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辽交往百余年间,双方文化交往不断,诗酒文化作为其中之一成绩不可小觑。
不仅辽朝在此交往中出现了一批酒诗词佳作,宋代的诗酒文化也深受辽朝的影响,出现了专门描写契丹少数民族生活风情的诗文,展示了当时北方这一强大民族的生活状态和性格特点。
宋代诗词中更多地注重个人情感的描写,多愁善感、流连风月、曲道柔肠而缺少唐诗高华浑厚之美、雄健飘逸之风,这一风格的变化深受宋辽关系的影响。
从诗词题材来看,此时出现了一大批专门描写少数民族生活的作品。在这些作品中,描写契丹民族的饮酒诗词真实再现了契丹民族的生活状态,使宋诗词在内容上更为丰满,使我们真切感受到契丹百姓“行营到处即为家,一卓穹庐数乘车。千里山川无土著,四时畋猎是生涯。酪浆膻肉夸希品,貂锦羊裘擅物华。种类益繁人自足,天教安逸在幽遐”的游牧生活,还能领略“胡人置酒留连客,颇识峰峦是胜游”。
北宋在与辽多次交战中,屡屡战败,不仅未能使之臣服,连原本汉人居住的燕云地区也未能收回。宋在与契丹对峙中失去了中原王朝的优势,自然也就没有唐朝将士纵横万里、驰骋疆场、开怀豪饮的恢宏气势。
这使得宋统治者再无盛唐时容纳四海、臣服四夷的雄心壮志,转而由外塑向内束转化,专心内政,不再奢求领土外扩,降服四夷。这种时局政策转化的结果,使北宋臣民心态变得内束而更加注重个人生活情感的描写。灵动细腻、曲道柔肠,缺少了狂放爽朗之情。
宋一代名相寇准,力主抗辽的主战派在饮酒词中也多愁善感起来: “更尽一杯酒,歌一阙。叹人生,最难欢聚易离别。”
曾以天下为己任而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改革家范仲淹,面对时局,也只能发出“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的慨叹。一句“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尽显报国无门的无限伤感,更不免“夜夜除非,好梦难留人睡。明月高楼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北宋开豪放派词风的大文豪苏轼,其词旷达飘逸,一首《江城子·密州出猎》:“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 持节云中,何日遣冯唐? 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词中充满了词人的豪情,展现着作者内在狂态,要求保卫边疆、为国效命的决心。
而这样的作品在宋代的诗酒作品中并不多见,这些作品中更多的是对个人情感生活的细致描写: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我欲醉眠芳草。可惜一溪明月,莫教踏破琼瑶。解鞍欹枕绿杨桥。杜宇一声春晓。”
宋祁的《玉楼春》:“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这种花前月下,饮酒枕眠直至春晓的恬适生活的细致描写,对酒筵歌席、欢娱风月的流连,与辽人寺公大师的“泰山载斫为深杯,长河酿酒斟酌之”成了鲜明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