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国十大悍匪有声小说(悍匪张君:我要穿布鞋上路,行刑前的哀嚎声响彻整个监狱—连载8)

上一篇我们讲述张君与情妇秦直碧谋划了重庆友谊商店沙坪坝分店黄金柜台持枪抢劫案,时隔一年,张君再谋大案——上海第一百百货重庆分店黄金抢劫案。

文强在谈张君案时,说的张君之所以在重庆屡屡得手,就在于这几个重庆女人的掩护,在张君关系密切的八个人中,就有四是他的情妇。

1996年,张君迎来了“爱情”“事业”的双丰收。在“爱情”上,他和“蛮有来头”的杨明燕举行了婚礼,在“事业”上,他将合作对象逐步向家乡亲戚朋友发展,这两件事,为张君异军突起,肆无忌惮的抢劫打下基础。

本篇是:悍匪张君:我要穿布鞋上路,行刑前的哀嚎声响彻整个监狱—连载8。

杨明燕小名“娟子”,是张君在重庆的四大情妇中最年轻、最漂亮的一个,张君为与她结婚,还饶有兴致的要回去离婚,从不留照片的张君还与杨明燕去拍了结婚照。杨明燕为张君生下了一个女儿。

杨明燕是重庆涪陵人,1991年参加工作,先在福利印刷厂当铸字工。1995年,23岁的杨明燕办理停薪留职手续离开单位,开起了餐馆,她没想到在自己创业的道路上遇到张君,从此毁了自己的一生。2001年28岁的杨明燕本该是涪陵区社会福利院的一名护士,但事实是她走进了牢房。

1996年,张君化名龙海力,在涪陵一家歌舞厅认识了24岁的杨明燕。这时的张君仍在和严敏同居,审美疲劳的张君立即被年轻貌美的杨明燕所“打动”。张君又是金钱开道,经常去杨明燕开的小饭店吃饭,“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吃完饭时故意大把大把掏钱结账,惹得杨明燕芳心暗许,不久就主动投怀送抱。

这次张君似乎动了“真格”,很是疼杨明燕,她狠心抛弃严敏和杨明燕“结婚”,并破天荒的在粮油大厦办了六桌酒席。张君用的是一张名为“龙海力”的身份证与杨明燕在涪陵区办理了结婚手续。此前,张君和前妻肖月娥已被法院缺席判决离婚,只是张君还不知道,杨明燕未结过婚。

张君和杨明燕搅在一起,严敏醋意大发,大为光火,自己和张君已经完全绑在一起,除了抢劫,还冒险去运送枪支弹药,现在又被张君无情抛弃,鸡飞蛋打,人财两空,岂肯善罢甘休,严敏一直纠缠着张君。

张君最后对严敏下达通碟说:你不要不识好歹,你当年和多少男人上过床老子都没计较,别管老子的事,否则,杀了你,扔进长江喂大鱼。

婚后,令张君意想不到的是,当他认为杨明燕已是自己人,要坦诚相见,便告诉她一些自己杀人的事情时,杨明燕竟然不像别的情妇那么震惊,反而觉得他很了不起,很钦佩,这让张君不得不对杨明燕另眼相看,不愧为“铁杆情妇”。背负数条人命的张君一改往日不留照片的惯例,破例带着杨明燕照了很多结婚照。此时的张君与杨明燕还是爱得“很深、很认真”的。

张君平时叫杨明燕“燕子”,有旁人在的时候叫“娟子”,一字之差,让重庆警方翻遍整个涪陵也没有找到正在的“娟子”,不是严敏落网后说出:“娟子就是杨明燕那个小女表子”的那句话,警方一时半会还理不通里面的关系。

张君盘踞重庆这么多年,更多的得益于杨明燕的掩护,虽然张君自己没有说为什么要以杨明燕结婚,但从李泽军的供述中可见一斑,李泽军说:听舅舅张君介绍,舅妈“娟子”还蛮有来头的,有个哥哥在派出所,叔叔也是公安局的。

在前面的文章中,我讲述过抓内鬼的时候,抓到了不按规定帮张君办理涪陵户口的王启福,杨明燕的哥哥也因为给张君四百多发子弹被捕入狱。1996年,恶魔张君通过其情妇杨明燕及其哥哥杨明军找到民警王启福,请他帮忙办理涪陵户口。王启福磨不开面子,况且有杨明军穿针引线,所以张君在没有提供户口迁出方有效证明的情况下,王启福出面,让相关业务人员于1996年3月14日为张君以“龙海力”的名义,办理了涪陵市户口。

1996年7月29日,张君以“龙海力”之名与杨明燕在涪陵某地办理了结婚登记手续。让王启福没有想到的是张君持这张身份证在各地疯狂作案,杀人越货,无恶不作,而且还顺利躲过了警方的追查。王启福多次与张君交往联系,还收受了张君的1000元人民币和一台VCD,并长期使用张君的桑塔那轿车。

我们看一下张君与王启福的交集,张君自从94年11月23日在重庆持枪杀害王礼明后,重庆市公安局就组成专案组侦破此案,文强任专案组组长,没想到案件未破,还越发越多,张君先后在重庆做了5起大案。

2000年6月,就是张君被捕前的三个月,王启福还替张君在公安机关打听上海市第一百货重庆店被抢劫的调查情况。说明1996年张君和严若明抢劫上海第一百货重庆店的事,重庆警方还在追查当中。

2000年6月19日,张君伙同他人持枪抢劫重庆市商业银行,开枪打死3人。作案后,张君潜回涪陵。2000年7月17日,重庆市涪陵区公安分局开会通报了这次抢劫的情况,王启福参加了会议。说明王启福对6.19持枪抢劫重庆市商业银行案是知情的。

2000年9月1日,张君再次伙同他人持枪抢劫农业银行常德市分行运钞车,开枪致七人死亡。作案后,张君潜回涪陵以“龙海力”名字藏匿。张君在常德抢劫运钞车案发后,于9月4日飞广东,在广东滞留两个小时,又飞抵重庆,9月5日,王启福就与张君等人一起吃饭。可见张君与王启福的交情非同一般。

9月6日公安部发出对常德抢劫案的通缉令,通缉令介绍了张君的基本特征并附张君照片。9月7日,重庆市涪陵区公安分局开会通报了张君抢劫作案的情况。案发后,王启福拒不向政法部门提供张君的情况。

王启福与张君交往这么密切,发布通缉令的时候,通缉令上的照片没有引起王启福的注意吗?他们是那么熟悉的人,看到照片会不知道吗?

检察院认为,被告人王启福目无国法、胆大妄为,身为公安干警,竟包庇犯罪分子,其行为已触犯《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310条第一款之规定,构成了包庇罪。

文强在侦办张君案之前,他就侦办过:1992年震惊全国的重庆警匪枪战;1994年中国第一盗案;重庆的抢劫运钞车案等,他破获的好几个案件被公安部记一等功。文强也是当时比较有名气的办案能手和刑侦专家,只是在侦办张君案上,因为各种原因,所以案件进展缓慢。

文强说张君作案后,屡屡逃脱,更多的得益于女人的掩护,张君一辈子离不开女人和枪,因此,在追寻张君足迹时,总是会有女人的身影出现。

张君曾面对摄影机说:“一般的案子我不作,我作一案,就让这个城市抖一抖。”

我还有个习惯,不连续频繁作案——只在常德“9・1”抢劫运钞车大案前连续作数案,破了自己的规矩,也是气数已尽,团伙覆灭在即的征兆。

我在作案前都给同伙许愿,许了愿,总会兑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然而,要是犯了我的王法,轻者罚款扣款,面壁罚站,重则拳脚相加,或者让人自残,甚至把你搞死搞倒。

1996年10月底,张君悄悄地潜回津市二表姐夫家,跟表外甥女婿严若明再次见面。“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在严若明眼中,张君一身真羊皮夹克,手表金光闪闪,皮鞋锃亮,倒映出自己的身影,讲话的语气自信,财大气粗,俨然一个大款的样子。这与93年一起结伴南下打工时的穷酸样判若两人。

张君过去很少吸烟,要么是人少和趁没人的时候偷偷摸一颗烟出来抽,现在,张君一支接一支地递给亲友们发高档的云烟或常德的“芙蓉王”,亲朋好友都对当初的“咬脐”刮目相看,投来许多艳羡和赞喜的目光,几年不见,张君真的发大了!

张君自手刃刘宝刚后,已变成了活死人,像过界的小卒,只能进不能退,现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但要走下去,光自己一个还不行,需要帮手,而自己结识的那些红颜知己,还真上不了台面,于是,在长期与女人摸爬滚打过程中,张君哀叹道:“哎,女人办不了大事!”

张君有意在外边物色男的当帮手,不是知根知底的人,又怕一山不容二虎,像自己对待刘宝钢一样,不知何时,就会死在同伙手里。思来想去,还是找亲戚朋友靠谱。他在脑中过滤了一道,于是,他决定回老家常德安乡发展党羽,寻找帮凶。

经过筛选,他选择的第一个目标是他的表外甥女婿严若明。毕竟一起南下打过工,知道严若明的性格和为人,自己也能够驾驭他。严若明外号铁匠,入伙后,张君认为“铁匠”太土太穷,遂赐他一个高大上的名字——“银匠”。一字之改,给警方在澧县境内,将所有包括从事过金银加工业的银匠、名字中带有银字的都查了一个遍,就是找不到人。最后还是李泽军松口,交代银匠就是王雨的姐夫,警方才将严若明抓获归案。

严若明南下回来,做了不少小生意,眼下正在搞“摩的”—摩托车出租,每天少说也可收入几十元,一家三口,生活得甜甜美美有滋有味的,在当地算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家庭了,可是,张君到来,一阵鼓动和吹嘘,严若明便踏上一条不归路,人毁了,家残了。

严若明见张君一副大款的气派,心生羡慕,便饶有兴趣地问:“表舅,这几年你在哪里发财啦?”

张君笑笑:和你一样,下海做生意呀!

接着张君又意味深长地说:你呀,只开摩的,一天挣不了几十块,要真的富起来,等到猴年马月呀!

“我这小日子也过得安逸,如果有好的机遇,请表舅多关照关照。不知表舅做的么子生意?”

严若明的回答正中张君下怀,张君看看严若明回答道:“什么生意都做,只要有钱赚。”

第二天,张君即将离开津市前,他告诉严若明:想做生意发大财就过来重庆来找我。说着就把他联系的方法给严若明留下。

严若明拿着张君的联系方式,如获似宝,一阵窃喜,并一直念念不忘这个发财机会。

张君与严若明共同所做的第九宗罪——上海第一百货重庆分店黄金屋持枪抢劫案

1995年12月左右,天气渐冷,摩的生意开始惨淡,严若明揣着张君的联系方式只身去了重庆,联系妥当后,按张君的意思,住在南坪招待所。张君过来,尽地主之谊,带他到附近走走,熟悉当地的环境,并一再嘱咐他要做生意,就要改口不说常德话了,要改说普通话,让别人摸不到你的底。

严若明久居洞庭一隅田川,山城重庆对他来说无疑是个花花世界,那里景色秀丽,人杰地灵。可是,张君没有这个赏花赏月的闲心,他正策划抢劫位于重庆渝中区观音岩的上海第一百货商店重庆分店,他已经观察许久,琢磨许久,酝酿许久,一闭上眼,那里的黄金首饰,就在他眼前闪烁,在他脑海中久久不能忘怀,恨不得马上就把它全部捞过来。

严若明初来乍到,也不好开门见山的问表舅张君要他到重庆做什么生意,张君只字不提做生意的事,只带他在上百一店附近转来转去,告诉他走过的路有记熟,路记不熟,在城里容易误事。又带到金柜那边瞧了很久,告诉他好好听话,将来也带点金银首饰回去哄哄媳妇,过个好年。

第三天傍晚,二人在上百一店后边闲扯,严若明终于忍不住问道生意之事,张君开始露出真面目。他双目直勾勾盯着个这个1.8米的大个头严若明说:“我做的生意比较危险呢!”

严若明若不知张君的本意,若无其事地说:“可不是吗,做生意总有风险的,不是说商场如战场么!”

张君呵呵地一笑:“嘿,我说的危险跟你说的风险不是一码事儿,跟你说穿吧,我要到这家店抢金器!”说罢,用手指指身边上百一店。

听到张君的话,严若明被吓得大惊失色,大气都不敢喘,但从严若明颤抖的“搞不得,这事搞不得!”的回话中,张君发觉他是真的畏惧。

张君立即将声音提高,威胁严若明道:“你到底搞不搞?只要你给我当个帮手。”

严若明还是重复说:“搞不得,这是掉脑壳的事,搞不得!”双方僵持着,沉默着。

过了一会,张君突然吼了一声:“算了”,突如其来的回答,把严若明吓了一跳。严若明原以为自己的表舅舅听劝,放弃了抢劫计划,稍微轻松了一下,补充道:“是呀,不要搞这些冒险路子!”

可是,张君接着斩钉截铁地告诫严若明说:“不行!我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阻挡不了,言必行,行必果。”

随后的谈话虽然张君的语气稍许温和了一点点,但仍然充满威胁与杀气:“严若明,我把我的密秘都全部告诉你了,我把你这个外甥女婿当成心腹,可你不跟我干,又想赚钱,没门儿!”

严若明浑身哆嗦,不敢在说话,他深知这个是个表舅心狠手辣主,说到做到,只怪自己不该轻易来重庆,只恨自己爱财心切,现在知道了表舅的罪恶勾当,真的左右为难,进也死,退也死。

“你现在成了我做生意的障碍,老子六亲不认,我不但要除掉你,你一家人我都不会放过!你权衡一下利弊,是跟我干,干了有好处得,还是……”

严若明现在也是砧板上的肉,只有听训挨宰的份,根本不敢还嘴。

张君把夹克衫松开领子,里边露出一支冷冰冰的手枪,他示意严若明摸一摸。严若明搓了搓手,好奇而又胆战心惊地去触碰了一下,他那打铁的手,一触碰到枪就知道那是一把真家伙!

张君嘿嘿一笑,对严若明说:“不是玩具枪,是真家伙吧!”

严若明被吓懵了,虽然天寒地冻,他的额头上却沁出蜜蜜的汗珠。

又一次的沉默。严若明后悔来投奔表舅做生意,后悔自己不该轻易相信别人,真有那么容易赚钱,谁又会轻易透露给你呢?谁又会轻易带着你发财呢?严若明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张君的圈套,不仅自己有杀身之祸,甚至连老婆孩子都会有性命之忧,一个温馨的三口之家,就这样在自己的一念之间,变得危机重重。此时的严若明思想是复杂的,也是混乱的,进,则可能自己死,保全全家;退,自己一家人都是未知数。

此时的张君心智已经很成熟了,他知道“此时无声胜有声”,张君抓住严若明矛盾的心里,一拍严若明的肩膀,满意地说:“好,你不回答,就是默认了。”最终将严若明下了决定。张君刚才冷酷的脸松弛下来,不由分说,将严若明拉去一家小铺里点了几样小吃:“重庆的小吃是全国有名的,你想吃么子,想喝么子,只管讲!吃好喝好什么也不用你操心。”

经过那个生死瞬间,此时的严若明心里虽然依旧存有芥蒂,但觉得木已成舟,只能豁出去了。他搓搓手,反而放开了许多,随着重庆麻辣火锅下肚,加上几杯白酒下肚,他稍稍有了一些活力,讲话也利索了起来,张君知道,他已经绑住了严若明。

动手之前,张君亲自计划行动的每一个细节:怎么逃跑、怎么动手抢托盘,张君都对严若明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还让严若明模拟训练和射击。之后,他们又去实地,做了测试,在5分钟内可以跑多远等等。

一起准备就绪,12月25日,寒风萧萧,寒叶飘零,傍晚18时30分左右,一个中等身材的壮汉和一个高个子的大汉,矮的带着鸭舌帽,身穿黑夹克,他身上携带五四式手枪一支和一枚手雷,高个子也戴鸭舌帽,民工打扮的他提着一个编织袋,袋里携带着榔头和撬棍等作案工具,他们随着如潮的人流,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了上海一百重庆分店。

矮的大大咧咧来到了金柜前,径直朝一女营业员走去,张君便用普通话问道:“小姐,请把这一只大点的戒指拿出来看看。”看见顾客挑着贵的点,女营业员热情地开柜取出一只上面雕有“发”字的方形金戒指,张君拿在手里掂量掂量,说:“就是它了。”之后张君把戒指放在台面上,右手伸向皮夹克内,营业员以为张君在掏钱呢。当营业员准备接钱时,张君却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

张君一声大吼:“闪开!闪开!”营业员吓得花容失色,慌忙乱窜。严若明窜上前来麻利的打开编织袋,抡起榔头就砸柜台,商场内接着就是“嗙嗙嗙”砸柜台的敲击声,商场的一个司机唐明亮见状,大叫一声“抢劫了”,撒腿就跑,张君厉声喝道:“站住!”司机没听他的,张君举手一枪,那人“扑通”一声扑倒在地上。

枪声和砸柜台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醒悟过来的顾客在商场里乱做一团,四处逃窜,不一会儿,偌大的商场寂静得不见人影。

转眼之间,严若明已用榔头砸开了数个柜台,平时训练有素的严若明,到了抢劫现场就心虚,平时训练时他可以同时拿8个托盘,结果抢劫的时候他心里发毛,只能拿得下2个,张君不得不亲自动手把黄金装入口袋。一边控制场面,一边装金银首饰,张君心里也慢慢慌张起来。

不等砸开的柜台抢空,感觉时间已经耽搁得差不多了,张君立即喝令严若明:“撤”。

严若明抗着编织袋,张君持枪开道,按事先策划的路线,朝商场内冲,边跑边打枪,吓得商场内的人纷纷逃命和躲避。

有一个路过的“棒棒军”不明真相,想看个清楚,近距离和张君打个照面,被张君抬手就是一枪,那“棒棒”应声倒地。

整个抢劫过程就想张君预算的那样,在五分钟内完成,在抢劫过程中张君开枪将唐明亮、向光银击成重伤,致郑中华轻伤。

新中国十大悍匪

张君拿枪掩护,严若明提着编织袋跟在后面,二人仓惶而逃。他们按照事先计划好的退路,俩匪从商场另一侧门窜出,逃上大街,转入一巷子,驾早已备好的摩托扬长而去。

令人震惊的是,案发现场的人居然没人一个完全看清了凶匪的长相。

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张君老练地将托盘上的黄金首饰卸下来,急忙脱下作案时穿戴的衣帽,塞进袋里。严若明也急忙换衣服,变装后,他们完全不是刚才去商场那副强盗模样了,而是两个衣冠楚楚的年轻人,他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融入到过往行人中,也引不起谁怀疑。

在法庭上,严若明说自己是张君叫到重庆后才知道要干抢劫的事,那时自己已经身不由己。而张君一口咬定是谈好要抢劫了,严若明才过来的。谁是谁非,只有阎王爷才知道了。

但从张君的为人和性格分析,张君在没有完全绑定严若明之前,是不会轻易透露自己的抢劫计划的,所以我个人认为严若明是被骗到重庆之后才知道是搞抢劫的。

因为严若明“发挥失常”,才抢得黄金饰品5043.14克,价值63万余元。山城这两年来也连续发持枪抢劫案,闹得人心惶惶。事后,因为严若明发挥失常,为按预期的目标完成抢劫,张君才分给严若明3万块钱。

此次抢劫,对严若明这个一身泥土气息的庄稼汉来说绝对是第一次,也是第一次看见手枪,第一次看见开枪杀人,第一次看到张君人前风光,背后肮脏的狰狞面目,这么多的第一次,他都是按照张君的指令在行动,虽然一切都身不由己,但也木已成舟,走上了不归路。此时的严若明还没有完全从惊恐中走出了,自己就这样浑浑噩噩跟着张君,直到张君对他交待:“你今晚另外找个旅馆,明天清早赶回津市去。”严若明才回到现实中来。

随即,张君掏出400元人民币说:“给你做路费!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什么也不要说,回去仍然开你的摩的,至于工资和奖金...”

不等张君讲完,严若明连忙摆手说:“只要平平安安,我什么也不想……"

张君说:“我不会亏待你的,我说话算数!”

当晚,严若明找了一个小旅店,睡了个囫囵觉,

12月26日清晨,天刚刚蒙蒙亮,严若明便搭船顺江而下,经宜昌,再坐汽车回到津市老家,到家后,严若明像丢了魂似的,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过了几天才出摩的。

抢劫上百分店当晚,张君与严若明分手后,便直奔秦直碧家,秦直碧家就住在沙坪坝地区。当晚,警车奔驰,笛声响彻天穹,而张君却十分坦然地在警笛声中,在“大妈情妇”秦直碧的怀里呼呼大睡。

第二天,秦直碧从街头买来一大沓报纸,又把带有传奇色彩的各式传闻报告张君,张君听罢,不禁哈哈大笑,为自己的“杰作”而得意忘形:“我作个案子,就要让这个城市抖一抖!”

关于这次劫案,张君落网后有一段自白:“沙坪坝商店抢案后,我发现启用女人偶尔为之还可以,长期干这行还是不行。于是发展了常德老家同村人(应为亲戚,津市人)严若明,他跟我分别到了重庆。 ”

“我俩在抢劫上海一百重庆分店时,经过了精心策划,我反复丈量从一处到另一处要多长时间,在5分钟内能拿多少托盘。这批货,我卖了三十七八万元。”

庭审中,法庭调查显示:12月25日下午6时许,张君携带五四式手枪一支和一枚手雷,严若明携带榔头等作案工具,窜至上海第一百货重庆店黄金屋实施抢劫。在抢劫过程中张君开枪将唐明亮、向光银击成重伤,致郑中华轻伤。共抢得黄金饰品5043.14克,价值63万余元。

可以想象,如果出现被围捕的危险情况,张君也许有使用手雷的打算,可见张君的胆大妄为和凶残。

自从张君认识严敏起,在严敏的打扮下,张君已习惯了自己是成功人士的打扮。97年春节前后,张君再次衣锦还乡,荣归故里。当然,由于自己害怕刘宝钢案件和姊妹花被抢劫案件被公安机关掌握,张君还不敢大摇大摆地回安乡,尤其是他的老家安湖口,花林等地。他只能走走亲戚,到了津市二姑妈家,在那里,他见到了惊魂未定的严若明。

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张君便唉声叹气地讲:“唉,那事没搞好,没搞到多少钱!本想多给你一点,现在困难时期,咱们还要办点装备,你支持我一下!”说罢,从内衣袋里掏出三沓100张百元大钞

对于严若明来讲,这无疑是一笔巨款,眼睛顿时发亮,心里的阴霾一冲而散,惶惶不可终日的气氛荡然无存,刚刚还惊魂未定,魂不守舍,现在钱出来了,他魂魄归位,精神百倍。

尽管这三万块钱只是张君所获物的十分之一,但他似乎也心满意足,这样大笔的钱,不论做什么,都有底气。当然这三万元,严若明无异于将自己的脑袋“预售”给了张君,从此他的脑壳不再长在自己脖子上,而是挂在张君的裤带上。

张君拍拍严若明的肩膀说这是给你“圣诞”礼物,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又心照不宣。张君从严若明的脸上解读出:还可以再继续干的信息。

闻到了故乡的气息,漂泊四年,四年弹指一挥间,而张君已经由四年前的强盗演变成了现在的悍匪,荣归故里,让亲戚朋友另眼相看的张君第一次想起了结发妻子肖月娥和他那两个可爱的儿子。

从93年4月杀死同伙刘宝刚,逃亡至今已有四年多了,当年穷困潦倒的张君,现在已经变成了人模狗样的大款了,他要让一向瞧不起自己的肖月娥对他刮目相看,于是便向表姐打听肖月娥的近况,表姐告诉他,为了生活,肖月娥已去广东打工。

张君一听到此,顿时暴跳如雷:“不行,得把她找回来,我有话说!”他并不是关心肖月娥的生计,而是想着两个儿子还小,不能离开母亲,况且肖月娥也如花似玉,南下广东打工,张君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张君眼里,肖月娥就是自己的东西,宁愿放烂了,也不许别人碰。

身在广东佛山市工程公司打工的肖月娥心里也惦着的是两个儿子。年底,她收拾行装,给老人和孩子买了一些年货,随着人群,回到了阔别已久安乡大湖口。

那天,肖月娥正在与儿子亲密互动中,张君的表姐专程过来找到肖月娥,一脸笑意又神秘兮兮地说:“张君有消息了,张君回来了,他要见见你!”

肖月娥顿时一愣:此前的种种又浮现在眼前,婚前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信誓旦旦情书;婚后的屈辱和无尊严的苟活;还有张君带了一个女孩远走他乡,又说他在安乡犯了案潜逃的传言一同出现在肖月娥的脑海中。至今四年多,她刚刚恢复平静,这个瘟神怎么又出现了呢?

肖月娥想问他的话很多,但想着自己已和他正式离婚,法院缺席判决也两年多,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已经了结,没想到现在张君又突然出现,这个她曾经最深爱的人,也是伤她最深的人,现在消息传来,她矛盾极了,心里五味杂陈一起涌来,一时间乱了方寸。张君表姐见肖月娥坐立不安,心神不宁,知道肖月娥还在犹豫之中,于是抓紧时间借机劝说,这个优柔寡断的少妇,最终答应跟表姐一起去了津市。

肖月娥对张君是又爱又怕又恨,三种感情纠缠在一起。自己还是一张白纸的时候,就交给了张君,多少憧憬,多少向往,多少期盼等着张君和自己一起勾画,没想到被张君勾画得一无是处,体无完肤,片体鳞伤。

几年不见,张君的外表确实变了,肖月娥见他穿着酱黄色真羊皮夹克,锃亮的进口皮鞋,腰挂BP机,俨然是个生意场上的大款。

张君也用疑虑的目光审视着肖月娥,这是我从少管所出来最想见的“娥”吗?除了从少管所出来好好看她一眼之后,张君心里想的都是怎样将肖月娥弄到手,然后折磨她,折磨肖忠怀,让家乡人知道没有自己办不到的事。

眼前29岁的肖月娥,长得粉粉嫩嫩的,微胖的脸蛋上有了一抹红晕,两只眸子乌闪明亮,穿着既朴素又有现代气息,跟几年前愁眉苦脸、忧心忡忡的肖月娥也判若两人。能看得出,精神解脱了的肖月娥正生活在自由、幸福、自信之中。

短暂的对视之后,张君由疑虑的目光突然转变成责备的目光,从表姐那里,张君已经知道了肖月娥的许多状况,心胸狭窄的张君却像打翻了五味瓶,心里不知是啥滋味,二人沉默、对峙了一阵,张君终于忍不住,轻摇脑壳,第一句话就说:“你变了!”第二句是:“你不要再出去打工了,到广东、深圳那边去的女人,有几个不是赚的青春钱!”

肖月娥强忍泪水回敬道:“你一去三四年,音讯杳无,我和两个伢儿,靠什么生活?难道吃西北风?你有你的事,我做我的工,井水不犯河水,我们已不是夫妻了,你管不了我!”

“你还是丢下孩子,要出去啰?”

“我的事不用你管!”肖月娥果断地说,“自从87年元旦结婚以来,这个家,两个孩子,你管过吗?更别提我了,我受够了,求你别再打扰我,我求你了。”

张君突然嚎啕大哭:“月娥,你真的变了,过去我没有钱,现在我有钱了,为什么还不听我的?还要出去打工?把两个伢子丢在家里?”

说罢,张君从皮夹克袋里取出两扎百元大钞,丢在肖月娥面前:“把钱收下,好好在家里带孩子吧!”

肖月娥不断地啜泣:“钱,你以为这钱能抹平我心里的伤痕吗?我不要你的钱!”

肖月娥夜不能寐,辗转反侧,以泪洗面。狠心的张君不辞而别,几年来,对她们孤儿寡母不闻不问,如今见了面,连一声“对不起”也不说,自己在哪里做生意?在哪里落脚?怎样联系?一切的一切,张君都守口如瓶,她怎么不寒心?

第二天早晨,张君又突然出现,肖月娥把两万元退给张君,说要回家照顾两个孩子,没有时间在这里纠葛往事。

表姐则在一旁责怪肖月娥说:“张君在外边做生意,赚钱也不容易,你不收她的钱,不是太不尽人意了吗?”

肖月娥回道:“他连一声'对不起'都懒得讲,还威胁我,要是孩子没带好,孩子长大没出息,你们母子我都不认!”

肖月娥回到大湖口当天晚上,张君在严若明陪同下,又幽灵一般出现在肖月娥家中,看了看孩子,几年不见,孩子们对张君非常陌生。呆了半小时,张君丢下两沓钱,沮丧地走了。

因为这两万块钱,2000年张君被捕后,一五一十地交代得清清楚楚,肖月娥因此被关进看守所,后来经过仔细调查,肖月娥确实不知情,与案件无关,才获自由。但这笔钱属于赃款,理因要赔还。

拉严若明下水成功,张君又想起当过兵的外甥李泽军来,张君策划已久要让那个城市抖一抖的大买卖地点就在湖南省会长沙。

张君对长沙没有多少感情,年少时母亲检查病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住院,没钱;手术,没钱;开药,没钱。他现在觉得自己是“王者归来”,要让这个城市抖一抖!


注:文中图片与案件无关,案件来源于大案纪实之张君案始末及网络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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