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本买卖有哪些比较好上手(回到鹤岗,花3个月工资买了套房:不是在挑选商品,是在重建生活)






东北边陲小城鹤岗,因房价低而走红。“两三万元能买套房”吸引了不少人,但鹤岗人的真实生活状态也被淹没在一片哗然中。

有些人买了房子,马上卖掉。有些人在这里定居并扎根。事实上,鹤岗的“稳稳的幸福”对鹤岗人来说,比在大城市的漂泊和挣扎更真实,有满足的胃口,有高薪的骑手等工作,有家人温暖的陪伴。



回鹤岗,有个稳定的家

电动摩托车打滑的季节来了。十月的鹤岗,傍晚五点就天黑了。一场大雨落在树荫下,路面蒙上了一层湿滑的凝胶,行人萎靡不振。用不了多久,这层凝胶就会冻成一个冰壳,人只能用两只脚粗略地滑动,慢慢地滑过漫长的冬天。

每年这个时候,走着走着卡住的人突然剧增,总有几个孩子的裤子在入冬后卡住。天气越来越冷,接下来的季节是田丹丹和同事们最头疼的时候。35岁的田丹丹是一名女骑手。天冷了,人就懒了,不想在外面跑,于是她和其他以跑腿为生的骑手就成了城里最忙的人。

田丹丹刚送外卖的时候重重摔了一跤。那是2019年的冬天,大雪刚过,冰冻的路灯像镜子一样打滑,小电动摩托车重心不稳的骑下坡。她故意放慢刹车摔倒了。

鹤岗地处三江平原与小兴安岭的过渡段,道路明显倾斜。下坡路遇到冰雪,四轮车都开,更别说两轮车了。。车友中流传着一句话,“在鹤岗能送外卖的人,车技都不错。”经过一段时间的传递,田丹丹逐渐掌握了鹤岗的骑行感。



图|正在检查订单的田丹丹

2019年11月,丹丹和丈夫回到鹤岗,成为站内首批情侣骑手。小小的电动摩托车承载着他们的生计,运输着这座城市的人们吃喝耶戈所需的一切。丹丹负责最早一班的送货,早上5点转开关,晚上7点关发动机,回家给孩子做饭。第一个月,她跑的票量一般。摸清路况后,她第二个月就冲到了工农区的最上面,赚的比她老公还多。

那两年,鹤岗突然因为房价爆了。很多第一次听说鹤岗这个地名的南方人都来买房,甚至有台湾省的。每年冬天,东北人占领三亚海滩的新闻总会出现一次。当时海南人居然买了鹤岗的房子避暑。

当时丹丹和老公租了一年3000块的房子做水暖,没有想过买房。看到鹤岗的房子变得火热,房东开始在楼墙上和电线杆上张贴卖房广告。丹丹和老公一起路过,正好看到,才知道租的房子要卖了,心里忐忑不安。

临近过年,丹丹担心,如果房子真的卖了,他一家四口就要在寒冬腊月搬家了。两人在一起,反正也不打算在别处谋生,不如在鹤岗买房。

他们把手中的钱算出来,在距离市中心近6公里的老小区买了一套毛坯房。花了三万多,相当于三个月的交房钱,也是他们欠债卖的婚房价格的1/5。房子在顶楼,50多平米,但是格局不错,两居室朝向和采光都不错。附近有大超市,公交车站,还有孩子可以上的公立学校。未来可期。

终于,他们在这个冬天不断沦陷的城市有了一个安稳的家。每天晚上下班后,他们都去新房装修。为了省钱,除了门框之类的专业活,他们都是自己干,一个月后搬进新房。和邻居丹丹说话的时候,表情是复杂的羡慕。多年前,她分近6次买了一套同样顶楼、面积差不多的房子,月供至今未还。



图|田丹丹在新买的房子里教儿子写字。

房价好像已经跌入“白菜”了,但3万元并不是鹤岗常见的房价。天水湖公园附近新开发的楼盘,大面积毛坯房,40-50万,落地窗外视野开阔,对面是大片茂盛的蒿草。丹丹家所在的老楼,售价在2-5万。

和其他城市一样,在鹤岗,人们的消费差距也很明显。可以在美团点几十块钱一杯的生椰子拿铁,也可以选择花3块钱,在街边小店来一瓶香槟。

有的人回来是为了快乐的生活,有的人回来是为了谋生。同样,对于选择回来的人来说,一切都足够令人满意。低房价给了城市流浪者在异乡安身立命的希望,也让饱受漂泊异乡之苦的人们重拾乡愁。



谁不是在努力谋生

在成为骑手之前,丹丹和婆家一起在萝北打工。他们有两头奶牛,三块田地。奶牛产的奶每个月上交赚奶钱。地里种着玉米和大豆。

还有美好的农村生活,两个年轻人被忽悠,突然想改种水稻。数十万贷款被用于购买土地和建造温室。折腾了几年,收成一直不好。中间换了两次地,还是亏了。为了还债,年轻夫妇每天天不亮就开车去各个农场赶大戏,每天开车去一个农场,像是乡村游。

老公的地摊卖便宜的老大爷衫,丹丹把烘焙用具放在地摊旁边,现在烘焙卖桃酥和无水酥。懂事的大女儿被留在家里,儿子刚满两岁,没人照看,只好随货带走。这样东奔西跑,赚的钱还远远不够还债。

又一年秋收惨败,他们无法支付账单,只好卖掉房子和土地。到了中年,这对夫妇除了一笔债务和两个孩子,一无所有。2019年深秋,丹丹带着老公和孩子回鹤岗娘家住了一段时间。逛街的时候,夫妻俩特意留意路边的招聘启示录。吃饭时,弟弟点了外卖,给丹丹提供了就业灵感。“你们俩都不能带外卖吗?”第二天,丹丹和丈夫去配送站应聘。



图|送餐期间田丹丹和老公一起吃早餐。

那些年和老公一起摆摊,丹丹觉得对不起两个孩子。大女儿从小就天天被留在家里,没有大人照顾,饿不饱,养成了不良饮食习惯,青春期体重200斤。我的儿子将不可避免地受苦,因为他不得不开车去市场。有一次,丹丹和丈夫忙着招呼客人,没注意到儿子从车上跑了。他们很焦虑。还好儿子没跑多远,在附近绊了一跤,脸上划了个大口子,留下了浅浅的疤痕。

东奔西跑的日子终于一去不复返了。搬进新房后,两个孩子转学到了家附近的中学和幼儿园,生活越来越稳定。



图|田丹丹下班后在给家人做饭。

李姐是丹丹熟悉的另一位女骑手。她比丹丹大五岁,两人都戴着同样的粉色头盔。此前,她是一家制瓶厂的质检女工。她在工厂干了十几年,以为会干到退休,后来效益不好,就停发工资了。

在任何一个东北小城,到了一定年龄却缺乏谋生资格和技能的女性都极其有限。可用的工作有洗碗工,清洁工,或者烧烤,也可以自己做点小生意,春夏早起,在早市上抢地盘,卖炸糕和大水果,端玉米粥。冬天过后,我去步行街摆摊,卖冰棍和冻梨。天气很冷,接待顾客的手比冰棍还僵硬。

响了十几年的机器轰鸣声停了,以后要重新考虑。李大姐尝试了很多赚钱的方法,但每次都做不到两个月,直到做了骑手,赚的比什么都多,还要带孩子。

鹤岗街头,戴着粉色头盔的女骑手越来越多。车站给20多名女骑手安排了早班,让她们给老人和孩子做饭。客人们渐渐对女骑手的难处产生了同情。一个冬日,一个女孩点了几杯奶茶。送来的时候,姑娘特意从包里拿出一个杯子给丹丹。



小城镇的新就业选择

在车站里,有很多和丹丹有着相似过往的车友。他们有的在亏损,有的小生意做的很差,更多的是下岗矿工。

鹤岗的煤矿业曾经辉煌过,矿工工资能维持在6000-8000元左右,但工作风险不低。随着人们年龄的增长,许多人相继外出工作。

赵文瑄出生于1994年,身高近1.8米,身材偏瘦。2020年3月,疫情最严重的时候,他申请成为骑手。他声音很大,但发音模糊,手势帮助他表达。

作为美团配送的安全主管,柳岩面试过上百个骑手,但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据介绍赵文瑄的骑手说,赵文瑄患有脑瘫,在听力和表达方面有一些问题,但他很善良,工作很快。

柳岩找到站长和城市经理,三人商量了一夜,决定离开赵文瑄。他们能感受到他眼中的真诚。我听说赵文瑄没有地方住。他们在其中一个车站收拾房间,准备被子。在那间小房子里,赵文瑄从四月的春天一直住到深冬。



图|入职不久,赵文瑄的跑步量遥遥领先。

过去,赵文瑄在鹤岗煤矿当矿工,俗称下小井。有一次,他在地下工作时,突然听到一声巨响。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猛烈的冲击波就把他击倒了。他昏迷了五分钟,感觉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想法突然涌上心头:我还没娶老婆,不能就这么丢了。这个想法拯救了赵文瑄。他睁开眼睛,和人一起爬上矿车,升回地面。从那以后,家人再也不让赵文瑄下井了。

除了下井,赵文瑄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事可做。他在家躺了一个多月,迫于生计,在父母不知情的情况下跑下井,晚上住在朋友家。难得回家吃饭。赵文瑄忘记洗脸了,他的眼睛里满是黑黑的煤灰。妈妈看到就急了。“出事了还敢下井?”

赵文瑄不得不离开矿井。他去了山东,在济南的工地搬砖四个月。他已经够累了,挣得也不多。他去青岛做装卸工,在托盘车上抗货,每吨赚五块三毛。“一吨等于50袋货物,每辆车需要装52吨。我要带几个包?算算吧。”



图|在家乡工作,赵文瑄有更多的时间和父母在一起。

过去艰苦的工作经历使赵文瑄珍惜骑手的工作。他曾经是该站最好的赛跑运动员。当矿工的时候,赵文瑄和女生聊天总觉得没有安全感,因为收入不稳定,每天干完活脸黑黑的。成为骑手后,他的收入增加了,穿上勇气号的黄色制服也让他感到自信和光明。这一年,他终于追到了心仪已久的女孩。

美团外卖鹤岗站早班组长许也是该矿工人。十几年前,他在兴安机电学院工作,一个月只有700块钱的收入,难以养家糊口。许试过做生意,开过烧烤店,租过菜店,都只能勉强维持生计。



图|许便于蜜蜂工作的培训证书

为了谋生,2017年,许坐了20多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和朋友一起北漂。为了享受职业福利,他做过租房中介。租了便宜的房子后,他辞职去了一家便利店当店员。

那一年,24小时连锁便利店便利蜂在京迅速扩张,许抓住了机会,从店员一步步成为店长。2020年,许决定回鹤岗,因为家里的老人病了。当时他成为渠道经理,管理三家门店。

回家的决定并不突然。从离开鹤岗的那天起,许就打算减少在外打拼的时间,攒够钱回家。甚至,他早早就做好了调研,回家之前就盯着骑手的工作。



重新适应你的家乡

在北京,许见过许多24小时辛勤工作的人。他负责的商店在国茂,每天早上8: 30到10: 00最忙。在附近写字楼上班的人排队买早餐。排队的时候,站在后排的年轻人总会不耐烦的摇摇脚。晚上11点以后,会有人来买双倍浓度的美式咖啡。

回到鹤岗,他花了很长时间才适应家乡。鹤岗黎明早,所以人们起得早。最早的送餐单早上5点就响了,顾客大多是准备上早自习的学生。以前在北京,此时,他经常遇到刚从写字楼出来的白领,通宵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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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时间太密集了,总是不够用。早上一睁开眼睛,许于海就觉得自己要迟到了。上班路上,大家都在马不停蹄地往前赶,自行车共享还得骑电动车。在北京的三年,工作占据了生活的全部,他没有任何私人时间。

那时候,许想家了,就经常去一家鹤岗人开的连锁店。喝完酒,他拿出写有家庭住址的身份证,拿给服务员。“哥们,我也是鹤岗的。”服务员高兴地给了他一瓶香槟。

虽然在鹤岗,送货也需要分秒必争,但下班后,许明显觉得自己的时间增加了。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吃到正宗的鹤岗串,配上一锅涮肚,舒服。很多商家也会给车友打折。



图|在鹤岗,许可以经常和家人一起外出。

按照大众媒体的说法,鹤岗是一座资源枯竭型城市。夜里只会响起火车的嗡嗡声,整个车厢的煤来来往往。很多人期待,“出去,到外面看看,能留下就别回来。”

这座东北边陲的小城,在经历了一场意外的爆发后,如今正因新业态、新模式焕发新的生机。鹤岗卖房短视行为在网络上持续流行,不少网络名人作家、船货主播不远千里来到鹤岗。



图|鹤岗街区

在贴吧里,一位吧友出示了自己的房产证,说:“来鹤岗的,就像挑一件商品。”在鹤岗的另一边,车友们有着不一样的体验:不错的收入,家人温暖的陪伴。对他们来说,这比在大城市流浪更真实,更让人放心。

房子贵不贵,都是自己的家。从毛坯房开始,丹丹和老公都是白天跑单,晚上自己装修。她可以一砖一瓦地讲述他们过去生活的故事。“卧室的门,我选了红色,红色好,说明红红火火。”

长期以来,中国人和房子之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纽带。一旦他们有了,人们就会变得无所畏惧。丹丹经营着订单,订单上的每一个数字都成为一种期待,成为生活中最充沛的信心。

“我不是在挑货,我是在重建生活。”

决心不去外面的人,会相处很久。骑手们的性格很真诚。他们与负责管理的张硕、柳岩和周伟关系很好。见面时,他们亲密地称兄道弟。最近,丹丹的丈夫生病了,请了几天假。柳岩带着两斤水果来拜访。他们三个兄弟就像这个大家庭里分工不同的父母一样,总是对任何一个有困难的骑手伸出援手。柳岩曾经在一家企业工作,他的职位达到了顶峰。离开岗位后,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位置只是暂时贴在身上的一个标签。当他离开那个圈子时,他将不再被人们记住。现在和车友、同事相处,真的很熟了。

-结束-

作者|刘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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