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航拍照片(记者周轶凡摄)

中新网4月4日电(中央广播电台记者周轶凡)今天是清明节。在贵州省六盘水市六枝特区，许多人已经开始按照当地习俗拜访他们的老朋友。记者在当地走访时发现，公路沿线延伸的山林地中，很多墓碑都豪华气派，但墓碑上并没有刻字。当地村民说，这些都是“杀人游戏”——人还活着，墓地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民政部《关于进一步深化殡葬改革促进殡葬科学发展的指导意见》明确指出，公墓经营者必须严格按照死亡证明或火化证明出售(出租)墓穴或骨灰存放格位，不得出售(出租)超大型、豪华墓穴，不得炒买炒卖墓穴或骨灰存放格位，但健在配偶、老年人和危重病人除外。也就是说，除特殊情况外，不允许预售《杀死游戏》。贵州六枝的这些豪华墓和“杀人游戏”，不仅与国家的殡葬改革政策相悖，对普通百姓家庭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贵州省六盘水市六枝特区坪子上村，工人们正在路边山坡上凿石碑，这里将建一座新坟。环顾四周，这个山坡上至少有一两百座坟墓。工人说，你找老板从村里买块地，可以修，费用从5万元到10多万元不等。

记者:修墓，买块地，加你的好点的石头，要10万？

工人:好的石头要看你做什么样的。我们有十几万，五六万，买地可能要一万多。

记者:你和谁一起买的这块地？

工人:村里的房东，你要买的话，我可以让他过来看看。

记者:你想从他们那里买，是吗？

工人:从他们那里买。因为自己看不到人，所以不知道是谁的房子。

记者:就是个人卖给我们。

工人:是的。

墓地收费(记者周轶凡摄)

在工人的指引下，记者见到了正在修墓的王老板。

记者:像这样的墓在你们山上已经建成了多少座？

老板:是的，有200多个。老百姓家有几个兄弟(孩子)，每个兄弟一万、两万就能搞定。

不需要什么证明，也不需要在这个村登记。交了钱签了协议就可以定地了。

记者:你是村里的？

老板:我和村子有联系。

记者:村里帮忙办手续吗？

老板:没手续。你私买谁的地，他就跟你写协议。村里会给你一张收据，给你盖公章。

记者:收据上写着什么？

老板:这是给你的墓地！比如你买了这个墓地，村里就要收墓地费，开收据。

修墓人说连“杀人游戏”都可以买，而且很多都是提前建好的。

记者:比如人还没走，我们想先搞定一个。

工人:也是。我们前面的一些人都是在“杀游戏”。先修好，有人死了就把泥巴挖出来再包起来。

坪上村的墓地规模不是最大的。从杜翔高速公路到胡习印社区平寨村的山上有更多的坟墓。七八个当地农村妇女正在搬运泥土。他们在当地被称为“大篷车”。

妇女正在搬运泥土(记者周轶凡摄)

任何需要挖土的人都可以直接给马帮打电话，或者联系当地一位姓蔡的村民。蔡老板在这里经营墓地生意。他说，山上有3000多个坟墓，几乎每个都有10多平方米。石头砌成墙，两边有石狮。有些墓碑上的铭文还没有刻完全，坟墓里也没多少土。有经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些都是“杀人游戏”。

蔡老板:这是杀游戏。他还很年轻。两位老人都还很年轻。这是一个的下葬，另一个老人还在，在公园里唱山歌。

记者:所以是在你六十多岁的时候修的？

蔡老板:六十多一点。以后会越来越贵，没有余地了。死了一百年，放进去就是了！

在平寨村买墓地也不需要任何国家明确要求的任何证件或身份。经营墓地的蔡老板向记者提供了一份2021年2月签订的建墓协议，上面写着:所用土地为村民家土地，工程由他承包。

墓地交易协议(记者周轶凡摄)

蔡老板:你要签合同，写协议，双方按手印签字。签完合同，只需要把定金扔掉，估计两个月就能完成。

记者:这块地是你的私有财产吗？村里是怎么管理这个的？

蔡老板:私了，这是我的地。我已经买了。你所要做的就是和我一起预定转让的土地。不要找村子。你喜欢哪块地，可以从我这里买。

蔡老板说具体面积和修复程度可以商量。100平米的墓用面积修，一次付清28万。

蔡老板:100平米，28万，两个月要修。

记者:我怕卖家反悔。

蔡老板:不，不，不用担心，这有几千个。我是经理。一切都已经解决了。村里有所有的委托书。

记者:无论是村里还是老乡，都是托付给你的。

蔡老板:哎，对对。

近年来，国家一直在积极推进殡葬改革。从《殡葬管理条例》到《公墓管理暂行办法》，再到《民政部关于进一步深化殡葬改革促进殡葬事业科学发展的指导意见》，一系列法律法规都强调了一项重要政策:“积极稳妥地推行火葬，改革土葬，节约殡葬用地，革除丧葬陋习。”修建大墓和豪华墓；非法转让土地建公墓；不允许“杀游戏”的非法交易。此外,《殡葬管理条例》还要求，实行火葬的地区，禁止出售棺材等丧葬用品，而六枝特区对这一规定的执行也是一路走来。

记者走访六盘水市六枝特区平寨村发现，墓地不远处有卖棺材的。

附近的棺材店(记者周轶凡摄)

“一年八十个，三天一个。”这些在村民自己的土地上经营墓地生意的业主知道国家殡葬改革政策吗？

老板:除非是正规墓地，否则不可能办证。不允许你修复坟墓。

记者:拿不到证就不投保。

王老板:为什么不保险？政策变化不只是针对你一个人。不是农村管不了，所以管不了。

平寨村的蔡老板说:“现在政策是不建大墓，政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跟你签个协议，盖个章，乡上村里都认。”

公墓建设(记者周轶凡摄)

根据现有的公开报道，2020年六枝特区农村居民的绝对收入为11565元。记者在新寨村遇到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乡，他提出要花十几万买块墓地。他说不接受“节约殡葬”，一定要搞得“漂亮”。

老乡:不接受“节约殡葬”。路人看到别人的坟墓很美，你的却不美。

记者:那你要花很多钱修一个！

老乡:买地要14500，建坟要4万。

记者:你的年收入是多少？

老乡:一两万。

记者:一万，两万，来源在哪里？

老乡:养牲畜，喂猪，喂牛，然后种庄稼。

记者:你要工作两年才能准备那个坟。

老乡:不做。人们看到你会嘲笑你。

新修订的《贵州省殡葬管理条例》于3月27日起施行，其中明确提出“禁止在公墓和农村公益性墓地以外竖墓。”违反相关规定的，由民政部门会同住房城乡建设、自然资源、林业、市场监管等部门予以取缔。依法处理，并责令恢复原状，没收违法所得，并处违法所得1倍以上3倍以下的罚款。政府相关部门的一名工作人员说:“中心城区要求火葬，在建的东西管不了。其实我们一直都在说，只是没管。”

殡葬专家鲍远说，从调查来看，近十年来，贵州省殡葬改革总体上发展较快，但基层仍存在不少问题:“近10年来，我曾三次到贵州做殡葬调研，发现群众殡葬服务负担很重；常见的是先火化，然后埋在棺材里；乱埋现象非常严重。每个墓花费两三万元甚至十几万元都很正常。在这种情况下，实行殡葬改革以节约木材、土地和环境的初衷和意义，在火化后再进行大墓安葬，就失去了。贵州刚刚摆脱贫困，有必要开展丧葬礼仪和文明殡葬管理的教育，引导群众摒弃丧葬习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