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小川(美国佩斯大学出版系教授)
2月4日上午，我的系主任谢尔曼·罗斯金教授打来电话，“我刚看到短信，杰森去世了。”我赶紧打开电脑，输入杰森·爱泼斯坦，看到《纽约时报》的纪念文章，标题是杰森·爱泼斯坦，图书编辑和出版创新者，享年93岁。
1月初，我和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社长甘琦微信聊天，交流当前出版形势，聊起我们共同的朋友爱泼斯坦。甘琦说很久没联系杰森了，想听听他的看法。爱泼斯坦对出版业的评论往往睿智、幽默、切中要害。1月18日，我给爱泼斯坦发了邮件，祝贺他新年，转达了甘琦的问候，然后期待他的回复，但是…
杰森·爱泼斯坦，杰森·爱泼斯坦，致谢:彼得·彼得。image:https://www . penguinrandomhouse . com/authors/8154/Jason-EP stein/
了解爱泼斯坦
我在2007年遇到了杰森·爱泼斯坦。当年8月，位于曼哈顿麦迪逊大道和第34街的纽约公共图书馆科学、工业和商业分馆展出了一种快速图书印刷机，可以在制作一杯浓咖啡的时间内印刷并装订一本平装书，因此得名“浓咖啡图书机”。运营商可以免费为游客印刷公共领域的经典著作，如马克·吐温的《汤姆·索亚历险记》、赫尔曼·梅尔维尔的《莫比·迪克》、查尔斯·狄更斯的《圣诞颂歌》、克里斯·安德森的《长尾理论》和杰森·爱泼斯坦的回忆录《书业》。生产浓缩咖啡机的公司是按需图书有限责任公司(LLC)。公司的两位创始人是杰森·爱泼斯坦(Jason Epstein)和他的邻居兼商业伙伴戴恩·内勒(Dane Neller)，他们曾经是迪安和德卢卡(Dean &:UCA的总裁兼首席执行官)。
图书馆离我的办公室不远。我去过很多次，每次都印了一本书，比如《长尾理论》《汤姆索亚历险记》《爱泼斯坦的书业》。通过透明隔断欣赏从文档中下载、打印、剪切、装订一本书的过程。泡好一杯咖啡后，机器会把书吐出来，握在手里的书页还微微发烫，真有一种见证历史的感觉。
此时，我正在准备佩斯大学/凤凰出版传媒集团出版系第一期高级培训班。有一次，在观察印刷机时，我遇到了爱泼斯坦的合伙人戴恩·奈洛尔，我向他提到9月份在纽约有一个中国出版业高级培训班，希望带他们去看看印刷机。奈洛尔说，展览将于8月底结束，他可以与图书馆讨论延长展览时间。9月10日下午，我陪同凤凰出版传媒集团的15位同事到图书馆参观意式浓缩书机，爱泼斯坦也专程到图书馆与大家见面。在接下来的几年培训中，我会邀请爱泼斯坦给凤凰出版传媒集团和中国出版集团的同事们讲课，分享他的传奇经历和真知灼见。我翻译爱泼斯坦的讲稿，因此对他的出版理念、卓越贡献和崇高地位有着深刻的理解。2009年7月，我和爱泼斯坦、奈洛尔一起去北京参加他们与中国出版集团签订浓缩咖啡机合作协议的活动，在随后的合作中，我继续协助爱泼斯坦图书点播有限责任公司与中国出版集团沟通。
浓缩咖啡售书机，图片来源:https://www.mcnallyrobinson.com/espressobookmachine
杰森·爱泼斯坦和商业伙伴戴恩·奈洛尔。https://www . disruptorawards . com/2011-honoree-blog/2017/1/19/espresso-book-machine
爱泼斯坦的家位于曼哈顿唐人街附近的小意大利。我去过那里几次。该建筑曾是纽约警察局总部，后来被改建为高级公寓。走进客厅，面对一张长桌，上面放着十几个版本的书业。他指着中文版给我看。爱泼斯坦是个美食家，擅长烹饪，写过一本书叫《吃》。他家的另一个记忆是厨房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锅。
2008年，笔者在纽约唐人街的一家中餐馆与甘琦、杰森·爱泼斯坦合影。
出版陌生人
爱泼斯坦于1928年8月25日出生在一个犹太家庭。他是独生子，在马萨诸塞州的米尔顿长大。他的父亲是当地一家纺织厂的合伙人。爱泼斯坦15岁高中毕业。因为一个堂兄在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社工作，爱泼斯坦于1945年跟随他来到哥伦比亚大学学习英国文学。当时的学费是每学期400美元。1949年，爱泼斯坦本科毕业，一年后获得英国文学硕士学位。
爱泼斯坦进入出版业纯属偶然。从哥伦比亚大学毕业后，他的愿望是成为一名作家，但他很穷，所以他必须先找到一份工作。1950年秋天的一天，爱泼斯坦在曼哈顿第五大道的一家旧书店逛了一会儿后，去了隔壁的电影院，那里正在上映一部名为《犯罪现场》的电影。这部电影是根据著名出版商holas liveright的生平改编的(liveright的作者包括欧内斯特·海明威、西奥多·德莱塞、尤金·奥尼尔、舍伍德·安德森、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和格特鲁德·斯坦因)。
就在一周前，爱泼斯坦申请了双日公司编辑的实习职位。虽然他被录取了，但他犹豫了，因为他对图书出版一无所知。2012年，爱泼斯坦告诉《哥伦比亚大学学报》的采访者:“我看了这部电影，决定这就是我的职业。我可以在出版业谋生。我经常去哥大的书店，知道书店是什么样的。”
进入Doberday出版公司18个月后，爱泼斯坦创办了Anchor Books，并发明了高质量平装书的格式。那是1953年，爱泼斯坦25岁。
在爱泼斯坦创办《铁锚》系列之前，平装书都是大众市场平装格式，使用黄色劣质纸张，多为谋杀和爱情故事，在报摊和杂货店出售，无法进入传统书店和图书馆。爱泼斯坦的铁锚系列，和精装书一样，使用无酸纸，定价65 ~ 95美分，是一本严肃的文学经典。所以被传统书店和图书馆接受。大学书店特别爱高质量的平装书。
铁锚系列迅速成为Doberday出版公司最赚钱的业务。它成功的原因不是这些书有多大的需求。如果系列中一些冷门的书单独出精装本，可能根本卖不出去。铁锚系列的成功，是因为新版的高质量平装书满足了二战后那一代大学生的需求:当时的口袋平装书还没有大学生需要的东西，精装书的定价也超过了大学生的购买力，所以铁锚系列打开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市场。Doberday出版公司的一位同事这样描述爱泼斯坦和铁锚系列:“杰森拥有学者的大脑和街头小贩的直觉，当它们结合在一起时，就有了铁锚系列。”
《铁锚》系列出版后，仅用了一两年时间，整个出版业就焕然一新。每个出版社都推出了自己的高质量平装系列图书，爱泼斯坦在美国引起了一场平装图书革命，改变了整个出版业的格局。1954年，《铁锚》系列获得了享有盛誉的凯里-托马斯创意图书出版奖，爱泼斯坦被业界公认为特立独行的神童。
铁锚系列第二卷，约瑟夫·贝迪耶《崔斯特瑞姆与伊萨卡》封面。
1958年，兰登书屋的创始人贝内特·瑟夫(Bennett Cerf)邀请爱泼斯坦加入他的团队，负责兰登书屋的高质量平装系列《复古图书》(Vintage Books)。在兰登书屋，爱泼斯坦担任编辑、编辑主任(1976 -1995年)和代理出版主任(1976 -1984年)，直到1999年退休。由爱泼斯坦起草和编辑的著名作家包括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多克托罗、诺曼·梅勒、索尔·阿林斯基、戈尔·维达尔、艾丽丝·沃特斯、简·雅各布斯、保罗·古德曼、菲利普·罗斯和罗伯特·陆德伦等。
1974年，杰森·爱泼斯坦和戈尔·维达尔。image:https://airmail . news/issues/2022-2-12/a-publisher-and-a-gentleman？utm _战役= rss & amputm _ medium = rss & amputm_source=airmail-rss
为表彰他“对美国文学的杰出贡献”，美国国家图书奖设立时，爱泼斯坦被授予第一位获奖者的荣誉。美国出版商协会授予爱泼斯坦柯蒂斯·本杰明奖，以表彰他“发明了一种新型的出版和编辑方式”。
爱泼斯坦去世后，到处都是纪念文章，从不同角度赞美他传奇的职业生涯:一位杰出的编辑出版家，一位学者型出版企业家，一位有远见的出版创新者。
企鹅兰登书屋称赞他:“杰森·爱泼斯坦是20世纪末21世纪初大众出版和语言文学领域最具影响力和远见的人物之一。作为出版创新者、文化企业家和杰出的编辑，爱泼斯坦不可磨灭的贡献帮助塑造了多伯戴出版公司、铁锚系列、兰登书屋和经典系列，从而帮助塑造了今天的企鹅兰登书屋。”
《纽约时报》是这样评价爱泼斯坦的:“爱泼斯坦可以被描述为一个有商业嗅觉的学者，也可以被描述为一个有文学品味的商人。这两种描述都是正确的。他在出版业取得的重大成就，很大程度上归功于文学素养和营销本能的不寻常结合。”
但是，有商业意识的文人和有文学品味的商人有很大的区别:前者追求文学，而商业是为文学服务的；后者追求利润，文学是商业的点缀。爱泼斯坦是一个有商业头脑的学者，而不是一个有文学品味的商人。从出版史上看，爱泼斯坦是始于20世纪20年代的美国出版黄金时代的最后一位绅士出版商。
美国出版业的黄金时代
约翰·特贝尔在《封面之间:美国图书出版的兴起与转型，美国出版史》中说，“1920-1940年是美国出版的黄金时代，代表了美国大众出版的巅峰。在出版史上，没有一个时期像1920年至1940年这样，充分显示了出版业的独特品质。”出版行业有哪些独特的品质？特伯说，这种独特的品质是出版好书，而不是以盈利为导向。
在这个黄金时代，美国出版业出现了一大批绅士出版商。他们把出版作为自己的爱好，根据各自的兴趣创办了有个性的出版社，如《群星闪耀》。今天，很多在美国出版界颇有名气的出版社都是在这个黄金时代成立的，比如兰登书屋、西蒙与舒斯特、阿尔弗雷德·克诺夫、利弗莱特、维京、威廉·莫罗、皇冠、哈科特、布雷斯& amp公司)、W.W .诺顿(W.W. Norton)，换句话说，出版的黄金时代就是绅士出版商的时代。
1998年，爱泼斯坦对《纽约时报》说，“(20世纪20年代的)出版是非常随意的。每个人都知道出版不是像卖钢铁或鞋子那样的传统行业。出版是一项绅士的游戏，就像一项业余运动，其主要目标是参与活动本身，而不是争夺最后的奖品和奖牌。君子可以用别的方式养活自己。”
绅士出版商
绅士是指举止优雅有礼貌的男人，也指经济独立，不需要从事任何职业或专业来谋生的人。他们的收入不是来自工资，而是来自家庭、遗产或其他来源。绅士出版商做出版，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出版自己喜欢的书。
1937年，《出版人周刊》的一篇社论总结了黄金时代的绅士出版:“出版不是以利润为主导的行业。当书写今天出版和图书销售的历史时，它的亮点不是行业的统计数据，也不是反映亏损或盈利的图表，而是伟大书籍的故事，出版商的愿景以及书籍对我们社区的至关重要的贡献。”
美国出版业最典型的绅士出版商是兰登书屋的创始人贝内特·瑟夫和唐纳德·克洛普弗。爱泼斯坦回忆起两位书业创始人:“我们是朋友。现在每当想起他们，我总会想起他们的礼貌。他们对别人的感觉是本能的尊重:这是一种难得的智慧。唐纳德天生优雅。班尼特喜欢讲笑话。每当有新的笑话分享时，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打断别人。在我的记忆中，他们只解雇过一次编辑。他们不愿意这样做，但编辑的所作所为让他们别无选择。他们忐忑不安地通知编辑，他平静地接受了他们的决定。编辑起身离开的时候，正巧说要买房，现在不行了。班尼特和唐纳德借给他钱。”
“贝内特和唐纳德掌管兰登书屋的时候，他们最不在乎的就是赚钱。在这方面，贝内特和唐纳德是他们那一代杰出出版商的代表。他们追求的是出版的乐趣。尽管兰登书屋是当时最成功的公共图书出版商，但在公司内部众所周知，两位老板只拿着微薄的工资，甚至比一些员工的工资还低，他们实际上是在补贴员工的收入。但是他们很懂出版的奥妙，是我认识的最幸福最可爱的人之一。虽然如今的兰登书屋处于完全不同的行业环境，但他们的精神痕迹还是可以辨认出来的，无论多么微弱。"
贝内特和唐纳德非常了解出版的奥秘，那就是出版长期畅销的书籍。
所谓长销书，是指那些已经收回成本，向作者提前赚取版税，除了印刷、仓储、运输成本之外，不再需要任何其他投入的书。这些书不需要广告和营销推广，但是年复一年的卖。畅销的书通常是经过时间考验，成为社会财富，常年被几代人阅读的书。
爱泼斯坦说:“传统上，兰登书屋将长期畅销的书籍视为其主要资产，图书选择的永久价值与其直接卖点一样重要。一个出版社即使经营不善，也只能靠长期卖书来延长寿命。但是，即使是最有实力的出版社，也必须依靠自己的畅销书籍，畅销书只能算是幸运的意外。因此，贝内特·瑟夫(Bennett Cerf)在回忆录中写道，如果兰登书屋‘未来20年不出版新书，它会比现在赚更多的钱，因为我们长期畅销的书就像……从人行道上捡黄金’。一个出版社赖以生存的坚实基础，就是他们年复一年积累的畅销图书。正是这些畅销不衰的书籍，决定了一个出版社的资金实力和文化地位。长销书带来的自豪感，弥补了出版社的微利和员工的低工资。”
在出版的黄金时代之后，美国大众出版的理念开始从出版长期畅销的书籍转变为赚取高额利润。爱泼斯坦在黄金时代末期进入出版业，他经历了从绅士出版到商业出版的转变。
因此，爱泼斯坦在50年的出版生涯中，凭借学者的头脑和商贩的直觉，竭力延续或重建以贝内特·瑟夫为代表的绅士游戏的出版。他发明了高质量的平装书，为大学生提供物美价廉的文学名著；在1962-1963年《纽约时报书评》因印刷业罢工停刊期间，他参与创办了《纽约书评》，被《Esquir》杂志称为“英国知识分子首屈一指的文学杂志”，为严肃书评提供了不可或缺的平台。他花了25年时间建立了美国图书馆，使其成为美国文学长期畅销书籍的永久完整的宝库，现在被视为国家的财富。鉴于新的市场环境下长销书的出版发行越来越难，他设计了读者目录，里面有4万种长销书的介绍、评论和图片，公众可以通过免费电话订购，这就是今天网上书店的雏形。
爱泼斯坦的哥伦比亚大学校友、兰登书屋的同事、著名编辑罗伯特·戈特利布(Robert Gottlieb)说:“杰森·爱泼斯坦关心出版行业的重大问题，他提供的答案对行业产生了巨大影响。想想他有多少伟大的想法实现了。毫无疑问，他是当代出版界杰出的知识企业家。”
爱泼斯坦之所以能做出连载创新，对美国出版业产生巨大影响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贝内特·CERF在邀请爱泼斯坦加入兰登书屋时，做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安排:CERF给了爱泼斯坦完全的自由去创业，只要这些业务不与兰登书屋的出版业务直接冲突。《纽约书评》、《美国图书馆》和《读者目录》都是爱泼斯坦在兰登书屋做编辑工作时独立创建的影响深远的业务。
退休后，爱泼斯坦仍然锲而不舍地探索如何一劳永逸地解决长期畅销书籍的出版和销售困境。他成立了按需图书有限责任公司，购买了意式咖啡机的专利，组织意式咖啡机的生产和推广，孵化了按需印刷业务。他设想，espresso book machine将使图书出版完全摆脱对库存和发行的依赖，出版可以像上世纪黄金时代的兰登书屋，几个志同道合的知识分子聚在一起，按照自己的理想出版具有永久价值的书籍。
1984年，爱泼斯坦在纽约长岛塞奇港的家中。image:https://airmail . news/issues/2022-2-12/a-publisher-and-a-gentleman？utm _战役= rss & amputm _ medium = rss & amputm_source=airmail-rss
最后的绅士出版商
在爱泼斯坦之前，贝内特·瑟夫于1956年聘请西蒙与舒斯特出版社的前销售经理罗伯特·伯恩斯坦加入兰登书屋。约瑟夫聘用伯恩斯坦是因为他在销售流行书籍方面的专长，而爱泼斯坦被聘用是因为他敏锐的文学品味和发现重要作品的能力。约瑟夫说:“杰森·爱泼斯坦是我的经典书籍编辑，罗伯特·伯恩斯坦是我的热门书籍编辑。”
美国广播公司收购兰登书屋后，伯恩斯坦接替贝内特·瑟夫担任兰登书屋总裁。《纽约时报》形容伯恩斯坦身材高挑，脸颊红润，声音柔和，举止优雅，有贵族风范。在任期内，伯恩斯坦竭力维持兰登书屋约瑟夫式的绅士出版风格。用爱泼斯坦的话来说，伯恩斯坦“保护了兰登书屋的同事免受美国无线电公司管理层要求的五年预算和其他繁文缛节的干扰”。最后，在1989年11月，伯恩斯坦被兰登书屋的新主人兼杂志出版商S.I. Newhouse解雇，理由是兰登书屋的利润没有达到预期。业内人士分析，虽然兰登书屋隶属于一家大型企业集团，但伯恩斯坦的经营方式就像开了一家古怪的小书店:老板爱书，却不在乎利润。兰登书屋出版了许多商业前景不大，但被编辑认为很重要的书。
银行家阿尔贝托·维塔莱接替了伯恩斯坦。维塔莱上任后不久就解雇了万神殿的主编安德烈·西韦林(André Sievering)，因为万神殿连年亏损。
爱泼斯坦写道，绅士出版在图书行业的衰落:“当我加入兰登书屋时，我认为我不需要雇佣合同，也没有要求。8年后，当兰登书屋属于美国广播公司时，接替贝内特担任公司负责人的罗伯特·伯恩斯坦(Robert Bernstein)提出，是时候签订雇佣合同了。我问:‘为什么？“我们不再信任彼此了吗，”伯恩斯坦盯着我，我盯着他，然后我签了合同。我们没变，兰登书屋变了。"
出版业变了，黄金时代已经过去，爱泼斯坦已经尽力了。
安息吧，杰森·爱泼斯坦，最后一位美国绅士出版商。
附言:
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爱泼斯坦开始注意到长期畅销的书籍有消亡的危险，所以他创建了读者目录，由兰登书屋出版。《读者》的目录有几千页，包含4万本长销书，分为300类，每一类都有注释、评论和图片。读者通过电话订购书籍。这个时候互联网还没有商业化，也没有网上书店。《读者目录》在世界范围内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销售了数万本目录和数十万册图书，读者遍布世界各地。而读者目录的电话邮购模式无法形成规模，零星订单的加工成本吞噬了利润。书卖得越多，亏损越大。《读者目录》出版后不久，互联网就商业化了。亚马逊和巴诺书店建立了自己的网上书店。爱泼斯坦把读者目录拍卖给了他们俩。最后巴诺书店赢了，读者目录成为巴诺网上书店的一部分。
爱泼斯坦的按需印刷畅销长书的想法无法实现，因为传统出版商不愿意将他们的畅销长书放入咖啡机中出售。2015年，爱泼斯坦的合伙人戴恩·奈洛尔收购了曼哈顿著名的莎翁独立书店(与巴黎的同名书店无关)，目前已拥有三家分店。莎士比亚书店现在拥有图书有限公司和浓缩咖啡机的资产。戴恩·奈洛尔没有放弃。他计划将莎士比亚书店发展成一家全国连锁书店，并在每个分店放置浓缩咖啡机，为读者按需印刷书籍。
虽然《读者目录》和《浓缩咖啡售书机》最终都以失败告终，但爱泼斯坦当时的两大开创性创新，却是今天网上书店和按需印刷的雏形。
编辑:彭珊珊
校对:蒙銮
