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I财经社周翔宇
编辑/尤勇
丁磊30岁生日那天,在董事会被股东声讨了5个小时。
他的坏消息接踵而来。当时互联网泡沫破灭,几乎所有科技股都面临灭绝。网易股价从30美元跌至51美分,成为垃圾股,面临退市风险。
据说有一段时间,丁磊经常半夜喝醉,酒后在办公室呕吐,夏天不开空调,还反复跟别人说:你太小看丁磊了。
外面说网易要倒闭了,投资人坚持低价卖网易。不过霸菱投资的徐鑫顶住了压力。当她知道那天是丁磊的30岁生日时,她带他去香港竹园餐厅吃海鲜大餐庆祝他的生日。醉晕了,丁磊开始吹牛:“我有两个梦想。第一,我要做中国最好的网游公司;第二,我想帮股东赚钱。”
徐新真的相信了。网易的股票没卖出去。网易真的成为了国内数一数二的网游公司,更重要的是真的让股东赚得盆满钵满。后来,网易的投资案成为徐新的标杆之一。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今年国庆节恰逢丁磊50岁生日。丁磊在网易云音乐上分享了一首王菲演唱的《我的人民,我的祖国》,配文为:“山川秀美,岁月繁华。”祝我们的祖国生日快乐,繁荣昌盛!“好像是想着庆祝新中国的生日,顺便过一下我自己的生日。
结果没人想到给他生日祝福,下面的评论都是提醒他“多买版权”的网友。
丁磊50岁的烦恼不比30岁少。版权一直是丁磊的一块心病。网易云音乐虽然有自己的个性和用户基础,但毕竟没有腾讯音乐那么有钱,很多歌曲的版权都被对手抢走了。2018年,由于版权到期,与腾讯音乐未能续约,网易云音乐突然下架了周杰伦的所有歌曲,导致大量用户愤然离开。
合同到期前,网易诱骗以400元的价格向用户出售200首周杰伦歌曲,让他们在版权到期后继续播放。结果这次“骚操作”最终被腾讯音乐告上法庭,网易损失85万。
在反垄断大棒下,国家监管总局要求腾讯音乐解除与上游版权方的独家协议。丁磊终于在50岁的时候收到了一份大礼,但网易云音乐对版权合作的追求并没有想象中的顺利,不仅受到流程和时间的限制,或许更重要的原因是价格始终难以谈妥。
除了音乐的版权问题,网易因为“双减”政策不得不转型,然后最赚钱的游戏业务也面临着监管的持续加码;今年8月,赴港上市的网易云音乐突然宣布停牌。
多重压力下,娃娃脸的丁磊太阳穴有点白。
马走路也带着一张娃娃脸,今年50岁了。双十一前夕,腾讯发布三季报。在当晚的业绩电话会议上,久未在公开场合露面的马再度现身,与腾讯其他几位高管一起回答投资者的提问。
这是腾讯近10年来首次出现单季度净利润下滑。不过好消息是,未成年人对腾讯游戏业务贡献的营收正在大幅下降。后来说腾讯骗小学生,似乎有点站不住脚。
在季度报告的第二天,腾讯庆祝了23周年,并给每个员工发了一个NFT。号称有那么多福利扑克牌的腾讯,对员工一向很大方。每年四清都会出点东西,从188元红包到300股不等。腾讯的成立日期离马自己的生日还有几天。今年10月29日,马度过了他的50岁生日,正式进入知天命之年。
不爱出风头的马依然保持低调。没有热闹的生日派对,也没有精心的庆祝活动,但有一只由来已久的老梗,每年都会提醒网友,今天是马克的生日。
“今天是腾讯创始人马的生日。如果转发此消息到五个QQ群,将获得100 Q币,并点亮无用的绿钻、红钻、黄钻。我试过了,但今天真的是马花藤的生日。”
无独有偶,除了丁磊和马,还有腾讯五虎的陈一丹、完美世界创始人池宇峰、唯品会联合创始人沈亚等都是1971年出生的,今年刚满50岁。
1969年出生的雷军、张小龙、、黄光裕今年都52岁了,1970年出生的360创始人周今年51岁,1972年出生的张志东,1973年出生的和陈天桥,1974年出生的刘等人离50岁也不远了。
第一代互联网科技巨头正在集体步入“知天命”阶段。
然而,每一代企业家都留下了时代的印记。以任和柳传志为代表的第一代中国企业家,经历了中国经济腾飞的完整周期。他们50岁的时候,自己的企业刚刚起步,还需要继续努力。马云和马花藤,国内第一批互联网创业者,50岁达到人生巅峰,逐渐退居幕后。然而,以张一鸣和黄征为代表的互联网新贵在很短的时间内积累了大量财富。他们在移动互联网时代迅速崛起,远不到50岁就迅速撤退。
这一年多来,这些互联网科技巨头普遍都很低调,像马斯克这样高调的企业家更少了,几乎“灭绝”了。相比往年的打打杀杀,他们更是肆无忌惮。现在他们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还是要回归理性,脚踏实地,老老实实做事。
50岁作为生理年龄的节点,与个人命运和选择不谋而合,不经意间成为观察大佬们的动向和背后企业命运的绝佳视角。
2018年5月初,后场村联想总部园区传来刘师傅铿锵有力的声音:朗朗乾坤,如果几万员工都不能自保义,我们还能办什么企业?我们是一群失败者!
让柳传志如此恼火的是2016年的一次5G标准投票。会议纪要被翻出,投反对票的联想被扣上了“汉奸”、“美帝良心”的帽子。
事件的另一主角华为已经发了两份文件澄清联想。据柳传志透露,他还和任通过电话。任表示,联想的投票过程没有问题,他感谢联想对华为的支持。
这两位老企业家其实是同行。联想的舆论风暴发生的时候,两人都是74岁。这个年龄的大多数人都过着退休生活。
但是联想和华为都需要。联想是内部问题,自身业务受到很大挑战。柳传志的父亲为了把联想从泥潭中拯救出来,不得不两次退休,两次出山。华为受到外部压力,多次被美国打压。
他们50岁的年纪,和今天这些互联网大佬的处境不一样。
1994年,柳传志和任都50岁了。联想在香港主板成功上市,排名C的柳传志站在写有“香港联合交易所”字样的牌匾下,笑容灿烂。他的嘴向两边张大,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这是他50岁生日最好的礼物。
然而,祸福相依。今年进口电脑关税从200%降到26%,有实力的国际巨头大举进入中国,仍处于弱势的国产品牌不得不面对竞争。
柳传志与并肩战斗多年的亲密战友反目成仇,“刘妮之争”就发生在这一年。此外,他的健康状况也令人担忧。他患有梅尼埃病,住进了海军总医院。“他进攻时会死会活”。
今年对华为来说也是关键的一年。C&C08交换机终于研制成功,拯救了华为于水火之中。多年后,华为的销量翻了一番。面对不足1000名员工,任喊出了后来广为流传的著名口号:“兄弟们,努力吧。在未来的电信市场,华为是全球数一数二的。”
这是一批老企业家的历史选择,有他们的特殊性。
更重要的是,1994年,市场经济体制刚刚起步,中国经济将腾飞20多年。到处都是商机,一切都大有可为。因此,柳传志和任的50岁年龄成了他们人生中的黄金时期。两个人都没有时间退休。相反,他们正带领企业越做越大。
正如柳传志在接受《中国企业家》采访时所说,从历史环境来看,他和任创业的时候都是40多岁,实际上相当于现在的22、23岁。“那时候我们是最年轻的人,想做事,肯努力,有一定的思维能力”。
任还没能完全休息。虽然他的女儿已经回国,但华为面临的问题仍然难以解决。对他来说,很难穿得像大多数互联网大亨一样。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解决。华为这个航母,还是不能让他掌舵。
2019年,多次退赛、多次回归的柳传志终于退居幕后,淡出了这个舞台。整个过程非常简单。上市公司发布公告,没有任何仪式。
2016年11月,外滩国际金融峰会在上海举行。本次峰会由复星郭广昌主持。他特意提前一天举行了欢迎晚宴。当晚的婚礼上,名人云集,包括马云、王健林、董明珠、宗、柳传志、潘石屹、雷军等。
郭广昌也有私心。那天正好是他的50岁生日,他以欢迎晚宴的名义为自己举办了一个生日派对。很少有老板在公开场合办生日会,但郭广昌是个例外。马云很牛逼,不仅在台下吹口哨,还调侃他看起来像70岁。
马云的50岁生日比郭广昌早了两年。2014年,正好赶上阿里巴巴在美国上市,马云带着他的高管团队去世界各地路演。他的出生日期有点特殊,刚好是教师节。所以,他总是冒充马老师。马云的微博认证都是乡村教师马云。
这是市场上最好的生日礼物。马云首先考虑的是在香港上市。后来,HKEx无法接受“同股不同权”的设定,阿里最终转投纽交所。
15年前,他来到纽约筹集200万美元,没人理他。阿里巴巴在美国上市时,只花了三分钟就收到了200亿美元的认购申请,华尔街几乎所有的投资经理都想见他。这是当时全球股票交易史上最大的IPO记录,后来打破这一记录的是中东土豪Saudi Aramco。
纽约证券交易所挤满了想进场的人,排起了长队,比新iPhone发布队伍还要夸张。这真的印证了那句话:以前我被你忽略,现在我承受不起。
没有人能比得上股市的财富创造效应。马老师随着阿里上市后股价的上涨首次问鼎中国首富,和马分列二三位。这是互联网行业的黄金时代,首富从地产和消费大亨变成了互联网企业家。
也是在这一年,一向以闲适古雅著称的江南水乡乌镇,开始接触上千亿的互联网大佬。在“领袖云集”的首届世界互联网大会上,马先生作为浙江人,被安排在第一个舞台,慷慨激昂地发表了长达一万字的演讲。
事实上,虽然马云早在2013年5月就宣布卸任阿里CEO,但他想脱离阿里巴巴的日常管理,只担任阿里董事局主席,并表示自己从此“有另一个世界可玩,忙于生活”。但是,进入“知天命”阶段的马云,其实并没有慢下来,反而更忙了。
在阿里赴美上市后的几年里,马先生上各种脱口秀,做各种演讲,处处享受超高级待遇,不知疲倦地输出一句又一句话,在马先生的持续带领下,阿里创造了一个又一个新纪录。即使马云在2019年9月10日正式退休,马老师的余波依然影响着阿里,并在2020年10月达到6.69万亿港元的市值峰值。
劳模雷军没有放慢脚步。2019年,雷军50岁生日在会议室度过。一个大蛋糕和一个花篮,后面的小米电视上写着几个字:祝雷将军50岁生日快乐。好像比在海底捞过生日还容易。
这一年,小米集团结束了9年的北漂生涯,斥资52亿建了8栋楼,但雷军一如既往的朴实勤奋,一如既往的发光发热。
在硅谷看火长大的雷军,是第一代程序员,是互联网的活化石。前段时间,周被问及互联网大佬中谁的编程能力最强。他说自己排名第三,前两位是求伯君和雷军,能从对手那里得到肯定是莫大的荣幸。
但是资本市场很无情。雷军50岁时,小米股价一度跌至8港元。小米刚在香港上市时,发行价是17港元。雷军突发奇想,说投资人要在一个月内收益翻倍。结果翻倍没实现,腰斩先来了。
这让雷军的脸挂了。好在小米手机逆势反弹,股价再创新高。得益于美国对华为的持续打压,小米等国产手机品牌填补了华为的市场空。此前,雷军心里一直很委屈。收购华为通常被视为爱国行为。这种舆论给华为的形象和销售带来了非常好的效果。但他不能理解为什么都是国产品牌,小米却没有这种待遇。
他是个不安分的人,他害怕被遗忘。他从金山董事长的位置上退下来后,休息了一段时间,没有媒体愿意采访他。没有行业会议邀请他参加。雷军说:“我有的是时间,没人记得我。我好像被全世界遗忘了,冷酷而现实。人情乍暖还寒,明澈如镜。在那个阶段,我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现在,雷军已经做好了手机,又开始造车,但当年和他一起战斗的人都哑火了:贾跃亭迟迟未归,俞大嘴对华为手机业务停滞不前无话可说,湖北老乡周早已做到了G业务,早已失去了锋芒。纵观微博,像雷军这样每天还在为小米做营销的人非常稀缺。
社会发展的速度几乎和创业者的成功率成正比。
柳传志和任50岁的时候,联想和华为还在襁褓中,还得努力。无论是个人精力还是历史机遇,他们一直保持到七十多岁。下一代马云、雷军、李彦宏,利用互联网在全球崛起,最终在50岁左右达到人生巅峰。在把企业打造成巨头的同时,他们也退了下来。而移动互联网新贵,几年时间就完成了从创业到上市的全过程,企业快速成长,然后在40岁左右开始退休。
马和赶上了一个好时机,获得了互联网的早期红利。他们30岁左右的时候,中国互联网浪潮风起云涌,无数机会涌现。王兴、张一鸣、黄征基本上都是为移动互联网而生的一群人。他们分别出生于1979年、1983年和1980年,十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接触了互联网。
王兴家是搞水泥厂的,家境殷实,亲戚都在邮局上班。所以,早在互联网刚进入中国的时候,他就在邮局感受到了互联网的力量,后来成为家乡龙岩第一批拥有电脑的人。张一鸣也不例外。他的父亲经营着一家电子厂,长期拥有自己的电脑。黄征于1998年被派往浙江大学(竺可桢学院的前身)的混合班,主修计算机科学。
几年后,王兴、张一鸣、黄征作为第一批接触互联网的“少年”,毕业后都去了互联网企业工作,积累了互联网创业项目的经验,进而赶上了移动互联网的大潮。
移动互联网的速度创造了移动互联网公司崛起的速度。只用了几年的时间,就以更快的速度取得了前几任大佬十几二十年才能取得的成就。
由此,我们可以看到,2021年3月,41岁的黄征宣布辞去拼多多董事长一职,交给时任CEO的陈雷。同年5月,38岁的张一鸣也宣布将字节跳动CEO一职交给联合创始人梁如博,后者希望像黄征一样在生命科学领域大放异彩。
这让外面的吃瓜群众有些“错愕”。毕竟,楚74岁二次创业的故事今天还在流传,任、王健林、宗等人七十多岁还在公司一线奋斗。
所以中国人讲究五十而知天命不是没有道理的。当然,这里的“知天命”并不是指听天由命,无所作为,而是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虽然他仍然全力以赴希望有所成就,但他对个人荣辱漠不关心,努力工作却似乎不再求结果。
但移动互联网的创业者普遍早熟,在50岁知天命之前,似乎已经看透了一切。
2021年9月,迎来了他60岁的生日。他写了一篇特别的文章,他说:我尊重命运,但我从不屈服于命运的暴政。也许这才是理解知天命的正确姿势。
成立近30年的新东方,遭遇了“双减”政策的影响,整个教学培训轨道几乎全军覆没。但是,余把课桌捐了,转身带着他的老师去卖货直播。当字节跳动和拼多多还什么都没做的时候,张一鸣和黄征已经开始退居幕后。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南开毕业的张一鸣和浙大毕业的黄征都没有清华毕业的王兴高。毕竟清华有个传统:为祖国的健康工作50年。王兴可以被允许不做一顿饭,但他不能考虑四十岁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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