑退出。再加上收入结算，一开始up主还是要等90天才能解绑。

因此，up业主打算注销账户，以逃避黎明工程。但他们没想到的是，企鹅一开始甚至没有提供注销选项。然后经过多方反应，企鹅号上线了独立取消频道，取消了90天解绑期，但还是要等到7天冻结期。以后，up主可以随时注销。

这位匿名的up主人说，他也是经历了波折才完成注销的。“登陆企鹅为了钱，忽略了增加视频曝光，所以我在简介里写了‘全平台同名’。后来腾讯认为简介不符合规范，我就把那句话删掉了。结果客服以为我修改了个人信息。”

修改个人信息直接导致账号30天内无法注销，这是他第一次去腾讯客服了解。在向MCN组织寻求帮助未果后，他再次询问腾讯客服，最终成功注销。

《罗生门》

MCN机构爆料，腾讯观看关闭计划《推荐池》

在这场争论中，我们不得不提到同样受到up业主批评的MCN组织。

早在“黎明计划”启动时，腾讯就有意借助成熟的MCN机构，尽快扩充创作者资源。当时腾讯要求参与计划的MCN机构实际控制人不少于1000人，全部由机构直接签约；有腾讯内容开放平台运营经验，熟悉平台运营模式；并且有这类活动的成熟经验，有独立团队支持外部作者引进作品等。

北京元和律师事务所合伙人、哔哩哔哩游戏up负责人孙蕾告诉南都记者，大部分平台鼓励通过MCN机构管理up负责人，直接支付给MCN机构，方便管理。同时，MCN机构也可以根据自身优势，向平台申请各种资源和流量，然后分配给自己的UP主；比如MCN机构支持的up车主，一般可以无限制提现，黄金档不限流量。

然而，在实际招聘过程中，MCN事业单位存在很多问题。比如MCN机构是否符合腾讯“其人才属于机构直签”的要求，就值得怀疑。许多接受采访的业主提到，他们没有与MCN机构签署任何协议；然而，由up所有者签署的协议并不包含任何澄清MCN机构和创造者之间关系的条款。

此外，有up主怀疑MCN机构可以从腾讯平台拿到每头2000元，但只给up主十分之一人头费的针织不会直接发放。而且在up业主非常反感的“投诉下架”问题中，MCN机构也有嫌疑。

MCN组织开始坐不住了，主动向up老板爆料。11月14日，哔哩哔哩up主持人《两只狗的精彩人生》发布了一段爆料视频，视频来源于一位自称MCN的工作人员。

视频显示，平台给MCN机构的人头费并不统一为2000/人，人数越多，人头费单价越高。其实是需要限期发布一定数量的视频才能入驻up主，然后平台确定入驻成功再发放人头费；不达标就不交钱，这也是一些up业主收不到入门费的原因。

此外，该平台要求MCN机构遵循200元保证金和73%份额的标准。如果MCN机构违规，将被扣分、取消当月合作甚至清退。

关于视频收入过低的问题，根据新闻的解释，企鹅号的主播端口是腾讯观看，但MCN机构的疯狂拉播模式导致部分视频质量跟不上，同步到腾讯观看的视频质量更是堪忧，所以腾讯观看直接关闭了“黎明计划”的推荐池。

不过，南都记者注意到，腾讯内部人士在接受经济观察网采访时表示，腾讯没有限流企鹅，视频在多个平台分发。

至此，这场“黎明计划”风波刚刚从罗生门走出来。

《黎明》

腾讯向创作者道歉并宣布终止计划

11月17日，“黎明计划”风暴终于有望告别“黑暗”，迎来“黎明”。

同日，腾讯内容开放平台发布《关于终止黎明计划的道歉说明》。称腾讯计划在实施过程中管理不严，加上部分产品设计不完善，造成诸多问题，愿意接受一切批评，并向创作者道歉。

声明称，已入驻的创作者可以通过注销账号退出，账号下的个人信息及所有作品将被清空空；注销前的收入可以正常结算，不需要通过MCN机构。如果创作者想继续运营，腾讯会继续提供服务。针对账号无法注销的问题，11月9日开通了注销通道。

腾讯直接否认了企鹅号利用视频内容向其他平台投诉原创的说法，甚至对创作者的原创外部平台账号进行了攻击，并表示创作者授权非独家权益，不会对外进行原创投诉。如遇MCN恶意投诉，创作者可向客服举报，腾讯将核实处理。

在版权问题上，腾讯特别强调，创作者在参与黎明计划时上传和发布的任何内容的知识产权均属于创作者或原创版权人。

查看企鹅矩阵授权与承诺，其中规定“自签署本规则之日起，您已不可撤销地授权腾讯公司对上述权利的全球永久信息网络传播权、复制权、翻译权、编译权、编辑权、维权权及相关的分授权权等。”

北京市嘉东律师事务所合伙人罗律师在浏览了相关协议全文后，对南都记者表示，并未发现“独占性”、“排他性”等限制条款。按照严格的理解，上述规定并不能意味着腾讯对创作者创作并发布的内容拥有独占权、独占权和排他权。

孙蕾认为，目前在互联网上看到的电子协议文本并没有明确反映排他性限制，甚至是初始权利限制。据他介绍，一般视频平台不会限制传播渠道，因为很多up主同时运营小红书、Aauto Quicker、Tik Tok、哔哩哔哩几个平台。所以视频平台往往很在意首发权，比如要求12小时内首发的平台。

不过，罗在声明中也提到了下称的“信息网络权等权利...并将上述权利及相关二次授权权利的抗辩权利不可撤销地授予腾讯”，如果腾讯要求其他平台下架该内容，其他平台必须有创作者的授权文件，否则难以提供有效抗辩。

"在你确认任何条款之前，你必须完整地阅读它们."主“工程塑料君”一边浏览视频中的协议内容，一边感叹。

值得注意的是，腾讯还提到，发布内容涉及侵犯其他内容著作权的，可能存在被著作权人保护的风险。这可能意味着部分up主视频下架的原因是“二创”侵权。

微博博主@剪刀手吐槽bot告诉南都记者，他曾见过up主，该主称因“黎明计划”被投诉出站视频，但无法确认背后的真实原因。“腾讯确实可以用影视版权来移除视频。小up的话语权太小，双方信息不对等。”在他看来，腾讯的回应也是利用“二创”版权问题来敲打up主。

此外，腾讯表示收到了许多关于MCN机构运营的问题，包括入驻承诺未兑现、MCN恶意举报账号，或入驻时在第三方平台被要求提供创建者账号和密码。腾讯表示，项目终止后，将继续跟进所有相关事宜。

@剪刀吐槽bot坦言，“我希望资本不要总是试图榨取粉丝和创作者产生的价值来进行爱情发电。这是一个信任破裂的过程。可能创作者会对平台失去信心，直接‘闪电保护’整个鹅(腾讯)产品，这对鹅(腾讯)来说也是得不偿失的。”

监制:杜南反垄断研究小组

采写:南都记者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